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七個師傅

月明星稀，蟲鳴陣陣。

我打量著眼前的形式，只覺鴨梨山大……六個統領，好壯觀的隊伍。

「拒霜，坐這裡。」雪女招呼著我。

「哦。」我點點頭。走了過去，席地而坐。

「這麼晚了，黑咕隆咚的，怎麼也不生個火啊？」天明問道。

雪女解釋：「現在，我們要躲避秦國部隊的搜索，如果生火的話，容易被他們發現。」

「哦，對啊。」天明開始追溯那段「光輝歷史」，「以前我跟大叔一起殺出秦國邊境時，也是這樣的。」說著還不忘把手揮舞幾下，想打破這個凝重的氣氛：「好在今天的月光很好，很亮！嘿嘿嘿……」可是氣氛依舊凝重，耍寶不起作用。

「開始吧！」大鐵鎚說道。

「開始？」天明頓覺大禍臨頭，「什麼？」

「天明，你知道，你現在的身份是墨家的巨子，是不是？」班大師問。

天明心虛地傻笑：「其實……我有點稀里糊塗的，嘿嘿。」

「那你知道，身為巨子，應該做些什麼嗎？」雪女又問。

「額……」天明撓了撓頭，繼而以一副很期待的表情道，「是不是……你們都應該聽我的命令？」

話剛說完，就被雪女的目光瞬間秒殺：「嗯？你可以試試啊。」

天明很配合地吞了口口水：「那……還是算了吧。」

班大師終於把話題扯了回來：「墨家每一代巨子都是令人景仰的英雄豪傑，不但武藝出眾，而且義薄雲天。但是你……」

天明很自覺地承認：「我知道我武功很差，義薄也很難雲天。」

「我是想說，雖然你現在年紀還小，但是我們願意盡量來教你怎樣成為一個優秀的首領。」

明寶驚訝地抬頭：「你們教我？怎麼教法？」

「首先，當然是武功部分。所以，盜跖負責教你輕功，大鐵鎚教你力量拳法，而小高教你劍術。」

「呃……」某隻的表情漂移了兩下。

「然而身為墨家首領，除了身手出眾，還要學識淵博，曉古通今。所以，我負責教你機關術，徐夫子教你鑄劍術與歷史掌故，而雪女教你琴棋書畫和各國風俗。」

某隻的嘴角抽搐……

然後眾人把目光轉到我身上，我反應過來：「我會教他簫，古箏，圍棋。除了這幾樣還可以教教劍法和貼身短打。」我自動屏蔽了橫笛、琵琶和箜篌，因為現在還沒有這三樣樂器。【眾：你確定你不會誤人子弟？】

「我們在各自負責的範圍內也算得上江湖中一等一的人選，如果能夠把我們這身本領學好，那你將來，一定是出類拔萃的大俠！你……覺得如何？」

「那，那……那你們就都是我師傅啊？」

「天底下恐怕沒有人可以這麼幸運，能夠同時擁有這麼多師傅。」

「所以……我必須要學這些東西嗎？」

眾人一起點頭。

天明這時的表情只可以用「恐懼」這個詞來形容……

「那，如果我學不好呢？」明寶又小心翼翼地開口。

大鐵鎚按捺不住火爆的脾氣：「既然你是巨子，就必須學好！不準學不好！！！」

徐夫子開始了他的長篇大論，我在一邊聽得直想睡覺。可是……看到天明也昏昏欲睡的樣子，我立刻迫使自己清醒過來：怎麼能和這種傢伙變成同類呢？！！！

「徐夫子，我認為……現在教他這種東西……有些不妥吧？」我終於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問題。

天明感激地望向我，可三秒后，立刻換了一副恐懼的表情：這個臭女人……不會是要變著法子整我吧？

「哦？為何？」徐夫子打住了他的長篇大論。

「讓我去問個問題你們就明白了。」我說完，起身走向天明，天明本能地向後退一步，我汗：我有這麼可怕嗎？但還是繼續往下說，「天明，在這種狀況下，如果趕路時馬車著火怎麼辦？」

