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驚艷芳華 第六章 狄王兵敗

游腔話語，忽下忽上，行空天馬，真幻難辨。

「你不是夏朝荷？」「對，其實我是男的。」「還有……」「……」。

「大人該出發了。」顏青的親兵感到很奇怪，從一大早開始，顏青就一副怪怪的神不守舍的樣子，他都已經提醒了三次了，怎麼還這個樣子。

韓欣感覺到顏青的視線在自己身上掃過，特意對其一笑，一個晚上，韓欣除了將自己身體變化成女性之外的事情統統一股腦告訴了顏青，知道他還沒從那些驚世亥俗的消息中擺脫出來，不過想來他最大的疑惑還是自己這副身子怎麼可能是男性吧！

「顏青你考慮好了嗎？」

「…………」

「你還在猶豫什麼，你很清楚，我不可能和狄火呆在一起，我早晚要離開這。」

「…………」

「先答應我昨晚的那些要求，無論我走與不走，那惑還是要解的。」

韓欣清楚的知道顏青的底線是什麼，這個凡事以狄火為一的男人，只要是對狄火稍有威脅的，他一律會想辦法排除。

「我答應你，不過你得先跟我回去見他。」

「沒問題，能先把我手上的東西去了嗎。」對於狄火，韓欣反而認為比顏青要容易對付很多，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不行！」回答他的仍是嚴辭的拒絕。

韓欣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原本就沒打算能答應。

「我只是不想成為你的累贅，這裡離邊境好像還有好長一段路。」

「王妃儘管放心，青定能『平安『的將王妃送回。」

聽到對方又開始一字一句的稱她為王妃，韓欣知道顏青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放棄似的聳了聳肩。本人雖然無意，卻迷暈了周圍一大幫子狄部的士兵，紛紛讚歎他們王上的眼光果然不同，這女子竟絲毫不懼在狄族百部中人見人怕的顏青大人，大約也只有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狄族第一勇士吧！

回程當真是波瀾不驚，這讓韓欣不得不再次佩服顏青的能力，靠著潛伏在夏境內游騎的頻繁活動及依靠狄族騎兵一貫強橫的戰鬥力，輕輕鬆鬆便撕開了趙康苦心布置的邊境守備，當車俊的騎兵急追尾隨的時候，狄火的本隊亦出現在了地平線的另一端。

車俊兵少，不敢與狄族騎兵硬拼，只得悻悻的撤退。

韓欣能力被封，一連幾日的奔波韓欣早已精疲力竭，暈暈乎乎之下也不知道怎麼入得營帳，直到蘸水的毛巾附到臉上才緩了過來，眼睛總算能認清面前之人的面目。

「小綠！怎麼是你！」

方一清醒，才發現眼前正是之前在新都駙馬府一直照顧自己的侍女梅綠。

「主子居然還記得我！」小綠看起來成熟了許多，不像以前那麼看小，很明顯有女人味了。

「我怎麼會忘，那時候多虧你照顧我，你怎麼會在這？」

小綠剛想回答，背後一個聲音響起。

「是我讓她來的。」

一身簡約的武士裝，頭髮整齊的梳在背後，一雙眼睛出奇的炯炯有神，配上挺拔的身段越發的顯得英武不凡。

雖然早就知道一旦來了這裡遲早是要見面的，但無論心裡做好何種準備也還是忐忑不安。

「呵呵……你……我……好久不見了哈，啊哈！」韓欣一時間語無倫次，吐出來的字都是斷斷續續的，畢竟面前這個是曾經拜堂成親的「夫婿」原本以為是再無相見之日的，那知如今又會遇到。

「你們都出去。」

隨侍的一干人等，包括小綠都恭敬的離開，小綠那丫頭離開的時候還莫名其妙的遞給韓欣一個鼓勵的眼神，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人一走光，氣氛顯得有些沉悶，韓欣壯著膽去看狄火的眼睛，卻意外的發現這傢伙似乎也頗顯為難，一副欲言又止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樣子。看在韓欣眼裡到頗為有趣。

