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軍械處
北京失陷、崇禎殉國之後，大明全國的軍械製造便集中到了陪都南京，清兵南下，四川的張獻忠也非善類。明軍軍械消耗巨大，南京軍械處的製造能力有多恐怖便可想而知了。
「張兄，本閣公務繁忙，何來功夫隨你去那軍械處，老夫寫個單子讓你去提取便是了」一路上，史可法不停地向張建強抱怨，不過張建強只回他一句話：「我又不知道揚州城內缺乏哪幾種軍械，你不去，誰去？」史可法抱怨地多了也自覺無趣，便心一橫隨張建強走了、
事情比想象的好辦，軍械處的衛士都認識史可法，馬士英的名帖基本沒用得上。負責軍械處的官員一看見史可法，便笑臉出迎：「原來是史閣老，有失遠迎，裡邊請，裡邊請。」
本來還想請史、張二人喝茶，只是兩人提貨心切，直接奔生產區去了。
剛進這生產區，張建強就徹底被嚇呆了，後世所有教科書上都說明代是典型農業社會，並且抑制手工業和商業發展，TMMD。哪個磚家寫的P教科書啊，真該把他拉到這來開開眼，然後槍斃。展現在張建強眼前的是一幅不可思議的大工業時代的壯觀圖卷：沿著秦淮河分佈的軍械處工廠煙囪林立，濃煙滾滾，河邊的大水車一字排開，整個軍械處雖然繁忙卻一點不顯得雜亂，造械所被方方正正地切成四塊：甲胄坊、火器坊、刀劍坊和弓弩坊，本以為整個廠區總難免會污水橫流，遍地垃圾，令張建強印象深刻的是，這一切都沒有，整個造械所都非常整潔，顯然是有人專職負責衛生的。相比後世一些所謂的開發區，張建強想想都自愧不如。
張建強去過東莞，看過那裡生產活動熱火朝天的場景，一堆一堆的出口物資隨意擺放著，全世界沾了不少份額的小商品，電子產品都出自那裡，而明代軍械所的工廠規模絲毫不遜於東莞的代工工廠區。只不過是一堆堆布娃娃或者枕頭被褥變成了堆積如山的刀劍甲胄，揚州是缺不少刀劍甲胄。不過這些都不打緊，只要史可法寫個單子直接從倉庫提取就是了。張建強不懂冷兵器和甲胄的知識，索性把這些事都交給了軍械處的官員，自己則匆匆拉著史可法往火器坊跑。
和後面的滿清不同，明代非常重視火器的運用，並在這點上緊跟著時代潮流，明代火器之犀利在世界上是出了名的。到了十九世紀，第二次鴉片戰爭的時候，英法聯軍屢戰屢勝，唯獨在一處被清軍民挖出來的明朝大炮打跑了。明代火器的威力和質量可見一斑，不過相對其他造械坊的乒乒乓乓的敲打聲，這裡顯然安靜了許多，寬敞的屋子裡一排排桌子整齊排列開了，工匠們正緊張地組裝各式火槍，張建強隨意拿起一支成品，這是一支普通的士兵用火繩步槍，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這不像是一件殺人的武器，反而更像一件藝術品。
「軍隊所需火槍不下十萬支，每支上面都雕刻如此精美花紋豈不是暴殄天物，火槍能用即可，不鑽研提升火器射程威力，反而精於花紋雕飾，不過是一件華而不實的東西罷了。」張建強放下火槍，毫不客氣地感嘆道。
老張這話說得一點不留情面，軍械局陪同官員立刻臉黑了下來，若不是史閣老在場，他估計早就小宇宙爆發了。不過這話卻引起了不少工匠的注意，這些匠師多是些狂傲之人，要不迫於朝廷命官的面子，張建強沒準就會被亂棍打出了。不過就這樣，還是有一個工匠站了出來，應該是這些工匠的頭領了，只見他朝張建強草草行了一禮，語氣不免有些輕佻：「在下戴明，我江南戴家自太祖開創大明以來便一直為朝廷打造火器。不瞞將軍，此等火槍槍身並非戴家所制，，火槍外殼乃是軍械處托民間工匠打造，弄這些個紋飾不過為了多出來那幾個賞錢，與我戴家無關，戴家所作火槍在朝中無不受到稱讚，將軍如此詆毀，要是拿不出比我戴家更好的火器。在下怕是饒你不得。」
張建強可不是吃軟服輸的主兒，江南戴家的名聲老張還是知道的。不過，哼哼，答應了便是……
一眾工匠很快把張建強趕到了試槍處，眾人都伸長了脖子，準備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將軍出醜啦，江南戴家的名聲可不是蓋得，一個將軍能造出什麼槍來，包括史可法都為張建強摸了一把汗。
表演時間到了，只見戴明隨意拿起一支短火銃，豎著將火藥裝填其中，然後裝入，用通條填實，插入導火索，點燃火繩，隨意對準了靶場上一具鎧甲，只聽那「呯」地一聲，鎧甲上已經鑽出了一個大洞，整個過程只需要兩分鐘。戴家火槍果然名不虛傳。
