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哥哥

放學了，秦華和平時一樣匆忙的往校外走，他找了份兼職，就在學校附近，從下午六點到九點，每天工作三小時。

雖然高三課業很緊，但是秦華從來沒有耽誤自己的成績，這份兼職，不僅可以讓他省一頓晚飯，還可以賺生活費補貼家用。

秦華走路很快，他總是竭盡所能的利用每一天的時間，總想能做更多的事，他希望自己快快長大，能撐起一個家，照顧媽媽和妹妹。

他每天都很忙碌，不會在路上逗留，可是剛出校門口卻有幾個人攔住了他，推搡著到了旁邊的小路上。

秦華看到為首的那個小伙，額頭染了一小撮紅毛，認出來是學校附近街上的混混，經常來敲詐學生，他平日很樸素，這夥人也不會找他茬，沒有想到今天卻圍了上來。

「有事嗎？」秦華鎮靜的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鏡，這就是一個很大很樸素的黑框眼鏡，不像莫興寧那種咋一看樸素實際華麗昂貴。

「小子，聽說你有個妹妹，怎麼樣，有空把她帶出來陪哥幾個玩玩。」紅毛旁邊有個瘦瘦的矮個，先開口道。

秦華看著有點像書獃子，很好欺負的樣子，可是妹妹卻是他的逆鱗。

「你說什麼？」他狠狠的盯著那瘦矮個。

「還挺有脾氣的，別介啊哥們，我們是來交朋友的，反正你妹妹男朋友那麼多，認識一下唄！」紅毛另外一邊站著的是一個胖子，胖子一邊說還一邊拿出手機，把裡面的照片放出來在秦華面前晃悠。

秦華看到照片很憤怒，妹妹雖然很叛逆，但是絕對不是這種人，那傻姑娘心裡只有莫興寧那偽君子一個人，他想也不想的一拳打到了那胖子臉上。

幾個人沒有想到秦華一個書獃子居然敢反抗，胖子沒有留神，手機掉到了地上，電池掉了出來。

三星的note2，屏幕大，本身也比較重，一摔地上就掉電池，不過安上就好了，很皮實。

可是眼前是幾個混混，本來就是找茬的，剛剛沒有留意吃了點小虧，紅毛最先反應過來，直接給了秦華一腳，不愧是幾人中的老大，一腳就把秦華踢倒了，旁邊兩個小混混很是配合的把秦華按住。

「看不出來你這麼低調，有個妹妹在泰西上學，自己居然還裝窮鬼，我們哥幾個也是很講道理的，你摔壞了我兄弟的手機，賠個幾萬塊這事也就了了，如果不想賠也成，把你妹子約出來陪我們玩玩。」

「我不會賠錢的，手機可以給修好，我妹妹是有未婚夫的，你們最好不要亂來，否則吃苦頭的是你們。」秦華看著挺瘦弱的，身體卻比一般的學生好，主要他常年幹活，力氣比別人-大，兩個小混混架著他還有點吃力。

聽到秦華的話，這幾人都笑了，好像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那個瘦矮個笑的都弓著腰了，他嘲諷的看著秦華道：「就你妹妹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還妄想嫁入豪門，人家莫大少親口說退婚的，我跟你說，你讓她歇歇心，過來陪我們玩一玩，好過做白日夢。」

秦華聽到他們的話愣住了，第一時間就想去看妹妹怎麼樣了，妹妹那性子把莫興寧當作她的命一樣，不，比她的命還重，為了莫興寧，她可以連命都不要，如果真的被退婚了，他不敢想，妹妹現在怎麼樣了。

趁著他愣神的時候，紅毛又給了秦華一拳，直接把他的眼鏡都打飛了。

這會子身邊的幾個混混不敢大意，很用力的夾住了秦華，準備好好拾掇拾掇他，看不出來居然是個硬茬子。

周圍來來往往的有些學生，不過大家都不太敢靠近，特意繞開了一點，雖然這些混混也不是本事有多大，但是你要是好心管閑事，被纏上了就麻煩了。

小混混們也知道這點，他們雖然經常敲詐人，可是也不會做太狠，每次都留有餘地，可要是有人管閑事，卻一定會狠狠的出手教訓，這也是混混生存守則，讓受害者自認倒霉，沒有受害的人只會慶幸，而不會上前幫忙。

