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最終兵器
「當一個人有讓人花大資本培養的能力，不僅僅是幸運，同時也是一種悲哀，因為……他已經失去了拒絕的權利，剝奪了由自己來尋找未來的權利。」
——摘自《喀斯特國哲學大典》
「沒錯……這份資料才是最重要的，凱斯，你記住，結果未必能代表一個人的能力……」中年人瞥了一眼臉色難看的凱斯，「過程才能完全展現一個人的習慣、心態、資質……明白了嗎？」
凱斯臉色鐵青地點點頭，他又在愛德華的面前丟盡了臉，但是事實如此不容他辯駁，只好打碎牙齒和血吞了……
「艾爾·迪翁，十三歲，男性，先剁菜，刀速每分鐘最高七十三刀，最低每分鐘六十四刀……剁人三千六百五十四刀，一開始刀速極慢，但是後期刀速加快，最低每分鐘三十四刀，最高每分鐘九十八刀……」看了一個人的資料，聳聳眉毛，愛德華惋惜地說：「哎呀呀……原本在良知邊緣猶豫不覺的孩子終於變成了噬血的生物了呢！捨棄自我……呵呵……真是可憐的小傢伙……」
「這個計劃不是你提的嗎？」眼角一陣抽動，這個艾爾是凱斯一方提拔上來的，凱斯冷笑，「難道我們的愛德華副會長大人心軟了？」
「哦不不不……親愛的凱斯，我只是覺得，這個小傢伙真是個廢物，組織要這種垃圾幹什麼？」愛德華又拿起了下一份資料，看了一下，又是大皺眉頭，「你看，我話還沒說完，又是個廢物……東經·非利，男性，這名字真沒品位……九歲，先剁菜，刀速最高每分鐘……哎……三十六刀，最低每分鐘五刀……而剁人，刀速極不穩定，時快時慢，每分鐘最高六十，最低……哦！光明神在上，一刀也沒有，看看看看！都嚇傻了，這個純真的孩子無法接受殘酷的現實啊！但是話說回來……組織里怎麼連這種孩子都有，難道殺手工會要轉型成孤兒院了？」
「愛——德——華——」三個字從咬緊的牙關中蹦了出來，凱斯幾乎氣炸了，他本就是愛臉面的人，在愛德華面前，這臉更加丟不得……
「聽我說完，凱斯……」愛德華毫不在乎地笑了笑，「接下來的小傢伙比之前的好多了，可還是個垃圾……米蘭特·伯西，男性，十三歲，剁包心菜時，每分鐘最高五百零二刀，每分鐘最低四百三十九刀，后剁人，每分鐘最高六百六十五刀，最低六百零一刀……雖說實力不錯，可是實力不穩，似乎只有在殺戮中才能完美地展現實力，只是個沒有腦子的野獸而已……」
「愛德華！你……」暴怒的凱斯一拍桌子，拔出腰上懸挂著的劍，正欲對愛德華動手，卻發現，愛德華已經消失在他的眼前！
「我親愛的弟弟……」微微的呼吸在凱斯的耳邊，愛德華表現得十分溫柔，「稍微收斂一下你胡鬧吧……我已經……」看了看滿臉震驚的中年人，「快沒有耐性了……」壓制的殺氣一下子四溢開來，殺氣之濃讓凱斯的腦袋一陣空白，完全無法反應。
愣了好一會，中年人終於反應過來，「凱斯……」中年人微微皺眉，「你的確該聽你哥哥的話了！」淡淡的聲音中似乎有著無比的威嚴，讓心神沉浸在恐懼中的凱斯一下子清醒過來，臉色慘白，張了張嘴巴，終於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恨恨地看了一眼那張讓自己厭惡無比的笑臉。
沉默，死寂的沉默，就連翻資料的紙張摩擦聲音也無法讓這個小房間消除令人窒息的氣氛。
「愛德華、凱斯……」中年人拿著手上的資料，饒有興趣的翹起嘴角，「這個孩子有點意思……不過，他的姓氏怎麼……」
「是不是叫修·亞特？」愛德華露出瞭然的微笑，「他就是我給您提過的孩子，父親大人，您難道發現了什麼有趣的地方了嗎？」
「問題不在這裡！」剛才受辱的凱斯一拍桌子，臉色難看，「愛德華！這小子的姓氏怎麼回事！為什麼是……」
「我賜予的……」愛德華打斷凱斯的話，「既然代替我，自然要代替的夠徹底啊……」同時意味深長地笑著，「還有……親愛的凱斯，不要再試圖挑戰你哥哥的耐性了……哥哥的脾氣不太好……」微笑著的臉孔毫不遮掩地展露濃烈的殺機。
