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去遛彎
被窩好暖和好舒服,抱枕也好軟,完全不想起來啊=w=……
半夢半醒間只覺得爪子被稍微拽開了點。
我默默將爪子放回抱枕上。
又拽開了點。
又抱了回去。
拽……
抱……
——我勒個擦,勞資我連抱個抱枕都他母的不成么?!
我努力睜開雙眼,眼前不甚清晰,只依稀望見一雙好看的眼睛。
少羽?
我覺得這跳得有點過於快了,於是謹慎而沉默地盯著他,想了片刻,又面色高深地抬了抬手,示意他靠近些。
少羽領會我的手勢,果然稍微屈了屈身子靠近了些。
我側身在榻上挪了挪,又挪了挪,覺得距離差不多了,然後雙唇準確無誤地貼上了他的。
少主他很難得地……僵了。
他的反應讓我覺得很滿意——雖然這是夢,但是勞資我總算也當了一回攻,了卻人生一大憾事啊!
我心滿意足地倒了回去,接著抱著抱枕開始蹭。
「喂,我說……」頭頂有低啞的聲音傳來,「你可以放手了么?」
「我勒個去,項少羽你特么是想跟我搶抱枕啊?怎麼無論是現實還是夢境你都一樣欠抽啊?!」我覺得這人忒討厭了,在夢裡都不讓勞資我睡個安生覺,以達到「自己一次睡了十個鐘頭*2」的讓我相當感動認為自己貌似賺了的錯覺。
頭頂上又傳來很淡定的一句話:「你自己看清楚一些。」
我眯縫著眼睛望了我懷裡的那隻黑色的「抱枕」良久,默默放開了爪子。
少羽整了整被我蹭得慘不忍睹的衣襟,翻身坐了起來,彷彿自言自語地:「我就說怎麼膽子忽然大起來了,原來當是在做夢。」
「……噫?」我愣了。
等……等會兒!原、來、當、是、在、做、夢!
這幾個字我都識得,但連在一起的詭異含義倒是讓我小心臟跳動的速度緩了一緩,差點沒跟上供血。
這一切直接導致了我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誒?我不是應該在那張又硬又小的通鋪上的么?什麼時候……
哦,對了,我貌似昨天晉級成了少主的小廝,搬了個位置被好吃好喝地養著了。
這麼一想,連同我為什麼會把他當成抱枕的真相也被殘忍地揭開了——我對少主的人品一直都頗有信心,只是對自己的人品……咳咳。
問:如何才能在此尷尬的情況下脫身?
答曰:沒……
問:既然脫不了身,那如何緩解尷尬的氣氛?
答曰:……
我拎起被子往腦袋上一蓋,世界清靜了。
片刻之後,我感到身側床榻一輕,少羽應該是起床了吧?想著,又往床中央滾了滾,把自己團成粽子,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我睡到中午才悠悠轉醒,暗自點頭:這才是我正常的生物鐘!
穿好衣服,洗漱易容,就著白開水啃完有點冷了的桂花糕和饃饃,正準備出去遛彎,想來又覺熟人太多,怕被發現。我思索片刻,還是決定老老實實呆帳篷里。
少羽帳中沒什麼好玩的,除了一般傢具就只有堆成小山的竹簡,在轉了一圈沒任何發現的情況下,我只能隨手翻閱竹簡了。
兵書?不看,抄書抄的都會背了。
花名冊?反正是他們要費心思安排,我沒事操這心幹啥?
……情報?嗯,還是這個比較有實際意義。
想著,我拎出頭尾都刷了一層黑漆的幾卷竹簡,開始閱讀。
嗯……雖說知道秦二世荒淫無道,但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吧【otl】……從得到的請報上看來,陳勝吳廣基本是歇逼了,不過他們也給我們消耗了不少秦國的戰力了,為反秦先驅致敬【o(* ̄▽ ̄*)ブ】!找到少羽失散多年的伯伯和弟弟,這【納尼==?!】……還有最近加入進來的這些人的名字好熟啊,季布、英布、鍾離眛、陳嬰……貌似在哪裡看到過呢【痴獃臉望天↑。↑】?
