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突變

鳳羽大陸正道門派有個切磋大會，每四年各派都派出傑出弟子去崑崙的辟風谷互相比試，無非是看看今年各派的發展程度和各派的根基如何。再一個，就是暗地較勁了。

到今年正好又是四年。這一日青鈺真人召集各峰首座談論今年的比試事宜，原本出家之人對於名利之心不怎麼放在心上。但如果不去，未免讓人小瞧了，因此這拭劍每年都是要派出一些弟子去湊熱鬧的。

今年去崑崙的弟子一更五個，都是各峰派出的得意弟子。而青鈺門下只有郭天一人，沒人可選只能也跟著大傢伙過去。就這般忙活了大半天，五人結伴下山了。

這一路上最為活潑的就是翠玉萍了，一路上活潑的像是鳥兒一般，沒片刻安寧。玩藏鋒和郭天一塊兒不知道在談些什麼，不時發出陣陣笑聲。而剩餘兩人一個是青蓮峰的卿雪梅，一個就當年與翠玉萍比試的白衣男子，青煙峰的曹風。卿雪梅一身紫色衣服，臉上寒冰似霜，右手握著一把裝在鞘內的仙劍。一路上曹風真是想破頭腦去和卿雪梅搭話，只是卿雪梅的眉頭像是雪山上的冰雪，常年不化。這一陣子走了下來，曹風的臉頰竟也漸漸變得僵硬，與卿雪梅真是大可比上一場。

崑崙是西域的修真門派，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定下的規矩，但凡各派切磋都不約而同的去崑崙的『辟風谷』。眾人一路西行，大約走了半天方才看見一個城鎮。萬藏鋒停住腳步對眾人說多：「前面的城鎮，我以前出來是去過的，不如去那裡歇上一歇，下午我們御劍趕去。」眾人皆是點頭同意，萬藏鋒笑道：「既然這樣，我倒是有個好去處。」說吧帶著一干眾人往鎮中走去。

萬藏鋒在前帶路，約莫走了一會，就見到一家酒肆，門前隨風飄蕩一竿白旗，上寫『百盛酒家』。眾人只覺屋內傳出陣陣香氣，風中還夾帶著若有若無的酒香，原本眾人就是徒步走來，這半天下來也都是疲乏不已，這般情景正是大大的勾起進去痛吃的**。

萬藏鋒見眾人如此，大笑道：「這裡面賣的都是些山上現打的野物，再喝上壺好酒，真是美哉。」眾人除了卿雪梅皺眉，其餘都是急不可耐了。不等萬藏鋒在說話，都是搶著跑進酒肆內，唯獨卿雪梅似乎極為不喜歡這看起來臟乎乎的酒肆，皺皺眉還是走了進去。

若是往日這酒肆有客人來，必然是有店家出門接客的，只是今日不知為何竟是靜悄悄的。萬藏鋒原本以前就常到這裡喝酒，今日見如此冷清心底奇怪，掀開門與眾人一同走了進去。

一進門只見裡面靜悄悄的，只有一個少年站在櫃檯旁。萬藏鋒問道：「今天怎麼這般冷清。」那少年聽見聲音抬起頭來，看了萬藏鋒一會，這才慢慢說道：「今日店內不做生意，各位請回吧。」郭天走了半天早已經是飢腸轆轆，聽這少年一說頓時急道：「只吃一點東西，這也不賣么。」

那少年動動嘴剛欲回答，卻見內屋走出一個老者，萬藏鋒低「咦」一聲，問道：「老查呢？怎麼不見他？」那老者見眾人腰懸仙劍，眼中精芒一閃而過，說道：「這店鋪老查剛賣給我，還沒有開張，各位若是想吃喝請去別的酒家吧。」萬藏鋒笑道：「只吃點東西，何必那麼麻煩。」說完帶著眾人選了靠門的桌子坐下。

那少年身子動了動，似乎是想要趕人，那老者見狀看了一眼那少年，少年會意繼續站在櫃檯內，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麼。過了一會，那老者才問道：「各位要吃些什麼？」萬藏鋒聳聳鼻子，說道：「好酒先上上一壺，其他的吃食隨便。」那老者應了一聲就回屋去了。

不出一會那老者端著一盤子牛肉，上面放著壺酒，顫巍巍的走了過來。萬藏鋒接過酒水，疑問道：「老查幹什麼要賣掉這店。」那老者看著萬藏鋒，似乎是在想買賣經過，這才答道：「他家中有事，所以就把店賣給小老兒了。」萬藏鋒聽完面色平靜，低頭喝了口酒「哦」了一聲。

眾人俱是興高采烈的吃喝，唯獨卿雪梅似乎有點不解，端坐在桌旁並不吃喝。坐了一會兒，卿雪梅似乎是忍耐不住，張口欲言。萬藏鋒抬起頭來緊盯卿雪梅，卿雪梅會意，也同眾人一起吃喝起來。

風捲殘雲一般，只是片刻時候，一桌酒菜盡吃的七七八八。萬藏鋒叫過老者結賬，等那老者近前，萬藏鋒突然問道：「先前我並沒有聽說老查有家人啊？」那老者俱聽之下臉色頓變，正要回答時，突然聽到一陣破空之聲。萬藏鋒修為本是深厚非常，那飛馳而來的物事還未臨近身前被他一掌拍落，眾人看去見是一個黑鐵蜈蚣，頭上黑黝黝的泛出藍光，顯然是淬有劇毒。

