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池魚遭殃

蘇濤搬走了以後，葉珊和以前一樣平靜的生活，每天上班、下班，接送牛牛，奇怪的是，**oss最近對她的早退行為熟視無睹，搞得葉珊自己倒不好意思起來，主動提出每個月的考勤獎不要，拿出來和部門同事一起分，中午主動加班幫同事打打資料，跑跑腿，大家也都理解她一個人帶著孩子的難處，倒也沒人計較。葉珊把老房子賣了，把王琳剩下的房款一次性還了，沒照面，打到了王琳的賬戶上，剩下的一部分把買房時欠娘家的那點賬還了，畢竟還有哥哥嫂子，不能讓父母難做。牛牛很懂事，從來不問爸爸去哪了，別人鄰居隨口問了，他總是說「我爸爸出差了！」葉珊從沒說過這樣的話，孩子大概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安慰自己，葉珊也不主動提起這個話題，時間會是最好的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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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中午，葉珊接到了劉老師的電話，放學后在教室里，劉老師告訴葉珊，牛牛最近情緒很不對勁，上課總是走神，今天上午的語文考試，試卷只寫了一半，劉老師推推眼鏡，語重心長的對葉珊說「牛牛媽媽，我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家裡有什麼事，但是千萬不要影響孩子，牛牛是個聰明的孩子，一直表現都不錯，我很喜歡他，雖說上次我核實過，他的確當初是柏處特別關照進來的，可這一學期以來牛牛的表現一點也不比其他孩子差，我們可不能拖孩子後腿呀」！葉珊怔住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謝別了老師，回到了家裡，「柏處」兩個字一直在耳邊迴響，攪得自己心煩意亂，是他，怎麼會是他，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孩子要上學，他怎麼會悄悄地給自己幫這麼大的忙，他不是已經把自己給忘記了嗎？不是已經成為了生活中墨點一樣的存在了嗎？他難道還在關注自己？不可能，後來又不是沒有見面，他早已經平靜的似乎一切沒發生過一樣，比陌生朋友還要彬彬有禮，怎麼可能還會關注，一定是個巧合，只是在某個合適的地方順便提到了自己，一定是這樣。葉珊整理好自己慌亂的心情，開始給牛牛做晚餐，待會，要和牛牛好好聊一聊，也許是自己忽視了孩子的內心感受，剛剛路過菜場的時候，給牛牛買了條魚，今天給他燉他最喜歡的魚湯，一陣腥味飄進鼻子里，葉珊一陣噁心，這魚怎麼這麼腥，剛殺的應該很新鮮才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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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和牛牛躺在床上，葉珊隨意的和孩子聊著天，「牛牛，明天讓爸爸去接你放學吧，媽媽有事」，牛牛瞪圓了小眼睛，看著媽媽「真的？媽媽你不會騙我吧」，「傻孩子，媽媽怎麼會騙你呢，你要是想爸爸就告訴媽媽，爸爸和媽媽都還是和以前一樣愛著你呀，只要你需要，爸爸隨時可以去接你呀，」牛牛摟緊了媽媽的脖子，把頭扎進媽媽的懷裡，悶聲半泣著說「我以為爸爸不要我了，我不敢說怕你會生氣」「傻孩子」，葉珊也忍不住紅了眼睛，緊緊的抱住孩子，「不管爸爸和不和我們住在一起，他永遠是你的爸爸，對你的愛一點也不會少，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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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葉珊給蘇濤打了電話，讓他去接牛牛，蘇濤很開心，一個多月沒看見牛牛了，心裡也是惦記的緊，只是最近王琳和老李之間鬧得很糟糕，蘇濤夾在中間拙於應付，無暇顧及孩子。