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孩子的
「咳——你這是看不起我,是吧?」雨蝶對著安以陌,蹙眉,語氣嚴肅道。「這不是給你的,是給孩子的,拿著——」說完,快速伸手抓著安以陌的手,強迫她拿著。
安以陌痴痴地看著雨蝶,眼睛瞪的大大的。
她以為不會被人發現的,可是沒想到雨蝶竟然都看出來了,難怪今天早上對她那麼好。可是——
安以陌沒有多想,很欣慰的將雨蝶遞給她的袋子塞進口袋裡,然後轉身繼續洗菜。
早上客人不多,可是下午客人會很多的,所以他們必須先把東西準備好才行。
洗著洗著,安以陌突然落淚了。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可心裡就是難受的不行。
他們今天要結婚了,也就是說,過了今天,他們之間的合約也就結束了。
但是,她和寵春誠之間的合約,卻才剛剛開始——
她想,他們應該是最幸福,最讓人羨慕的一對吧。
思索著,安以陌的腦子裡,就浮現出早上所看見的那副宣傳海報。
是啊。他們才是幸福的對,而她,不過是個屁、民罷了。
安以陌低頭,對著水裡浮現出來的自己苦笑,苦笑自己實在是滑稽,竟然能想到去找餘妙彤幫忙,竟然會衝動的去喊葉辰的名字。
他們是他們。她是她。
她竟然會把自己和他們聯繫在一起,實在是可笑,可笑至極。
***
「少爺。」葉辰開著嶄新豪車,很快就來到了半山別墅。此時的寵再再就站在門口的地方,葉辰快速下車,跑到寵再再跟前,深深鞠了個躬。
寵再再黑眸瞪的大大的,掃視一眼前方,表情沉重的垂下眼眸,語氣低沉道。「還是沒有發現安以陌的消息嗎?」
聞言,葉辰先是一愣,隨即十分不安的對著寵再再。「剛才,我剛才好像聽見有人在喊我。聲音好像是安小姐,可是不敢確認——」葉辰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異常緊張的對著寵再再說著。
說完這話,葉辰忽然呆在那裡。因為他突然想起來,剛才好像真的有人喊了句他的名字,可是到底是誰,卻沒仔細去看。
「在哪裡?帶我去——」寵再再像頭獅子,倏的撲上來抓住葉辰的衣襟。
葉辰被嚇了一跳,神色慌張的對著寵再再。「我也是現在才突然想起來,具體早哪裡,我也不太清楚。」
「滾。」寵再再憤怒的盯著葉辰。
這一刻,他的心好痛,好痛。安以陌不就是他一直尋找的女孩嗎?可是他為什麼還會那樣傷害她,為什麼。
他的拳頭攥得死緊,深邃的眼眸獃滯的望著前方。今天的天氣還是很不錯的,這麼早就有陽光照過來,暖暖的感覺讓他的心更加的難受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種不祥的預感,好像安以陌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災難一般。而他只能看著,卻不能幫她什麼。
「少爺——」是劉助理。他很小心的走到寵再再跟前,先是舉了個躬,然後語氣溫和的喚了句。
寵再再的臉色很難看,眼眸里迸射出讓人膽戰心驚的光澤。看著劉助理不由得感到心痛。
這麼小的年紀,竟然就有這樣沉重的心情,實在是讓人擔心吶。然而這到底是好的,還是壞的。他不知道,他只覺得可怕,可是又無法預知。無奈,只能在心底里,默默祈禱著,但願不要太壞才好。
「我現在要去辦一件事,放心,我會趕回來參加婚禮的。」寵再再倏的轉眸對著劉助理,語氣冷漠無比的說著,說完快速打開身邊的一輛車,開著車離開了。
