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分手
雖然覺得噁心但我並不恨王董,兩次獻身都是我自願送上門去的,他不過是收了我的禮,而且也確實辦成了事。
穆白髮信息給我說,公司主動提出要跟他解約,他終於自由了。
我說:「恭喜你心想事成了」
他說:「你在家等我,晚上一起晚飯吧,就當慶祝慶祝。」
晚飯的時候,我把可可也叫來了,他一臉的不高興,根本不搭理穆白,穆白倒也無所謂,心情好的很,一臉的春風得意。
「來,咱們喝一杯吧」穆白舉起酒杯提議。
「我不喝,嗓子疼」可可撇了他一眼,繼續吃菜。
我端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叮的一聲,可可朝我瞪了一眼。
吃過飯,我說:「我跟可可直接去酒吧了,你自己先回去吧」
他說:「ok,你們走吧」
「是你去求老王他哥解約的吧?你也太寵他了!」上了計程車,可可終於發飆。
「那我能怎麼辦,難道要等他提出解約等著付違約金嗎?你以為我想去看人臉色死乞白賴地求人嗎」我委屈地跟他叫了幾句,不爽地看著窗外。
「哎算了算了,好歹也是解決了大問題」可可看我不高興又反過來安慰:「那以後他打算怎麼辦?總不能老是吃軟飯啊」
「你說他能幹嘛呢?」我嗆聲反問。
「真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了,他這樣的性格應該投胎在巨富之家」
解約之後穆白的脾氣變得好了許多,說話也不再那麼沖。我們又恢復了最初在一起時的模式,他創作,我繼續在酒吧唱歌,生活還算平靜。
有天晚上,我剛躺下,穆白突然從床上坐起來說:「我想好了,我要自己出一盤專輯」
「怎麼出?」我對他這種心血來潮的想法感到十分厭煩。
「專輯里我準備放12首歌。全是我自己作詞作曲的,然後找人後期處理製作一下」
「去哪裡找人製作」我冷冷地問。
「有專門給人做音樂的公司。只要你給錢他們就給你做」穆白轉過來興奮地看著我。
「多少錢?」
「如果唱別人的歌就便宜,那隻要找到伴奏帶就可以了,我要做的這種要貴一些,大概要一萬多」
我驚愕:「這麼貴?」
他把枕頭往上提了提:「這都算便宜的了。想錄品質高一些的還要貴」感覺自己已經很節省了一樣。
「錄了之後你準備怎麼做?」
「不怎麼做,但最起碼我有一張自己的專輯了,這是我一直想實現的事情」
「現在錄歌軟體很多,你自己在家也可以做的不是么」
「免費的和專業的音質效果各方面能一樣嗎?人家是會根據我的音樂去做配樂什麼的,這些你自己在網上可以嗎?」穆白生氣地看著我。
「你花一萬多去做一盤沒用的光碟,不覺得太奢侈了嗎?」我質問。
「不是光碟,是我自己的音樂」穆白糾正我的措辭「之前公司給我的工資夠了,我沒有打算用你的錢,你不要談錢色變行么?」
「行。你去錄吧,明天我把錢給你」說完,我轉身背對著他。不再說話。
他根本不知道他所謂的那筆工資早已進了別人的口袋,還義正言辭地說不花我的錢,自從他跟我在一起后什麼錢不是我出的,沒有感激只有責怨,這種出力不討好日子讓我越來越感到厭倦。
我在心裡算了筆帳,除去一切花費。每個月月尾我只能剩下的最多只有兩三千,辛辛苦苦幹了幾個月。好不容易余了一些錢現在要全部拿出來給他出專輯,他還口口聲聲地說,那是他的錢,像是以為我要吞了他的錢一樣。
從銀行里取了1萬5遞給穆白,他高興地說:「我走了,已經跟人聯繫好」
我查了下卡里的餘額只剩下1500,在海城混到現在,居然能窮到這個地步,我真替自己感到悲哀。
穆白從我的救命稻草變成了一個沉重的包袱,我覺得自己真的不愛他了,甚至有些厭煩,他將我從王盾的深淵裡救了出來卻將我丟進麻煩泥潭,一次次的掙扎讓我早已精疲力盡。
我想提出分手,可那就等於將他掃地出門,他連住的地方都會失去,想到這裡我又有些不忍心。
「你就得這樣做他才能成熟起來,否則他永遠學不會務實」可可敲了敲桌子嚴肅地教導我「他沒飯吃就會想著去掙錢,你要是一直這樣養著他才是真的害了他,既然你不愛他了,就不能因為可憐而收留他」
「可。。。」我趴在桌子上,心裡煩的要死。
「你以為我不希望他好嗎?別忘了,他是我的同學,是我的朋友」可可的語氣也軟了下來,我抬頭看了看他,他說:「我要是你,早就撐不住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完又把頭重新埋進疊放在一起的胳膊里。
「我覺得你就該直接跟他說」
