第二十章:兵庫
回青宮吃完了午飯,君玄又來到前殿,直接進入侍衛房中。
王鐵、高銅及一干輪休的侍衛,上午在君玄的練手中,都受了些皮外傷,擦了跌打藥酒后,正在小睡,哪知此時君玄闖進來了。
「王大哥,高大哥,你們來一下,我有點兒事與你們商量。」站在門口,君玄沖著二人招了招手。其他侍衛頓時鬆了口氣,索xìng都眯著眼睛裝睡。
見君玄的樣子,不像是又來練手的,王高二人相視一眼,趕緊下床,然後跟著君玄出了侍衛房。
三人聚在僻靜的殿角,小聲談論起來。
「二位大哥,我有件事需要你們幫忙……」君玄將自己的計劃和決定,對二人說了一遍。
二人聽完,相顧訝然,隨即如撥浪鼓似的搖頭不已,看樣子他們實在是很為難。
王鐵皺眉道:「殿下年齡尚小,又是儲君之尊,私自出宮已是不妥;上戰場殺凶獸,那是……嘿!那更是大人們做的事。實話說,我們也想出宮殺凶獸,但沒有陛下的命令,咱們哪敢擅離半步?」
「正是。」高銅介面道:「這事我們若沒聽到,自然是管不著,但既然聽到了,嘿嘿,殿下還是死了這份兒心吧!呆會兒我們就去稟報陛下,或者王後娘娘。」
「你們敢!」君玄一瞪眼,怒道:「我若是出不了宮,哼!無所事事之下,你們倆個,天天都得陪我練手!嗯,便是這樣,我不找別人,就你們倆個好了!」
聞言,二人苦笑不已。王鐵咬牙道:「就算是這樣,我還是認為殿下不能私自出宮,更不能率xìng而為上戰場。」
「殿下雖然神勇過人,但那凶獸更是兇悍無比。只要殿下打消了此念頭,我們可以天天陪你練手,就算被打死打殘,也絕無怨言。」高銅更狠,為了阻止君玄出宮,擺出一副玩兒命的架式。
「你們……」君玄看著直挺挺地站在那裡如兩根木樁似的他們,頓時為之氣結,繼而又是無可奈何,慢慢低下了頭,看著地面說道:「那好吧,不去就不去。」
二人面露喜sè,均是長出了一口氣,只聽君玄繼續說道:「不過,我想進兵庫看看,挑幾件趁手的兵器。兵器之道,同樣是武者必修之道,這個……你們不會又阻止我吧?」
猶豫了一陣子,王高二人還是有些不敢表態。君玄怒道:「這也不許,那也不許,你們到底想怎樣?我……我算是看錯你們了!」
君玄這一發怒,二人心頭均是一凜,面帶懼sè,卻難以開口分辯。
「枉你們習武多年,又身為王宮侍衛長,竟膽小如鼠,做事毫無擔當。我看啊,你們倆兒只怕是忘了生身父親的大仇。常言道父仇不共戴天,如今凶獸肆虐橫行依舊,而你們不僅置若罔聞,反而阻止別人為你們的爹報仇雪恨。你,你,你們倆個,還算是男子漢大丈夫么?我真是羞與你們為伍!」
君玄口齒伶俐,這一番痛罵,直酣暢淋漓,像是全然不顧二人的感受。
王鐵虎目含淚,臉sè蒼白,哆嗦著道:「殿下……求你……求你別說了……這十年來,我一刻也沒忘記我爹是怎麼死的,可是……可是……」
一旁的高銅也是淚如雨下,顫聲道:「殺父之仇,當然要報,但護衛王宮,保護陛下,更加重要……我……我高銅也是一條血xìng漢子,如果陛下現在允我出宮,我立即就去凶獸的老窩,殺一個痛快!」
「那好,你們倆個果真如此,現在就陪我去兵庫,然後出宮殺凶獸!」君玄決定趁熱打鐵,連忙說道。
「那陛下事後怪罪下來……」二人一抹眼淚,紅著眼睛問道。
「有我擔著!」君玄拍著胸脯道:「只要多殺一些凶獸,保管有功無罪。而且,我的武功如何,你們最清楚,即便深入獸穴,全身而退應該沒問題罷?」
想了想,二人相視一眼,決定豁出去了,重重點了一下頭,齊聲道:「行!」
此去屠獸,二人也是抱著必死之念,倘若為報父仇而死於獸吻,那談何怪罪?僥倖不死的話,君玄也為他們作了擔保,只要君玄無恙返回,他們還是有功無過的。
有兩大侍衛長親自出馬,君玄得能大搖大擺地進入兵庫重地。
裡面的兵器並不多,為了對付凶獸,能發的早就發下去了,但剩下的這些,還是令君玄有些眼花繚亂,一時竟找不到那鎮國刀戟的所在。
「重要兵器,多在最後第六庫,殿下還是去那裡看看吧。」王鐵在旁邊說了一句。二人既已打定主意跟著君玄,當然處處為他考慮,比之最初,卻是截然相反了。
三人抬步前行,穿過重重門戶,終於到了第六間兵庫,也是最後一間。一看,只見以鐵皮包鑲的厚重大門上,掛著一個海碗般的大銅鎖。
