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章 珠子

馬尼把西瓜皮扔給遠處幾隻正在覓食的雞，伸手從工地上拿起一把鋤頭，照著生鐵就狠狠地砸了上去。

馬尼心想，不管它是個什麼東西，這一鋤頭砸上去就明白了。最差的可能性，不外乎一塊生鐵甚至一塊石頭，萬一裡面真有個什麼好東西，豈不是發了？小坑村雖然是一個小山村，但這個時代並不顯得閉塞，華國央視的「探索與發現」節日，很多人都愛看，知道我們的大地之下還埋藏著無數的財寶和未知之謎。

「當！」鋤頭的鋼火與地上的生鐵相碰所發出的聲音很正常。

但是，聲音很正常並不意味著真的很正常。只敲了一下，馬尼就發現，這塊生鐵有些不同。因為，馬尼那重重的一下在生鐵上連一個印跡也沒有留下，反而在自己的鋤頭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迹。21世紀，哪怕一把鋤頭，其鋼火也是非常好的，絕對不是過去的生鐵或熟鐵能夠相比的。

放下鋤頭，馬尼開始仔細端詳起地上的這塊鐵疙瘩。越看，越覺得其中有問題。如果是生鐵，在其表面無論如何都會留下一些人工痕迹，畢竟生鐵是從爐子里煉出來的。但這塊鐵疙瘩，卻渾然看不出一點「加工」痕迹，像天然形成的一樣。天然形成？馬尼腦海中一閃：莫不是塤鐵？大自然中，只有從太空中降臨的「塤鐵」才是天然形成的。馬尼把腦海中的塤鐵知識一搜索，覺得這塊生鐵極有可能是那個東東。馬尼伸手把生鐵抓了起來，很隨意地說道：「這塊生鐵怕有十來斤重，可以賣十多塊錢呢。」說著，就將鐵塊往自己的卧室里拿去。

工匠們一邊吃著西瓜，一邊看著馬尼的動作，沒有表示什麼。不就一塊生鐵嗎？在別人的屋基下挖出的，自然是屬於主人家的。

把生鐵拿回卧室，馬尼開始幻想了。因為馬尼知道，塤鐵可是很重要的研究外太空的材料，其價值雖然不敢說與黃金相比，至少比相似的銅塊價格高得多，而且，萬一，這塊塤鐵里包含著比較特殊的信息呢？雖然家裡算是比較富裕，但馬尼的零花錢卻很有限。何況，馬尼並不准備出賣它，而是決定把它作為自己的第一件收藏品，好好地收藏著。

「立兒，把這黑乎乎的東西放在你屋裡幹啥？」馬尼正YY著自己的收藏品，老媽向秋艷冷不防地在門口吼了一聲。至於口中的「立兒」，自然是稱號馬尼了。馬尼，在小學時叫馬立，後來上初中時不知怎麼被學校誤寫成了馬尼，還被同學們戲稱為「小螞蟻」，但進入高中之後，馬尼就喜歡上了這個名字了。要說原因嘛，一是洋氣，二是獨特，三是好記。

「屋基里挖出的生鐵，我研究一下看是哪個朝代的產品。」馬尼隨意地說道。他可不敢把自己內心的想法告訴老媽。老媽在街坊鄰居里，不但是「刀子嘴」，還是「快嘴」，對於老媽來說，保守秘密絕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哦，那你別把屋子整髒了，你老媽我難得打掃啊！」老媽叮囑了一句，轉身忙自己的去了。

「我知道。」馬尼不置可否，老媽就是這樣的人，有什麼辦法呢。馬尼跟著老媽的腳步來到廚房，拿起一個塑料盆子打上一盆清水，準備去給他的塤鐵洗一洗，總是那麼黑乎乎的一點也不好看。

水放好。把塤鐵放進盆子。一點反應也沒有。馬尼想了想。轉身出去。找了一把刷衣服地棕刷。開始認真清洗。塤鐵表層上地泥漿。開始一層層脫落。一盆水很快就渾了。馬尼把塤鐵抱出來。出去把水倒了。再端來一盆清水。繼續刷洗。這時。馬尼感覺到泥漿應該洗得差不多了。可是。塤鐵地表現依然黑乎乎地。有些像燒焦了地一樣。但又不像。馬尼想了想。再去端來一盆清水。同時拿來一包洗衣粉。把塤鐵放進去。向水中倒洗衣粉。大約倒了一袋洗衣粉地五分之一。這時。馬尼響動「茲茲」地聲音響起。低頭一看。塑料盆中開始冒出白煙。水面還鼓著水泡。化學反應？馬尼知道。洗衣粉是鹼。那麼。這塤鐵中含有大量地酸了？

