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士程求婚

一盞離愁孤單佇立在窗口，我在門後假裝你人還沒走，舊地如重遊月圓更寂寞，夜半清醒的燭火不忍苛責我。一壺漂泊浪跡天涯難入喉，你走之後酒暖回憶思念瘦，水向東流時間怎麼偷，花開就一次成熟我卻錯過。誰在用琵琶彈奏一曲東風破，歲月在牆上剝落看見小時候，猶記得那年我們都還很年幼，而如今琴聲幽幽我的等候你沒聽過，誰再用琵琶彈奏一曲東風破，楓葉將故事染色結局我看透，籬笆外的古道我牽著你走過，荒煙漫草的年頭就連分手都很沉默

我一遍遍地彈奏著東風破，凌亂的琴聲，沙啞的嗓音，婆娑的淚眼泄露了心底的凄苦，專心致致地只彈這一曲，連士程的到來都渾然不知。

「琬兒，別這樣，聽得我好心酸！啊，你的手指都出血了！快停下來！」士程心疼地握住我的雙手，不許我再彈，我無力地依在椅背上，臉色蒼白如雪。

「唉！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

「琬兒，難道在你的心間，只有陸兄一個人嗎？你看看我，看看我啊，我趙某雖然才學不及陸兄，可其他方面，並不比他差啊，我愛了你那麼多年，為何琬兒你一點都不為所動呢？」

「……」

「琬兒，嫁給我吧，讓我好好照顧你，絕不讓你受一點委屈，掉一滴淚，好嗎？」

「士程，對不起，我不能。」

「可以的，琬兒，可以的。我就去找伯父伯母來，我要請兩老為我們做個見證！」

「不，士程，不要！」我無力地喊著，士程卻已經小跑著奔向前廳了。

「伯父，伯母，請二老恩准，我與琬兒結為夫妻。」

「士程啊，這是好事，伯父知道你對琬兒的好，我們老兩口都知道，也都很喜歡你這孩子，可是，我們雖為人父母，卻也得尊重琬兒她自己的意見，琬兒，士程的話，你都聽到了，你可願意？」

「爹，娘，我的心裡只有一個務觀，不能害了士程啊。士程，忘了我吧，總有一天，你會找到一個全心全意愛你的妻子的。」

「琬兒，莫再推辭了，我意已決。」

「士程，你的好意，琬兒心領了，可是嫁給你，卻是萬萬不可的。不教有三，無後為大，你也知道，自那次落湖后，我是再也不能孕育後代了的。我就是因為這個才被逐出陸家，我，」

「琬兒，不用說了，我都知道，我不在意的。父親也不會在意的。」

「伯父伯母，看琬兒現在整日魂不守舍的樣子，您兩老放心嗎？士程是真心實意地願照顧琬兒，請二老成全！家父亦是琬兒的義父，定然不然不會薄待琬兒的，若是二老不放心，士程可跪地發誓：黃天在上，厚土在下，我趙士程願意娶唐琬為，我會好好照顧她，絕不讓其受一點委屈！」

「士程，好孩子，快起來，你的一片痴心我們都知道，你能這樣待琬兒是她的福分，今兒我們老兩口擅自為女兒作主了，琬兒的幸福就交給你了！」

「多謝伯父伯母，士程定會不負厚望！」

在爹娘的安排下，我於七日後再一次披上了嫁衣，以媳婦的身份踏進了義父的家門。

十年後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十年裡，士程對我處處悉心照料，然而我卻面上強笑歡顏，暗地裡獨自垂淚。這一天士程外出還未歸來，憶起與務觀的點點滴滴處處斷人腸，不禁再一次悲從中來，撫琴吟唱東風破，琴知心聲嗚嗚咽咽，把個離愁盡數彈出。卻不料士程竟然早歸，抬首間忽見他正倚門抹淚。

「士程，對不起！」

「琬兒，我知道你心裡苦，可是都十年了，你還是放不下嗎？」我不知如何回答士程只有默默地點頭。

「琬兒，總這樣鬱郁很是傷身體呢，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看這春光無限好，帶你出去散散心吧。」

「士程，這些來年，承蒙你的照顧，才有我琬兒的今天，可是我卻不能好好的相夫教子，隨著年紀越來越大，我心下越加覺得對你不起，碧兒和人傑的兩個寶寶都已經上學堂了，而你已到而立之年，卻仍無子繞膝，我，真是對不起你啊。」

「琬兒，你知道，我士程是無悔的，何嘗介意過這些呢，別胡思亂想了，我今天早歸，就是為了帶你出去游春的。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