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瓊芳、初始（拾）

「護法，我們從哪兒進去？」

幾個青衣婢女打扮的女子掩在一處黑暗角落，問著領頭一個正在手掌間摩挲的女子，此時正值清晨，天色還是過早的，幾乎沒什麼人走動到聖靈王后的寢宮。

女子冷冷睨笑，將手心的紫色灰裝進一瓶長頸瓶中。

「都打起精神來，今天便是可以立功之日了，倘若此次聖靈死了，咱們便是幽後身邊更為得力的人了。往後什麼宮汐蝶、九幽晴，都會對我們恭敬！」

幾人紛紛點頭，眼光大放。「一切謹聽護法吩咐！」

「你們兩人負責協助我下藥，另外的人便去苦苦糾纏住向弩。」

「依照這幾日情況探來，向弩每天都會過來幾次察看聖靈的病況，所以今天絕對不能讓她有機會探到我下的毒！你們必須想盡一切辦法拖住她，使她分身乏術！」

「這樣一來，我才有機會一擊毒死聖靈這個女人。明白了嗎？」

眾人低應：「是！」

落幻墜滿意地朝著她們望了一眼，點了點頭。

其中一個女子不禁好奇問出口：「敢問護法，此毒為何？」

落幻墜掩嘴深沉地瞥了瞥眼角，不知所謂。「……紫巫蠍。」

眾人皆倒吸一口冷氣，不敢再三打聽，落幻墜卻笑得更得意。

「紫巫蠍是如蠍毒蠱，源自熱帶遠疆炙熱之地。狀如石花，形同灰塵，細小微粒難以察覺。一旦服入體內，便會逐漸催化五臟六腑，化為毒水瀰漫全身。最後……暴戾直至弱息而死。」

她話音巧妙落下，晃了晃指尖那瓶長頸瓶子，眼光瀰漫狠辣。

「好了，時辰不早了，各司其職去吧。」

她吩咐即下，幾個女子身手矯捷地離開了原地。

「來，讓我們好好招待咱們的聖靈王后！」

「藍尋！」

「吁——！藍尋，還要多遠才到啊！」女子紅衫如霧，坐在馬上高喊。

藍尋朝著她的方向騎馬奔來，滿頭大汗。「燕姑娘，我早就告訴過你，雲國遠在西疆，與這兒相隔甚遠，如今你後悔了便快回家去吧。」

女子頓時猛地搖頭抗議：「我才不回去呢，你又想趕我走！」

藍尋收住韁繩，無奈地再次好聲相勸：「燕姑娘，昨晚你就不知去向，你若這樣跟著我，我如何擔負起保護你的責任？」

「誰要你保護啊，昨晚……昨晚我有事去了，不關你事。你也無須擔心，燕兒功夫好著很！」

「如今我們還身在境內，倘若出了國境，便很難再有客棧之類的休息處了。燕姑娘，你身嬌肉貴，實在不堪路途跋涉，藍尋並非小看姑娘，只是，若這樣的進程下去，恐怕藍尋的事便無法按期交差了！」

他說話時，左耳臉頰那道蜿蜒的疤痕也涌動著，孤寞的容顏被風沙蒙了層暗色。眼神處卻有兩顆極為閃耀深沉的光點，勃勃盎然地盯著她看。

「你！你別總姑娘姑娘的叫我，我叫燕兒！你便喚我燕兒即好！若是實在喚不出口，便叫我全名罷了！北洛顏！我叫北洛顏！」

藍尋眼色少變：「北洛顏？北……豈不是異族的姓氏？」

北洛顏點了點頭，略有氣憤地望他一眼。「沒錯！我就是異族人。現在知道了吧，所以別再想著怎麼甩掉我，我從小活在遠疆那種地帶，我怎麼可能身嬌肉貴跟不上你的腳程！休想小看我！」

藍尋深深地再次看了她一眼，才道歉道：「那，是我失禮了。抱歉。」

「日夜兼程，我們最快抵達雲國怕是要連著半月。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再體諒姑娘了，全力馭馬奔途了。」

北洛顏不樂意地瞪他一記白眼，「你早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