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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里,洛清抱著小包裹跟在湛清屁股後面東瞧瞧,西看看。

湛清:「以後你便同我一起吃住,我每日都要跟著王爺,到了夜裡才會回來,你自己一人在府里呆著,不要隨意亂走。」說著停下腳步。

清洛繼續張望,一不小心撞到湛清身上,揉揉腦袋抬頭看著他。

湛清嘆了口氣道:「王府不比鳳公子那隨意,你萬不可太過隨意,否則惹怒了王爺,我也無法為你求情。」

清洛小臉耷拉下來點點頭道:「我師傅何時回來?」

湛清:「這我也不知,有時間你可以問問王爺。」

洛清悶悶的「哦」了一聲走上前去抓住湛清的袖角。

湛清微微一笑,心中道,果然還是個孩子,自己能照顧就多照顧些。

廳堂里,那年老的大夫臉色似悲似喜。「這麼說……老夫那一雙兒女都來到京中了?」

周隱端起茶抿了口道:「恩,你那兒子為了狀告我,不惜滾了釘板。」

賀香薷一聽嚇得撲通跪地道:「犬子不知天高地厚,惹怒王爺,求王爺恕罪。」

周隱笑道:「本王何時說過生氣了?你那兒女頗有膽色,有勇有謀,最難能可貴的是對自己還能下得去狠心,這樣的人才本王是求都求不來呢,怎麼會怪罪。」

賀香薷聽完臉色並無喜色,眉頭緊鎖道:「老夫兒女都是不成器的,難當大任。」

周隱捏著碗蓋,蓋到茶碗道:「賀大夫不想讓二人蔘合進來,可我對你這雙兒女又欣賞的緊著如何是好。」

賀香薷頭上冒出汗來,心底暗道:果然不能跟皇家人打交道,不然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周隱放下茶碗道:「不如這樣,你那女兒就接進王府當個丫鬟,你兒子另有去處,不會參與到我的事中如何?」

算了能保一個算一個。賀香薷急忙磕頭道:「聽從王爺吩咐。」

周隱:「行了你退下去吧。」這老狐狸,當初若不是自己派人救他,那運回柳州的就真是他的屍體了,如今倒是與他討價還價起來。

周隱突然想起早晨與張睿分開時,那人還在生氣。揉著腦袋,要怎麼道歉,張睿才能原諒他?雖然不是他告訴風軒說他尿褲子……可與自己也脫不開關係,誰讓自己幸災樂禍的太過火,讓那小兔崽子也發現了。

「王爺,大理寺那邊傳來消息,昨夜果然有人去行刺那賀家兄妹!」暗衛跪在地上道。

周隱:「那倆人有事嗎?」

暗衛:「兄妹二人無事,大理寺派了人保護,我們並未出手,大理寺捉住一人,只是那人直接服毒自盡了。其餘的三人已經被我們捉住,為了避免他們服毒點了他們穴道,卸了下巴,現在關在地牢里。」

周隱:「去叫湛清來,這幾個人你們務必要審問出來幕後的指使者。」

「遵命」暗衛抱拳退了下去。

湛清被叫回來,周隱道:「那孩子你安排妥當了?」

湛清:「恩,我把他安排在我住的院子里,那孩子看著有些怕生,問我他師傅何時來接他。」

周隱道:「怕生最好,若是不聽話你便放開了教訓他,讓他快嘴多舌。」

湛清暗道:放開教訓是怎麼一回事……隨便一腳就直接要了那孩子小命好嗎,王爺你這樣照顧他師父回來朝你要人怎麼辦?

「對了,你去備車,我要去大理寺一趟,昨夜大理寺里的賀家兄妹遇刺,張睿這會肯定急的焦頭爛額,我去瞧瞧他。」湛清點頭退了下去。

周隱到了大理寺時卻發現張睿並不在,朝江碩一打聽,原來是林府有事,把人叫了回去。張耀之也不在索性順路去了九王爺府上。

***

林府,張睿和韓叔接到報喪的消息匆忙趕了回來直奔留香園去。

留香園已經掛了白帆,張睿瞧了一眼,便覺得這白如此刺眼,進了廳堂,見廳堂里林孝民孤零零的跪在棺材前燒紙,旁邊雲紅正在往火盆里加炭。

看見二人來雲紅急忙放下炭道:「表少爺來了,你……勸勸我們少爺吧,不吃不喝已經一天一夜了。」

張睿悄聲問:「姨娘……什麼時候沒的?」

雲紅哽咽道:「前日夜裡就不太好了,大夫讓準備後事,老爺派人把三少爺從學堂接了回來。姨娘折騰到昨天早晨才咽的氣。」

張睿點點頭揮揮手讓她退了下去。老韓走過去把沒添完的炭火收拾好。

「孝民,先別燒了。」

林孝民像沒聽見一般,機械的拿起一沓燒紙扔進火盆,一直重複著這一個動作。

張睿嘆口氣走上前輕輕拍了他,手指觸及他肩膀,只覺得像拍在木頭上,身體僵硬的不成樣子。

林孝民停住燒紙的動作,緩緩的抬起頭,原本還有些嬰兒肥的臉蛋居然消瘦的尖了下巴。

「睿哥哥……你來了……你坐,我給你倒水。」說著晃晃悠悠的起身,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張睿嚇了一跳,急忙讓韓叔把人抱到床上。按著他人中,過了好一會林孝民才醒了過來。