劉助理愣在原地,傻傻的看著車子從他的視線消失,卻無能為力。
他失落的嘆了口氣,然後轉身向別墅內走去。
「安以陌。趕快把這碗面送到第一個餐桌上去——」安以陌感覺好累,她剛坐下來,還沒來得及擦汗額頭上的汗珠呢。門口忽然傳來老闆娘冷漠的聲音。安以陌快速站起來,對著老闆娘「嗯」了一聲,就快速跑了過去。
面是剛煮好的,碗邊很燙,安以陌的手剛接到就疼得發抖,可是老闆娘死死的盯著,她沒辦法,只能端著向外面走去。
一直等到她把面放下之後,老闆娘這才滿意的退了出去。
安以陌強忍著手心的痛楚,慢慢走到后廚的地方。剛走進來,安以陌就難受的蹲在地上,大顆大顆的淚珠掉下來,砸在地上。
痛,錐心刺骨的痛,讓她失去了知覺。
「以陌,不要難過了。那個女人,就是這樣。你別往心裡去,這個,給你,以後拿著就不怕了。」雨蝶從外面探出頭,向裡面看了看,然後快速走到安以陌跟前,把一塊沾滿油漬的抹布遞給安以陌。
安以陌轉身,獃獃的看著雨蝶遞過來的抹布,瞬間心頭一暖。
她知道,雨蝶是個好人,真的是個好人。她很感激她,可是卻不知道拿什麼來感謝她,從她的眼神當中,安以陌可以看出來,雨蝶也一定是個有故事的女人,否則脾氣也不會那麼大,而且還都是洋裝的。她也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然而這些安以陌都是不會去問的,只是突然發現在,他們是一路人,是可以一起努力,互相幫助的苦命人。
「拿著吧,別多想了。」雨蝶把抹布硬塞到安以陌的手兜里,然後轉身退了出去。
看著她的背影,安以陌努力哽咽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她小心的把兜里的抹布拿出來,用手指摸了摸,雖然是沾滿油漬的,可是卻很管用的,這些她都知道。
思索著,安以陌很小心的把抹布裝進兜里,然後轉身走到水池邊,用涼水洗了洗臉。
她的手一接觸到水,就會刺骨的痛。可是她都能忍,為了她的寶寶,她什麼都可以忍著。只要可以給孩子補充一些營養,她願意做任何事情,儘管寶寶還沒有出生,可是安以陌卻已經為孩子想到了很多很多。
洗完了臉,安以陌慢慢蹲下來,清洗著地上的菜。這些都是剛從外面買回來的,上面還沾著泥土。
安以陌很認真的清洗著上面的泥土,然後腦子裡浮現出她小時候的情形。那是一段非常美好的生活,即便是在被家人的壓、迫下艱難度日的。然而對安以陌而言,那才是她最開心的時間。
「以陌,這個,你拿著。」安以陌低頭繼續洗菜呢,突然苟長生從後門戳了她一下,遞給她一個包子。
安以陌錯愕的抬眸看著他,而他卻緊張的向門口看著,眼神恍惚不定。
「我——」
「快拿著吧,小心被老闆娘發現了。被推辭了——」苟長生深吸了口氣,對著安以陌快速伸手將包子塞進她的口袋裡,隨即快速跑過去繼續炒菜。
安以陌哽咽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她傻傻的望著苟長生,唇角微微抽泣著,手指慢慢地伸入口袋裡,撫摸了下那個包子,還是熱乎乎的。
安以陌咬著下唇,低著頭繼續洗著菜。
「鐺——」一聲,前面牆上掛著的鐘錶響了,安以陌抬頭向那邊看了一眼。時間是早上十點鐘,還有兩個小時就是新郎新娘拜天地的時間啦。
思索著,安以陌感覺心不自覺的疼著。她伸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低頭小聲念叨著。「寶寶,對不起。媽媽太沒用了,不能告訴爸爸你的存在,對不起,寶寶——」
「發什麼愣呀,快給我出去搬東西——」老闆娘快步走進后廚,對著安以陌低吼著。