「哥！」

別人都繞遠路的時候，有一個短髮女孩走了過來，脆生生的站在他們跟前。

秦心在校門口徘徊，不敢去找哥哥，上輩子哥哥出車禍的時候是在來看自己的路上，血淋淋的車禍現場，有一張喜慶的大紅色請帖，請帖跟血染在一起不分彼此，哥哥是要親自告訴自己，他要結婚了……

如果沒有自己，哥哥是不是不會死，秦心這一刻真的很忐忑，她甚至想離開，可是腳步卻遲遲邁不開，反而轉到了旁邊的小路上，卻正好看到哥哥被人欺負的畫面。

秦心的心一下子憤怒到了極點。

只是十年牢獄生涯鍛煉的她非常冷靜，哪怕心中暴怒，臉上還是一副平靜至極的模樣，她脆生生的喊了一聲：「哥」。

她走到那被紅毛打飛的眼鏡跟前，彎腰把眼鏡撿起來，笨重廉價的鏡架的左腿被摔斷了，她也渾然不在意，把斷了的那一邊也撿了起來。

幾個小混混的動作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因為迎面走來的女孩真的很漂亮，尤其是那雙眼睛，嬌媚的不像話，帶著電流一般，多看一眼就會酥了，這些混混正是少年，比學生成熟，學生靠的是生物老師普及知識，抽象而朦朧，而他們不僅有生動的動作片教育更有豐富的社會實踐，對女人正處於最渴望最好奇最容易衝動的年紀。

眼前的女孩無疑能滿足他們所有的幻想，清純，白凈的臉未施粉黛，白色襯衫，藍色裙子，小白鞋，身材窈窕，乾淨而美好。性感，有一雙電眼，一顰一笑皆是風流，嘴唇輪廓分明粉嫩俏皮，讓你忍不住想咬一口，脖子白皙柔和，小腿勻稱修長。

從頭到腳都好看的女孩，俏生生的站在那裡，手裡拿著一隻幾乎是散架的眼鏡，有一種可憐無助的感覺。

秦華看到妹妹，雖然變化很大，可是他一眼就認出來了，因為小時候妹妹就是這樣漂亮可愛的，可是隨即又想到這群混混說的話恐怕是真的，否則妹妹怎麼會變成這樣，雖然變成這樣比以前好看，可是作為哥哥，他卻是覺得無比心疼，之前妹妹打扮的雖然讓他覺得苦惱，至少每次看她都很開心，可是現在，秦華感覺到妹妹眼神中的忐忑不安。

眼前顯然不是敘舊的好地方，秦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喊道：「你快走。」

紅毛他們看到秦心，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極品美女會是照片裡面那個女孩，完全是兩個人，不過看著女孩身上的泰西高中的校服，顯然就是她，瞬間有種撿到寶的感覺。

原本他們在小酒吧玩，不知道聽誰最早提了一嘴，說這妞很好把，喝杯酒就能上，這幾混混才來的，泰西那邊都是有錢人家，不好惹，從她哥哥那裡入手最好，紅毛對這片熟，又喝了酒，腦子一熱，帶著兩個小弟，風風火火的來找秦華，卻沒有想到居然真能遇上正主。

「靚女，你哥把我兄弟的手機給打壞了，你來陪我們喝一杯酒，這事就算了，怎樣？」紅毛一副大哥的姿態開口道。

他身邊的小混混跟著起鬨道：「對，喝一杯。」

「喝酒可以，不過你們把我哥的眼鏡打壞了，怎麼辦？」秦心並沒有被紅毛的話嚇倒，反而拿著手裡的斷腿眼鏡輕輕的晃了晃，十分認真的問道。

「這好辦啊，靚女想怎麼辦我們都隨你！」看上去有點傻的胖子，此刻咧著牙笑的非常猥瑣，幾個人都心領神會的笑了起來。

「這可是你說的。」秦心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她手裡的破眼鏡就砸了出去，准準的砸在了紅毛的眼睛上。