「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吧！」

依舊是那兩句，狄火聽完臉上竟出現一絲惱怒，韓欣還未反應過來便被其推倒在了床上，盯著韓欣的兩隻眼睛好似在冒火。

「你説呢？」一邊開口説著，一邊固住了韓欣雙手。

韓欣眼裡邪光一閃，腿一抬往上一頂目標就是人體的要害，幸好狄火反應夠快不過還是頂到了肚子上，這一下説重不重，説輕不輕足夠韓欣從他身低脫身出來。

「別跟我來這套，在新都皇宮裡我都和你説清楚了，她早就已經死了，我和她是完全不相干的兩個人，莫非你全都忘了？」

韓欣一邊説一邊下了地，站在離床兩臂遠的安全距離，説完以後卻發現狄火死魚一樣面朝下躺在那一動不動，不見他回答心下有些疑惑剛剛那一下是不是太重了，本想輕輕的推他一下，那知道手剛一觸到他的身體便被抓住，重又拉回到床上壓著。

「那天你和那怪獸消失以後我找了你很久。」

韓欣聽了心裡咯噔了一下，這傢伙這麼説是什麼意思？難道……

「喂！喂！你沒搞錯吧！」

「你離開后的所作所為顏青都告訴我了，我娶的不是夏朝荷……是你。」

不知什麼時候，兩個人已經一上一下四目相交，姿勢好不曖昧。

為了防止韓欣再次逃脫，狄火幾乎將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韓欣身上，韓欣能力被封力氣本來就小，再被狄火這麼一個壯漢壓著連氣都不太喘得過來，全身上下連掙一下力氣都沒有，眼看著狄火離自己越來越近，近到臉頰上已經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溫熱的吐息，韓欣怕下一刻口鼻中只怕都要溢滿他的味道了。

「顏青既然都告訴你了，那你一定也知道我不是女的，是不能和你做成夫妻的。」

「呵呵呵！你要不是女的，怎會前幾天來那個，更加不會喝那種葯，自然也不需要女人用的那些個東西了。」

狄火説到最後突然在韓欣的臀瓣上重重一捏。

「啊！」身體從沒受過這樣的刺激，竟有力量弓了起來，然後再被壓住。韓欣慌忙的捂住了口，很難想象，自己居然會發出這麼撩人的聲音，心下也清楚憑現在兩人如此近的身體接觸，否認自己是女人實在是不太明智，何況狄火連自己來那個都知道的這麼清楚，很顯然自己身邊肯定有狄族的密探潛伏，即使説謊騙他大概也很快會被揭穿，一時半會兒，韓欣還真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辦，只能頭一偏兩隻眼睛盡量看向別處。

但這樣的動作等於將耳垂和大半個脖頸送上去給人享用，狄火自然不會客氣，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耳垂上突然一陣清涼的感覺，隨後迅速往下，韓欣立刻清楚發生了什麼，居然在添她，一瞬間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血液一下沖全衝到了頭頂，暈得不行。

「狄火不要。」

但此刻這有氣無力的聲音與其説是拒絕，不如説是邀約。

狄火挪出右手，掰過韓欣的臉，迎視上韓欣的眼睛，半是朦朧，半是強絕，抓牢韓欣的下巴，猛地把他的嘴印上了她的唇。

「嗚……嗚……」韓欣使勁掙扎，死死咬住牙關不開口。

而狄火也不停的撫摸著韓欣上下的敏感部位，韓欣抵受不住，終於張口「啊！」了一聲。

狄火時機掌握的很好趁機將舌頭滑了進去，勾住韓欣的舌，圓滑地吮吸、摩擦。

不得不承認他的吻技高桿。

被狄火這麼一陣糾纏，原本很不願意的韓欣也變得全身虛軟，任他所為了。

不知不覺間，韓欣感覺到原本一直在大腿外側遊走的手已經深入到了褲裙內部，隔著一層薄紗上下鑽移，那裙子本就不是很緊，不一會兒就移動到了雙腿之間，那裡的皮肉最為細嫩，每一次用力都激起韓欣一陣輕顫。

狄火沉浸在這種遊戲里，間或放開韓欣的唇，無論是吸氣時的「嗯！」還是吐氣時的「啊！」都讓他心頭激蕩不已，他喜歡這樣的遊戲，更喜歡那催骨的糜音。

最後長長的吻，氣息悠長，一直持續到韓欣幾乎窒息，韓欣眼前已經發黑。

等狄火一離開，韓欣大口大口的喘息，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

這是帳子外面突然傳來一股騷動，一個人影跌跌撞撞的沖了進來，雖然隨後立刻被守門的衛士給拖了出去但還是讓狄火停下來皺了皺眉，隨後他好似也聽見了軍營中的軍鼓響號之聲，面色頗有些不甘的起身。

