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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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內,平安候府的人鬧了一通,見沒人搭理,也得不到什麼好處,便悄聲的把屍體抬走了。

回去中途一個小廝道:「老爺,咱們公子死的冤啊!定是那丞相為了泄恨,才把咱們公子殺了的呀!咱們好歹是個侯府,皇親國戚,居然讓一個官員欺負成這般了。」說完跪地嚎啕大哭起來。

平安候董志謙一聽頓時覺得面上無光、心中怒火燃燒,命下人將屍體抬到司馬丞相的門前。

司馬雲還在皇宮內與皇上商討西北的兵馬的事,聽了下人的稟報,急忙朝皇上告罪,匆匆回到府中。

只見門前擺著死去的董卓的屍體,見景傷情想起自己慘死的二兒子,頓時腦袋「嗡」的一聲,雙手緊緊抓著旁邊的小廝,差點暈過去。

平安候見到他來怒道:「司馬雲,我兒與你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為何要下此毒手殘害我兒性命?!你家中雖死一子,又不是我兒害死的,你如此狠心殺我孩兒,快還我孩兒性命!」

司馬雲深呼吸了半晌才平復心情道:「董志謙,聽著,我並沒有下令要殺你兒子,也沒有下令殺任何人,如今我兒屍骨未寒,還擺在靈堂中,老朽就算再護子,也不會亂殺無辜,你庶子慘死跟我有何關係?!你居然把屍體擺在我府前,真是缺盡大德!」

平安候啐道:「你這老賊,若不是心懷怨恨怎得我孩兒死法與你兒子一模一樣都是斷了脖子?!若不是你派人所為,你告訴我,這是為何?!」

司馬雲聽完,疑惑在腦中一閃而過,似乎有什麼東西浮出水面卻沒抓住。畢竟年歲大了被平安候氣的有些失去理智。朝家中管家道:「把這幫人給我趕走!一個沒權沒勢的侯爺居然敢在我門前放肆!今日說老夫仗勢欺人也好,強權霸道也罷,全都趕走!趕不走都用大棒揮出去!」

平安候見司馬雲是真怒了,嚇得急忙讓下人把兒子的屍體抬了回去,臨走時還不忘罵了司馬雲幾句,這件事暫時就算這麼過去了。

話說司馬雲那日從宮中回來就有些不太妥了,被董志謙氣的胸悶氣短。夜裡起身出恭時一下栽倒在地上就沒起來。小廝丫鬟嚇壞了,急忙叫來司馬兆彥,司馬大公子連夜拿了牌子去請了宮裡值夜的御醫,五六個御醫折騰一宿才把人救回來,只是老爺子醒來就說不了話了,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只有一隻手能動,嘴裡的唾液都咽不了,順著嘴角往下流。

擱在現代司馬雲這叫中風了,擱古代這醫術還不算髮達的時候,基本就是不治之症了。

消息一傳出去,震驚朝野,皇上大怒,直接削了平安候的爵位,一家老小貶為庶民。

司馬家的頂樑柱算是倒了,大兒子司馬兆彥是個沉穩性子,凡事想的多,卻沒有他爹的膽量,更沒有司馬老爺子的手腕。縱然司馬雲給他留了不少心腹,但難成大業,幺子年紀又太小,缺乏歷練,同樣撐不起這份家業。其他還有五個庶子,除了最小的今年十二,別的也沒有出彩的。司馬家族算是從大周的政/治舞台上謝幕了。

大理寺張耀之聽到這消息也是不敢相信,那老匹夫能以一敵百的厲害居然病的都說不出話來了?!只能嗟嘆一聲世事無常。

司馬丞相出了這樣的事後朝廷突然有些混亂,司馬丞相是保皇黨,以他馬首是瞻的官員也都是堅決站在皇帝這邊。不管你是皇子、太子還是王爺都給我靠邊站。因為他官高言重,就算其他黨派也從不敢到台前蹦躂。

他出了這樣的事後,上面雖然不動聲色,下面的權利卻開始分化,除了忠心耿耿的保皇黨,還有一批年輕的官員漸漸朝皇子黨靠攏。

如今大皇子已經十九了,皇子妃是右丞相李潛的女兒,母家勢力強盛,堅決的支持立皇長子為太子,小皇子今年才十歲,雖然與大皇子是一母同胞,但兩人關係並不太好,小皇子周永正天生聰慧,比尋常人家的孩子十四五還要早熟。他知道大皇兄跟父親不一樣,父親生性淡然,才能容下這許多兄弟,可大皇兄是個眥睚必報的性子,一旦他坐上皇位,肯定會斬草不留根。皇上這幾年沉迷煉製丹藥,身體早就掏空了,眼下看著還強壯,實則沒有幾年的日子了,若是皇上突然駕崩,那該如何是好……