「鑰匙呢?」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都沒有。
「要不還是算了吧,隨便找一件比較好的就是。」高銅有些心虛地說道。
怔怔地看著這個把門的「鐵將軍」,君玄咬牙道:「工yù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神兵利器,可遇不可求,如今近在咫尺,豈能半途而廢?你們倆個等著,我去去就來!」
說完,君玄身形如風,出了兵庫。不過半柱香,君玄又興沖沖地返回,自懷中掏出一串亮燦燦的鑰匙,沖著王高二人笑道:「有了!」
「這麼快?怎……怎麼得來的?」二人不約而同地問道。他們不僅有些驚訝,額頭上還溢出了汗水,感覺再難回頭了。
「所有的鑰匙,都放在我母后那兒。趁她睡著了,我……這個順手牽羊……你們知道啦!」君玄得意地一笑,揚了揚手中鑰匙,扔給了王鐵,又道:「打開它!」
相比較善勝,君玄更怕父親君北。善勝對他只有疼愛,只是那種苦口婆心的嘮叨,更令君玄覺得痛苦。
「哐啷」
大鎖開啟,庫門隆隆打開。
三人還未進入,一眼望去,各自的目光頓為之一凝。
只見正對著庫門的靠牆處,豎著一張兵器高架,最頂端橫放著一物,長有一丈,外麵包有布套,像是槍矛等長兵器;中間的長柄上,纏著一塊淡黃sè的布條,上面隱隱像是染有血跡。
走到跟前,君玄咧嘴一笑,並沒有直接去拿,而是先將那塊黃布條解了下來,抖開看去,只見上面畫滿了彎彎曲曲的古怪圖紋,殷紅似血,正中間寫有四個紅sè的古字,旁邊還有兩行較小的字。這種古字,卻是君北教給他的,王、高二人並不認識。
「遇君而啟!」君玄讀出了這四個字,又笑道:「遇君而啟,我姓為君,當真是天意……」
王高二人卻搖頭暗笑,不以為然。此「君」大概不是凈樂國姓之「君」,大面兒可能是對別人的尊稱之「君」。
但見到君玄為了得到這鎮國寶器,總算找到了一個理直氣壯卻甚為牽強的借口,以自安己心,王高二人當然不會掃他的興,只閉口不言。
一看旁邊的那兩行小字,君玄又「咦」了一聲,念道:「凈樂初立,地仙界天翼子奉命而來,畫符封此靈器,保其靈xìng不散。此器,可作鎮國之用。千百年後,自有啟用之人。」
「地仙界?天翼子?靈器鎮國?」三人面面相覷,大是費解。
「不管了,拿上立即出宮。」君玄小手一揮,將布條扔在一旁,然後踮起腳尖,伸手往那橫置的兵器拿去。哪知一拿之下,入手極沉,堪堪提起數寸,手一滑,「當」的一聲,那物又落回鐵架上。
君玄不驚反喜,拍手笑道:「此物才算趁手!」
笑容一斂,周身內息急運不停,五指張開,氣貫雙臂,「嘿」的一聲,已將那物取了下來,扯掉包在外面的布套后,於一片冷浸浸、閃燦燦的寒光中,露出那物的真容來。
只見此物一丈來長,一根長柄打磨得滑不溜手,光可鑒物,直有雞蛋粗細;與尋常兵器不同的是,此物長柄的兩端頂上,均安有鋒刃,一頭是鬼頭大刀之形,另一頭則是彎月畫戟之狀,均是雪亮森寒,如chūn冰秋水,透人肌膚。
用手掂量一下,君玄沉吟道:「此器怕有數百斤重……」
聽到這裡,王、高二人嚇了一跳,臉上露出不信之sè。若真有數百斤上下,君玄不可能拿得起,就算拿得起,也不會這般輕鬆寫意。
君玄沒看到二人的神sè,自顧說道:「趁手是趁手,不過長了些,要是短上一半,那便更好了……咦?這是什麼?」
說著,俯首湊近,只見長柄的當中處,有一道小小的痕迹。
拉扯了一陣子,君玄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想了想,雙手握住長柄,一左一右用力一擰,「喀嚓」一聲輕響,長逾一丈的長柄,應聲一分為二。
「果然有機關,當真巧妙,否則的話,這兩種效用並不相同的兵器揉在一起使用,反而難以發揮出其應有的威力。」君玄一手提著半丈長的鬼頭大刀,另一手拎著同樣長有半丈的短戟,哈哈大笑,透出一股與其現有年齡大不般配的衝天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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