戴明打完了，冷笑地對張建強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只見老張從腰裡摸出一個黑乎乎帶個握把的方塊物，，戴明定睛一看，別說火繩，上面連個搭鉤都沒有，便放聲大笑，周圍工匠也都跟著起鬨，在這個時代，遂發槍這玩意剛在全世界都沒幾支，火槍沒了火繩還能打嗎？
張建強卻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只是眼睛死死盯著戴明，「若是我贏了，戴師傅如何自處。」
老戴也不含糊，直接說了：「張將軍要我戴家造什麼，我們戴家就造什麼，絕不含糊！」
「好！」不等戴明說完，張建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著遠處的頭盔鎧甲呯呯呯地連發十幾槍，子彈打光后，在眾人的驚愕的目光注視下，一個狹長的東東從握把下面落了下來，張建強只是把一個相同的東東塞了進去，上面拉了一下，又是呯呯呯十幾槍，靶場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打了個稀巴爛。
張建強掏出來的這個黑乎乎的東西全稱叫QSZ92式手槍，用的還是5.8毫米口徑的簡化軍用版，彈匣容量20發……要是9MM的出口版上面帶了空倉掛機，張建強上彈匣后連拉都不用就可以直接開幹了。
整個試槍處安靜了幾秒鐘，所有人都被驚得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總算有人反應了過來「這……這是什麼？這他媽還是火器嗎？戴老大戴老大，你怎麼了？」
此時的戴明反應完全出乎張建強的意料，只見他額頭上眼眶裡濕了一片，也不知道到底是汗水還是眼淚，只是死死盯著張建強手裡的傢伙，「這這是人造出來的嗎？要是軍隊都用上這傢伙，武官還練個什麼武，還練哪門子騎兵陣列直接帶上20個這物什轟完了事啊，難道我戴家世世代代竟然都只是井底之蛙！」說罷撲通一聲跪倒張建強面前，「我戴明有眼無珠，張將軍手持之火器世間罕見，還望張將軍能忍痛割愛，借在下數日賞鑒。日後張將軍若有差遣，戴明定不辱使命！」
這下輪到張建強耍大牌了，誰叫你老人家之前那麼囂張呢，這手槍可是老子保命的傢伙，給你講講是可以。借你是萬萬不能滴，況且92式手槍全部採用工程塑料，明朝要能有塑料那就是老天瞎了眼了。戴明趕緊把張建強請到屋裡上座，把其他人包括史可法和軍械處官員全部趕了出去。百般恭維，只是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老張能把那玩意借給戴明賞玩幾天。
「借你是不行的，這是老張保命的傢伙，借別人不得，不過看戴師傅如此陳懇便例外一回，」說罷，張建強想變魔術般把92式拆成零件，戴明如獲至寶，趕緊抓來畫筆和紙按照張建強所言一一畫下零件外形，並記錄其功能尺寸。以備自己日後摸索。
戴明已經答應輸了就要「賣身」給張建強，老張這就不客氣了，正當戴明如走火入魔一般的研究張建強的大殺器時，老張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張彩圖，一張《輕兵器》雜誌的中間插圖，這是張建強最喜歡看的雜誌，上船的時候帶了一大摞。那期雜誌恰好重點講了中國第一款自造步槍「漢陽造」。這幅插圖就是漢陽造被拆成零碎后的樣子，上面不僅標明了各種零件的名稱功能，連尺寸都說的清清楚楚。戴明這下是徹底陷進去了。估計這下是要走火入魔把這兩樣大殺器造出來了。
連滿清那幫蠢豬都能造出來的東西，已經見識過明朝技術工藝水平的張建強沒理由不信他們造不出來，不過出於謹慎，老張還只是要求戴明先造出幾十隻給他試用，只是一定要保密，造槍的事情不能讓別人知道了。
技術狂人戴明很快就把張建強撇在了一邊，兀自研究那不河蟹的大殺器去了。走之前，張建強讓史可法給軍械處打了聲招呼：最近不要讓戴明幹活，但俸祿照發，讓戴明安心研造新式武器。
（哈哈哈哈哈大殺器要出爐了，不過各位大大放心，這金手指不會開那麼大的，一張圖給他罷了，明代材料工藝水平怎麼說還是遠遠不如近現代，十萬支AK打天下的荒唐事是不會在小艾的書里出現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