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追捕鬼剎(6000+)
男子緩緩的站起身來,目光清冷,面色沒有一絲情緒,溫潤卻淡漠疏離的聲音傳入林瀟瀟的耳中:「帶本座去見邵輕。」
林瀟瀟心中大驚,再看向男子時,立即被那一雙驟然變得璀璨的冷冽紫眸所震懾。
他就是……不夜城的城主?旆!
夜嵐笙收回目光,拂了拂衣袍上的沙子,只是濕透的衣服有怎是這麼好拂去臟污的,這讓有潔癖的夜嵐笙蹙起了眉頭。算了,還是先將就將就吧,等找到了邵輕,再尋時機換吧。
林瀟瀟猛然回過神,真起身來,警惕的盯著夜嵐笙,揚聲問道:「不知城主大人您找邵輕可有事?窠」
夜嵐笙蹙眉,似乎有些不耐煩,聲音更加冰冷:「帶本座去見邵輕。」若不是看在當日在京淮府城門前她曾為邵輕說過話的份上,她現在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聽出了夜嵐笙的不耐以及那語氣中隱匿的殺機,林瀟瀟不由得想起了之前所聽的傳聞,寒毛豎了起來,想了想還是如實道:「邵輕從龍門逃了出來,我並未尋見她。」
話音一落,只見那負手而立的人一言不發,轉身就走。林瀟瀟愣了愣,有些不甘的咬了咬唇,跑上前幾步,大喊道:「大人且慢。」
夜嵐笙腳步微頓,沒有回頭。
林瀟瀟見此趕緊道:「大人,你身上的衣服可需要換換?」她也曾聽說過一些關於不夜城城主的事情,知道他是有潔癖的,曾經有個不知好歹的人就是觸碰了他的一片衣角,當場就被他一張打死,那髒了的衣袍當場就脫下來丟掉了。
「不必。」夜嵐笙腳步又復抬起,林瀟瀟一咬牙,跑上前去擋住了夜嵐笙的去路,硬著頭皮對上了夜嵐笙冰冷刺骨的目光,「大人,不如我們一起去找吧,邵輕她受了傷……」
「她受傷了?」夜嵐笙眸光輕顫,轉瞬變得陰狠,眼底似有熊熊烈火燃燒,那迸發而出的怒氣嚇得林瀟瀟倒退了幾步。
「阿輕。」夜嵐笙清冷的面容上露出了一絲痛意,看了眼掌心幾乎染滿血色的月見草,倏地轉身縱起輕功朝某處而去。
林瀟瀟愣愣的看著那逐漸消失在林中的身影,恍惚間似乎明白了什麼,苦澀的笑了笑。蕭輕悅,有的時候,她真的很羨慕你命好,可有的時候,她又不得不替你惋惜你這坎坷的命運。
不知過了多久,有涼風吹過,林瀟瀟瑟縮了一下,回過神來,面色極快的恢復到了一如既往的冰冷,好似方才並沒有露出過那樣悲戚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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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魏月零幫忙穩住自己的魂魄,邵輕指尖輕點在自己肉身胸口的位置,輕輕一劃,肌膚裂開。邵輕連忙對身旁的魏月零道:「麻煩用靈力幫我止住血。」
魏月零突然扭頭看了眼門口的方向,目光銳利的瞥見一抹身影極快的晃過,心中一動,不由得覺得好笑。看來過段時間見到夜嵐笙,他要與他提一下他多了一個情敵的事才行,那樣一定會很有趣吧。
「喂,專心點兒。」邵輕見魏月零久久沒動,伸腿過去輕輕的踢了他幾下。
若放在平時,這條大膽的腿早就被魏月零砍了。不過此時,魏月零卻意外的沒有任何不悅,只是翻了翻白眼,聽話的幫邵輕凝住了血,不讓血留得太快。邵輕深呼吸一口氣,雙手用力在傷口處撥開,手往裡探去,在魏月零訝異的目光下,竟然硬生生的將自己的心臟掏了出來。
「喂,你這是……」
邵輕目光緊盯著那顆跳動的心臟,尋找著什麼東西。不多時,兩處詭異凸起的地方引起了她的注意,不由得大喜,指著那兩處對魏月零道:「看到這兩處凸起的了嗎?用靈力,將裡面的東西扯出來!」
魏月零被邵輕緊張的語氣所感染,小臉緊繃著,兩根胖乎乎的手指中有紫銀色的靈力滲出,倏地刺向了心臟那兩處凸起的地方。
只見那心臟用力的跳動了一下,隨後突然靜止不動了,魏月零趁著這空蕩,用力一扯,兩個紅褐色的小點立即被蠻力的拉了出來。邵輕掌心原色的靈力大盛,將心臟包裹了起來,直到心臟緩緩的恢復了跳動,方才將它放回了遠處。