安以陌快速站起來,緊張的跑了出去。
這時候外面停著一輛小貨車,車裡放著很多蔬菜,還有肉,酒之類的東西。
「你那小的吧,不是很重。」雨蝶從車上探出頭來,對著安以陌道。
安以陌努力的點頭,快速伸手接過雨蝶遞過來一個袋子。她抱著袋子快速向飯店裡面走去,這樣來來回回五六次,雖然不是很重,可是她跑得太快了,還是感覺好累。
「喂,你在幹什麼?又在偷懶。」老闆娘手裡拿著一份報紙,突然出現在安以陌跟前,對著安以陌就是一陣臭罵。
「我——」
「你什麼,你——快點幹活。」老闆娘把報紙卷在一起,伸手推了一把安以陌。
但誰知道,就這麼一推,安以陌就給倒了下去。
老闆娘愣在那裡,獃獃的看著倒在一旁的安以陌。「你是成心,是不?敢嚇唬我——」說著,她就俯身,一把抓住安以陌的頭髮,想要往牆上撞。
「不是的,不是的,老闆娘,不是這樣的。」安以陌聲嘶力竭的哭著,喊著,一隻手死死的護住肚子,一隻手撐在東面上。
「你——」老闆娘低頭,看著安以陌護住肚子的那隻手,突然眉心微動,眼角閃過一絲憐憫之情。「快起來吧。只要不是成心的就好,否則我定要你吃不了兜著走。咳咳——去給我買份報紙,就是和這個一樣的。聽見沒?」老闆娘伸手,攤開手裡卷著的報紙,不肖一顧的對著安以陌比劃著。
聞言,安以陌快速瞪大眼睛看著,認真聽著她的吩咐。
然而就在她展開報紙的瞬間,安以陌看見了頭版頭條的那個巨大的橫幅。
上面是一對新人,今天是他們的婚禮。新娘和新郎堪稱絕配——
看著那上面熟悉的兩人,安以陌愣住了,瞬間腦子一片空白。
她沒想到他們的消息,竟然連這些報紙雜誌也都會跟風報道,實在是讓人咂舌啊。
「喂,你他么到底聽沒聽我說話?」老闆娘氣憤的擰了下安以陌的肩膀,聲音刻薄道。「你也羨慕他們呀?呵呵,你也不瞅瞅你這德行,去到那牆角撒泡尿照照你的模樣,要錢沒錢,要身材沒身材,窮苦命一個,還想象出人頭地。實在是笑死啦。」
聽著老闆娘的嘲笑,安以陌的耳根子熱乎乎的,心跳也跟著加速了。
「我去買報紙啦。」安以陌蹙眉,瞥了眼老闆娘,隨即結果報紙,快速跑了出去。
她跑出飯店,一直沿著街道向前走著,走出很遠才忽然想起來,她根本不知道報刊亭在哪裡。街道兩旁都是飯店商店之類的,最前面還有賣小吃的,可就是找不到哪裡有賣報紙的報刊亭。
安以陌硬著頭皮,快速向前走著,走了許久,也問了很多人,最終於找到了一個報刊亭。
她買了份報紙就趕緊往回跑,耽擱了這麼長時間,回去肯定又會被罵的。
安以陌努力哽咽了下,順手從口袋裡摸出那個包子,雖然被壓得扁扁,可是還有點溫度。她捏在手裡,快速咬了一口。
包子很香,很好吃。安以陌很開心的吃著,還不忘記低頭看一看自己的肚子,她抿唇淺笑著在心底里念叨著。「寶寶,你放心,媽媽會保護你。給你最好的東西,絕不讓你受半點傷害的,寶寶——」
她思索著,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笑容。儘管她現在連吃飯還都是問題,可是她卻那樣安慰著自己的寶寶。
突然「砰——」的一聲,安以陌才剛抬起頭來,正要向前跑的時候,身體就撞在了什麼上面。她被彈了出去,狠狠的撞在地上。
疼,刺骨的疼迅速遍及全身。
安以陌哽咽著,顫抖的雙手快速抬起來,緊緊地護住自己的肚子。
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能讓她的孩子受到半點傷害,不能,絕對不能。想著,安以陌慢慢爬了起來,她努力在努力的哽咽著,強忍著肢體所傳來的痛楚抬頭望去。