「那多傷人啊」
「你不能太優柔寡斷,這種事拖下去更傷人,不愛了就該快刀斬亂麻」可可用手比作刀,臨空劃了一下。
可可的話一直在我的腦中盤旋,走到樓下抬頭望了一眼,發現卧室的燈亮著,柔黃的光線令我的心變得柔軟起來。
穆白單純的笑臉出現在我的眼前,我想起第一次相見時的場景。
那時的我還在為上一段感情痛苦,現在又要為這段感情劃上一個句號,雖然經歷了那麼多男人,但從來沒有主動提出過分手。
「你回來了?」穆白穿著藍色的毛衣。頭髮好像剛剛洗過。
點了點頭從客廳走向卧室,經過洗手間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沐浴露的清香。
難得沒有我的督促他也能主動地洗個澡,這個舉動還真讓我有些意外。
走到卧室剛準備換睡衣突然看到床頭柜上放著一個裝了半碗麻辣燙的瓷碗。
紅紅的辣油順著碗邊滴在了柜子上。柜子下方的地毯上有許多大小不一的深色痕迹,蹲下身去用手摸了摸全是油,床上扔了一套他平時在家裡穿的居家服,我拎起來看到胸前和褲腿的位置上都濺上了湯水。
我拎著衣服甩到沙發上,穆白正在一臉陶醉地聽著音樂,看到我出來他沒有發現我的不快,樂不可支地說:「好聽嗎?今天剛把碟子拿回來」
「卧室的地上是怎麼回事?」我指著卧室的方向怒氣衝天。
「噢。剛才回來的時候我帶了份麻辣燙,桌上沒餐巾紙了我就去床頭櫃拿。不小心碗一斜,就撒了一部分出來」穆白輕描淡寫地將事實還原,然後繼續閉著眼聽音樂。
「我們分手吧」我站在他的面前清楚地說了一句。
他好像沒有聽清,睜開眼:「什麼?」
我走到電視那邊關了音箱。清楚地重複了一次,他站起來拉住我的胳膊一臉撒嬌地說:「好了別生氣了,我下次注意點還不行嘛」
「跟這個沒關係,我是真的想要分手」我從他的手裡抽出胳膊,扭頭望向一邊。
「你至於么,不就是弄髒了地嗎?」穆白看我來真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他以為我說分手是因為這件事情。
「隨你怎麼說,我累了。結束吧」強忍著不去看他的臉,拎著包朝大門走去。
出門前,穆白對我說:「明天下午之前我會搬走的」
走出家門。我長出了一口氣,決絕的話終於還是說了出來,突然覺得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穆白像一塊掉色的黑褲子,跟他在一起久了,我也被染上了顏色。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不明朗了。
儘管不忍,可我必須這麼做。在他的身上我看不到一絲陽光,更別提什麼未來,他能帶給我的只有無盡的麻煩,這種人的存在只能產生負麵價值,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了一個已經不愛的男人繼續勞命傷財下去,我還沒那麼傻。
可可看到我下班離開后又回了酒吧立刻就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你跟他說了?」
「嗯」我看了看時間:「等會陪我喝一杯吧」
「行,你等我下,我現在就走」他轉頭對著旁邊的女孩說:「不忙了,你頂著吧,我有點事要先走」女孩比了個ok的手勢,對我笑了笑。
可可騎著電驢將我帶到大排檔,老闆系著圍裙熱情地招呼我們坐下,憨厚地笑著問:「兩位要來點什麼?我這裡餛飩水餃牛肉拉麵炒菜炒飯全部都有」
我說,來個牛肉火鍋吧,再來兩小瓶二鍋頭。
「好咧,一會就上」他笑呵呵地出了紅棚子。
「這種人多務實多能吃苦」我倒了點開水到碗里涮起了筷子。
「你怎麼跟他說的」可可搓了搓手放在嘴裡哈了一口暖氣。
「你不是要我直接說么,我就直說了啊」
「那他怎麼說?」
「他說明天回搬走,我就出來了」
「那他會搬到哪去?」
「我猜他可能會去找你」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
「對不起啊,把他推到你那裡了」我抱歉地看著可可。
「哎,其實他也挺可憐的,好好的帥哥非要把自己弄成別人的包袱」可可有些惋惜地說:「你不知道,以前他在我們班有多受歡迎,看過灌籃高手么?他就是裡面流川楓一樣的人物」
「那種男人只能迷倒小女生,我老了,無福消受了」我苦笑了一下,喝了一口白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