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非常之謀
安東在立國七年迎來了國內的第一件特大喜事,對整個大陸來說都頗為神秘的爻國成了安東的友邦,從此想得到爻國的深海珍寶,便要通過安東來獲取,這對安東的發展可是十分重要的。
西港成了安東最重要的一片疆土,安東帝為了表示對司空欞去爻國不傷一兵一卒且友邦條款談判非常成功的滿意,將西港也划入欞王的封地之一。
司空欞原本就有封地,將西港這塊現今安東最受矚目的香餑餑賜予再賜予他,在安東短暫的歷史上也是前所未見,朝中對此事褒貶不一。
除了一些覺得欞王確實沒了以前的紈絝,現在能辦得如此大事實在令人欣慰,西港的夏氏是欞王拿下,通向爻國的通道也是欞王打開,將西港交予他管理,實至名歸。
剩下的便是對於司空欞以前的名聲加以詬病,覺得司空欞紈絝風流的本性根本不會再短時間徹底改變,當初元婉儀還有胥詩如的事情鬧得轟轟烈烈,現在都記憶猶新,一個如此看重女色的皇子到底能不能得到這樣的重視?
當然,不管如何,安東帝已經下令,無論褒貶如何,西港已被司空欞納入囊中。
於是,有些沉寂許久的人終於開始按耐不住。
就比如二皇子司空榿,曾經在所剩皇子之中,他最沒放在心上的便是司空欞,沒想到現在最大的威脅竟同樣來自這個司空欞。
更麻煩的時,當年燈會一事,已經將司空榿和司空欞的關係推向風口浪尖,如今就算他想表面示好,暗中陷害都沒那麼容易,司空欞一定多加防範,也會對他表現出的示好,無論真心假意全部無視掉。
「咣當——嘩啦」東西被砸碎的聲音本就驚心,加之砸碎東西的人一副暴怒神情,就讓驚心瞬間又多了幾分。
近日的榿王府中,這樣驚心的聲音時時傳來,府中下人一個個都把心提在了喉嚨口,二皇子心情那麼差,指不定隨時會讓誰為他的心情獻祭。
「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在容易下手的時候,讓老三逃過一劫,現在他脫胎換骨,在朝中聲望也在漸漸提高,若不是本王在朝中的人利用老三以前行事加之詬病,只怕父王就要立老三為太子——」
榿王府的書房中,二皇子對幕僚們狂風驟雨般的發泄著怒火,「本王若在爭奪王位上輸給老三,他新仇舊賬一起清算,後果可想而知。」
無奈就算把話說到這種份上,依舊沒人能提出阻擋司空欞現在勢頭越發旺盛的提議。
司空榿看著一群比他更愁眉苦臉的幕僚,心中煩悶更甚,「滾,都給本王滾。」
暴怒中的二皇子,就算往日最親近的幕僚,也希望避而遠之,這一句『滾』簡直是天大恩賜,轉眼之前,書房就只剩下二皇子一人。
「嘩啦」無處宣洩情緒的二皇子,將書房案幾掀翻,所有東西都掉落在地,不過好在下人們得了命令,書房不得擅自靠近,所以也沒人在這個時候打擾二皇子砸東西。
「榿王就算把整個王府砸光,也無法改變如今欞王勢頭正盛的現實,其實想要扳倒欞王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困難。」
一個聲音就這樣突兀的從某個角落傳來,二皇子先還沒反應過來,隨後看著幕僚離開時帶上的門,便是一驚,才慌忙想到環顧四周尋找說話人的身影。
不看不要緊,一看就看到確有一個身影靠在了書房的房柱之上,只是柱邊簾帳遮擋了此人大半個身軀,包括此人的面容,所以二皇子根本看不清來人是誰。
只是方才不是所有人都已經退了出去,為何還會留下一人站在那裡,還這麼故作神秘……
不對,此人說話的聲音有幾分熟悉,並且從此人說話的語氣來看,並不是對他唯唯諾諾懼怕多餘一切的幕僚。
司空榿意識到這些后,馬上想到的自然是叫人來,竟然有人刻意這樣消無聲息的潛入他的府中,甚至到了他的書房都讓他毫不察覺,這實在太過危險。
可轉念一想,他還是打消了找個念頭,若此人不說話,只是來行刺的,只怕他已經命喪當場,哪還由得他在這裡思考。
最主要的,此人說話的內容,他實在太感興趣,畢竟,現在除掉司空欞才是他心中的頭等大事。
「哦?」司空榿勾起嘴角一笑,冷靜淡然的看向那個身影,「依你之見,該如何行事?」
身影輕笑一聲,「曾經隴西匪案轟動一時,外界只是是安東剿匪成功,卻不知這匪類根本就是前朝怡夏的餘孽,而餘孽的頭領們卻並未被徹底繳獲,甚至但凡有些身份的,統統逃脫。