在她的眼前此時停著一輛車,安靜的像只沉睡的猛獸一般,兩邊車燈就像是那可怕的雙眼。
掃視了一眼,安以陌的身子膽怯的向旁邊退了兩步,快速撿起地上的報紙。
「砰」車門打開了,裡面下來一個男人,西裝革履,看起來十分的英俊,此時正面無表情的望著這邊。
安以陌撿起報紙,也跟著想那男人看了眼,瞬間她愣在了那裡。是他,怎麼會是他,撞她的人竟然會是寵再再。
看著他熟悉的樣子,安以陌的心頓時劇烈的疼了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會為他而心痛。大顆大顆的淚珠快速滑落下來,像冰刀一般刺穿她的肌膚。
然而她並沒有上前去,反而快速鑽進了擁擠的人群,狼狽的跑開了。
豪車前,寵再再眯著黑眸,掃視著眼前的人群。可是卻沒發現那個被撞的人,反而看見人群中有一個瘦弱的身體,一瘸一拐的跑開了。
他臉一沉,濃眉緊蹙,一臉錯愕的走到車前,前燈的下面還殘留著半個包子,好像是被人咬了一口。
寵再再慢慢蹲下來,看了看,隨即快速跑向擁擠的人群。
剛才還擠在一起的人群,見狀快速讓出一條路來。寵再再瘋狂的跑過去,可是卻沒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在他面前的全都一群陌生的面孔。
望著遠處空曠的馬路,迎合著頭頂斜斜照過來的陽光,寵再再感覺心痛欲裂。
他抽泣著,緩緩俯身跪在地上,伸手抓著他的頭髮,歇斯底里的哭著。
「以陌,以陌,你到底在哪裡?以陌,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我在到處找你,以陌——」他聲嘶力竭的抽泣著,呼喊著,可是卻無一人敢上前來勸阻。
哭了許久,大概是因為累了的原因吧。
寵再再站了起來,開著豪車離開了。
人群側邊的一個角落裡,安以陌伸手捂著臉,失聲抽泣著。
她有點痛恨自己,恨自己的無能,沒有勇氣去找他。
她慢慢蜷縮著身子蹲在地上,依靠著牆壁——
看著寵再再開著車消失在街道的盡頭,她這才慌張的跑了出來。她的腿還在疼著,可是心更疼。她低頭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幸好,幸好肚子沒什麼大礙。可是——「寶寶,你會怪媽媽嗎?都是媽媽不好,是媽媽太懦弱了,寶寶——」安以陌小聲嘀咕了幾句,然後就趕快往飯店的方向走去。
也許是哭的太傷心了,回到飯店的時候她的眼睛還都是紅腫著的。
「你他么的,這是逃難去了啊。我讓你去斜對面買份報紙,你他么跑哪裡偷懶去了?告訴你,今晚你給我加班,再敢偷懶,糾纏早的給我滾蛋——」老闆娘很生氣的對著安以陌,張嘴便是髒話,說完還用報紙打了安以陌一下。
「是。」安以陌點了點頭,快速跑進了后廚。
「咦?以陌,你這是去哪裡了?為什麼剛才沒看見你?」苟長生回頭看了眼安以陌,關心道。
「就是,就是啊。以陌。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走了,不在這裡幹了呢。」雨蝶也跟著詢問著,好像跟安以陌是親姐妹似的。
安以陌對著他們笑了笑道。「沒,沒走。剛才老闆娘讓我去買報紙了,好了,幹活吧。」
說著,安以陌就快速蹲了下來,可是一蹲下,身體就撕裂般的痛著。
她努力咬著下唇,強忍著痛楚,慢慢地跟著雨蝶繼續洗菜。
「唉~以陌,其實,老闆娘的話,你千萬別往心裡去哈。她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罷了,是不是啊,長生?」雨蝶嬉笑著,戳了下安以陌安慰道。「就像我,第一天,你也看見了。她吵著嚷著要開除我,我現在不也照樣好好的,不是——」