韓欣幾乎已經完全放棄了反抗，目光獃獃的看著狄火摟住他的腰，把全身無力的她抱起來放在那張床上，又整了整她的衣服俯下身，在她耳邊説道：「今天晚上我再來要你，到時候可別逃！」

直到狄火離開帳篷，韓欣才重新感受到周圍的一切，這才隱隱聽到帳外傳來陣陣戰鼓軍號之聲。

「好生照顧好你主子。」

聲音一經遠去，小綠便重新走了進來，看見韓欣兩眼無神目光獃滯著實嚇了一跳。

「主……主子……你怎麼了，你可不要嚇我呀！」

狄火走後，好不容易韓欣恢復了力氣，不過這時一個意外的客人前來拜訪了她。

「請你不要再拒絕他了好嗎？」

韓欣搖頭，幾乎是眼前之人一開口，她就體會到了其心中所飽含的意味。怪不得新都之亂狄火這麼快能得到消息，在車俊的人趕到之前撤退的乾乾淨淨。

「我和狄火永遠是不可能的，倒是你，不自己爭取反倒來鼓勵起我，如今我只是一個被狄族抓住的俘虜而已，剛剛的話我只當你沒有講過。」

失聲，卻並沒有痛哭，因為在那之前便已經離開了。

這又是何苦呢！你也是一個公主，可卻依然是一個小女孩，不過也真沒有想到，你居然會喜歡他——夏敏夕！

…………

光陰似箭，轉眼已經到了晚上。

也許是因為白天頻繁的受到攻擊，所以大多數士兵都已經疲憊的睡去，不過夜晚亦是絲毫不能放鬆的，守衛森嚴的軍營儼然一座陰森的古堡，而大營中心的主帥金帳更好似古堡中心的內城，尤為的守備森嚴。

金帳中沒有任何照明，唯一的光亮是一個個正冉冉而起的香爐，迷漫的的糜香使得一進入這裡的人禁不住要聯想到春色無邊。

銀色的面具在這昏暗的環境中閃著微光，整個看去就好像一張漂浮在半空的午夜魅影，這個魅影的速度相當迅速，普一進入帳子便開始四處查探，首要的目標自然是正中的大床，而此刻的床上隱約的能看見兩個人影正相擁而眠。

泛著慍怒，行動中都帶起了一股勁風，大手一下掀起鋪在床上的被子，床上的人物頃刻間顯露了出來，也幾乎是在這同一刻，兩吧閃著幽光的匕首迅疾而又深深的沒入銀色面具的胸膛，緊隨之後的是一股在喉間爆發出來的暴怒的呼喝，巨大的床幔頃刻間化作一堆什麼都不是的殘渣，不過床上的兩人似乎早就有所準備，一擊得手后立刻向兩旁退開，險險避過粉身碎骨的命運。

燈火驟亮，一下子金帳範圍之內恍如白晝，只聽有軍官一聲發令「放！」無數火矢弓弩無差別的射進帳篷，原本華麗的的金色大帳轉眼間變得千瘡百孔，只見頂棚突然炸開一道口子，一個人影飛竄了出落拉，早已等候在旁的第二輪弩箭弓手自然不會放過其在半空中這個機會，大約是早就得到命令，射手們紛紛射出了手中的奪命利器，而一旦手中的三支箭射完立刻回頭撤退，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青色的大氅，宛如一道堅固的乾坤障壁，無論接收多少射來的利器都沒有傷到他分毫。三陣箭雨過，來人安然落地。

「慶王爺深夜大駕光臨，小王深表惶恐，不過還勸王爺先別急著運功，深花醉的毒性可是擴散的很快的。」

「哼！雕蟲小技。」大氅一抖，那兩把匕首重又向狄火飛去，兩旁的衛士持盾相抗，只聽兩聲沉悶的重擊，負責抵擋的衛士口吐鮮血著飛出仗許，而那兩把匕首竟正巧直直的掉落在狄火的面前，那負責潛伏刺殺的兩人立刻上去撿起觀察，匕首上沒有沾染絲毫血跡，更奇怪的是明明是兩把嶄新的匕首，刀刃處卻已經被腐蝕的不成樣子，用力一折竟斷了開去。

