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疑雲
光陰荏苒,不知不覺郭天已在拜入拭劍五年多,看著一年年的花開花落,郭天的個子已經長的和萬藏鋒差不多高。
半年前郭天已經進入御術境界,此刻郭天已經能很好的控制體內真氣,只是那道赤炎真氣自五年前至今還是深深沉睡。
而至於萬藏鋒傳授的拭劍口訣,,除了最後一章最是深奧難懂外,其他的功法心訣郭天也是體悟的七七八八,青鈺真人見郭天聰慧非常也是從心底里暗暗歡喜。
只是在這些年裡,每當夜深的時候郭天撫摸著懷裡的朱雀環,眼前總是浮現起當日爹娘的影子,最讓郭天輾轉反側的還是沐榕死前對郭天說的話。郭天總有一個感覺,爹娘的死與這朱雀環有著莫大的聯繫。
至於翠玉萍,這些年來也常常跑來找郭天玩兒,雖然兩人年紀差不多大,但輩分有別,而且翠玉萍逐漸長大也是規矩了許多,見了郭天也叫聲「師叔」,只是也聲「師叔」叫出后的滋味如何,也只有翠玉萍自己知道了。
這幾日郭天一直在練習劍法,這劍更招三式,是從碧霄心法中體悟而出,分別是「動,靜,空」三字訣,這前兩式郭天倒還悟的差不離,只是這最後一式「空」字訣,生澀難懂,郭天只是在腦海隱隱有著」空「字訣的影子,但並未體悟出來。
這一日郭天在青竹峰竹林里練習了一上午,那「空」字訣是在是難懂之極,心裡煩躁不堪,頓時拿起『破木』仙劍下山去了。
拭劍一派,只是注重心性如何,至於其他的門規則稀鬆的很,因此這拭劍弟子私自遊玩,只要是不做傷天害理只事拭劍長輩一般是不會過問的,因此這些年裡郭天倒是常常和萬藏鋒偷偷溜出去,只不過萬藏鋒去找他的好酒痛飲,每次都是滿身酒氣,鬧的郭天實在不願和萬藏鋒一起。
信步間郭天御劍至當日與夏雪瑩一起藏身的密林,也不知道當日纏著自己將故事的小丫頭是不是還那般的調皮?
當日郭天藏身的坑洞還在,一晃眼間已是五年過去,郭天回想起自己的遭遇不由得嘆了口氣。現在郭天已至御術之境,周圍風吹草動難逃其耳,隱約間郭天聽到有喘氣之聲,心裡驚疑,縱跳入坑中。
郭天剛跳將進去,上空忽生一道狂風,竟是一團黑色的身影,從空中飄飄下墜,正朝著郭天身旁降落。
郭天藏身之處還如以前一般草木茂盛,因此那黑影並沒有發覺郭天就在自己身旁。郭天細細打量,只見這黑影約莫四五十歲的年紀,頭髮赤紅,嘴邊獠牙更是閃這青色幽光,右手持著一把仙劍,劍身漆黑,而他的身上也是血漬斑斑,更顯猙獰。
郭天看這怪人竟是受傷逃逸之狀心中也是奇怪,只見那怪人神色焦慮。郭天正驚疑間,那怪人目光迴轉竟是看向郭天藏身之處。這一望之下郭天竟是驚出一身冷汗,緊緊地貼住地面,生怕被那怪人發覺。誰知道偏偏是怕什麼就來什麼,那怪人竟然向郭天這邊直直走來。
危急關頭郭天腦海一片空白,自己修為雖然不錯,但自忖在這茫茫大陸上還算不上什麼厲害人物,這怪人一看就知是修為不低,若是叫他發現自己這可如何是好?
郭天腦海念頭百轉之間,那怪人已然走進坑中,郭天頓時身形畢露,那怪人也是沒有想到坑中竟還有一人,也是大吃一驚,凝神看去竟是一個少年。那怪人咬牙緊緊地看這郭天,彷佛在做一個決定一般。
郭天見那怪人惡狠狠地勘著自己,心裡頓時狂跳不已,只是他生性狂傲,這般境地實在不是自己所願,當時就抓起『破木』仙劍竟是要攻去那怪人。
那怪人盯著郭天看了一會,似乎終於做出了決定,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郭天見那怪人似乎沒有敵意,收起仙劍答道:「郭天,你怎麼受傷了?」那怪人恍然未決,只是喃喃道:「郭天,哼哼想不到這孩子竟和那人一個姓氏。」自語一番后這才開口道:「你藏在這裡,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出來。」說罷閉上眼睛,內心似乎在激烈爭鬥,良久后這才說道:「這塊玉石我交給你,如果我死了,這玉石你便毀掉!」說完將一塊玉石扔到郭天面前,郭天結果玉石細細打量,只見這玉石青綠顏色,上面刻著一條青龍,樣子極為真實彷佛騰空欲飛一般。
郭天收起那玉石,抬頭望去,卻見那怪人持劍站在坑外三尺處,仰頭望向天空,嘴裡一動一動也不知道在自語什麼。突然間,空中傳來破空之聲,只見一個白衣男子御風而來,其速度極為快急。這騰空飛行之術,御劍最是快當迅疾,這白衣男子竟然御風就其速如此,這修為定然是高深莫測。
郭天看到此處心裡竟是為那怪人但起心來,那怪人似乎知道郭天的想法,背對著郭天緩緩地搖了搖手。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那白衣男子從空跳將下來,負手冷冷的看著那怪人。
