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傷疤

194 傷疤

阿苒已經聽不到了。

她在被司馬珏咬傷那一口的時候,迷藥已經順著血液進入了身體,發作之快連司馬珏都沒想到。

少年陰沉沉的看著阿苒昏迷的身影,雙手將她抱起,輕輕放在了床上。他已經不再是那個無知愚蠢的司馬珏了。這一年來他所受到的折磨,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遠超出常人想象。當初自己不顧勸阻,私自出京尋找阿苒,經歷了被人綁架折磨,甚至差一點就要重蹈七歲時的覆轍之後,他那驕橫跋扈的性子總算被徹底磨平,卻走向了更加危險且陰暗的極端。

司馬珏凝視著少女昏迷的側臉,伸手用力一扯,便將她身上的衣裳悉數剝落。他將她雙手牢牢縛住,指尖劃過她臉上細嫩的肌膚,忍不住俯下身又是一陣纏綿。

阿苒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這裡遇上司馬珏,更沒想到後者已經從當初的小變態茁壯成長為一個真正的大變態。她原以為在巧匠宗的地盤上,自己只呆在房間里,又不去參加宗門交易,便沒有將人皮面具與綳布換上。畢竟有巧匠宗統一發放的面具與黑袍遮掩,偽裝得再惟妙惟肖也不過是浪費罷了。她千算萬算也沒算到自己最終栽在了熟人作案上。

少年白玉般的肌膚上微微泛著暈紅,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這世上不是每一個男人在面對喜歡的女孩子時都能把持得住。司馬珏畢竟還是個少年,這一年來他從歡喜心動到痛苦絕望,甚至放棄了雍容閑適的郡王府,四處尋找著阿苒的蹤跡。他自幼習慣了錦衣玉食,能捨棄一切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幾乎是吃盡了苦頭。

綿綿細吻輕輕落在了少女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閃爍著複雜至極的光芒。若是現在就佔有她,她醒來後會恨自己么?被人強迫的心情一定很難受吧,如果是他。一定會親手鞭死對方。可是若是就這麼放開手,大概下一刻她就會離開罷。就像之前那樣,毫不猶豫的捨棄自己。

司馬珏不會忘記自己在得知她死後所感受到的黑暗與殘酷。他開始了醉生夢死的生活,不斷讓人給他找歌女唱西洲曲。也不知換了多少人。才找到一個聲音與阿苒有些相似的。他對她寵愛到了極點,但生理上的厭惡時刻提醒著他,對方並不是阿苒。他就算強迫自己,也無法碰觸她。每天只能隔著帘子聽她說話,聽她唱歌。沒多久,那歌女的嗓子就被人毒壞了,即使他只是單純的聽聽她的聲音而已。

司馬珏對身邊這一切明爭暗鬥厭惡到了極點,整個人越發消沉起來,直到他的人找到了那柄被丟棄的含霜劍。如果當初他能再強大一些,或許就不會被阿苒制住。或許也不會在回京的路上病倒,更或許阿苒就不會那樣隨隨便便的死掉。誠郡王妃替他請了最好的劍術師,他原本就有數年的根基,只不過一直疏於勤練,荒廢了劍技。此時靜下心來。劍術反而突飛猛進。

自從南康回京之後,醫聖之名便隨著千金方的傳播而流傳開去。剛開始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無意中從南康口裡聽到了阿苒的名字。原本已經絕望的他彷彿一夜之間覺醒了似的。司馬珏捨棄了自己多年的驕傲親自向桓蕸之賠罪,並使盡了渾身解數討好著南康,終於在她酒醉放鬆了警惕之時,不小心說漏了嘴。果然就和他的直覺一樣,那個阿苒就是當初與他共乘一騎唱歌給他聽的少女。

司馬珏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來。他無數次幻想著自己與阿苒重逢的時候。是的,他已經長大了。如今的他已經能輕輕鬆鬆抱起阿苒了,雖然武力上未必能勝得過,但論心機之深,十個阿苒加在一起也比不過他。他身上所學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天做的準備。

到底要不要佔有她呢?

他的手指順著少女的臉頰慢慢遊走著,指尖觸及到她那柔軟的唇瓣。忍不住又俯下身親了親。比想象中更加甜蜜的滋味湧上心頭,他在她耳邊低聲呢喃著:「我已經長大了,你知道么?」

阿苒顯然無法聽見,她早已陷入了深度昏迷。

司馬珏深深的看著她,那雙琥珀色的貓眼沾染上**。如同盛綻的罌粟般勾魂奪魄。掠奪的目光順著少女那纖細的鎖骨滑向她的胸口,少年眼裡露出滿意的神情,彷彿正在欣賞著自己最成功的傑作。雪白渾圓的胸口處的傷口被拭去鮮血后,只留下兩排整齊的牙印。司馬珏甚至在認真的考慮著自己究竟是每隔一段時間加深一次,還是塗抹上藥物使它永久保留。