這一下巨變突起，眾人都是修為不淺，立時反應過來，只聽拔劍出鞘之聲下眾人都是持劍圍住那老者少年。

那老者面色陰沉，低聲喝道：「我與各位並無瓜葛，你們卻是非要進來，壞我大事。郭天初出茅廬，一見今日情形心裡興奮不已，對那老者說道：「向你們這般鬼鬼祟祟也非什麼好人，這店家多半也是被你們害了，今天為民除害原也是理所當然。」郭天本就伶牙俐齒，那老者被郭天一陣搶白頓時氣得臉上青白交替。

那少年更是不答話，雙手一張又是漫天物事破空飛來。萬藏鋒抽身擋在前面，持劍將面前三尺舞的密不透風，只聽『叮叮噹噹』物體落地之聲不絕於耳，眾人低頭看去竟然全都是劇毒之物，不由面上變色。

那老者知道今日事情是無法善了，左掌劈開櫃檯抽出一把仙劍，灌注真氣甩手揮出一片劍氣。只見老者面前凳椅一時之間全被扯碎，萬藏鋒站在前面一式『碧霄圈雲』將面前防住。這『碧霄劍法』是拭劍入門劍法，雖然拭劍注重自悟，但這基礎劍法拭劍弟子都有學過。這套劍法在萬藏鋒手中使出，更是高深莫測，竟然將那老者劍氣堪堪擋住。

曹風見雙方開打，直奔那少年而去，還未近前曹風一套掌法呼嘯施展出來。酒肆原本就小，現在雙方爭鬥一直時間只覺屋內罡風四起，澎湃洶湧。

萬藏鋒一套『碧霄劍法』施展的是雄渾方正，與那老者廝鬥在一起。只見那一處劍光重疊，劍氣沖霄。萬藏鋒斗到酣處，仰天長嘯，聲震雲霄。一時之間劍氣更是迭起不斷，萬藏鋒怒目圓睜，一式『碧霄穿雲』直挑那老者咽喉，端的又快又准。那老者見萬藏鋒聲勢奪人，先避其鋒，腳下打滑滴溜溜轉到萬藏鋒神后，撐起肘拐向萬藏鋒后心大去。萬藏鋒躲避不及登時被擊中，只見碎屑紛飛，萬藏鋒背後衣服盡皆粉碎。「噗」的一聲萬藏鋒受傷吐血，扭頭怒視那老者，左掌凝聚真氣轉身拍去，老者雙掌交錯，右掌拍向萬藏鋒掌勢，左掌又是朝萬藏鋒胸前拍去，萬藏鋒急忙揮劍格擋。「啪」的一聲脆響，確實萬藏鋒右手劍柄被拍中，『太常』仙劍直直飛上屋脊，插在橫樑上顫抖不已。

那老者見一掌被擋，即時左掌變爪朝萬藏鋒咽喉抓去。萬藏鋒縱深身起，真氣凝聚，居高臨下一拳直直向那老者面門轟去。那老者只覺頓時罡風割面，心底悍然，身法一變飄忽向後躲開。萬藏鋒得出空擋，右手一張，橫樑上的『太常』仙劍即生感應，劍吟悠悠「嗤」的一響從橫樑上飛入萬藏鋒手中。

那老者扭頭望去，只見那少年與曹風斗的不相上下，掌影橫飛。其他眾人俱在門口守住，心知今日難以全身而退，而萬藏鋒真氣端的深厚綿長，只怕今日死活難料。不由心生逃逸念頭，心裡一橫將全身真氣灌注劍仙之上，只見那老者仙劍霞光流螢，白光頓起，萬藏鋒見狀大驚，實在想不到這老者竟然會用劍訣來拼。要知道這劍訣雖然厲害，但除了離那羽化飛升咫尺之遙的大乘高手，一但施展出來對自己損害極大。萬藏鋒這年頭剛一閃而過，那老者劍訣猛然發起，頓時酒肆屋頂轟然破碎，周圍牆石化為被劍氣激蕩的化為齏粉。

萬藏鋒見劍氣凌人，值得將『太常』仙劍橫與身前真氣流走全身，勉力抵擋。而其餘眾人也是將真氣運至極致，苦苦支撐。「轟轟」幾聲巨響，這酒肆竟然在劍訣逼壓之下化為烏有，頓時周圍塵煙四起。

那老者見時機正式時候，沖至門前看見郭天正在運功支撐，心裡想起方才郭天起鬨之言，心裡恨極，抓起郭天御劍飛去，只見天際劃過一陣青光，那老者與郭天依然失去蹤影。

塵埃散去，萬藏鋒急忙查看眾人，卻是除了衣服破碎，樣貌狼狽之外別無外傷，只是與曹風爭鬥的少年也不知所蹤。萬藏鋒心下稍安，召集眾人卻發現獨獨少了個郭天。

萬藏鋒頓時大急，直欲追去，卻被卿雪梅攔下。萬藏鋒大怒，對卿雪梅喝道：「你要做什麼？」卿雪梅也不退縮，目光剛毅的看著萬藏鋒，說道：「現在大家都是受傷的受傷，疲憊不堪，你這一追去卻教大家如何？」萬藏鋒聞言心下怒火頓時平息，只是郭天被那老者抓去不知安危，心裡著實焦躁不堪。曹風見狀勸道：「暫且調息一會，然後我們在去救下郭師弟。」萬藏鋒別無他法，只得依了眾人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