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美人相邀,在下求之不得
「蕭王爺說的哪裡話。」攬芳樓當家頭牌筠珠,掩面而笑。
似真似假的嗔道:「攬芳樓里,愛慕王爺的姐妹不勝其數,不差奴家一個。倒是這位公子——」
嫵媚卻不輕浮的杏眼,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瞳歌,「俊的不似池中物,奴家一見,頓生歡喜呢。這不,老遠瞧見,便下樓迎接來了」
瞳歌只是看著她笑,暗道,好一個口舌乖覺之人窠。
「原來筠珠竟是專為童公子而來。」
御曦皞扶額,很有些痛心疾首,哀嘆道:「沒想筠珠也是只聞新人笑,不聽舊人哭之人。本王好生傷感,傷感得很吶。」
想他堂堂一七尺男兒,風/流瀟洒,俊美無匹。在閱男無數的筠珠眼裡,竟然比不得四嫂這女扮男裝的偽男子。
他焦韞王都第二美男子的顏面,該往哪裡擱啊。
筠珠聽得他怨婦一般的打趣說辭,登時搖頭失笑,「芳娘已經在瞪奴家了,王爺、童公子,請隨奴家進樓里罷。」
瞳歌同御曦皞交會了個眼神,跟著她身後進了攬芳樓。
御曦皞要見的酒肉朋友在二樓,瞳歌跟著他後頭上去。還沒走到指定的廂房梅屋,便給一群花娘簇擁著,不由分說的拉扯進了最近的廂房。
瞳歌看著緊關上的房門,並靠著門背不讓她奪門而出的花娘,一時哭笑不得。
這群如狼似虎的……女人,真真可怕。
尷尬的咳了咳嗓子,兀自鎮定道:「各位漂亮姐姐,在下同蕭王爺結伴而來。現下各位姐姐單獨把在下圍堵在此廂房,在下不勝惶恐啊。」
話剛說完,門外適時的響起了散漫的拍門聲,並御曦皞無奈的討好:「各位姑娘,你們若是惱了本王,即管同本王鬧便是。童公子初來攬芳樓,你們便這般盛情,怕是會嚇壞人家公子的。」
「蕭王爺身份金貴,奴家們出身微賤。就是給奴家們一萬個膽兒,奴家們哪敢同王爺您鬧啊。」說話的姑娘,一攏橘色紗衣,眼神狡黠。
笑著給瞳歌打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瞳歌挑眉,極給面子的默了下來。
瞧著屋裡竊竊私笑的幾位花娘,這才曉得,人家美人兒是在同他蕭王爺戲耍呢。
倒是難為了她,給這濃郁的胭脂水粉味,熏的暈頭轉向的。等她出去,非得同他理論,順帶討要一番賠償不可。
御曦皞聽著屋裡花娘的任性說話,深感頭疼,求救的看向旁邊的筠珠。
筠珠難得白了他一眼,倒也仗義,清聲道:「姐妹們,梅屋裡的諸位公子,可都在催著眾姐妹們過去了。你們若是再耽擱,芳娘怪罪下來,可得要仔細你們的皮。」
「就筠珠姐會兌人。」
屋裡橘衣花娘不滿的嘟唇,磨磨蹭蹭的開了房門。
哀怨的瞟了眼御曦皞,落寞道:「梅屋有筠珠姐撐場子就足夠了,這位俊俏公子,姐妹們瞧著甚是喜歡。筠珠姐就不能不掃興么?」
……
「你們這幾個鬼靈精,分明惦著蕭王爺,還在這醉翁之意,也不怕失禮了人家童公子。」就她們那點鬼心眼,她筠珠怎會瞧不出來。
又道:「今兒個,童公子是筠珠的客人,筠珠會在竹屋單獨款待公子。如此,姐妹們便無話可說了罷?」
聞言,眾花娘一喜,瞳歌一愣,御曦皞傻了。
「筠珠,你今兒個未免忒厚此薄彼了。」御曦皞瞟了眼搖著摺扇,神色無謂的瞳歌,一貫輕佻的桃花眼瞳,多了幾許認真。
筠珠沒理會他,看向瞳歌,淺笑道:「童公子可否賞臉,同筠珠進屋共飲一杯?」
對於她的邀請瞳歌有些訝異,見御曦皞一直給她打眼色,就那般神差鬼使的應了下來,「美人相邀,在下求之不得。」
「童公子!」御曦皞臉色有些難看。
瞳歌出來拍了他肩膀一記,「王爺的那些酒肉朋友,怎比得上筠珠美人悅目賞心?在下就不過去湊熱鬧了。」