紅毛捂著眼睛後退了一步，秦心速度極快的閃到了哥哥身邊，背靠著哥哥，她如今只有17歲，也從來沒有干過什麼重活，絕對是身嬌體弱，可是要說打架，她比誰都有經驗。

看到老大居然著了女人的道，他身邊的瘦矮個先反應過來，伸手就想給秦心一巴掌，秦心卻出手比他更快，打架的時候打臉只是顯得有面子，其實沒有太大作用，秦心用手的掌外側用力的打在了瘦矮個的太陽穴的位置上，因為他個子跟比自己還矮些，這個動作最順，看似輕輕一擊，實際上卻很嚴重，因為這個部位的骨質脆弱，動脈和神經都集中在這個位置皮下，如果打的用力的，還可能致死或者讓對方腦震蕩，就見秦心一掌下去，瘦矮個抱著腦袋尖叫起來，不是秦心手下留情，只是現在的她力度不夠。

秦心出手快的讓人反應不過來，繼瘦矮個之後是剛剛那個拿手機的胖子，秦心很利落的給了他一拳，打在了他上唇的位置，疼的他撕心裂肺，這裡是鼻軟骨和硬骨連接處，秦心個子沒有胖子高，拼力氣也拼不過，可是小拳頭打在這裡，卻絕對是劇痛，胖子顧不上抓秦華，捂著嘴唇，極其悲慘的喊著。

紅毛剛剛沒有防備所以被砸到了眼睛，但是他作為老大，算得上是幾個人中戰鬥力最強的，本來他站在一邊，一方面是因為眼睛真的疼，另一方面是想讓手下先出手教訓一下這個小妞，自己再出面，沒有想到這才一下下，兩個小弟都被搞定了。

瘦猴的身體很靈活，打不過就閃，很少吃虧，而胖子皮實的很，別人打都不疼，兩人都只是一個照明就被眼前的女孩打的撕心裂肺的喊疼。

看來對方是真有兩下子，他不敢掉以輕心，假裝眼睛疼，捂著眼睛在一邊叫喚，趁著秦心不注意想故技重施，像剛剛踹秦華那樣，他抬起腳，一點不憐香惜玉的往秦心的身上踹，比剛剛踹的更狠更用力。

秦心一直留意紅毛，最開始就用眼鏡砸他，就是因為感覺到他比較難纏，這種感覺很難說是依據什麼來判斷，打架打多了，就會明白。

所以紅毛這一腳踹過來的時候，秦心早有防備，不僅推開了哥哥，自己也避開了，使得紅毛踢了空。

一般人看到別人踢你，總是下意識的躲開，躲遠，而秦心避開之後卻迅速的貼近紅毛。

紅毛瘦瘦高高的，身體靈活，手勁腳勁都很大，秦心的身體完全沒有優勢，她的厲害之處在於經驗豐富，貼近紅毛的第一時間，她握著拳朝紅毛打過去。

剛剛紅毛看胖子悲催的樣子，下意思的保護自己的嘴唇，卻正好把脖子露出來，瞬間只覺得自己咽喉被什麼利器插中了，十分的痛，身體本能的想反抗，可是女孩的拳頭如同雨點一般，一下一下的朝他揮來，女孩的眼神居然還是十分平靜，他出來混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這一刻，他覺得自己馬上要窒息了，頭一回覺得自己離死亡那麼近。

秦心的手裡握著那斷裂的鏡架腿，一次又一次的朝紅毛的脖子上戳下去，直到她的身體被人抱住。

「心心，不要再打了。」秦華看到紅毛的眼球都突出，而妹妹仍舊如同瘋了一般拚命的打他，把他嚇壞了，他叫妹妹也不應他，只能伸手從後面抱住了妹妹的腰，把她抱住。

秦心打架的時候很瘋狂，剛剛那一瞬間，她好像又回到了監獄，沒有人知道一個聲名狼藉的小明星到監獄里會經歷什麼？她想要活著只能拚命的打架，哪怕腳跛了，只要活著，就不能屈服，否則比死慘千百遍。

她打架的時候，有無數人叫喊，圍觀，最終都是以獄警那冰冷的警棍為結束，突然遭遇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秦心愣住了，她的手緩緩的鬆開，斷裂的眼鏡腿掉到了地上，紅毛劫後餘生一般捂著脖子驚恐的後退，而秦心迷茫的回頭，看到的是哥哥那熟悉的臉，下巴長了點青澀的小鬍子。

「哥，我回來了。」秦心的眼淚落了下來，終於身子一軟，暈倒在秦華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