雨蝶說著,還站起來在安以陌跟前轉了個圈。
「切,你就得了吧你,還好意思說,也不想想你那孫子樣兒。」苟長生扭頭,向這邊瞥了眼,對著雨蝶就是一陣諷刺。
雨蝶蹙眉,對著苟長生就是一頓臭罵。「你他么是不是犯賤啊,給我閉嘴。我們姐妹兒說話呢,有你什麼事呀?」
苟長生聞言,也就閉了嘴,繼續專心炒他的菜。
安以陌強忍著心裡和身體的疼痛,緩緩抬眸,望著雨蝶,假裝很開心的笑著,表情感激。
看見安以陌相信自己了,雨蝶也跟著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他們笑著,互相洗著菜,突然雨蝶抬手給安以陌淋了一臉的水。
安以陌蹙眉,抬起手也給她淋了一臉,就這樣兩人開心的鬧了起來。「啊——」就在安以陌轉身的瞬間,她的膝蓋碰到了側邊的桌子,疼痛感覺使得她的唇瓣都變得蒼白了起來。
她的手指攥得死緊,額頭竟沁出了汗珠。
「以陌,你怎麼啦,以陌——」雨蝶低頭,對著她關切道。
安以陌咬著下唇,勉強一笑道。「沒,我沒事。沒事的,雨蝶姐姐——」
見狀,雨蝶撇撇嘴,沒再說話,轉身繼續忙她的活兒去了。
「鐺——」又一聲鬧鐘清脆的聲音傳來。
安以陌倏的回頭望去,時間剛好指在十二點的那個位置。
她深情的望著那個不斷「咔咔咔」作響的古老鐘錶,心臟也跟著劇烈的疼了起來。
「寶寶,你知道嗎?你的爸爸,今天和另外一個女人結婚了。他不是不愛我們,也不是媽媽不想去找爸爸,而是我們沒有資格去。我們一定會好好的,媽媽一定會照顧好你的,寶寶。」安以陌垂眸,一邊輕撫的她的肚子,一邊在心底里念叨著。
她知道,他們才是天生一對,也只有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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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同樣是這一天,a大學校長辦公室內。
此時,校長正悠閑的坐在站皮沙發上,品著茶。在她兩側分別坐著蘇錦夕和藍凌兒。
「校長,您說,安以陌今天回去鬧嗎?」蘇錦夕蹙眉,一臉好奇的對著校長,一隻手放在他的大、腿上,一隻手勾住他的胳膊。
校長沒說話,只是笑著放下茶杯,伸手將他們兩人摟在懷裡,轉過來吻了下蘇錦夕的臉頰。然後又轉過去吻了下藍凌兒的臉頰——
「肯定不會。那女人現在要錢沒錢,要膽沒膽,現在一定是回農村了。」藍凌兒抿唇,微笑著對著校長道。
「言之有理。」校長轉眸,對著藍凌兒邪惡的笑了笑說。「農村的,你就好好在農村養豬得了,跑來上什麼大學啊,真是的。這是你們能隨便就來上的嗎?不識抬舉——」
「哎呀,校長。那我們不也都是跑來被你上的嗎?您說,是不是呀?」蘇錦夕嫵媚的笑著,伸手摸了摸校長。
校長見狀,嘴巴裂的開開的笑著。「那是,那是。」
「對啦。校長,我們呢,今天是來向你道別的,我們已經辦了出國的護照,今天中午就走。去美國留學——」藍凌兒白了眼蘇錦夕,隨即對著校長道。「您看,我們跟了你這麼長時間,您就不能給我們一些離別——」
「好,好。沒問題嘛。是不是——這就不是問題啊。」校長邪惡的笑著,倏的轉過身來,摟住藍凌兒,手掌快速的伸入她的衣服裡面,輕車熟路的撫、摸著她的xiong。
而他身後的蘇錦夕,也跟著爬了上來,親吻著校長的脖子。