「慶王爺當真不是凡人，煞費苦心的布置竟仍然不能傷及一分一毫，小王佩服。」

「廢話少説，快點將她還於本王，否則……」

話説一半驟然而止，因為狄火有意無意的將自身的披風微微抖落，一張沉靜的睡顏便顯露了出來，挑釁似的於脖頸處輕輕一添，瞬間便激發了對方的怒火。

「小王相隔許久才尋回王妃，按捺不住白天似乎過於放肆了一些，弄得王爺不能與皇侄女相見真是心中有愧啊……」

「死！」

死字剛出，當真是擋者即死，衝上去阻擋的士兵甚至都沒能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便已經去了西方極樂。

「放網。」顏青冷俊的聲音在這空曠之地顯得格外響亮，顯然是合著內力吼出的。那些士兵也當真訓練有素，絲毫不顧一邊紛紛喪命的同伴，數十張細密的大網霎時將前後左右的通路通通堵死。

「這粘絲織的網非但細而且粘，越是掙扎纏得越緊，本王的招待慶王爺可否滿意？」

場中之人初時還能仗著蠻力向前走近兩步，但那網子當真如狄火所言，三步不到便沉重異常到不能再移動分毫。

「真沒想到，堂堂大夏親王，居然會為了本王的王妃一人獨闖敵營，真不知道這傳出去這大夏國內要生出個咋地説法。」

狄火一邊説兩隻手還不安分的伸進包裹住韓欣的披風內肆意揉弄，雖被披風擋著，但從外面的輪廓動作以及時不時的從韓欣口中溢出來的點點呻嚀，任是誰人看了也知道其在做什麼。

「放開！她是我的。」

一陣暴虐，那十幾層波的粘網也被拖得離了三分，駭人的氣勢整圈整圈的擴散開來，那壓力竟一波大過一波，很快便有些個人抵受不住，身子腿骨發軟，轉眼便失了心神，竟揮刀砍起周圍的同僚來，不過狄部的士兵畢竟沉勇，而周圍這些也大多是經歷過修羅殺場慣了的，那幾個的發狂的很快便被亂刀砍死，只是整個包圍圈的氣勢頓時弱了三分。

「射弩。」顏青的命令再次得到實施，這次射出的並非一般的弓弩，而是守城時用的弩炮，兒臂粗的巨大的弩箭，即是磚牆也得射個通透，況且是數十齊射。

弩炮強勁，眼看就要射個對穿可哪知道就在這時，一股黑氣蔓延，那銀色面具也抵受不住，好似經歷了萬年風化一樣龜裂脫落，露出內里一張血管猙獰的臉來，那些個弩炮連同粘網頃刻間便失了作用，這駭人的場面頓時引起周圍軍士的反應，饒是他們身經百戰也不由自主的一同後退的三步。

瀰漫的黑氣散了又收，但卻更濃了，只一晃眼便殺到了狄火身前，一手前刺，隱隱的上面聚滿了哪茵茵黑氣。

「卻不知慶王爺到底著了什麼道，對本王這個假王妃這麼執著。」

生生的止住身形，泛著黑浪的兩隻眼睛死死的盯住架在韓欣脖子上透著寒氣的匕首。

「……」

兩人近在咫尺，冷冷的對峙著。

「慶王爺身份尊貴，何必執著於一個假冒的公主，何況她早已經成了我的人了，説不定此刻肚子里已然懷了我的骨血，王爺難道就不能成全小王。」

「我當然知道她根本不是我那陰險的皇侄女，不過説到懷了你的骨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猛的一陣大笑，狄火還以為他要突然發難，不由自主的後退戒備了半步，不過這一退，氣勢上轉眼就被壓過。

「王爺為何發笑，莫非不信？」

「不是我不信，是你根本無法讓她懷上你的種，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她不可能懷上任何人的種。好了，這場無聊的鬧劇該結束了，把她給我，我暫時還可以讓你們多活兩天。」

一縷火光飛衝天，正當狄火猶豫著的時候，營盤的三面突然間燃起了大火來。

「夏軍襲營，夏軍襲營……」

好似得到信號一樣，乘著狄火那些微的分神，一道隱蔽的氣刃便劃了過去，目標並非要害，而是脅持韓欣的手臂。

被腐蝕一般的劇痛根本不是常人可以抵擋，強如狄火亦不例外，吃痛之下將韓欣鬆了些許，正是這些許的功夫，狄火已經知道此刻他的生命已經走到了懸崖邊上，周圍沒有任何人能來得及施展援手，而且即使有人援助，在這樣強橫的力量面前估計也很難奏效。