接下來就是做好收尾工作,將傷口用治癒之術使它快速癒合,然後再處理一下身體上的其他傷口就好了。薄姬那個死女人還不是一般的恨,幾乎將她的身體都給毀了。
將渾身上下的傷口都處理了一遍,饒是靈魂,也出來滿頭大汗。邵輕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看著自己的肉身,眨了眨眼,躺了回去。
靈魂不能離開肉身太久,不然肉身會死掉的。她的靈力只能治癒外傷,內傷還需要通過藥物來調理,她還是儘快醒來比較實際。
魏月零看了眼正想回到肉身的魂,撇了撇嘴,低頭看著都嘟嘟的掌心,那上面,正躺著兩隻小小的蟲子。今日身中兩隻蠱蟲,這個邵輕,還真不是一般的教人驚訝啊。不過也虧得是邵輕,能夠相處這樣的方法去除體內的蠱蟲,不然若是尋常人體內同時存在兩隻蠱蟲一把怪異的劍魂,一準兒痛不欲生。
眼角的餘光瞥見榻上坐起身來的人,不由得挑了挑眉,道:「你的命還真不是一般的硬啊。」
邵輕一點兒都不謙虛的受了,「那是自然。」
又死了一回,她已經想好了,不管如何她這回一定要去找夜嵐笙,日後萬一她真的死了,乾脆就就讓他當一輩子鰥夫好了,反正她現在只想要珍惜眼前的,說她自私也好,她就是這麼活著,自己高興就好。
氣氛肅穆的大殿上,薄魘指尖撫弄著手中的黑色布條,淡然的目光掃視了殿下的眾人一眼,威嚴淡漠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之中:「鬼剎一事,長老閣可有何打算?」
幾位長老相視一眼,三長老從座上起身,對著薄魘拱手道:「尊主,叛徒鬼剎在龍門身居高職,對龍門內部更是了如指掌,我等必須即刻派人前去追捕鬼剎。」
「那長老閣打算派誰前去追捕鬼剎?」
能當上鬼剎的人,武功必定高強,放眼龍門,大概也就只有長老閣的幾位長老和貴為尊主的薄魘能夠拿得下他。薄魘不可能親自前去抓拿鬼剎,而如今大長老剛死,長老閣首位尚且空著,長老們更加不可能在這空蕩離開龍門。
於是這人選問題……三長老看了另外的幾位長老一眼,道:「如今大長老剛剛逝世,我等定然不能離開,龍門弟子中論實力評估,唯有邵輕可擔此重任。」
果然。薄魘譏諷的笑了起來,「這就是長老閣商議得出的結果?」
幾位長老不約而同的低下頭來。確實,是邵輕刻意將鬼剎放走的,再讓邵輕去將他抓回來有些冒險,可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中的辦法。
大殿中驚得一根針掉落的聲音都清晰可聞,薄魘看著下方那幾個老頭子,心中冷笑,正欲說什麼,這時二長老站了起來,道:「老夫認為由邵輕去將鬼剎抓回來,再合適不過,畢竟是誰捅下的婁子,就該由誰來補救。」
薄魘眯著眼睛,沒有說話。二長老頓了頓,又道:「如今龍門內部不穩,我等建議將龍門大會延遲,不知尊主意下如何?」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幾位長老的意思,將龍門大會延遲。」薄魘唇邊突然掛上一抹詭異的笑,「只不過讓邵輕去將鬼剎抓回來一事,恐怕是不成的了。邵輕受刑后傷勢仍未好,想來需要休養上一兩個月,所以,長老閣還是換個人選吧。」
幾位長老面面相覷,皆面露難色。
薄魘冷哼一聲,拂袖起身,離開了大殿。
「接下來該怎麼辦?」三長老扭頭過去問一旁的二長老。
二長老輕撫著鬍子,似笑非笑道:「三長老手下不是還有第二剎嗎,第二剎與鬼剎實力相差無幾,命她去,或許真的能將鬼剎抓回來也說不定啊。」
三長老面色微變,語氣也好不到哪裡去,「鬼剎是不夜城的人,有不夜城護著,第二剎去豈不是送死?再說,鬼剎是你手下的人,如今他叛變,我等不得不深思啊。」
「你是想說老夫也是叛徒不成?」二長老立即沉了臉。
