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尋找馬田

第22章:尋找馬田

我只知道牽駱駝的少年曾經在一家遊樂場做過事,所以,遊樂場老闆能否為我們提供牽駱駝少年的情況至關重要。遊樂場老闆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甚至連駱駝的事都不知道。「什麼駱駝,我的遊樂場從來沒有過駱駝,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他說。事情顯然出了什麼問題,後來經過詢問,才知道現在的遊樂場老闆三年前才接手這家遊樂場,以前的老闆據說已經出國了。要想找到以前的老闆也不是難事,他在這城市多年,必然會有一些朋友。他的遊樂場規模很大,因而他在海城也該算是個有頭有面的人。我們很快得到了原來老闆現在的住址和電話。他真的出國了,兩年前移民澳洲,在那邊買了一個小農場,做起了農場主。我打通了他的電話,在國外兩年,他還沒有改變一口東北口音,因為是國內電話,所以他非常熱情,並且,沒用過多回憶,便想起來當年派一個叫馬田的少年幫他去牽駱駝的事。「我只記得那個孩子叫馬田,身世挺可憐的,很小就沒有了媽,跟著父親長大。他家裡還有個爺爺,長年患病在床,平時連門都不出。那孩子挺聰明,讓他做什麼事,他一學就會,我平時雖然對他很嚴厲,但是心裡還是挺喜歡這個孩子的。只可惜,就是那次牽駱駝出了事之後,他就離開了遊樂場,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裡。」「那你知道他的家住在哪裡嗎?」「這我就不知道了,當初是他到遊樂場來應聘雜工,你知道,我的遊樂場很大,有很多工人,我沒辦法了解所有工人的底細。」掛上電話我有些沮喪,遊樂場老闆無法為我提供有效的線索,所以,我還得從另外的途徑去尋找牽駱駝的少年馬田。在海城我們進行了大規模的排查活動,從戶籍資料庫中找到了不下二十個名叫馬田的人,但經過排查,這些都不是我們要找的牽駱駝的少年。後來,我們又對海城兩萬多戶馬姓人家進行調查,也一無所獲。這樣的結果只有兩種情況,一種就是牽駱駝的少年根本就不姓馬,第二種情況是馬田只是海城幾十萬流動人口中的一員。但有一條我卻可以肯定,就是馬田現在肯定還在海城之中,他隔上一段時間便要製造一段血案,除了為喧泄心中的仇恨,還因為他想證實自己的存在。在一個四百多萬人口的茫茫人海中,尋找一個根本沒有資料的人,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後來我憑著記憶,找鑒證科的人畫了一幅馬田的模擬畫像,因為年代久遠,所以有些地方我已經記不清了,但是通過畫像,我們還是可以看出馬田是個眉清目秀略顯單薄的少年。工作陷入僵局,我必須找出新的線索來開展工作。要想找出馬田,就得從跟他有關係的人或者事入手。但我們根本不了解他的情況,所以才會無從下手。我忽然想到一個人,算起來他跟馬田有重要的關係,或者從他身上入手,可以引馬田出來。我把想法跟隊長說了,隊長又向局裡做了彙報。因為案件關係到連環血案的製造者,所以局裡很重視,專門召開了案情分析會,會上,對我提出的方案進行了分析,最後,大家一致認為,這或許是目前惟一可行的方案,但對於其中可能存在的風險,大家也提出了充份的防備措施。現在,名叫章良的歌舞團指揮家又拿起了指揮棒,他逢人便跟人說起他要移民海外的事。大家對此都有些奇怪,好端端幹嘛要到國外去,而且,聽說移民海外要花很多的錢,章良只是一名樂團指揮,他哪來那麼多的錢?不解歸不解,但是,章良要移民海外的事還是一下子散播開來。而且,很多人都知道了他已經辦完了所有手續,下個月便要飛往澳洲。如果殘肢殺手也知道了這件事,他會不會放過這個仇人?我們對章良實行了二十四小時監控,出現在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逃不過我們的眼睛。我們相信,只要殘肢殺手出現,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我們布下的天羅地網。但殘肢殺手真的會出現嗎?殘肢殺手沒有出現,章良卻死了。他的老婆那天半夜聽到廚房裡有動靜,章良又沒睡在床上,心裡有些生疑,便起身查看。廚房裡遍地血漬,章良倒在血泊中還在不停地抽搐。他的胸口插著一把刀,刀鋒幾乎全部沒入胸膛,血順著刀鋒源源不斷地流出來。章良似乎看到了老婆,他一隻手向著老婆伸去,眼神里滿是痛苦。他的老婆發出一迭聲尖叫過後便暈了過去,在對面樓上監控的隊里同志這時覺出了異常,趕到並將章良送到醫院時,他已經沒了氣息。章良死得蹊蹺,那把刀就是他們家廚房裡用的餐刀,而且上面只有章良和他老婆倆人的指紋。他老婆雖然與他感情不和,但還沒到要殺他的地步。那麼,兇手是如何從我們的眼皮底下進入章良的家,並且悄無聲息地殺死章良?對章良監控的同志可以保證絕沒有任何人在當晚進入過章良的家,因為案情重大,監控的同志不可能有所疏忽。既然沒有人進入章良的家,那麼他是被誰殺死的呢?我們把這一天對章良的監控情況逐一進行分析,又對章良的老婆進行了盤問,後來發現了監控的同志惟一遺漏的情節。