小皇子雖然不顯山露水,也悄悄的開始招攬賢才,有不少人默默地加入小皇子一派。

朝廷上官員們忙著找靠山,唯獨幾個王爺過的輕鬆自在,三王爺每日還是早晨出門遛遛鳥,下午與老友談詩論畫。

五王爺則幫著皇上處理每日的朝政,忙的是腳打腦後。十二王爺這陣子卻一直沒露面,每日都在府中並不曾出府也不見客。

八王爺不用說,只要在秦樓楚館幾乎都能看見他的影子,九王爺一如既往的低調,據說每日在家中作畫,從不出門。

***

第二日張睿並沒有回學府,張耀之和學府打了招呼,暫時先留他在大理寺中,等案子結束在做打算。

一早林孝民和林孝澤各自上馬車,張睿則與林孝清一起做了去大理寺的馬車。

這幾天天氣開始轉暖,路上的積雪都融化了,路子衚衕稀溜溜的都是融化的雪水。馬車到了大理寺,兩人就分開各自去了自己辦公的地方。

張睿再次被張耀之分到之前的那間書房。江碩把這宗案子的相關案卷也遣人送了過來,擺在桌上整整一尺高。張睿抽抽嘴角,認命的一本接一本看了起來。

因為事情牽連到三王爺,大理寺沒法做主,只好上報到皇上那。皇上這幾日被左丞相中風的消息刺激的有些累不愛,直接擺擺手讓大理寺隨意。

張耀之心下道:隨便是怎麼樣啊?難不成要把三王爺拿下關到大理寺里嚴刑拷問嗎?!

拿下三王爺肯定是不可能的,既然已經告訴了皇上,那三王爺早晚也會知道,索性去問個明白。

張耀之去三王爺府上時,三王爺正和老友賞畫。下人通報后,三王爺馬上叫人進來。

「哎呀,稀客稀客,張大人怎麼今日有空到我府里坐一坐啊。」

張耀之拱手道:「下官見過三王爺,下官哪有閑心出來閑逛啊,這不是為了……咳」老狐狸咳了一聲。

其他心領神會道:「既然王爺今日有事,那在下就不打擾王爺了,改日再來拜訪。」人紛紛散去,只剩下張耀之和三王爺。

王爺道:「不知有何事要與我單獨說?」

張耀之:「明人不說暗話,想必王爺已經知道了司馬家那宗案子了,皇上對此事頗為重視。」

三王爺笑笑,隨手捲起桌上的畫卷道:「本王確實有聽說,張大人是來我府里查案子的?」

張耀之搖頭道:「那到不必,只是有一事需要王爺為我解惑。」

三王爺:「張大人但說無妨。」

張耀之道:「下官聽聞簡音閣是王爺的私產?」

三王爺點點頭道:「的確,這有何不妥嗎?」

張耀之:「並無不妥,聽聞琴行有個做琵琶的女琴師,每年只做三把琵琶?」

三王爺笑道:「你說的是玉娘啊,那小娘子確實性子刁鑽,每年只做三把,難道張大人也想做一把?」

張耀之尷尬道:「老朽對音律無愛好,只是這宗案子牽扯到這個叫玉娘的琴師身上,可眼下卻又找不到人,下官實在為難,只好到三王爺這來詢問一番。」

三王爺思索了會,摸著鬍子道:「張大人是說,玉娘與這件案子有關?……不可能,這玉娘與司馬家根本一點瓜葛都沒有,不可能參與到這件事中。」

張耀之拱手道:「那王爺能否把近幾年玉娘賣出的琵琶顧客名字告知下官。」

三王爺道:「這個倒是可以,你等著,我讓下人把名單滕出一份送到大理寺。」

張耀之:「如此,就多謝王爺了,下官告辭了。」說罷帶著隨從出了王府。

三王爺看著張大人的背影顰起眉,拿著那捲畫軸輕輕敲打著桌面,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什麼。

張耀之一行人回到大理寺后不久,一個青衣男子坐著馬車來到大理寺。

段簫白老遠看見那人,瞧著背影很熟悉。走近才看出來,居然是那日在琴行的天盲男子。

青衣人道:「這位兄台,在下奉三王爺之命,要去大理寺找張大人,請問如何走?」

段簫白挑眉輕咳一下,聲音居然變成一副低沉的嗓音。「公子請與我來吧。」

青衣人點點頭,側耳聽腳步,跟著段簫白走到張大人的書房。

「大人,這有位公子說奉了三王爺的命,來找大人的。」

張耀之:「進來吧。」

「公子,小心門檻。」段簫白伸手把門推開。

青衣人抬腳往裡走,突然側過頭道:「琴行新做了一把湘潭木的琵琶,公子若是喜歡,我便幫你備下。」

段簫白目瞪口呆道:「你……你怎麼知道是我?!」

青衣人莞爾一笑指指鼻子:「我不光用聽的,不同的人味道不同,而你……味道很獨特。」說完轉身進了書房。

段簫愣了半晌心中暗道:這人屬狗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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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偵在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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