中午，葉珊接到了一張法院的傳票，老李把王琳和蘇濤告上了法庭，理由是這套學區房是他與王琳婚內財產，沒有經過分割，王琳無權贈與蘇濤，要求判定過戶無效，葉珊作為連帶責任人也坐上了被告席，葉珊覺得很無語，當初沒想到，看起來睿智豁達的老李，對王琳出軌的事情，如此憤怒，也許是因為付出的太多吧，不僅讓王琳凈身出戶，孩子也不讓探視，王琳像是一朵溫室里的小花，被老李呵護了這麼多年，那裡經過這麼大的事，早已經亂了陣腳，不堪一擊，蘇濤更是不經世事，這兩個人，哪裡是現在正處於雷霆怒火中老李的對手，結果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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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珊約了老李在上次的茶館見面，官司雖說還沒判，但是結果不樂觀，葉珊得從中為自己爭取到合理利益。老李痛惜的看著葉珊，「你不應該瞞著我，我終年打鷹，沒想到最後卻被鷹啄瞎了眼睛，居然被她玩於股掌之上，恥辱呀」，葉珊不知道說什麼能安慰面前這個憤怒的男人，他的確有憤怒的理由，這麼多年，那麼毫無保留、傾其所有的寵著王琳、愛著王琳，沒想到，臨了卻被擺了一道，用這樣欺騙的方式離了婚，帶了綠帽子，是個正常的男人都不能容忍。葉珊默默的拿起茶壺，溫壺、洗杯、洗茶、注水----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最近，只要一旦覺得內心煩躁，葉珊就會來到這裡，在一次次泡茶的過程中讓自己沉靜下來，給對面老李端去一杯正宗鐵觀音，「我和蘇濤最後走的是買賣程序，是善意取得，法院頂多判你獲得一半房款，你準備怎麼辦？」老李咬牙切齒的說，「別說一半，我一毛錢都不會讓她帶走，這些年，她掙的錢還不夠她買化妝品呢，我很不得讓她把花我的錢全都給我吐出來」，葉珊突然感覺到一絲不妙，「可我的房款已經全部付給了她」，「你去跟她要去，我是不會讓她揣著我的錢走的，下面，我還要繼續要起訴她，返還所有在離婚期間的刷卡消費，我要她知道知道沒錢的滋味！！」葉珊看著眼前這個被仇恨扭曲了面孔的男人，知道今天的談話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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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茶館出來后，葉珊迅速到銀行列印了上次匯款的憑條，找到了王琳，如果有可能，葉珊希望自己和這個女人一輩子不要再見，她的背叛遠遠比蘇濤的背叛更讓葉珊痛心，葉珊可以原諒蘇濤，卻無論如何無法原諒王琳。葉珊冷冷的把銀行憑條仍在王琳面前，「寫一張完整的房款收據給我」，王琳委屈的看著葉珊「姍姍，我只拿到了這100萬，前面的真的不在我這裡，我沒法寫，寫了我就得掏出來還給老李，我哪有呀？」說著說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從那委屈的小臉上滾落了下來，「姍姍，老李這是要逼死我呀，找了各種借口跟我要錢，我哪來這麼多錢還給他呀！」葉珊心裡一陣煩亂，「那這房子怎麼辦？」「我不知道，姍姍，你別怪我！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的，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早在第一次見到蘇濤，我就知道自己完了，你知道我不愛老李，我也知道你不愛蘇濤，我壓抑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這樣的一個機會，可以順利擺脫老李，可以光明正大和蘇濤在一起，我沒辦法放棄，我做不到----」，看著趴在桌子上哭的不能自抑的王琳，葉珊覺得一陣悲哀，她一直都知道，王琳是一個被寵壞了的任性的女人，可沒想到，她居然這麼的自私，為了自己所謂的愛情，孩子、家庭、朋友---，都可以棄之不顧，葉珊默默地拿起包，離開了這個讓她失望的女人，曾經甜蜜的姐妹相處，肆意的歡笑，一幕幕交替著在葉珊眼前出現，葉珊仰起了臉，陽光那麼刺眼，刺得眼睛生疼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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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葉珊突然覺得一陣迷茫，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該去哪裡，如果沒有了這個房子，自己和牛牛該去哪裡棲身，葉珊覺得身心俱疲，熟悉的眩暈又一次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