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紅妓落難三爺救

第二十九章 紅妓落難三爺救

「對不起,實在對不起,要不您進來跟我換身衣服,您這一身我給您洗了送家裡去。」那婦人連道歉。

看她也不是故意的,傅遙也不好太過責難。今天穿的衣服單薄,緊貼在身上很能勾勒出女子曲線,這樣**也沒法回去,只能先跟著入了院子。

進了門,才發現這是一家暗娼子,前院的堂屋裡有一桌客人在喝酒,吆喝吵鬧聲頻頻傳出,還有幾個穿紅著綠的妖嬈女子從眼前走過,瞧見她們掃都沒掃一樣。

婦人帶她走的是後門,兩人七扭八拐的進到後院,那兒有一排三四間的小房。

婦人道:「你先進去把衣服脫了,我給你弄點熱水擦擦,再尋套乾淨衣服給你。」

這婦人三十多歲,有點黑,人挺實誠的。傅遙看她應該是這暗娼門裡干粗活的下人,不然也不會住在這偏遠的小房裡。

她進到屋裡也不敢脫光了,只脫了外衣,不一會兒水和衣服拿來了,看那衣服卻是一套大紅色的俗艷女裝。

傅遙皺皺眉,「我怎麼能穿這個?」

「這位爺,真是對不住,咱們這個地方您是知道的,只有女人衣服,可沒男人的。您對付著換上,別著涼,要不我給您上家裡拿一套去都行,只是您得等會兒。」她笑得虛虛的,一臉的謙卑,讓人發不出火來。

傅遙想想等她拿回來也行,「你要去多久?」

「等我做好了魚,做好了菜,再等客人走了,把屋子打掃了就差不多能出門了,我走的快。一個時辰准回來。」

傅遙咧嘴,等她都忙完了,那一兩個時辰以後了。再走一個時辰回來衣服都幹了。她這一趟出來是找傅小玉的,可沒時間在這兒等下去。

婦人說完稱還有事就先走了。傅遙關上門,拿水簡單的擦洗了一下身子,然後盯著那身女裝犯愁。說實話這衣服她是真有些不敢穿的,是女裝也無所謂,偏還有點暴露,涼涼薄薄的,穿上了很容易叫人認成是窯子里出來的。

那婦人把她的衣服也抱走了,說是去洗。可去了半天也沒回來。傅遙等得心焦,幾次向窗外探看,這院子空空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又等了小半個時辰,實在等不下去了,便穿著那身女裝出來。衣服有點肥大,穿在她身上咣咣鐺鐺的,不過也因為這咣當多出點布來,讓她把該遮的都遮住了。那婦人說這衣裳是她以前的,約是那時年輕。還做些皮肉生意,現在老丑沒人要了,才幹些粗重雜活。

在院子里找了下。都沒瞧見婦人的影子,前面燈紅酒綠的她也不好過去,只能先湊合著離開了。

她發誓,這輩子從沒這麼狼狽過,走到街上躲躲閃閃的,總覺得別人在看她。

其實她也是心理作用,在這樣的花街柳巷隨處都是穿著妖艷暴露的美人,並不顯得她格外突出。那些人也未必是在看她,只是她心裡發虛。總怕碰見個熟人。

也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正抱著肩往前走。忽然瞧見對面一個青衣男子帶著幾個從人過來。

那男子微低著頭,也如她一般走得閃閃爍爍。但她一眼就認出那是小皇帝贇啟。

什麼冤家路窄,傅遙這一刻算是體會到了,自己最尷尬的時候怎麼偏要遇上他?

她第一次扮女裝那是被逼無奈,若是叫人瞧見兩次,就有點說不清了。所以,絕不能叫他看見……

眼看著人越來近,後面是一堵牆,進不得,退不得,這可如何辦?

就在這時,突然一輛馬車緩緩走來,她無退路,情急之下也不管那馬車是誰的,縱身就跳了上去。

趕車的車把式嚇了一跳,還沒等反應過來,傅遙已經掀起車簾鑽進去。

車廂里坐著一個男子,高高綰著冠發,長若流水的髮絲服帖順在背後,微仰著頭,靠在身後的軟墊上。他一身淡紫色長袍,光亮華麗的貢品柔緞,穿在他身上形態優美,甚是舒適飄逸。黑色的發映著漆黑的眼眸,仿若晶瑩的黑曜石,清澈而含著一種水水的溫柔。他五官精緻,白皙的膚質如同千年的古玉,無瑕,蒼白,微微透明。車廂中點著香,微微縈繞著一縷清新的薄荷氣息。

這氣息讓她想到了杜平月,他也是喜歡薄荷香氣的。而在她看來,喜歡這種香的人,性子清冷,心高氣傲,還有點自戀傾向。這人也是嗎?