「啊？」天明愣了幾秒，「當然是用水撲滅啊！」

「你們看吧。」我回身兩手一攤，「連這種東西都不知道，你們還教他什麼啊？」

「唉——」大鐵鎚的手拍上了頭，「怎麼會連這個都不知道！」

「所以我認為……」我頓了頓，說道，「現在應該教他如何在這個亂世中生活下去，而不是教他這種東西！連命都無法自保，你還指望他應該做些什麼？」

雪女托著下巴思忖：「確實……」

「天明，現在我們正被秦軍追擊，如果失火，絕對不能用水去澆滅。」

「為什麼？」

我解釋：「用水澆滅會產生煙霧，會向秦軍暴露我們的位置，正確的做法應該是用土蓋滅。」

「哦。」天明點點頭，表示記住了。

「我不是打擊你，這件事情是江湖中人為了保命必須記住的基本應對方法之一。」我雙手環胸，做出黑幫老大的經典動作。

「啊？」天明頭上華麗麗地落下三顆巨無霸汗珠。

「既然連這個都不會，那就要從頭學起。在山林中如何才能找到水；什麼東西有毒，什麼東西沒毒；在野外如何辨別方向；秦國文字也要全部會認出；萬一盤纏不夠要如何；萬一被人盯上要怎麼甩掉他們；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武功差不要緊，腦袋轉得快就行。」我扳著指頭細數生存技能，天明的眼睛眯成條狀……

「你……是要學這些，還是聽徐夫子說諸子百家的事情呢？」我眯了眯眼睛，半恐嚇半威脅地說道。

「咕——嗯——」天明吞了口口水，僵笑，「還是學這些好了……」

我陰笑：「性命攸關，記不住的話……哼哼……」象徵性的兩手一壓，發出刺耳的「喀喇喀喇」聲。

明寶覺得往後的「巨子之路」走得不太平了……

對此，我也只能扔出一句：少年啊，學成以後，記得拯救地球！

-

第二天——

「天快亮了，大家上路了！」勞資正睡得舒服，有一個聲音吵醒了我。繼而便是一群人整隊出發的雜七雜八的聲音，反正是凡所應有，無所不有。我只得頂著蓬亂的頭髮起來——睡不著了。

坐在車頂上，我比較無奈地托著下巴，真是的，不能用魔法，好慘啊……連刷牙洗臉都變得這麼麻煩！還要去提水……【這貨懶到家了】

從手鐲中取出一把木梳，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邊梳邊打哈欠：「還想睡啊……」這群人收拾東西時的音響效果也忒好了點吧？

「還想睡那就睡咯，你這傢伙的睡眠時間至少也應該滿四個時辰吧？」少羽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開玩笑道。

「這麼有特色的音響效果，想睡也睡不著啊。」我一邊打哈欠一邊說。

「不是吧？」某隻露出十分驚訝的表情，「我以為這麼點聲音吵不醒你啊。」

「這麼點？大哥，你耳背啊！！！」我怒。

「對於睡得跟只死豬一樣的人來說，這些聲音是不足以吵醒她的，對不對啊？」少羽笑得十分欠扁。

「項少羽，不要惹我發飆……」我深吸一口氣，笑得「燦爛」至極，暗自在心裡把面前的某一隻拍扁了滾圓了，一腳踹下車頂。

「惹你發飆又如何？這回我們倆都不能用內功，誰打誰還不一定呢。」重瞳下儘是戲謔。

tmd！我將梳子格式化，存進手鐲，挽袖子——開打！

少羽只是微微側過身子便躲開我的攻擊，跳下車頂：「這馬車還有用，你饒了它吧——下來打。」

魂淡！！！不就一個月沒和他打架，他腫么進步了這麼多？我頓時氣得炸毛，一個空翻翻下車頂，箭步上前，以手代刀與少羽過招。

「白痴，速度更快了嘛！」

「笨蛋，力氣更大了嘛！」

幾十招過去，我乾脆蹲下來伸腳掄去：「橫掃千軍！」

少羽躍起，翻到我身後一記手刀劈下：「聲東擊西！」

我輕笑一聲，鉗住他的手腕，借力使力：過肩摔。

出乎意料，這一次用過肩摔竟是異常地輕鬆，根本沒開始使力便把少羽扔過肩頭。不對，難道……

抬頭對上那雙重瞳，重瞳深處的得意神色讓我心裡有了底：這丫絕對是故意的……

我立刻鬆了手，正準備向後退時，手腕卻被他死死握住，身體動彈不得：該死！這是怎樣詭異的力道啊！！！

還未待我腹誹完，少羽的指尖就靠上了我的脖頸：「你輸了。」

「你力氣這麼大，我當然會輸啊！」我白了他一眼，站起身。

「你這是找借口。」某隻笑得很欠拍，「乖乖認輸就好了～」

臉色陰沉下來：「滾！做夢！！！」

「你又說髒話了，說了多少次了，女孩子應該講文明，懂禮貌。」少羽把那句經典台詞搬上來。

「你又在發傻了，說了多少次了，男孩子應該要謙讓，別欠扁！」我「笑不露齒」地頂了回去。

「白痴！」

「笨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