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雲鳳娘一雙水汪汪的含春媚眼,隨著柳腰扭擺,秋波是滿場流轉,嬌嗲的蝕骨嗓音更是誘人,微敞酥肩的衣裳,一走動就可瞧見內里紅艷的抹胸,眼前是春光無限。

這使得在雲來客棧用膳的人,真是嘴裡吃著珍饒美味,眼睛亦是秀色可餐,故食堂的生意每日都是忙得不可開交。

就是在這樣人手不夠的情形下,過午她才不得不又請了一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阿祺,當然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姐兒愛俏,沒法子,誰教那年輕小夥子長得唇紅齒白,面貌實在俊俏得沒話說,頓時讓她春心蕩漾。

而他確實也沒教她失望,相當勤快,粗重的工作交給他,總是做得臉不紅、氣不喘,顯示出其充沛的體力。

一想到這兒,眼光很自然就搜尋著那教她意亂情迷的頎長身影,見他端著餐盤在食堂上忙碌的穿梭著,一點都無新手初來乍到的慌張失措,抑或忙不過來的模樣,當下讓她對他的好印象又多了幾分。

而眼裡看著這麼一個身強體壯又俊俏的小扮兒,她就覺得一顆心愈瞧他是愈癢,甚至覺得不把他誘上床根本就是對不起自己,盡避他僅是個夥計,不過若換上一身華服,外貌肯定不比修羅來的遜色。

提到修羅,她腦海很自然地閃過一張充滿男人味的俊雅臉龐,而阿祺看來就稍嫌年輕稚嫩了點,不過誰教修羅是自個兒惹不起的大人物,而且身邊還多了一位柔媚的絕色姑娘。

再說天曉得那霸王何時會來到此地,所以她還是趁早防範會好一些,要知道自雲森死後這二年多來,她可是辛辛苦苦的在打理客棧,好不容易有些規模出來,要她就這麼還給雲潔,她實在不甘心。

「唉。」禁不住的輕喟一聲,暫時還是找那小夥子止止癢,瞧他年紀輕輕,肯定比修羅要好搞定,思及此,她禁不住眉開眼笑了起來。

「雲掌柜又嘆氣又微笑的,可是有看上眼的好對象了?」

修羅一步進食堂就瞧見身子倚在櫃檯旁的雲鳳娘,搔首弄姿的支著下顎,視線則是直盯著那忙得不可開交的夥計。

這可不是適才為他加熱茶水的店小二!

瞧他做起事來還真是有模有樣,利落的身手簡直就像是個經驗老道的店小二,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嗄!」雲鳳娘受驚嚇的直捂著胸口,在看清修羅精明冷靜的俊臉,氣質出眾、風采迷人的模樣,她的心就如同小鹿亂撞般的狂跳了起來,嘟起紅灧灧的媚唇,她不依的搖了搖身子,「修羅公子,你好討厭啊,躲在人家身後出聲,真是嚇死人家了。」

「有嗎?雲掌柜不是瞧自個兒的夥計出了神,連我來了都沒察覺,嗯,話說回來,這小二哥還真是好俊的人品。」修羅不置可否的聳聳肩膀。看來他的事得先緩上一緩,話說回來,眼前這百年難得一見的光景,怕是唯有在雲來客棧才瞧得見,他倒是得多瞧幾眼才是。

「討厭啦,修羅公子,你明明曉得人家對你的心意,還這樣消遣人家,你真壞,真是壞死人了。」

雲鳳娘嗲聲的撒嬌著,身子像無骨似的偎進修羅懷中,可卻讓他巧妙的閃了開去,若非她雙腳站得穩,這下不摔個狗吃屎才怪。

哼,真是個不解風情的臭男人。

「雲掌柜此話差矣,在下何壞之有?」修羅淡笑了下,揶揄的臉著一臉春心蕩漾的雲鳳娘,唉,真是個騒蹄子!