陳勝部下秦嘉立景駒為「楚王」,力圖以此為號召重振軍威?呵呵,能重振就怪了,畢竟剛剛才吃過那麼大的敗仗,雖然打到關中,但還是功虧一簣啊。想必秦嘉是打著逐鹿中原,成為天下義軍首領的小算盤吧。
眼瞅著手裡竹簡要翻完了,這還有三個多個時辰才能吃晚飯,我這段時間幹啥去啊?
不行,我還是去遛個彎吧,要不實在是太無聊了!
再度確認了面具的角度以及有沒有貼好等問題,我歡脫地竄了出去。
在營中亂晃,偶爾遇見幾位巡邏的士兵,低頭斂袖貓在一邊就混了過去。
前面有一排軍帳,而少主軍帳正前方的那頂白色的帳篷里沒人,我沒事往裡面瞄了兩眼:擺設整齊的三人間,估計是將軍住的,也不知道是那幾隻里的哪三隻。
後面的四頂軍帳和少主的擺出了一個星形結構,這五頂帳篷是同一規格的,從撐帳篷的布就能看出來,估計另外四頂是梁叔、范師傅以及失散多年的親戚住的地方。
而被簇擁在中間的中軍大帳則是用來開會的地方。
左轉轉右轉轉,眼角餘光忽然瞥見了妖孽的迷谷老爺子,我迅速隱蔽:花擦,他也來了!
那就是說……
我小心翼翼地瞄了兩眼,果然在迷谷老爺子的不遠處望見了一身紅的落蕭。
噢,雪特!祭司姐姐你怎麼也來啦?!
我捂臉,緩緩挪了回去。
細細想來,落蕭御姐還是應該跟來的,畢竟揭竿反秦是她的條件,過來當監工是沒錯啦……也難怪少羽他們會一呼八千應,估計是落蕭以「雪神之女」的名頭扮出神所行走在地上的代表者,用神諭的噱頭來說服大家反秦的吧?
過於的寬厚善良導致了生活在這一片土地上的人們不會斤斤計較,也不怎麼會反抗君主的命令。誠然,嬴政生前的律法算得上「嚴苛」二字,但他們一直都沒有鬧起來過——畢竟可以活下去。
只要能夠讓他們活下去,他們就願意做任何統治者的順民。
然,如今更加嚴苛的律法、越發沉重的賦稅已經使他們活不下去了,再加上落蕭裝作被雪神傳達神諭「必須反秦」的演講……
一呼八千應,不是難事。
啊呸!這特么又扯到哪去啦?!
我撓撓後腦,然後往回挪去。
挪到半道,我覷見一個青衣人影,在看清他的臉時,我的嘴角抽了抽。
妖孽的迷谷老爺子叼著一根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狗尾巴草,蹲地調戲著尚且翠綠的地浮萍,枯黃的狗尾巴草在空中晃來晃去:「我說落蕭丫頭,你跟著軍隊出來到底要幹什麼?雖然是住在城裡,住宿條件尚算可以,但絕對比不上會稽啊,至少會稽龍脈的靈氣還是很充裕的。」
落蕭斜睨了他一眼,覺得他說的並不是最終目的。
察覺到某女「盯——」的眼神,迷谷老爺子終於說出實話,幾乎是以掀桌的忿然語氣:「呆在南方不好么?一到北地來,連空氣都變得乾燥許多,看我最近的皮膚,都乾裂了,都乾裂了啊!」
落蕭默了一默:我就知道……
「親愛的落蕭丫頭,連你都不管我那光潔如玉、缺水就死的皮膚了么?!果然養大的丫頭都是別人的,早知道當年我就應該去帶那棵可愛的扶桑小正太,說不定他現在已經給我拐了個兒媳婦了!」
——都、是、別、人、的。
阿勒,貌似不經意間透露出什麼很神奇的東西了呢?
落蕭決定不鳥他,扶了扶發間的那支碧綠步搖,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