凱斯突然從心底冒出了絲絲寒氣，有些恐懼地看著愛德華，但隨即發現不對，自己……居然怕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雜種！怒火瞬間覆蓋了恐懼，「愛德華！你能夠頂著尊貴的姓氏——亞特，在大街上行走應該知足了！可是……誰給你權利賜予一個沒用的小鬼姓氏的！」
「沒有關係，凱斯……」中年人安撫憤怒的凱斯，「我沒有意見，你也該適可而止了……」
「父親大人！我……」凱斯正欲辯駁，卻看到父親眼中的寒芒，打了個冷戰，不說話了。
「修·亞特……」中年人看了一眼憤憤的凱斯，頓了頓，「八歲，男性，刀速極為穩定，先剁人，每分鐘最高一千三百二十刀，每分鐘最低最低一千三百二十刀。后剁包心菜，每分鐘最高一千三百二十刀，每分鐘最低一千三百二十刀……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凱斯……」
「父親大人，他的確很厲害，看刀速……」凱斯驚嘆，「可能已經到高級武士的地步了吧？」
「還有呢？」中年人抬了抬手，「說下去……」
「呃……還有什麼？」凱死隨即又仔細地看了看資料，皺了皺眉頭，「父親，我還發現個缺點，這小子似乎普普通通，刀速雖然很快，但是都差不多……根本沒什麼特點，只是天分極高……」
「算了算了……」中年人失望地擺擺手，「愛德華，還是你說吧……」
「是的，父親大人……」微微施禮，愛德華的嗓音微帶著磁性，「再仔細看看資料吧，每個數據都是一千三百二十刀，穩定得有些離譜了，只有一個解釋，他已經有了自己的風格和節奏……」
「這還用你說么！我知道！」凱斯一臉不耐煩。
「別急……」愛德華搖搖手指，「我還沒說完呢！你剛才說他沒有特點……那我倒要問問，什麼才叫特點？」
「特點？當然是和周圍人不同的地方、以及自身十分突出的東西才叫特點了！」凱斯不屑道：「這個概念還要你提醒么？」
「啊……這個概念看來你還清楚啊！凱斯……」愛德華無可奈何地朝天翻了個白眼，「好吧，我放棄期待你能自己領悟出來了……看來我還得繼續解釋一下，是，如果放在某個武技學校里，他雖然是天才，可也只是個天才而已……但是你忘了這是什麼地方了嗎？這可是……」微笑著吐出寒氣森森的話語，「滅殺工會啊……」
「你的意思……」凱斯明白了，沒錯，在普通的環境下，就算是天才也是普通的天才，可是滅殺工會是什麼地方？凶名驚絕艾文大陸的組織！這是個不正常的環境，當一個正常的東西出現在不正常的環境里，那他就不正常了。就像一朵玫瑰長在了無水的沙漠中，這正常么？「好吧！就算他不正常，那這不正常有能代表什麼？毫無意義的東西！」凱斯不服爭辯道。沒錯，不能這能說明什麼？根本沒有絲毫的意義！
「凱斯，你太不冷靜了，以你的才智應該想得到的……」失望地搖搖頭，中年人嘆道：「我們為何舉辦這次測試？是為了挑選最有資質的孩子，實力對孩子來說都無關緊要，實力是可以改變的，但是資質不同，現在除了這個修，其他的人不是噬血無比地加速剁人，就是剁人時懦弱的連刀都拿不穩的孩子，我們為什麼要叫他們剁人和包心菜？為的就是考察他們對與生命是怎麼看待的，噬血的、懦弱的都有了，那麼剩下的這個……」中年人沉聲說道：「就是漠然，漠然地看待生命，生命的流逝已不能引他的任何恐懼，擁有生命的人類對他來說和路邊的石頭沒什麼分別，所以他一直很穩，用和剁包心菜時一模一樣的速度剁人，因為那個一直慘叫的人……」
「和那個包心菜沒有任何分別……」介面的凱斯艱難地咽了口口水，「人性似乎已經在他身上消失了……」
「要的就是這樣的人啊……」中年人滿意地笑道：「這樣的人，再加上絕心草……心性上將是比神族的最終兵器更加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