驀然,一道纖細身影映入眼帘,只見那女子端著個一看就覺得超出她負荷許多的食盤走向阿祺,而後者幾乎是在她出現的同時,馬上就迎上前去。

瞧著阿祺的嘴唇一張一闔,所讀到的唇語讓修羅怔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修羅公子,你還說不壞,瞧你跟人家說話,眼裡卻看著別人,真是壞透了。」察覺到修羅的視線並未放在自個兒身上,而是她想除之而後快的雲潔時,雲鳳娘的心頗不是滋味的撒嬌埋怨著。

「是嗎?那…好吧,既然你這麼說的話,那我就補償你一下,可好?」修羅收回目光,腦海靈光一閃,唇邊揚起一抹興味。

縱使他不動他,身邊的雲鳳娘遲些日子定也會動手,他何不如…

「真的嗎?修羅公子,你這可是在哄鳳娘開心?」雲鳳娘驚喜的問,隨即覺得不甚妥當的打量著修羅,他唇邊的笑有絲不懷好意的味道,莫名的卻愈加使得她心癢難耐。

「開不開心就端看你怎麼想,反正對你也沒有損失,不是嗎?」迎上她狐疑的媚眼,修羅唇邊的笑意擴散得更開,使得他俊雅的臉龐益發迷人。

「說得也是,那人家就洗耳恭聽了。」雲鳳娘心念一轉,頓時微笑的點了點頭。

修羅在雲鳳娘耳邊輕聲說著話,但見她愈聽,眼睛睜得是愈大,一雙媚眼難以置信的看著阿祺,眼珠子幾乎看掉出來

「修羅公子,你說的可是真的?!」驚喘著氣,她無法將親眼所見和聽見的話語聯想在一塊,因為太不可思議,沒有一個正常人會如是做,特別是對於一個高高在上的人物而言,那更是奇詭之事呀。

「信不信在你,不過你可別再怨我不關照你了,鳳娘,晚些差人送些熱水到我房裡,我要沐浴凈身。」修羅戲謔的說完,不再停留的旋身離去。

就這麼將燕含香放在房裡,想想還是難以放心,就算她的厭惡憎恨能像刀刃般刺痛他的心,諷刺的是,他還是寧願看著她絕美柔媚的容顏,因為那會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修羅公子,修…」雲鳳娘叫不住他,不禁柳眉倒豎,氣得她直跺腳,「啐,既然要說就說肯定點,這樣教人家一顆、七七上八下的,真是壞東西。」

不過這話可是修羅走遠了,她才敢小聲嚷嚷。

可說歸說,她的心思早全在那番耳語中,本就春心蕩漾的她,這下更是明目張胆的直盯著正和雲潔講話的阿祺…

看來她的動作得快點了。

***

燕含香靜靜的凝望著窗外出神,視線停在不遠處的庭院,正有一隻黃酈鳥兒停在枝頭上,就見它鼓動著翅膀,不時在樹榦校校上輕盈的飛來繞去,感覺是那樣中自由。

她不由得看出了神,被囚禁在這間屋子內,她唯一被允許的自由就是這一小方天地,雖然衣食無缺,可卻被剝奪行動上的自由。

頭一天,修羅還不時會在屋內走動,雖然他鮮少和她交談,可有他在的感覺,莫名的就是讓她感到那麼安心又甜蜜。

她總是望著他,在他不注意時偷偷的端詳著,有幾次目光和他不期而遇,臉紅且最快移開視線的人定是她,可她也發現每當他們視線相接觸,他唇邊總會露出一抹令她眷戀不已的溫柔笑容,幾乎讓她看痴了眼。

不過他白日彷彿很忙,幾乎沒一會兒工夫,就有人來敲門,當他必須出去的時候,定會有一個臉色冷漠的男人守在門口,明說是保護她的安危,實則是監視她。

教她弄不明白的是,那些留守的人對她竟是畢恭畢敬,直到修羅夜晚回到房裡,那留守的人才會恭敬的離去;而納悶的是,她最先看見的那人,這四日來竟從未見他出現,每每想起他那股打從骨子底竄起的冷意,就凍得她渾身直打哆嗦。

這樣的日子她還要過多久?

失去自由才曉得自由的可貴,偏她卻覺得自己的心早已失去自由,在那一次自縊未果后,她滿腦子想的人都是他,佔滿整個心思的人亦是他,而他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對待她,總是若即若離的保持距離。

唯有就寢時,他才會霸道的強摟著她一塊睡,然,卻不再有任何進一步的碰觸,這對她來說該是慶幸萬分,孰料,欣喜之餘卻多了絲悵然…

「唉。」禁不住,她嘆了口氣,只因悵然若失的感覺盈滿心頭,沉甸甸的壓在胸口,壓得她好似快喘不過氣來,她…

究竟是怎麼了?

