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餘波（4）

服了葯，不久，長孫氏便安靜下來，眾人的懸著的心也都落了下來。

「夫人，您回去休息吧，這裡交給我們姐妹兩個就行了。」陰氏率先開口道。

「是啊，夫人，您現在腿腳也不太方便，剛服了葯回去歇著吧。」

被兩個孩子的孝心感動，鮮於氏點了點頭，給長孫氏掖了掖被子，才離去。

以防萬一，大夫被留在府內休息。

「你先去歇一歇吧，過會我們再交換。」

「這。。。。。。」惠語十分放心不下長孫氏，畢竟胎兒才剛剛穩住，她怎麼也不能安心去休息，「我還是留下來吧。」

「可是姐姐已經沒事了，我們都在這裡，也是浪費精力，倒不如你先休息，後半夜來換我。」

「那，好吧。」陰氏分析得十分在理，長孫氏現在確實需要人看守，但是與其浪費兩個人的精力倒不如輪換看守。

兩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可是惠語依然沒有休息，彷彿是預感到要發生什麼似的，惠語的右眼一直挑個不停，明明很疲憊，可是一合上眼，就有帶血的蝴蝶飛過來，嚇得惠語又趕緊睜開眼。

想不通就不再想，這是惠語的處事方式。於是，進來和陰氏交替，照料長孫氏。

給長孫氏蓋了蓋被子，審審懶腰，趴坐在床邊。

「啊！」陰氏一聲大喊，叫醒了惠語混沌的意識，「你的手！你的手！」

惠語一低頭，才發現，手上已是沾滿鮮血。

瞬間，府內亂成一鍋粥。

「是你們誰？誰做的！」鮮於氏眉立成三角，冷冷的目光審視著。

「是不是你！」鮮於氏狠狠地抓著惠語的手腕，像是一頭紅了眼睛的母獅子，在護著自己獅崽。

「不是我！」澄澈的眼眸里寫滿了哀傷與純凈，惠語的眼很美，很真，不摻一絲一毫的雜念。

「這是什麼？」一直沉默的陰氏拉起惠語的粉色衣袖，露出一絲白色。

鮮於氏使勁一扯，粉色衣袖便被扯掉，露出大片白色的肌膚。

「原來竟然是巫術！」陰氏撿起地上露出的白色娃娃，原來露出的白色衣角是一個白色娃娃，娃娃中間是一個大紅色的「死」字。

「夫人不要！」陰氏阻止了揚起手的鮮於氏，沒讓巴掌落下，「先去看姐姐要緊。」

「好，我不打你，等世民回來處置。」鮮於氏滿面怒容，「煙兒，陪我進去看音兒。」

「先將小姐送回房，」陰氏擺了擺手。

「送柴房！」鮮於氏高喝道。

沒有任何哭訴，雙手合十，只是祈禱長孫氏和腹中胎兒能平安。滿手的鮮血，長孫氏已經有流產的徵兆了。而惠語擔心的是長孫氏的身體，不知道她能不能撐過去。

「胎兒暫時保住了，但是如果不能平穩度過今夜，恐怕還是難逃小產的厄運。」大夫並未有所隱瞞，畢竟這個時候把話講清楚是最好不過的，否則一旦出事，誰也不能獨善其身。

「有勞大夫，一定幫我們保住胎兒！」鮮於氏懇求著，這個孩子不單單是李家的，也是長孫氏和鮮於氏的心頭肉，焉能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