忽然間,少年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被他咬開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癒合著。

「這可真是少有……」他湊近仔細觀賞著自己留下的那兩排牙印,若有所思的將目光移向阿苒的手臂,纖細的手腕上緊緊扣著一枚似翡翠又似水晶般璀璨的手環。他清晰的記得當初在她身上並沒見到如此精緻的手環,是誰送給她的?漂亮的貓眼微微沉了下來,他想要將那手環取下,卻不想手環內壁與阿苒體內神經相連,稍稍用力之下,人工智慧立即發出了警告。

司馬珏不想太過用力,那樣會弄疼阿苒,他輕輕抬起少女的手腕,仔細的觀察了一遍,沒有發現可以松解的暗扣。

她究竟是怎麼佩戴上去的呢?

琥珀色的貓眼顏色越發幽暗起來,就在此時,忽然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他整個人直接被阿苒推倒,兩人順著床沿直接滾落在地上。少女用右手小臂抵住他的咽喉,左手抓住被單用力往下一扯,將自己身體裹住,一面冷冷道:「你就這麼想挨揍?」

司馬珏後腦著地,稍微眩暈了一陣,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那雙漂亮的貓眼一瞬不瞬的望向阿苒,彷彿沒事人一般,朝她輕聲笑道:「醒了?」

可惡!他把她剝了個精光,自己卻衣衫嚴整毫無破綻。

她要是懂點穴或者用針就好了,輕而易舉就能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就像顏九針當初對她那樣。

說起來,他與顏九針還當真有幾分相似。只不過後者是萬年棺材臉,司馬珏卻顯得要靈動婉轉了許多。阿苒隨手從地上抓起一根散落的腰帶,將司馬珏牢牢縛在椅子上,順便將他的雙眼遮了起來,這才恨恨的拾起地上散落的衣裳拾了起來。她剛將床單退去,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阿苒幾乎失聲叫出來。原來自己的手臂,胸腹,大腿等處都布滿了吻痕,胸口那道牙印似乎又被刻意加深了,隱隱泛出几絲鮮血。

司馬珏那漂亮的唇角微微翹起,他居然還在笑。

阿苒惱怒的踢了一腳椅腳,可惜椅子是固定在地板上,根本對他造成不了多少威脅。

司馬珏笑得更愉快了:「捨不得踢我么?」

阿苒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道:「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以前不是這樣……」

那個彆扭倔強又驕縱任性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

司馬珏輕輕笑了起來,他的聲音里有些狡猾:「那我以前是怎樣的?」

阿苒微微一窒,咬牙道:「不管你以前怎樣,至少你以前不會對我這樣。」

司馬珏微笑道:「因為我已經長大了啊,對喜歡的女人怎麼能剋制得住?」

阿苒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不過才一年功夫,你怎麼可能……」

她話音剛落,船身忽然猛烈的搖晃了一下,阿苒一時間沒有站穩,整個人朝後跌了下去。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如同離弦的箭般朝她撲了過來,少女被他攔腰一帶,兩人的位置瞬間發生了變化。只聽一聲悶哼,阿苒直接撞進了司馬珏的懷中,而後者的肩膀正結結實實的磕在了牆角上。

阿苒吃驚的望著他,道:「你怎麼鬆開的?」她這才發現對方的個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高出她將近大半個頭,就連胳膊也變得有力了許多。

司馬珏卻在第一時間關切的注視著她道:「你沒事么?」

兩人同時愣了一愣。

阿苒立即從他懷裡掙了出來,右手一把抓起地上的沉淵,警惕的看著他。

司馬珏心中微微一沉,他垂下了眼帘,輕輕笑道:「你以前沒坐過這麼大的海船罷,稍有些經驗的人都知道,在海船上最好站在有固定扶手的位置附近,萬一風浪顛簸,也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保護自己不被撞暈。」

阿苒臉上驚疑不定,她忍不住問:「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司馬珏抬起眼默默的看著她,那雙貓眼的顏色漸漸轉深。當初他為了找她,私自從京中跑了出來,被人綁架后吃盡了苦頭,足足半年的時間,才從那人間煉獄中逃了出來。顛簸的海船,哭叫的男女,因為太過美貌而被當成金絲雀關在了籠子里的少年。在那艘船上,他學會了開鎖,學會了偷盜,學會了一切可以學的逃生技巧。最重要的是,他學會了忍辱負重。

司馬珏忽然微微笑了起來,容色之燦,非言語所及,阿苒看著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不過一年未見,她看他卻像從頭到腳都變成了另一個人。司馬珏的眼神溫柔之極,隱約帶著一抹淡淡的哀傷,他沒有回答阿苒的疑問,只是笑了笑:「你沒受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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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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