夜晚枕在他胸懷裡,她從最初的不適應和抗拒,到後頭幾乎是一嗅聞到他清新成熟的男人氣息就安穩的沉入夢鄉,甚至開始期待著他夜晚來到房裡的光景…

天哪,莫非她真是愛上他了不成?

在他那樣對待她之後,她竟然還會對他動了心,甚且他那些不堪的言辭,現在反覆思量都有種殘酷的溫柔…

溫柔!

天呀,她、她、她竟然會覺得他溫柔?!

他明明是那麼霸道、下流、無恥,現下她竟然會覺得他溫柔,她瘋了不成?

不、不行,她怎能愛上他呢?

雖說她的童貞是被他給奪走,可他會想要娶她為妻嗎?

怕就怕她終究僅是個暖床的工具,一個洩慾的物品,她和妓女又有何區別?

思緒一起,她頓時慌了,猛地轉過頭,便迎上一雙墨沉卻深不可測的眼瞳,就像突然墜落懸崖似的,赫然發覺自己早已掉入泥沼難以自拔。

深怕被他看出自個兒的意亂情迷,她反射性就是垂下螓首,然後轉身就想要逃離他的視線範圍,只因在他闔暗的眼神中,她看見自己的沉淪…

她竟是愛上了他!

「怎麼了?瞧你慌成這樣,你想上哪兒去?」察覺她的不對勁,修羅攔截住她,只因為她慌亂惶然的眼眸,揪得他一顆心亦忐忑不安。

這幾天為免於她的恐懼和害怕,他儘可能的壓抑自己別靠近她,可每到了就寢時,他就剋制不住自己而強擁她共枕…

嘖,他還要這樣強壓抑住自己的情感和心緒多久,天曉得他已後悔當初要讓她恨著他的念頭,真是愚蠢至極。

如今總算是解決了三王聚會的地點,羅剎回來稟告完就帶著所有下屬離開客棧,為的是在期限內布署好一切設施,這需要相當多的人手和物資,故這些日子他亦忙得不可開交,所幸大抵都已處理妥當,就等三王共商完畢。

「沒,沒有…我沒上哪兒去,我…」硬生生的停住腳步,燕含香險些就重心不穩的衝進他懷裡,這令她狂跳的心恁是亂得毫無章法,就連他何時進得房來都渾然不知…

「把頭抬起來看著我說話。」縮緊拳頭,修羅暗自詛咒著自己差點就不顧一切攬她入懷的舉動。

眼光一轉,在見她如同受到驚嚇的兔兒般低垂著螓首,刺痛的胸口倏地有把不悅的怒火緩緩燃燒著。

他極力壓抑著,偏他壓抑不了這些日子來的思緒和折磨,愈見熾烈的怒火遂向四肢百骸蔓延流竄

她就這麼不想瞧見他?她就這麼想要逃離他身邊?就連說話都吞吞吐吐的!他當真如此可怕?他當真教她如此厭惡?厭惡到當真連一刻鐘都忍受不了?實是氣煞他也!

燕含香緊抿著唇瓣,慌亂的心跳怎麼都不肯乖乖的平順下來,她不腦拼他,在尚未隱藏住自己對他的真正感覺,她不能抬起頭,要不他一定會發覺,到時她該如何是好?

「你的膽子倒是愈來愈大,我再說一遍,抬起頭來看著我。」修羅緊咬著牙,他快按捺不住即將爆發的怒火了。

「不,不要現在…求你…」燕含香又羞又急的搖著頭,在她尚未掩飾住自己的心意前,她無法面對他。

「什麼意思?說清楚。」修羅一怔,不要現在?這話令他如同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求求你,我現在不能抬起頭看你。」燕含香羞窘的猛搖頭,怎麼辦?怎麼辦?心還跳得好快、好急,她該怎麼辦?

