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們的記憶是假的。」
典允隨後言簡意賅解釋了一下四戰因果和現在的情形。寧次、雛田,還有跟隨的三個日向族人三觀持續被刷新中。
家主大人日向千鏡和長音城源公主都是一百年前的人?日差叔叔他們早就逝世了?連三代爺爺和水門叔叔也……
「胡說八道!」聽到自己父親的死訊,寧次臉色大變,憤怒地喊道:「我父親明明活得好好的!」他轉向日向千鏡:「家主大人……」
日向千鏡回給他一個冷淡無波的眼神,沒有任何辯駁典允的意思。
寧次如遭雷擊。
典允微微嘆息,很多時候不願接受真相的人不是死者,而是活著的人。但是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我記得日向日差在你四歲的時候死去,既然你記憶里的父親陪伴了你十七年,那就想想你四歲后和他相處的記憶。」
寧次額頭密布細細的汗,雛田也努力回想小時候的事情。明明是天天見面的血緣親人,他們對日向日差竟然沒有任何具體的印象!這個人做了什麼、和自己的交集、說過的話……統統沒有。就像有人將「日向日差是很好的父親/叔叔」的概念硬生生塞到了腦子裡。他們對日向千鏡這位日向家最強大、實力超過三代火影的家主印象同樣淺薄,只要深思,那層狂熱的崇拜和敬仰就像隔了一層似的。
不是自己的記憶,不是自己的情緒,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
佐助突然遲疑地問:「鼬……也在?」
寧次神思恍惚沒有聽見佐助的問題,雛田姑娘小聲開口:「你說的是宇智波家的大少爺嗎?」
「宇智波家族還在?」佐助猛地抓住雛田的胳臂,「爸爸媽媽——大家——大家都活著?!」
雛田吃痛的驚呼,鳴人拉開他的手,喝道:「佐助你冷靜點!」
佐助頭扭到一邊,抿著嘴不搭話。他的心情很亂。
「阿允。」鳴人的心情其實同樣複雜,他問:「你能讓大家都活下來嗎?」無論是四戰犧牲的人、宇智波家族、還是自己的……父母。
「能夠復活的人對世間尚有牽挂,心結解除后他們的靈魂便會回歸冥界……理論上,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不能滯留人間,其他人應該可以……打敗敵人以後再考慮這些事吧。」典允輕咳一聲眼神示意他們兩個別激動,對源紫姬說:「我想,答案應該很明顯。」
「那麼,你們想做什麼。」源紫姬輕聲問道。
「我們要去御明宮。」典允對源紫姬和日向千鏡欠身,誠懇地說:「希望能獲得各位的幫助。」
到達御明宮最快的路徑要穿過木葉勢力範圍。不想多惹麻煩,繞過木葉也可以,可惜對方不給自己機會。
三代火影親自帶隊攔截典允一行。
「這是火之國上層的命令。」猿飛日斬容貌蒼老,目光犀利不減當年,「日向家族是木葉的一份子,千鏡君——」
「我拒絕。」
「猿飛,跟叛徒廢什麼話。」團藏一揮手,「給我上!拿下叛徒日向千鏡!」
日向千鏡飛身踹走最前面的四個忍者,凌空側躍至高處揚聲喊道:「日向家族的子弟,攔住木葉的忍者!」
團藏怒道:「日向家族想背叛嗎!」
木葉?什麼玩意兒。——死在木葉建村前的日向千鏡連多餘的視線都沒分給他。日向一族那邊倒是一陣短暫的混亂——他們自己也算「木葉的忍者」——很快分出兩個陣營。日向日足那一輩全都站到了木葉這邊,其他人暫時沒有動。
「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麼。」日向千鏡掃視日向日足那撥人,發動籠中鳥咒印。站到木葉一方的日向族人全部捂著頭跪了下來。
「爸爸!」雛田猛地回頭,哀求道:「家主大人,請您不要這麼做,爸爸他們並不知道實情。」
日向千鏡淡淡點了下頭,「那就不要妨礙我——其他人跟上!」
源紫姬的風遁·音之領域封閉了這片區域,絲弦縱橫交錯,叮叮叮打飛眼花繚亂的手裡劍,寧次和雛田無奈加入了戰局。
典允示意鳴人拉住還在尋覓宇智波鼬的佐助,他們沒法用查克拉,衝過去也是白送菜。
「我們走。」說著,他一蹬腳,踏著交錯的樹木向木北方趕去。
零星有忍者跟過來,佐助一手裡劍把他們釘到樹榦上。鳴人看追擊忍者們熟悉的臉本來還有些猶豫,仔細一瞄這些胸口致命的地方被捅了對穿的忍者們不僅沒有死,還在非常用力掙扎著想把刺穿胸口又狠狠沒入樹榦的手裡劍拔出來……他囧著臉又補上幾把手裡劍。
既然殺不死,就多困一段時間了。
「是這裡?」
三人的腳步慢下來,典允打量四周。這片區域罕見的沒有樹木,別說樹木了,光禿禿的泥土地上連根草都沒有。平坦荒涼的大地一覽無餘。
什麼都沒有……
佐助謹慎地環顧四周,企圖找到幻境的破綻。
「不是幻覺,是陣法。」
陣法這種極端考驗知識儲備、計算推理能力和技術水準的東西,純戰鬥系的佐助和鳴人表示……從來沒弄懂過。遙想中忍考試當年,佐二少和鳴太子第一次接觸拋物線數學題,整個人都懵了好么!更別說比計算拋物線複雜幾十倍的陣法,如果還能用查克拉,他們也許能暴力破壞一下,現在嘛……
「你打算怎麼引出敵人?」
典允摸索袖口,掏出一枚四四方方好像木雕盒子一樣的東西。木雕四面都是猙獰的人臉,嘴巴笑得詭異。
佐助忍不住擰眉,他從盒子上感覺到一股令人及其不舒服的氣息。
鳴人神色凝重地看了看典允,沒有貿然接觸這個古怪的東西。「這是什麼?」
「傳說能夠實現任何願望的——極樂之匣!」
指甲劃破手腕,鮮血噴涌而出濺到盒子的人臉上,典允猛然揚手拋出。這些血瞬間從汩汩血流變成暗紅混合暗紫色的能量風暴,一邊連接典允手腕的傷口,一邊進入盒子人臉上突然張開的大嘴。
極樂之匣吸收了祭品能量,墜落過程中迅速變大,最後轟地一聲砸到荒原正中央的地面。
風暴捲起砂石模糊了視界,佐助壓著亂飛的頭髮眯眼遙望那個龐然大物:好暴戾的氣息!好血腥的味道!