一個小時后,藍凌兒和蘇錦夕,一人提著一個行李箱,十分優雅的登上了飛機。
就在將要走進去的瞬間,他們不約而同的回眸望著這個他們熟悉的城市。那一瞬間,他們彼此都落淚了。彷彿後悔了,可是在她們的字典里,根本就不存在後悔這兩個字。
很快,承載有他們兩人的飛機起飛了。
那一刻,他們的心情是忐忑的,不安的,好想在看一眼安以陌。然而以後,或許就再也沒有機會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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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看,快看呢。那架飛機好大啊,以陌,你快看——」雨蝶抓著安以陌,從飯店的窗戶口探出頭來,望著天上的飛機看著,開心的笑著道。
安以陌順著雨蝶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那邊真的有架很大的飛機從他們頭頂呼嘯而過。
「是啊。真的好大。」安以陌安靜的看著飛機,突然想起來他們小時候,經常會坐在山頂看飛機。當時她還夢想著,什麼時候可以坐一會飛機,感受下那樣的感覺,親眼看一下那樣的藍天白雲。
再然後她還想到了蘇錦夕和藍凌兒。記得很清楚,他們三個曾有個共同的願望,那邊是去美國留學。
他們學校每年都會有一些名額,符合要求的都可以去美國留學。那時候,他們三個還跪在一起磕頭髮誓過呢。到時候,他們會乘坐洛城最大的那架飛機,飛向他們想要到達的目的地。
然而安以陌心裡是知道的,他們兩個談的才是真實的夢想。而對於她而言,不過是湊熱鬧罷了。再說了,飛機其實都是差不多大的,只是距離近了,就看起來很大罷了。
想著,安以陌就忍不住開始苦笑起來。
「等我有錢了,我一定要去坐一次飛機,我們一起,好不好,以陌?」雨蝶仰起頭,開心的笑著說著。
聞言,安以陌跟著,小雞啄米般,快速點頭道。「好啊,好啊,好啊。」
聽著,雨蝶更加喜悅的笑了起來。
在以前,她的說法從來都是被人嘲笑的。然而現在,卻得到了安以陌的肯定,想著她就,打心底里開心啊。
「那你有什麼夢想嗎?」雨蝶忽然開口問。
安以陌扭頭看了眼身後,發現老闆娘沒來后,這才撇撇嘴對著她道。「我的夢想就是可以生活的好一點,有個幸福的家,還有個可愛的寶寶——」說著,安以陌不自覺的低頭,伸手撫摸著她的肚子。
雨蝶沒說話,安靜的垂眸盯著安以陌放在肚子上的手,黑眸出神的看著她。
從她的身上,她似乎看見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動,然而卻說不出到底是什麼。
「喂,怎麼又發獃呢呀。快乾活,沒看見客人都坐滿了嗎?真是的。」老闆娘突然闖了進來,盯著安以陌和雨蝶,語氣尖酸而又刻薄道。
聞言,安以陌快速蹲下來繼續洗菜。
地上的菜都很新鮮,吸吸鼻子,還可以聞到清新的味道。
安以陌很喜歡這樣的味道,以前她就經常趴在草叢裡,閉上眼睛,安靜的享受著陽光沐浴的感覺。
不管受了什麼樣的委屈,還是多大的傷害。陽光總是會及時給她溫暖,讓她的身體暖暖的。
她很喜歡曬太陽,每次在太陽底下的時候,安以陌都感覺很開心,很幸福。因為她知道,上天還是記得她,眷戀她的。而且不管到什麼時候,她都不是一個人,有太陽公公,太陽公公會隨時隨地陪伴著她,給她溫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