「為何現在不能抬起頭看我?給我說明白點。」不可思議的,他竟覺得自己滿腔怒火,像風一樣的來時無影去時無蹤,她這莫名的話語竟奇異的安撫了他。

一冷靜下來,就發現她的反應和之前三番兩次尋死時有著細微的差異,一樣的慌亂恐懼,但這回多了絲無措的祈求,不似之前急切。

「我、我沒法說,求求你別逼我。」燕含香急了,深怕惹怒他,可臉頰上的熱意讓她明白自個兒的臉一定是紅了,在感覺到他的氣息是如此接近…

老天,為何此刻不是黑夜的來臨,而是亮晃晃的白晝…

「我不逼你,可我要一個原因。」修羅玩味的挑著眉,細看她低垂螓首的模樣,白皙的頸項有著教人眩惑的紅彩,他不禁怔在原地,她…

可是在臉紅?

怎麼可能,他無法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見的景象,但,他應該不至於會看走眼才是…

燕含香身子一震,原因?

她就是怕自個兒臉上的神情會泄漏心意,才不敢抬起頭面對他,這原因教她如何說與他知?

他分明是在為難她!

「你不說,我就自個兒來。」修羅微眯起眼睛,漲滿心頭的喜悅來得如此急遽,急遽的讓他迫切想要證實自個兒的看法,他倏地伸出手…

「不要…」眼角餘光瞟到他的動作,燕含香慌了,無奈在他面前,自殺都死不成,更遑論是逃離,她羞窘的閉上眼睛,逃避的不願面對那一刻的到來。

就在她羞窘心意將被修羅發現時,忽地,傳來一聲「叩叩」的敲門聲響。

修羅蹙起了眉頭,他這回帶來的人馬剛剛全和羅剎一道離開客棧,亦因此他有空間回到房內和她相處,莫非啟程后又出了啥亂子,還是準備事務仍不夠充分?!

「誰?」他抽回手,旋身凝睇著門,沉下了臉。

「修羅公子,是我,鳳娘。」

門外響起雲鳳娘嗲得可以讓人骨頭為之酥軟的嬌媚嗓音,房內的修羅聞聲眉頭是攏得更緊。

燕含香卻是一顆芳心沉重的直往下墜,只因這嗓音她並不陌生,那夜她無意窺見的情景再度浮上心頭,教人臉河邡熱的畫面又一幕幕掠過眼前…

愛慕他的女子並非她一人,而和他發生親密關係的女子亦並非她一人,甚且她比她還懂得如何服侍他、如何討他歡心,不像她…

「鳳娘,有事嗎?」修羅下意識抬眸望向一直低垂螓首的燕含香,若適才她真是因他的存在而臉紅,那麼雲鳳娘的出現或許可以幫助他們打破僵局,而非卡在原點不上不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討厭啦,修羅公子,你好壞喔,若沒事人家上你這來做什麼?」

雲鳳娘撒嬌的嗓音充滿親昵,彷彿兩人真是老相好一般。

修羅暗暗搖頭,餘光則注意到燕含香明顯的僵住身子,見狀他更是難以置信的欣喜若狂。

「鳳娘,我現在不方便同你說話,有什麼事我晚一點上你那兒再說吧。」

被了,這樣的反應讓他壓根不願離開此地,因為他有話要跟燕含香說明,包括他對她的真正心意。

「修羅公子,晚一點就來不及了,求求你嘛,人家會好好報答你。」

雲鳳娘嗲嗔的嗓音楚楚可憐的哀求著,柔柔軟軟的聲調,真箇會讓男人同情不已。

修羅聞言瞄了燕含香一眼,見她仍是低垂著頭默默不語…

唉,他還是趁早打發走雲鳳娘,省得她的出現沒幫上忙,反倒讓他們之間的誤會愈加深重,那可非他所願。

「瞧你急成這樣,好吧,我這就出來。」心裡一掠過這個主意,禁不住,嘴上佯曖昧的說著,就想多看看身旁的人兒還會出現何種反應,以證實他的看法和感覺。

無奈她就這麼僵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鳳娘多謝公子。」

「含香,我現下出去一會,待會你還是得把原因告訴我,否則…」修羅邁開腳步,緩緩的拋下話,然後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燕含香低垂蟯首的身子一震,隨即感到鼻頭一酸,紅了眼眶,只因為那個原因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同時也讓她看清楚了一些事情,包括她在修羅心目中的地位

她並不比那雲鳳娘要好上多少…

就在她傷感這份心思時,驀然,窗檯發出輕微的「喀喀」開啟聲響,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是誰在外頭企圖打開這扇窗子,而來人意欲為何?