那怪人身子微微發抖,顯然對這白衣男子懼怕已極,那白衣男子慢慢的掃了怪人一眼,說道:「拿來」那怪人向左一開兩步,明顯是想把那白衣男子的視線轉移,那白衣男子母目光隨著那怪人移動,冷冷的看著那怪人:「拿來」語氣空洞,竟然像是沒有情感一般。
那怪人握了握手中仙劍,定神答道:「我沒有拿那東西,你相信我。」那白衣男子聽完怪人所言,依然站在原地繼續說道:「拿來。」怪人見那白衣男子以為所動,額頭冷汗頓時緩緩流下,被陽光一射閃起陣陣熒光。
「你是知道的...我..我一向對你們很忠心..忠心的。」怪人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什麼,說話竟然結結巴巴起來。那白衣男子聽完還是那麼一句話「拿來」那怪人似乎是經受不住這神智上的煎熬,目光漸漸地迷亂起來,嘴裡喃喃道:「我是妖精,我知道的,呵呵,自從我修成人身開始..就感覺出來了。」那怪人逐漸的癲狂起來,說話語無倫次:「你們都瞧不起我...都瞧不起我..可是..」怪人說道這裡語氣突然變得溫柔起來,彷佛說著話時會驚動某人一般。「可是..有個女孩不嫌棄我..她很愛我..呵呵我也愛他,原本我們可以很快樂的..可是」那怪人說到這裡,突然渾身顫抖起來,目光逐漸變的血紅:「可是啊!!你們竟然把她禁錮起來,你們要我做什麼我都聽你們的,你們為什麼還要殺她?為什麼?為什麼啊?啊?你告訴我,你告我啊!啊?」那怪人說道這裡語氣瘋狂,竟是嘶嚎出來的。那白衣男子看著那怪人,只是這次沒說話,四周頓時一片寂靜。「你沒完成上次的任務,所以她該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白衣男子才緩緩地答道。
「她死了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哈哈,和我一起死吧」那怪人說話間突然身上紅光漲起,從頭頂慢慢的升出了元神,只見他右手拿這那把漆黑仙劍,面色猙獰,恐怖之極。那白衣男子彷佛根本不在意一般,只是同以前一樣冷冷的看這那怪人。
「你去死吧!「那怪人吼叫著揮起仙劍朝那白衣男子當頭劈下,頓時周圍罡風呼嘯,草木風飛,那白衣男子頭髮服飾俱都被罡風逼得朝後方颳起,咧咧有聲。眼見怪人劍鋒劈至白衣男子頭頂,「叮」的一聲鐵器相交之聲響起。
那白衣男子也不知什麼時候祭起仙劍生生將攻勢擋住,此刻怪人劍鋒離那白衣男子尚有兩寸距離,但在白衣男子仙劍格擋之下前進不得。郭天在坑中看去,只見兩人周圍岩石全被罡氣捻成齏粉,從兩道劍氣相交點上滾滾不絕的生出無數罡氣,只將兩人身下土地生生壓下三尺,周圍七八丈內樹木皆被劍氣斬斷。即使在坑中的郭天也可以感受到臉上竟被罡氣颳得生疼。
要知道這元神祭出,本身功力就會大漲數倍不止,只是過後修為大損,如同這怪人不計代價的攻勢恐怕即使殺了那白衣男子,自己也會元神消散,永世不得超生,可見那怪人心中的恨意是多麼劇烈。
就這麼膠著片刻,白衣男子似乎真氣續接不上,那怪人的劍鋒又向前推進幾分。白衣男子還是那般面無表情,右手白色光華頓起,抬手向那怪人元神打去。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那白光竟是透體而過,將那怪人的元神擊出一個大洞來。
那怪人一時不覺,頓時重傷,劍鋒一偏,貼著白衣男子耳垂滑下。那怪人知道自己今日是殺不了這白衣男子了,況且本身自己也是活不下去,心裡一橫,不顧自己傷勢拼了命的張口向白衣男子咬去,那白衣男子似乎沒料到敵人竟然會出這一么一招,一時大意,被那怪人咬住咽喉。白衣男子只聽喉骨咯咯作響,頓時心裡駭然,實在想不到自己竟會這般死去。不顧一切,狂運真氣,接連不斷的朝怪人元神轟去。
那怪人背朝郭天,郭天在坑中只見從那怪人後背一股股的白色氣勁透體而出。而那怪人也是非要咬斷白衣男子咽喉不可,雖是接連遭受重擊已然死死地咬住白衣男子咽喉。
這修道之人,雖是與凡人不同,壽可千年,但畢竟並非神仙之體。那白衣男子咽喉被死死咬住,只見鮮血汩汩的從怪人嘴中流下,終於白衣男子攻勢漸漸變緩,慢慢的停止下來。只聽「噗通」落地聲音響起,那怪人卻是同那白衣男子一起倒在地上。
郭天見狀急忙從坑中躍起,朝兩人走去。走至近前一看,那白衣男子瞪著雙眼已經死去,顯然死在如此招數下也是死不瞑目了。那怪人似乎還有一口氣在,聽見腳步聲慢慢的轉過頭看這郭天,微微一笑,表情竟然十分滿足。那怪人對郭天說道:「切記我說過的話。」話一說完怪人元神被風漸漸吹散。
花了半天時間郭天才將兩人埋葬完畢。郭天捧起那玉石仔細觀看,那玉石在陽光折射下竟是耀耀閃光,漂亮至極。
剛才林中大戰,這周圍已經殘破不堪,戰事已過頓時寂靜無聲。就好像,暴風雨前的片刻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