轉向筠珠,清雅笑道:「筠珠姑娘,敢問竹屋在哪?」
筠珠很是高興她的不拒絕,朝御曦皞欠了欠身,便領著她往竹屋走去。
攬芳樓有四間專用來接待貴賓的雅屋,分別以梅、蘭、竹、菊命名。四間屋子相互毗鄰。
御曦皞要去的梅屋在走道左邊,對面的是蘭屋,旁邊的是菊屋,剩下的便是瞳歌要去的竹屋。
見瞳歌站在竹屋門前,毫不動搖的樣子,御曦皞無法,嘆氣道:「本王就在對面,有事記得過來。」
瞳歌微笑著頷首。
御曦皞這才在一乾花娘的擁戴下,三步一回頭的進了梅屋。
筠珠開了竹屋的門,恭敬道:「童公子,請!」
瞳歌收回視線,淺淺應道:「好。」
竹屋對面的菊屋,正兀自飲酒的紅衣男子,聽得她聲音,握著酒杯的手驀地一頓——
「少帝?」正擁著美人調笑的青陽滕方,見他怔怔的望著房門方向,奇怪的喚了他一聲。
「沒事。」夜景琰獨坐一隅,收回視線,異瞳劃過一抹黯淡失落。品著杯里上好的酒水,只覺索然無味。
是太過思念她了么?此等煙花之地,竟好似聽到了她的聲音……
……
在紅木桌前坐下,瞳歌望著對座優雅斟酒的筠珠,笑問道:「筠珠姑娘分明鍾情於蕭王爺,卻屈尊同在下在此把酒談心,不覺著委屈么?」
「童公子怎知奴家鍾情蕭王爺?」筠珠端了杯酒水給她,面上的笑,清淺動人。
瞳歌舉杯敬她,一飲而盡,問:「在下莫非揣度錯了姑娘心思?在下私以為,姑娘蘭質蕙心,想借同在下親近,醋一醋蕭王爺的。」
筠珠擱下酒杯,搖頭,「不瞞公子,筠珠卻是有幾分歡喜蕭王爺。畢竟蕭王爺乃是人中龍鳳,說沒有一點動心,公子怕是不信的。」
瞳歌淡笑,不置可否。
筠珠再次給她滿上杯子,「公子不問,奴家為甚請公子來此一敘么?」
瞳歌搖頭,「在下原以為姑娘是想醋蕭王爺,剛好在下也想瞧一瞧蕭王爺醋起來是甚模樣,便順水推舟隨了姑娘過來。」
「公子倒是隨性,難怪能與他相處融洽。」筠珠低下頭摩挲著杯口,語氣隱有一絲落寞。
「姑娘說的『他』,莫非,並非蕭王爺?」瞧著她臉上不似造假的失落,瞳歌直覺她心繫之人,並非御曦皞。
「奴家有一張畫,想給公子過目一下。」對於她的疑問,筠珠並未答她。
起身到榻旁柜子低沉,翻出一卷畫軸,過來遞給了她。
瞳歌納悶的瞟了她一眼,桌上自上而下的打開了畫軸。
卻見半人高尚沒完全展開的畫卷上,繪著一樹花開極致的紅花,心口一跳,「這是……血染櫻?」
她雖未親眼見過血染櫻,但她就是覺著,這一樹的花開成海,便是她院里,被時間遺棄了的血染櫻。
聽得她問話,筠珠眼神奇怪的瞟了她一眼,點頭道:「正是血染櫻。墨王妃……不,九公主不是應當最清楚的么?」
瞳歌驀地一怔,抬頭看她,「你認得我?」心裡暗自起了防備之意。
「未曾親眼見過。」筠珠低著頭,苦澀道:「九公主尊容,筠珠只在畫上見過。」
畫?
瞳歌忙將畫軸剩餘的部分展開,卻見血染櫻花瓣翩舞的樹下,一華衣女子坐在其中,指下正在彈著一架紅木的瑤琴。
女子清眸望著前方,笑容清淺。五官眉目,同她第一次自銅鏡里看到的自己,分毫不差。
毋庸置疑,這女子便是『她』,那一縷已經香消玉殞的幽魂。
瞳歌眼神涼了下來,闔了捲軸,問:「敢問這畫,筠珠姑娘打哪得來的?筠珠姑娘為甚要拿給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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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鴦最近碼字好沒力,考慮啥時來個大爆發~唔,有種遙遙無期的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