猶思忖之際,窗子已被小心翼翼的打了開來,就見一名黑衣蒙面大漢蹤身躍進,她呆住了…

當蒙面人拿出一把耀眼刺目的大刀,她頓時嚇得瞠大了眼,他一發現她的存在,就拿著大刀快速的朝她走來。

「你是誰?為何要闖進我的屋子裡?你想做什麼?」燕含香驚慌的問。

「真是個標緻的大美人,可惜就快死了,別怨我,我僅是拿人錢財與人了事罷了。」蒙面漢在看清燕含香絕美的臉蛋后怔了一下,不過在憶起此行的任務,他可沒工夫和她耗下去。

要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他壓根無法靠近這上房半步,每日門外不是有人守著,就是她的男人會留在屋裡。

據他的觀察,那男人的武功絕對在他之上,偏他已收了人家的訂金,所以在毫無機會之下,不得不守株待兔,否則他如何能完成任務好收取應得的報酬以解燃眉之急。

等了四日,今兒個總算讓他等到她獨自一人的好機會,在見到她的男人和這間客棧的掌柜往不遠處的庭院走去,他馬上採取行動。

他可沒有太多時間可浪費,他必須儘快殺了她,最好是能一刀就讓她喪命,否則死的人會是他。

「拿人錢財一你、你是說有人要你來殺我?」燕含香傻了,這真是她聽過最匪夷所思之事。

生平從未與人結仇,唯一勉強可說有的該就是修羅了,然,他並沒有絲毫取她性命的跡象,甚且還三令五申的不許她尋死,究竟是誰會要人來取她性命呢?

忽然,一雙森冷狠絕的眼瞳掠過眼前,她不禁怔了一下,會是他嗎?那個教她打從心底竄起冷意的男人…羅剎!

腳步一個跟跆,雙腿赫然無力的癱軟,她跌坐在地上,那個羅剎可是修羅的屬下呀,為何他要取她性命?

她想不明白,卻突然覺得肩膀好不沉重,沒想到無人可依靠的獨活在世上,竟是如此的疲累…

「不錯,所以你乖乖受死吧。」蒙面漢冷冷一笑,揚起了手中的大刀。

「你要殺就殺吧,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若這就是她的命,那一切就任天由命吧,燕含香緩緩地閉上了眼。

娘,這回不是女兒自尋短見,而是天意如此,半點不由人。

蒙面漢愣住了,揚起大刀的手在半空中頓了一下,因為她非但一點想逃的跡象都沒有,甚至沒有絲毫尖叫的惶恐和害怕,她僅是很坦然的閉上眼睛,等待著他大刀落下的那一刻。

這是怎樣的女子?

他猶豫了,拿著大刀的手遲遲砍不下去,當廊道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頓時驚醒了他。

嘖,他在搞什麼!殺人本就不該存有婦人之心,否則一旦無法交差,那時死的人將會是他。

一咬牙,他用力揮下大刀…

「鏗」一聲,他手中的大刀被彈了開,力道之大讓他虎口一麻,大刀就握持不住的掉落在地面,發出「砰」的好大聲響。

隨即,廊道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瞬間房門被人從外大力的推了開。

燕含香驚震的張開眼,看著修羅焦急萬分的一進到房內,就凌厲的對著蒙面漢隔空打出一拳。

蒙面漢倉促下壓根閃不開他這雷霆一擊,人立即被打飛出去,噴出一口鮮血,兩眼一翻…死了。

燕含香驚詫的捐住嘴,不敢相信上一秒還拿刀要取她性命之人,現在卻橫死在她面前!

當視線在瞥見他快步朝自己走來,她為他殺人的情景給嚇壞了,一時反應不過來,僅能驚恐的瞪著他

「含香,你沒事…」修羅一見到燕含香慌張失措的模樣,馬上快步奔至她身邊,孰料她眼中的驚恐神情,硬生生的讓他腳步為之一頓,心在這一刻冷絕。

燕含香說不出話來,看著他在離她身邊一尺處陡地停下身來,那焦急的眼瞳倏地變得冰冷而哀傷。

那神情狠狠的揪痛了她的心,她想要他別誤會,偏那血淋淋的一幕猶歷歷在目,她就是說不出話來…

「我該明白的,是我錯了,我不該強留你在身邊,沒有我,你會活得更自在、更安全,我該知道的…」修羅苦澀的揚起嘴角,心在這一刻作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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