張睿:「韓叔,你去廚房讓他們給孝民做點清淡的食物來。」

韓叔:「哎!」說著小跑的出去。

屋內只剩下兩人,林孝民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床頂一眨不眨。

張睿:「我知道現在說什麼安慰你的話都蒼白無力,但表哥只想對你說一句,若不想以後讓自己心愛的人再如你娘這般,就振作起來,你娘這輩子別無所求只盼著你能有出息。」

林孝澤眼圈漸漸變紅,眨了下眼睛,淚水順著眼角流到鬢角。

張睿伸手替他擦了擦,可越擦越多隻無奈道:「哭吧,哭出來就不那麼難受了,或許我能明白你的苦,我雖沒見過爹爹,娘沒的時候我卻記得,當時天塌了的感覺壓的我快死掉了。」這些都是身體原本的記憶,每每回憶起來都壓著張睿喘不過氣來。

林孝民閉上眼睛,淚水洶湧而出道:「我不知娘為何選擇這般。」聲音啞的不像樣子。「臨走時她已經答應我會好好吃藥,不會再折騰自己了……咳咳咳……咳……咳咳」

張睿急忙倒了杯水遞扶著他喝下去。

林孝民擦擦臉上的淚水道:「我不明白她為何如此,難道只有死了才能給我鋪路嗎?!那我寧願不要她用命鋪的路!」

張睿詫異道:「什麼鋪路?」

林孝民這才娓娓道來:「前些日子沐修時突然發現娘瘦的不成樣子,我問她怎麼了,她卻不告訴我,後來我問了雲紅才知道娘這些日從未吃過葯,身體不好便一直拖著,每日還不讓點爐火,自己糟踐自己。我問她為何如此,實在逼急了她才告訴我,原來是舅家要挾娘親讓我娶舅舅家的一個嫡女做正妻。」

張睿道:「你才十一如何娶妻?」

林孝民苦笑道:「就算現在不能娶也可提前下訂,交換更貼,到了年紀便可直接行禮。」

張睿道:「那直接拒絕了不就行了,何必這般?」

林孝民道:「若真能拒絕便好了,舅舅要挾娘親,若不答應便求到嫡夫人那,娘無奈只得一日拖一日,我一旦娶了商人女做正妻便是斷了我的官路,即便以後入仕為商婿也會被同僚所瞧不起。」

張睿沉默,這是大周的風俗習慣,無論你妾侍什麼身份,嫡妻必須門當戶對這樣才能被人高看,夫妻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張睿道:「那她這般死了,你舅家如果現在求到舅母那呢?」

林孝民:「娘說……若是她死了,爹爹或許會把我名字入族譜,那時即便嫡母也做不了主。」

張睿真的無話可說,對於一個現代人來說,族譜就像戶口本一樣,就算黑戶也能活著很好,可古代上不了族譜的庶子平白的低人一等……這是他沒有能力改變的,無論是古人的想法和古人的做法,全部如此。

林孝民過來好一會才平復下心情道:「睿哥哥……娘這麼做值得嗎?」

張睿想起那個一顰一笑都帶風情的女人,彷彿是一朵月季,開的正嬌艷,卻在一夜間凋零。她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決定用自己的生命換兒子一個前程。

張睿覺的眼睛有些酸痛,伸手抱住林孝民道:「值得,因為你是她的全部寄託,只要你好了你娘親在九泉之下才能瞑目,你知道嗎!」

林孝民愣了一下,重重的點點頭,把臉埋在張睿的肩膀上,嚎啕大哭起來,像個孩子般是無忌憚。他心裡默默想著,就哭這一次,只哭這一次,最後哭這一次,明天就長大吧……

從林府出來時正遇上林孝清從門外進來。

林孝清:「睿表弟這是要回大理寺嗎?中午在家裡吃吧。」

張睿道:「不了,臨時還有些事,表哥先回去吧。」

林蕭清點點頭道:「孝民還好吧?我也剛剛聽到消息。」

一般妾侍死了嫡子都不用去祭奠,所以毓秀靈堂這麼冷清也正常,妾不過是半個主子,比奴才得臉些罷了。

張睿:「我勸了勸他,但願他能振作起來。」

林孝清笑笑:「有時真覺得睿表弟不像這般年歲。」

張睿道:「此話怎講?」

林孝清:「表弟說話做事看起來比成年人還要穩重,我都自嘆不如,白白虛長了你這麼些年歲。」

張睿道:「表哥過譽了,我不過性子木訥些罷了。」

林孝清挑眉,轉身進了院子。

韓叔在身上道:「少爺,我們走吧?」

張睿看著林孝清的背影點點頭,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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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偵在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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