「哼,是不是,你心裡自己知道。若你心中無愧龍門,便自覺請命去捉拿鬼剎吧!」三長老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二長老不滿陰霾的目光望向三長老的背影,手下椅子的扶手幾乎要捏碎。這時四長老走了過來,低聲道:「此前我們想不明白薄魘為何如此看重邵輕,如今便是明白了,這邵輕,更加不能留啊。」
鳳閣的第四任閣主蕭輕悅,雖年紀輕輕,但因早年善行江湖,在江湖中的地位比他們這些活了快百年的人更高更具威望,再者她本族歸屬於不夜城的邵家,此人若是重現江湖,無人會懷疑她絕對能統令江湖。有她在,薄魘可謂是在手中握緊了一張絕對的王牌啊,無怪於他如此縱然維護邵輕。
外頭的天色已經大亮,負責守門的人在將門完全關上之前,忍不住透過門縫看了眼薄魘的背影,有些納悶的壓低聲音問一旁的同伴,「喂,你說尊主今日怎麼來了?」
那人翻了翻白眼,「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尊主肚子里那條蛔蟲。」
「你的肚子才有蛔蟲,被尊主聽到你就死定了。」
「……當我沒說」
偌大的藏寶閣內僅有那樓頂上一盞小小的燭燈散發著微弱光芒,並不足以將整個藏寶閣照亮。
薄魘緩步走上頂閣,環視了一圈,一面如兩扇門般大的銅鏡映入眼帘。薄魘的眸光顫了顫,走了過去,目光有些茫然的看著鏡中的自己。
一襲紅衣張揚如火,恍然間他似又看到了當年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
薄魘眼中浮現一抹痛楚,一閃即逝。
頂閣的最深處擺放著一張八仙桌,上面放置著一個銀制的托盤,那托盤上面供方的盒子里,裝著的便是他想要拿走的東西。
只是雖然人進的來,想要拿走卻是不容的,這裡四處暗藏著機關,稍稍不注意,便會喪身於此。只是今日,這東西他無論如何,都勢在必得!
薄魘再出來時,天色已經暗了。
守門的人聽到開門聲,齊齊轉過身去,畢恭畢敬的行了禮。薄魘沒有應聲,直接走了。守門的人綿綿先去,忍不住看了看薄魘的背影,不知為何,他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過在怎麼著尊主的事情也不是他們有資格過問的,所以大家也沒有多想,繼續堅守崗位,等人來交.班。
剛剛為自己動完手術,邵輕回到體內,卻仍舊很虛弱,甚至動一根手指都感覺扯動了全身神經,剝皮抽骨般的疼痛。
已經安然無恙的任笑蹲在榻邊,不停的替邵輕擦著冷汗,看著邵輕的模樣,她都替她疼了。
那日影一僵任笑帶回院子后,便立即請了大夫過來,所幸薄姬並沒有要任笑的命,一身的上休息幾日便開始結痂了,只不過可惜了那張臉,算是毀了。
「真的不要叫大夫?」
不知道這句話問了多少遍了,魏月零吃玉米的動作一頓,眼底極快的劃過一抹不耐,看了眼邵輕,忍著沒有發作,亦沒有理睬任笑。這女人自稱是邵輕的媳婦兒,他只是看在邵輕是他家小嵐笙喜歡的女子的份兒上,沒有與這個女人計較而已。不過真惹他火了,他也不介意就在這裡大開殺戒。
門突然被打開了,一陣涼風襲來,吹得魏月零柔嫩的臉頰生疼。魏月零不悅的抬起頭,將手中已經啃完的玉米棒子砸了過去。
那人悶哼了一聲,只是腳步微微頓了頓,看了眼那突然起來的「兇器」,皺起眉頭,走進房間里,第一時間就是尋找「兇手」的下落。
已經擦乾淨手的魏月零一派坦然的回視薄魘,瞅了眼薄魘胸前那抹印子,小小的眉頭一擰,扭頭責備任笑,「都說了不要讓你隨便扔垃圾,看吧,等會兒惹火了薄魘可別怪本宮不幫你。」
任笑:「……」
薄魘面色並不太好,沉冷的目光掃過魏月零,徑直朝床榻走了過去。任笑抿了抿唇,退到了一邊,那打從薄魘進來開始便緊膠著他的視線依舊沒有離開。
榻上的人渾身時不時的抽搐,卻只是抽搐並沒有太大的動作,想來是被人點了穴道。薄魘從懷中拿出一個盒子,打開,手指輕拈出一顆小小的藥丸,放進了嘴裡,下一瞬,彎下腰吻上了那發白的唇瓣。
魏月零瞪大了眼睛,這這,這薄魘實在是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竟然敢當著他的面兒占他家小嵐笙女人的便宜?