章良那天傍晚下班回家時,在小區大門口遇到了老婆,倆人便一塊兒回家。他們進入樓道大門的時候,有一段時間的誤區,負責監控的同志沒辦法看到。據章良老婆講,他們在上樓梯的時候,曾經碰到過一個女人。那女人留著金黃色的波浪頭,看起來有三十多歲年紀,妝畫得濃,隔多遠就能聞到身上的香水味。章良與老婆從來沒見過這個人,便朝她多看了兩眼。在與那女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女人忽然停下,客氣地問章良現在幾點了。她說話時還把腕上的表豎到章良的面前。「你看我這表,三千多塊錢買的,可時間就從來沒準過。」章良下意識地看了看她的表,然後敷衍地笑笑告訴了她時間。章良的老婆在邊上探著頭也看了看錶,那時明明是傍晚六點二十,但那女人表上的指針卻指向八點一刻。這表上的時間錯得實在太離譜,上樓后,章良的老婆還發了一通偽劣商品害人的感慨。那女人隨後就離開了章良家那幢樓,後面的監控同志可以證實。我們實在找不出那金黃色頭髮的中年女人跟章良之死會有什麼關係。兇手必定是殘肢殺手,但他這一回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斬斷受害者的肢體。一般這種連環殺手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殺人風格,這回的異常,是因為時間緊迫來不及下手,還是故意要打亂我們的思路?章良的死切斷了我們所有的線索,殘肢殺手像只狡猾的狐狸,在我們眼皮底下殺了人後,又迅速匯入到人海之中。隊里的同志都特別沮喪,多日的辛苦竟換回這樣一個結果,大家對這殘肢殺手切齒痛恨的同時,又不得不佩服他行事高超,手段高人一等。那天晚上,我情緒低落,想起來已經有好多天沒到醫院去看京舒了,便約了女朋友冬兒,買了束鮮花和一個果籃,到醫院裡探視京舒。經過多日的調養,京舒已經恢復了神志,只是,他比以往更加沉默,常常是坐在床上,獃獃盯著病房的某個角落一動不動。安曉惠的情況比他要好得多,已經恢復了正常。她日日夜夜在醫院裡陪護著京舒,不知為他掉了多少眼淚。我跟冬兒的到來,顯然讓京舒的情緒稍稍開朗了些。我問他現在感覺怎麼樣了,他拍拍胸脯說沒問題,下個星期就能出院了。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把牽駱駝少年馬田的事讓他知道。我們做警察的有紀律,不能隨便透露案情,但如果讓京舒知道馬田就是那個殘肢殺手,肥馬大偉青皮的死很可能是他暗中搗的鬼,這樣,便可以減輕京舒的自責,也許對他的病情會有很大幫助。我在病房裡坐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住不說。我想還是等到抓住馬田那天,把一切事情都搞明白了再讓京舒知道。從醫院裡出來,冬兒挽著我,看我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便猜到肯定是最近的案子碰到了麻煩。她笑咪咪地開導我:「我看電影電視上,但凡壞人做壞事總會留下蛛絲馬跡的,你別著急,著急也沒有用。」我不能不著急,京舒身上發生的事實在詭異,而且,如果肥馬大偉青皮的死亡不是意外,而是另有原因,那麼,現在京舒顯然成了新的目標。如果兇手是馬田,他一定不會放過京舒,還有我。我倒吸口冷氣,只覺得已經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也許馬田現在正躲在哪個我們不知道的角落偷窺著我,我的任何一點疏忽都能導致最嚴重的後果。一定要儘快抓住馬田。馬田他究竟躲在哪裡呢?送冬兒回家后,我趕回局裡,在辦公室里把這些年死於殘肢殺手之手的受害者資料全部調出來,從頭再仔細地看。其實這些資料我差不多都能背出來了,但我還是不死心,希望從中能找出被我遺漏的蛛絲馬跡。最後,我的目光停留在了駱春元身上。駱春元的死亡與其它受害者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不是死在家中,而是死在估衣巷裡。估衣巷所在的拾荒街,惡棍懶漢加破鞋,歷來就是海城中外來人口最多,魚龍混雜的場所。那裡居民的生活水平狀況,也是海城最差的。而據遊樂場老闆說,馬田自小就沒了母親,一直跟著父親生活,家裡還有一個體弱多病常年卧床的爺爺,家境非常貧寒。這些和估衣巷的情況非常吻合,馬田會不會就隱藏在估衣巷中?拾荒街九曲十八弄,一直是海城治安的死角,那裡倒真的是一個藏身的絕妙所在。我重重地合上卷宗,決定明天一早就去拾荒街。如果馬田真的藏在拾荒街里,我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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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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