雖然隴西匪案之後,那些前朝餘孽便銷聲匿跡,但只要未能將那些餘孽正法,便永遠是安東的隱患。消滅那些餘孽只是后話,但在隴西匪案中最值得一提的便是,為何在安東全力以對的戰役中,那些首領依舊可以全身而退。」
此人話盡於此,司空榿也聽明白了,那些前朝餘孽首領可以全身而退,定是朝中前朝細作,讓他們知道了安東的部署,此人話中意思便是讓司空欞成為這個細作。
沒想到,這來人看起來信心十足,提出的方案卻是他司空榿早就用過,並且沒有成功的舊方法。
一個失敗的方法再用一次,一樣不會有用,且說起來,隴西匪案所有皇子均有參與,要把罪名推在其中一人身上已屬不易,更何況現在還出過西港之戰,老四心懷不軌已是眾人皆知,只要老三把這與前朝串謀的罪名按在老四身上,怎麼都說得過去。
司空榿不想再聽此人夸夸其談,手中動作已經要發信號給府中侍衛,卻看到一直靠著房柱的身影,慢慢從幕簾後走了出來。
司空榿猛然一驚,因為出現在他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同司空欞一起出使爻國的安東一品丞相,霍辛。
他手中的動作自然不會繼續做下去,而是饒有趣味的看著霍辛。
「霍丞相,當朝一品,深受父王器重,被譽為安東最年輕試圖最不可限量的青年才俊,並且霍丞相成名之後便得朝中各勢力賞識,卻始終孑然一身,揚言效忠的是安東王朝,只盡忠父王一人——」
說到這裡,司空榿勾起嘴角,笑得略顯戲謔,「這樣的霍丞相,為何會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榿王府?」
話是這樣說,但看到霍辛出現,司空榿便安心了許多,這位霍丞相潛入他的榿王府,這一行為本身就暴露了很多事,比如所有人都以為霍辛只是一介文臣,為何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
再比如,他毫不顧忌的表示已經知道二皇子處心積慮想要除掉三皇子,卻表現出喜聞樂見,望他成功的態度。
既然霍辛能暴露這個多,他又何必再擔心什麼,雖然不知道原因,但現在他們都想對付司空欞。
有共同的敵人,他們便可以是盟友。
霍辛也是淡然一笑,「我以為下官以真實面目出現在這裡,以及方才之言,就已經說明了此行目的。」
司空榿也不是會在為何出現這件事上糾結的人,用得著想太多嗎?有必要擔心霍辛早就被老三收買,此刻已成老三的走狗嗎?
根本不用。
去年的燈會,已經把他和老三的關係推入冰點,老三知道他想出去他,他也知道老三知道,只是他們都是皇子,沒有一擊即中的辦法,絕不會輕易的把這種對立面表現出來。
司空榿直入話題,「霍丞相應該知道,隴西匪案這一招對司空欞並沒有效果,更何況,這件事在去年已被提過,今年再提一次……用過的招式再用一次,只怕連司空欞的皮毛都傷不到。」
「榿王當時並沒有料到欞王竟然不是一個草包,對付欞王所用的力道卻只是對付草包的力道,不能扳倒欞王那是自然。」霍辛的笑容依舊儒雅,「可現在部隊,我們都知道欞王並不簡單,所花費的心思必然甚過從前,而且下官有了必勝的法寶。」
「哦?」司空榿眼神一亮,「什麼必勝法寶?」
霍辛笑道:「若有欞王與隴西匪案逃脫首領的密會證據,加之得到前朝餘孽的指證,欞王還能安然處之嗎?安東帝的性子,榿王作為皇子怎會不知。安東帝立安東不易,他唯一不能忍的便是有人謀權篡國。
所以就算如今欞王佔盡風頭,安東帝仍舊沒有放棄對當年隴西匪案的徹查,只要所有矛頭最終還是指向欞王,他的風光也就到此為止了。」
司空榿的眼神還亮著,面上卻露出疑惑,畢竟隴西匪案之後,那些逃脫的餘孽便銷聲匿跡,別說安東帝一直都在暗中查找,就連皇子甚至朝中渴望陞官加爵的官員也有不少暗中動作。
「聽霍丞相說出來確十分有理,但這指證老三的前朝餘孽,要去哪裡找。」這才是關鍵。
霍辛一笑,如往日一般儒雅,卻多了朝中當官已久的波譎雲詭。「下官會在這裡給榿王提出這樣的方法,手中自然掌握了這最基本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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