不淡定的除了魏月零,還有任笑。任笑看見這一幕,小心肝立即噼里啪啦的碎落一地,恨不得代替邵輕,去承受薄魘的吻。
屋內頓時幽怨之氣重重,薄魘的唇瓣依舊緊貼著邵輕的,輕輕摩挲,好半響,身側舌尖挑開邵輕緊閉的貝齒,將口中的那顆藥丸頂了進去。
早已疼得昏迷過去的邵輕突然嚶嚀一聲,薄魘趕緊將藥丸往深處一推,迷迷糊糊中邵輕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間很是不舒服,下意識就將那東西吞了下去。
薄魘鬆開了邵輕,替邵輕撥開額間的碎發,目光深不見底,靜靜的望了邵輕半響,什麼都沒有說,便轉身離開了。
不知過了多久,魏月零回過神,第一時間就朝床榻跑了過去,小手扒開邵輕的嘴,湊著鼻子嗅了嗅。
眸光忽然凝住,魏月零不敢置信的望向那扇大開的房門,心底止不住的震驚。
薄魘他竟然……
任笑萬分幽怨的看了邵輕一眼,突然抽了抽鼻子,秀眉緊緊的蹙起。他又受傷了?
「這個薄魘,委實讓人看不透。」魏月零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門邊,斜倚在門便撫著下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
「就是。」任笑鬱悶的嘆了一口氣,「我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他放著這麼漂亮的我不親,去親邵輕。」
魏月零:「……」
「這件事,不要告訴邵輕。」魏月零突然道。據他所知,女人是種感性的動物,萬一被邵輕知道薄魘用這麼珍貴的東西救了她,不知道會不會意識感動就跟薄魘好上了。
那樣可不行,這個女人可是他家小嵐笙的!
任笑幽幽道:「你就是不說我也不會告訴她的。」真不知道,邵輕哪點兒比得上她,明明身材沒她的好長得也沒她漂亮,真是不服氣啊。
約莫是因為那還魂丹的緣故,休息了一天一.夜,身上所以的傷竟然都開始脫痂了。
邵輕正躺在貴妃椅上,舒適的呼吸這早晨清新的空氣,甚是愜意。自邵輕醒來后,魏月零和任笑對那夜的事情閉口不提,邵輕雖覺得自己的傷好得太快實在詭異,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乾脆就不想了。
魏月零手中剛剛剝好的橘子又被搶走了,差點兒氣得掀桌而起,「你再敢搶本宮剝好的橘子試試?」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
邵輕掰下一瓣橘子丟進嘴裡,笑眯眯道:「沒辦法,誰讓小零兒你親手剝的橘子這麼好吃呢。」
魏月零氣得渾身發抖,「誰准你叫本宮小零兒了?!」
「唔這是我對你的愛稱呀,怎麼,不喜歡?」邵輕又掰下一瓣橘子,不過卻不是往自己嘴裡丟,而是趁著魏月零又要破口大罵,直接塞進了他的嘴巴里,「小娃娃不要總是罵人,會沒長大就先衰老的。」
魏月零:「……」
「哦對了,小零兒你留在這兒這麼多天了,難道就不怕薄魘煮了你?」這幾天魏月零沒少將薄魘氣得火冒三丈,好像是專門跟薄魘對著干似的。
魏月零傲嬌的揚起小腦袋,哼道:「本宮才不怕他,他打不過本宮。」
邵輕頗覺好笑的挑了挑眉,「你就不怕他命令整個龍門的人合起來抓你?」
「他不敢。」魏月零的表情更加驕傲了,「他怕本宮的姐姐。」
忽的一陣陰風吹過,魏月零的領子被人拎了起來,陰測測的聲音從他頭頂上傳來,「是嗎,那本尊就先將你煮來吃了,看看你姐姐她又能耐本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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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章,放男主,然後、、(ˉ﹃ˉ)另外,不出意外每日更新時間為凌晨兩點到三點之間,建議等早上醒來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