被眼前這個女人盯的太久,那男子唇邊不由揚起一抹弧度,「這位姑娘,請問你想做什麼?」

車夫在外面叫了聲,「爺,要不要把人拉出去。」

「不用了,李通,你看好外邊。」那男子低聲說著,聲音異常的好聽。

他看著傅遙,這身裝扮很像某一個青/樓娼館里的女子,但那神情卻很不像,他還沒見過哪家妓/院的妓/女眼光會如此清澈,陽光般溫潤的眸心流轉出瑩瑩光澤,彷彿皎潔的月。尤其是她膽子奇大,敢這麼毫不遮掩的盯著他。

他不是好心的善人,但因為這雙眼眸,這份膽量,忽然對她產生了興趣。很想聽聽她為何如此慌張,又怎麼撞到他的車上?

傅遙揉揉胳膊,剛才沖的太狠,撞的渾身又酸又疼。換了個自覺舒服點的姿勢,大咧咧坐著,然後開始痛訴自己的悲慘經歷。

她說自己是農家的孩子,是進城尋親的,可剛進城就被人拐進妓\院,她不肯接客就跑了出來。後面有人追她,慌不擇路才會跳上這輛車。

「爺,您救救我,我不想接客,不想再回去了。」她眨眨眼,硬是想擠出兩滴淚來,淡若晨露的眸恍若翩躚著眩目的雪色華澤,可惜……卻是半滴眼淚也無。

好吧,她是不愛哭的,從五歲之後就沒再真正哭過,哭對於她來早成了一種奢侈。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面對如此美男,就算如何醞釀也哭不出來的。

那男子饒有興緻的聽完她的經歷,隨後掀起車窗的布簾,也趕巧了,這會兒正有一個大漢向這邊追了過來,嘴裡還喊著:「別走,我看見你了。」

其實她跳的雖快,還是被人瞧見了,贇啟身邊一個侍衛眼尖,突然道:「那不是傅大人嗎?」

贇啟轉回頭時,傅遙已經不見了,他皺皺眉對那侍衛道:「你去瞧瞧。」

感謝上蒼,也感謝贇啟,他派過來的侍衛是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絡腮鬍子,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個人都很像某個山寨的土匪,而他四處找人的樣子,也很像妓/院來抓人的打手。硬生生讓傅遙的話多了幾分可信度。就算沒眼淚,也應該會信了吧?

眨著眼,無限可憐的看著眼前的人,杜平月以前曾說過,她的眼神能把人給化了。

在她似水的目光下,那男子終於點點頭,「你跟我走吧。」

傅遙吁了口氣,說了一通獻媚的話,然後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車廂上。

身上的衣服太透,總覺得別彆扭扭的,也不敢太看他,雖然這個男人長得和蘇靈幻一樣好看,卻處處透著危險。

那男子掃了她一眼,拿過自己的一件衣服扔在她身上,傅遙不由投去感激的一瞥。像這樣不佔便宜的好心的人,真的不多了……

這男子一直在看她,也不知看了多久,突然問:「你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傅遙柔聲道:「我叫小玉,十……八了。」

真難得像她這樣的厚臉皮,在說出「十八」的時候,也忍不住臉紅了紅。她雖然確實長得比實際年齡顯小點,可十八?幾年前十八吧。

男子突然側過臉,輕笑出聲,那笑容異常讓人覺得很是不舒服。傅遙略有些尷尬,難道他發現她在謊報年齡嗎?

男子又問她親戚住哪兒,她自然不能說欽差行轅的,只隨口編了個地址。

她對杭州的街道很熟,特意選了個貧民聚集的地方,槐樹大街三十七號。

男子說要送她回家的,她以為說說而已,沒想到他言而有信,當真把她送到了槐樹大街,而且那裡還真的有三十七號這麼一戶人家。

在看見那細小的門牌時,傅遙忽然很想抽自己個耳光,好死不死的,雖說這一戶幹什麼?

男子跳下車,望著糾結的恨不能死掉的表情,饒有興緻的揚揚唇角,「到了,姑娘還不下來嗎?」

傅遙自然知道到了,可她根本不認識這家人,也不知該冒認什麼親戚好。更不知若她冒然敲門會不會被人打出來。

站在門前腿有點打顫,可身後那男子一直看著她,那模樣頗讓人覺得他是在等著看好戲。

人家好心把她送回來,總不好意思叫人知道自己在騙人吧?而且她的身份實在不能泄漏出去,那半透明的薄紗根本遮不住身材,她是女人的事已經叫人知道,若現在再讓人對她的身份起了疑心,那就有她的好果子吃了。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這不是個簡單人物,且至始至終他都沒說過他是誰,讓人不留個心眼都不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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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女辭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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