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傷口雖然都及時處理了,也沒有感染,但是身體還有些發低燒,第二天早上蘇澤醒來,身邊沒有藍傲文,他身上還有些發冷,就著床邊的礦泉水瓶猛喝了幾口,然後卧室的門「砰」一聲打開。
藍傲文不知道從哪裡搞了一套黑色的西裝馬甲,配著白襯衫和筆直的西褲,竟然看得蘇澤呆住半晌。他一直認為藍傲文的身體屬於比較單薄的類型,但他其實只是肌肉很薄,更沒想到藍傲文的身材撐得起如此正式的裝扮,西裝馬甲穿在他身上一點鬆弛感也沒有,非常貼身,如此顛倒眾生的美貌配上如此正式帥氣的著裝,有種難以形容的驚艷。
「找不到合適的西裝,這樣也不錯。」藍傲文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一副不管怎麼看都相當滿意的樣子,而後竟真地單膝下跪,抬起的掌心上放著一枚戒指,沉聲說,「蘇澤,你願意嫁給我嗎?」
蘇澤像被人一拳揍在床上,盯著單膝跪在床前的藍傲文。這輩子做夢也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居然會被一個男人西裝革履正兒八經地下跪求婚,藍傲文這麼倨傲的個性卻居然會為了這種事就下跪嗎……
但站在男人的角度,他必須承認,這一跪相當的帥氣,不是硬耍出來的帥氣,是那種認真而鄭重的帥氣,一點都不像那個高嶺之花般讓人難以企及的藍傲文了。
藍傲文沒有說話,也許是因為緊張,也許是因為興奮,一雙靈動的眼睛來回看著床上好似在走神的黑衣青年。
「藍傲文,你起來。」半晌,蘇澤說。
「你不答應我,我不起來。」跪在地上的正裝美男很帥氣地耍著賴。
蘇澤下了床,從藍傲文手心拿走那枚戒指,然後同樣單膝跪下,他抬起藍傲文的手,將戒指套上藍傲文的手指。
藍傲文沒有拒絕,目光一瞬不瞬看著低頭為自己戴戒指的黑衣青年,沉聲說:「戴到左手。」
蘇澤便將戒指戴到藍傲文的左手無名指上。
「不是這裡。」
蘇澤愣了愣,見藍傲文將中指遞到指環前。
蘇澤懷著難以名狀的心情將那枚簡單的鉑金戒指套在藍傲文的左手中指上,這款戒指是男款,藍傲文戴上后說不出的漂亮。兩個人都低著頭,看了許久。
「可惜只有一枚戒指,但是是你自願戴在我左手中指的,」藍傲文舉起左手,示意那枚戒指,「這也是兩個人的契約。」他說,「從現在起你是我一個人的了,對嗎。」
蘇澤看著虛眸注視他的藍傲文,這樣的藍傲文像個高高在上的統帥,在等著他確認自己的命令,只是這份命令是以愛的名義下達,縱使霸道,卻也是不經意的,是出於害怕被辜負的深情,是可以被原諒的……
那一秒蘇澤很想說,你要的那種屬於我怕我給不起。但是在這個時候,在這樣的時候……他凝視藍傲文克制地等待著,短短几秒彷彿已等得海枯石爛的臉,喉結扯動,所有的動搖都融化在了藍傲文的深情里:
「我是你一個人的。」
這般鄭重的承諾,從不苟言笑的冰山嘴裡說出來,讓藍傲文有種不可置信的眩暈感,他來回看著對方的臉,良久,許諾般沉沉地道:「我也是你一個人的。現在你可以吻我,抱我,對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然後藍傲文將左膝也跪下了,他向後跪坐在地上,那般大方坦然地等著對方做什麼,蘇澤卻突然局促起來,要對這個人做什麼?他不知道該做什麼。
「脫光我。」藍傲文說。
臉紅心跳的三個字讓蘇澤腦子刷白了一陣,他遲疑著抬起手,眼光落在藍傲文扣得規規矩矩的西裝馬甲扣上,一刻也不敢抬頭去看藍傲文的臉,總覺得那樣是過於冒犯的,是不妥的。
將那件黑色馬甲從藍傲文肩膀上褪去,要解開襯衫紐扣時,藍傲文忽然擋住他的手:
「這麼猴急幹什麼,先把襯衫下擺扯出來。」
蘇澤被藍傲文握著手強行轉移到腰上,雪白的襯衫貼著藍傲文的水蛇腰束在黑色的長褲中。抽出衣擺時,蘇澤聽見了衣料摩挲的聲音,那聲音讓人骨頭都好似在發癢。
「這個時候,為了表示禮貌,你應該摸一下裡面。」藍傲文一字一頓地說。
手指觸到了襯衫下的皮膚,卻不知為何下不了手,蘇澤低著首,藍傲文卻愉悅地笑起來,狙擊手先生終於不再猶豫,甩開雜念,利索地拉出襯衫的衣擺,雙手又飛快地轉戰至藍傲文的衣領處。
因為襯衫是比較正式的穿法,所以連領口的位置都是扣著的,藍傲文微昂著下巴,任由蘇澤剝著自己,從脖子,到鎖骨,從光滑的胸膛,到腹部薄薄的肌肉,一寸一寸,展露無遺。