馬尼想伸手去試試盆里地水。但本能地反應把手縮了回來。誰知道會不會把手燙傷呢。白煙一直冒著。水泡一直鼓著。那「茲茲」聲自然一直不停。眼看著白煙就要跑出屋子。馬尼立即跑過去把門關上。然後把電燈拉開。他可不願意鬧得滿村風雨。當然。要說起來。他最怕地還是他地老媽。倒不是老媽對他凶。而是老媽對他太好了。好得哪怕有關他丁點地小事也要向全村地人廣播個三五十遍才停得住口。事實確實如此。全村地人。包括與他差不多大地十**歲地姑娘。對馬尼那是絕對地熟悉。他地屁股上哪兒有塊胎記。腋肢窩哪兒有顆痣。睡覺時要流口涎、磨牙等。全村地人就沒有不知道地。如果老媽是華台地廣播員。那全華國地人都會知道她有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地。

當成開玩笑好啦！我們地陽光男孩般地主角。睡覺時怎麼可能流涎、磨牙？

馬尼回到盆前。「茲茲」聲開始小了起來。但緊接著地變化讓馬尼張大了嘴。那塊堅硬地塤鐵。竟然開始如泥沙一般在水盆中慢慢散去。直到全部成為一盆鐵砂。

「媽媽呀。怎麼會這樣？」馬尼驚疑地看著眼前地變化。一點兒也想不通其中地道理。只是二兩普通地洗衣粉。就有如此厲害地功效？就是倒兩斤硫酸或強鹼來。也未必能將這塊生鐵融化呢。

馬尼用鼻子好好在在盆前嗅了嗅。感覺到沒什麼特別地氣味。小心翼翼地但出一根小指。沾了一點盆中地水。手指地感覺很正常。沒有任何腐蝕性。看似沒有任何危險。但是。上官冰還是沒有直接用手去查看盆中地變化。這是他老爸教地：對未知事物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其實。說穿了也就是科學家們所說地「大膽設想。小心求證」而已。

馬尼站起來，想了想，不用去找什麼趁手的工具了，就在自己的書包里找來直尺和圓規，然後對著滿盆鐵砂翻了起來。馬尼的本意是要認真地看看這砂礫一樣的東西是不是鐵質的。可剛翻了兩下，一顆碧綠色的小珠子呈現在馬尼的面前。

「哎呀，寶貝！」馬尼下意識地驚呼了一聲！馬上又向門口看了看，好險！好在沒有人聽見，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平息了一下激動的心情。

然後，馬尼從作業本上扯下兩張白紙，小心地鋪在盆邊，然後雙手用直尺和圓規，把珠子輕輕地攝了出來，放在白紙上。仔細觀察，確實是一顆珠子。只是，這珠子除了顏色是碧綠色的以外，馬尼看不出是什麼材質製造的。

不慌不忙地捧起珠子，拿到廚房的自來水邊沖洗了一遍，感覺沒有什麼危險，便放在右手的手掌心上，仔細觀察起來。重量，似乎與玻璃珠差不多，溫度，既不熱也不涼，總之感覺上就是很一般。馬尼是一個認真的人，覺得在自然光面前看不出個所以然，便又來到卧室的書桌前，擰亮檯燈，在檯燈下再次觀察起來。這時，馬尼感覺到珠子的顏色比較特別。珠子本來是碧綠色的，可在燈下觀看，這碧綠色似乎不是自然的碧綠，自然的碧綠給人的感覺就是「一片」，而這珠子的碧綠，似乎是「一絲絲」或「一層層」，觀察久了，似乎那一層層的碧綠還在運動。馬尼以為自己眼花，擦擦眼睛再看，果然沒動。

直到看得累了，馬尼也沒找出這個珠子的秘密。好在馬尼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當然，他也沒有把這個珠子當成什麼了不得的事，只是覺得有些奇特罷了。他很快就想到了辦法，再過幾天就要到錦江市上學去了，錦江可是省城，到時，把這珠子拿到古玩市場找專家看看，反正，不管這顆珠子是個什麼東西，價值如何，馬尼都會善待它的。

馬尼把珠子放在枕邊，把盆中的鐵砂和水倒在屋外的竹林里，倒下去后，馬尼還用腳扒了幾扒，看鐵砂中還有沒有什麼寶貝。自然，結局大家都能想到，除了滿地的鐵砂外，什麼也沒有發現。

其實，馬尼因為身份與見識的局限，此時已經浪費了一次機會。什麼原因導致生鐵或塤鐵成為「一盤散砂」？馬尼如果再好學好問一些，說不定可以從中獲得更多的信息。

「立兒，快來端菜，吃飯了。」也不知時間過了多久，老媽在廚房裡喊了起來。

「來了。」馬尼推開卧室的門，向廚房走去。

「哥哥，你在忙啥？」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玲兒，你不在同學家耍了？」馬尼伸手措著妹妹的頭髮，說道。玲兒叫馬玲，是馬尼惟一的妹妹，還是交了一萬塊鐵超生費才上著戶口的高價妹妹。好在馬玲讀書比馬尼還厲害，全校初中生只考上三個縣中的，馬玲就是其中之一。這不，今天她去同學家，商量好久一起到縣中報到呢。

「不了，同學家有客，忙著呢。」馬玲自然地攀著馬尼的手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