極樂之匣落地恢復原貌,吸收能量的行為沒有停止,御明正一族的血對它而言是頂級祭品。典允臉色蒼白地等了一會兒,並指抹去手腕的傷口。
風暴漸漸平息。
典允喘了口氣,強壓下身體的不適。
「阿允!」鳴人想扶住他,典允沖他擺擺手,「我沒事,你們做好準備,極樂之匣要……」
話沒說完,大地突然劇烈地震動,以極樂之匣為中心的地面蛛網般龜裂。典允猝不及防之下仰跌砸到鳴人,鳴人又砸到佐助身上,三人你壓我我壓你跌成一團。
一道強光直衝雲霄。
「……開啟了。」
底下傳來佐助咬牙切齒的,「……起來!」
「佐助你沒事吧!」鳴人急忙拉起他。
「接下來我會利用極樂之匣恢復你們的查克拉。」典允一步一步走到極樂之匣跟前,「操縱極樂之匣稍有不慎就會被反噬。如果出現意外,我可能顧不了你們,你們要保護好自己。」
「沒問題!」
典允深吸一口氣,對著前方巨大的人臉像雙手十指交叉相合:「我的願望是讓世界脫離神樹力量的控制!開啟吧——極樂之匣!」
紫黑色的能量沸騰似的涌動籠罩住極樂之匣,正對典允的那張臉眼睛冒出血紅的光芒。空氣轟鳴,似乎正發生什麼了不得的異變。
蹲在典允肩上的九尾舒服地長嘯一聲。
鳴人感到身上的查克拉慢慢恢復了,體內的九尾正在醒來。他和佐助對視一眼,眼中俱是驚詫。
「成功了?」
「並沒有。」典允仰頭看著極樂之匣的臉部一塊塊剝落,破碎的巨大石塊紛紛砸到地里,掀起一片煙塵。「所謂『能夠實現任何願望』只是人類一廂情願的想法,我不過想試探它力量的極限。」
極樂之匣的力量當然無法與神樹相抗。但是許下超出它能力的願望,極樂之匣會動用它最強的能量完成這個願望,所以這片區域的查克拉恢復了。
能夠運用查克拉的忍者才能和對手相抗。
臉部雕像破碎后的極樂之匣露出另一張臉。迎著典允警惕的視線,極樂之匣緩緩張大的嘴巴變成一道圓門,門裡影影綽綽有個人影。
做好攻擊準備的鳴人和佐助:……?
典允瞳孔驟然緊縮。
門裡的人慢慢走出來。
對方是個白衣長發的男人,衣服袖口淺色的雲紋似乎隨著雙臂擺動而流轉,及腰長發鬆散地扎著發尾。神情舒朗,一雙眼睛又靜又黑,眉宇間和典允有許多相似之處。
男人在他面前站定,靜靜打量他片刻,開口:「阿允,你長大了。」
典允後退一步,「不用試圖欺騙我。我是你的操控者,清楚你這幅皮囊下蓋著什麼東西。」
男人微笑了一下,「哦?為什麼說出這種話。我是你父親啊,我的皮、我的骨和我的血液都是你的父親。你無法否認。」
「可你的心不是。」
「心是會變的東西,想法也是會變的。」男人伸手想拍拍典允的肩膀,被他躲了過去。肩頭的小九還對他齜牙咧嘴的示威。「為什麼躲開,就像你說的,你是我的操控者,我不能傷害你不是嗎?」
「結束這些無聊的試探吧。」典允知道對方能夠讀心,說得越多心理破綻越大,「你應該回去了。」
男人眨眨眼,沒搭話。視線轉到他身後,「那邊的九尾人柱力和大筒木後代是你的朋友?你太讓我失望了,阿允,竟然和忍者為伍,不去完成我交給你的任務。」
「什麼任務。」
「殺掉所有忍者。」
「我只記得你告訴我,『憎恨和殺戮無法解決問題,我們所作所為的最初和根本是為了生存與愛。』」
「你記錯了吧,我沒有對你說過這句話。」男人嘴角上揚15度,真的好似一位溫和耐心的父親,「我被封印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怎麼可能對你說出這樣……天真的話呢。」
「這些話你和另一個人去說吧。」腳尖點地躍空后翻退回鳴人身邊,典允對極樂之匣後方浮現的宮殿喊道:「不出來見見我的父親、你的兄長嗎?御明正定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