蘇澤身體還有低燒的寒冷,指尖卻一反常態地火熱,他不知該如何形容手指碰觸到藍傲文身體時的感覺,像把玩美玉?像撫摸絲綢?但是這些都不夠,及不上這個人的身體帶來的萬分之一的心醉和戰慄。
可越美,就越是讓他下不了手,雖然這份美也在撩動他的□□,但是……他又覺得這麼美的藍傲文,是不該被凡俗的欲|望染指的。
藍傲文突然狠沉一口氣,坐直身子,一把將蘇澤推倒在地上:「再這麼磨蹭下去,天都要黑了。」一邊啞聲說著,一邊已解開了自己的皮帶。
蘇澤認命地躺在地板上,他身上還在發冷,但藍傲文的身體卻急速地熱了起來,像一團火壓在他身上。
「蘇澤……可以嗎?」他聽到藍傲文火熱的吐息,顯得那樣難受,像是快被自己體內的火點著了似的,難以克制地在他身上磨蹭起來,語氣聽上去甚至有些委屈,「可以嗎……」
他不知道藍傲文為什麼會對自己的身體這樣執著欲|望,似乎反過來才對。然而這個樣子的藍傲文卻更讓他心中軟成一片,找不到一絲拒絕的理由:
「嗯。」
地上太涼了,尤其赤|身裸|體以後,雖然抱著火一樣的藍傲文,蘇澤後背還是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藍傲文似乎察覺了,下一秒蘇澤感到身體迅速騰空,又迅速地摔在了柔軟的床褥上。
逆著光的藍傲文美得讓人嘆息,一頭蜜色捲髮隨著身體跌落的動靜洋洋洒洒起起落落,散發著甜美如蜜的光澤,好像能倒流進他的心裡。
藍傲文滾燙的分|身進入身體時十分的不好受,但藍傲文難得的並不急躁,像是要緩解他的不適一般低垂下頭密密麻麻輕吻著他的身體,下|身一點點小心挺進。
終於連|根|沒|入的那一刻,藍傲文忽然雙手抓住他的肩膀,直起身來,蘇澤看著藍傲文仰起頭,在巨大的滿足感下發出動物般痛快的呻|吟,伸長的脖頸拉出優美的弧線,他並沒有立刻開始動作,仰著頭緊閉雙眼,好像在感受這種被緊緊包裹的感覺,微微喘息著,身體隨著喘息的加劇起伏戰慄著,像朝聖的聖徒,赤身*沐浴在聖光下,好像可以為了信仰將自己的美獻祭。
他覺得自己被這樣的藍傲文征服了。
如果美果真是一種武器,藍傲文的美彷彿已經可以毀滅太陽。
藍傲文感受了許久,才緩緩低垂下頭,一頭半長的蜜色捲髮絲絲縷縷地灑落,在白紗窗帘舞動的白光中,他的睫毛也是蜜色的,每次輕顫就像有陽光抖落。
兩個人一上一下注視著彼此,恍若置身夢裡,這場夢沒有煩惱,沒有末日,沒有恨,只有愛。
蘇澤感覺身體無法剋制地悸動了一下,藍傲文在他體內動了動,臉上掛著調皮的笑意,他只稍一扭動腰身,兩個人結|合之處就被牽動。
「我要開始了。」藍傲文俯下身來,聲音低啞卻溫柔,他的耐性也只到這裡了。
蘇澤卻在這時特別煞風景的打了個噴嚏。
藍傲文笑了笑,「呼啦」一聲,雪白的床單被拉起,披蓋在藍傲文□□的雙肩上。
騎在上方的藍傲文披上寬大的床單,窗外的涼風一下就被擋住了,蘇澤只覺得恍惚之中藍傲文好像長出了翅膀,那渾身披裹著羽毛般白光的姿態讓他目眩神迷。
下|身的進出十分瘋狂,一張床根本不夠兩個人施展,藍傲文越往前挺進,蘇澤的身體就越被推離床沿,某一秒頭猝然向後一倒,沒了依託,他頭肩都懸在了床沿,只能雙手用力摳住床沿。
「鬆手,不會讓你掉下去的……」藍傲文斷斷續續地說,蘇澤依舊本能地抓著床沿,小臂上冒起青筋,藍傲文狡黠地一笑,「那我看你能抓多久?」說罷雙手握住身下人的腰,埋身狠狠發力。
「藍——」蘇澤強迫自己及時收聲,否則他可能會忍不住叫喊出來,只覺得身體被撞得都快要騰起,他的手指再也沒法抓住狂烈震動的床沿。
卻並沒有墜下去。
藍傲文雙手及時環在了他的腰上,沉醉迷離的笑容在震蕩的光中美極了,他俯下身,張開嘴貼上他的嘴,在他嘴裡一字一字地說:「你咬得我那麼緊,是愛慘了我吧……」
然後滑入舌頭。
蘇澤雙手抱在藍傲文的腦後,情難自抑地扣緊五指,藍傲文又軟又暖的蜜色捲髮緊握在手心,好像能把陽光抓在手裡。他用力時不小心扯掉了藍傲文幾根頭髮,甚至能感覺它們無奈地垂落下來,像這個人破天荒地戰敗認輸了,化成一團繞指柔,哭著親吻著他的手背。
他們同時做|愛,同時親吻,做|愛的節奏快得人幾欲失控,親吻的節奏卻柔和似水。蘇澤看著在藍傲文光滑的肩頭呼呼動蕩的白色床單,看著顫動的蜜色髮絲后藍傲文深情靈動的眼睛,感受著下半身熾熱狂烈的撞擊。
像是在和魔鬼□□的同時,又在和天使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