眼睜睜的看著那隻溢滿黑氣的手掌越來越近，狄火知道，死亡也離他越來越近了。

「火！」

顏青激動的大叫，燃燒帶起的煙霧將視野幾乎完全的遮蔽，各種噪音更是充斥著他的耳膜，他與狄火相距太遠，根本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

而在這時候，沒有人指揮的營地已經開始出現混亂，再加上火勢越來越大，漸漸的那些下級軍官已經開始控制不住局勢，三面被火攻，不用猜也知道，車俊的騎兵已經等在了唯一沒有著火的那一面。

我這麼相信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知道自己此刻也無能為力的顏青果斷的選擇整頓部隊，不停吆喝著將胡亂竄跑的士兵聚集起來，倘若散兵游勇，很可能的是最後一個都逃不出去。眼看著一匹匹無主的戰馬四散奔逃，顏青心裡知道，狄部西擴的計劃已經夭折，無論如何這一次肯定是要大敗而回了。

只求那個人不要將我狄族趕盡殺絕的好！顏青看了看被大火映紅的天空，心中竟開始祈禱起來。

當韓欣從懷裡脫出的那一剎那，狄火便知道一切都結束了，早先他就知道，只需要被那團黑氣觸到，肯定是非死即傷，他和韓欣一樣，在新都城親眼目睹了那場一邊倒的殺戮，甚至於他還與眼前這個男人交過手，結果是如果沒有韓欣的救治，他早已經在那時就已經把命丟在那裡。而如今這麼近的距離，他確實的知道，他已經避無可避，閉上眼等待致命一擊的到來。

等了一小會兒，想象中的攻擊並沒有來到，狄火睜開眼，看到的是為他抵擋攻擊的那看似柔弱的雙臂。

韓欣剛擋上那手臂就後悔了，透過手臂傳到身上的勁力直震得她胸口發悶，偏偏她自己的力量又被手上的鐲子給封了，只能靠自身的體力，可她那一點力氣那能阻擋得了，原本狄火還是要被擊中的，可不知怎麼得，就在兩人相觸的一剎那，韓欣手上的那手鐲竟突然亮了起來，原本圍繞的黑氣被一掃而空，想掙卻動不了分毫，兩人的胸口，不約而同的顯現出那個方方正正的東西，兩個人互相望著，那東西今次出奇的光亮，就是在旁邊的狄火也能清楚的看見那不斷流動的溢彩藍光。

「你快走……快走。」

正當狄火被這一幕奇景看得呆住了的時候，冷不丁的被韓欣提醒，轉眼看韓欣已經是額頭冒汗，顯得辛苦不堪的樣子，猶豫間韓欣突然爆發出一聲大吼，那兩人的周圍居然憑空出現一到氣牆，硬生生的將狄火逼到十數丈外，正好落到了他的一眾親兵跟前。

「顏大人吩咐過，倘若見到主上就是死也要護主上突圍，不能浪費前面弟兄拚死殺出的生路，我們走。」

「不行，至少要把她帶走。」

狄火説完，又要向韓欣所在的方向衝去，此時他早已心神不寧，也不顧一眾親兵的攔阻，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落入被人狙擊的危險境地。

「小心！」卻是一聲嬌喝。

轉身，卻只來得及接住一個軟倒在懷中的身體。意識到狄火處境的眾親兵們立刻發現了危險的源頭，清除的乾淨俐洛。

「怎麼是你，你怎麼到這裡的？」

是一根弩矢，位置卻足以致命。

「是我請求顏總管的，你知道，我一直喜歡你。」説話間嘴角已經溢出一縷鮮血，趁著蒼白如雪的皮膚是那麼明顯而刺眼。

不單刺眼而且刺心。

混蛋！神色在去與不去之間猶豫，可懷中的人卻在這時閉上了眼睛。

「別閉，別死，我説你別死。」

「王上，趕快退吧，找地方趕快醫治興許還能有救。」

領頭的親兵爆發出不容拒絕的一股煞氣，在十數騎兵簇擁下，狄火被迫越過了火海向外突圍而去。

狄夏西境之戰，大將車俊三面火攻狄軍營盤，大軍伏於生門之外，狄軍效死突圍，苦戰一晝夜終護得狄王殺出重圍，是役夏軍大勝，狄部折兵七萬，再無力侵犯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