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晏鼠(1)
東盛每想起與晏鼠的奇特相遇,就會感到,也許這是天意所然吧。
那一次,晏鼠看準一女士將摩托車停在一銀行門口,而她放在車籃裡面的包包忘記帶上,只拔下車鑰匙就進銀行了。那女士前腳跨進銀行的門,他一閃身就躥到那輛摩托車旁,拿起包包就跑。
不知怎麼的,女士的眼角感到有人到她的車旁,感覺到,必回頭,她一看,立刻大聲喊道:「有人偷包包,快,追……」
銀行有保安,他們是聞風而動,紛紛追趕晏鼠。
正迎面而行的東盛,一把將晏鼠抓住道:「你跑什麼跑?」
晏鼠並不認識東盛,但看他穿的破破爛爛的,邊掙扎邊說:「他們追我,你快放開,快放開,保安來了要打死我的。」
東盛看到,確實有幾個保安向這邊追來,緊急中,他道:「走,跟我走,往保安手裡送,看他們又能把你怎麼了。」
晏鼠掙扎著還想跑,東盛拉著他直面保安。他想,今天算是栽到這叫花子手裡了,看來,他是想拿自己換飯吃,老子叫你沒門。他突然往下一蹲,想躲脫東盛,哪知,東盛的手拽的跟鉗子一樣緊。
保安一到,拿出電棒,氣勢洶洶地要電電晏鼠。東盛一把攔住他們說:「請各位警察叔叔高抬貴手,人家女士還等著要包哩,到銀行門口再說吧。」
普通保安突然成為東盛眼裡的警察叔叔,他們就規矩多了,態度很警察,電棒也不能耀武揚威了,乖乖地跟著東盛走。
東盛一看到女士,大步往前走兩步,將包遞給她道:「阿姨受精了,他是一時糊塗,做了壞事,這不,他主動轉來投案自,您一定要原諒他,一個小孩子嘛,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樣打他兩巴掌教訓教訓,這也是功德無量的事啊!」
女士接過包。看看晏鼠那可憐相。頓時沒了怒氣。她想。這事也怪自己。如果不忘記在車上。哪會有這小孩地偷拿呢?於是。什麼也沒有說。拿著包包進銀行地門去。
保安們看當事人沒有再要求他們什麼。求之不得。因為。在他們看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管閑事方為妙。
東盛拉著小男孩謝過保安。趕快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走到一僻靜處。晏鼠突然在東盛地面前跪下說:「兄弟。多虧你出手啊!否則。我要吃大虧了。請接受小弟我一拜。一認大哥。三生有幸!以後大哥有用得上小弟地。儘管吩咐。」
今天。東盛真地要吩咐這小晏鼠了。
小雪將晏鼠喊來。東盛向他吩咐道:「那個荒院子里有一批貨。只有你去提了。」
「為什麼啊?」晏鼠疑問道,「你弄的貨,自己去提嘛,是不是很多?」
東盛擔心地道:「老實說,那個院子里我是有熟人,但我對他們講,自己是做資源工作的,人家一看我在撿廢品,你叫我面子上怎麼過呀?所以,你得去,等有什麼事的時候,我再出面協調一下就可以了。」
晏鼠戲謔地說:「哦,兄弟當領導了,小弟一切行動聽指揮,絕不聽大哥的話,哦不是,絕不不聽大哥的話。」他摸了下腦袋,突然一本正經地道,「哎,對啦,大哥,你應該買件白領的衣服穿。」
「為什麼?」東盛不解地問。
晏鼠認真地說:「哎呀,不幹活的是白領,你現在到了白領的層次了,以後還要搞個大磚文憑,再把廢品站的破書找幾本讀讀,保證你真能混成個白領。不過哩,話又說回來,你現在搞的算個什麼名堂啊?」
「你知道啵?我們現在搞的是股份制,」東盛故作高深地道,「股份制嘛,你還不懂,不過哩,只要你承認我是懂事長就可以了,你和小雪在經營打理這些事,所以叫經理。賺了錢,我們大夥分成,誰也不吃虧,個個都有賺,所以叫股份。你說這樣好不好?」
晏鼠高興地拍著手說:「好好好,不過,那股份股份,可是**的份?怎麼稱為**的份呢?」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道,「有錢分,但這錢從哪兒來呢?」
這個高深的問題等著東盛回答。他一聽,自己也弄不清楚,一擺手道:「不說這個了,快去行動,把它們搞回來,一搞回來就有錢了。快去吧。」
晏鼠提了提快掉下的褲子,夾著一隻破蛇皮袋,向目的地出了。
東盛則帶著小雪,來到他第一次與曾紅梅約會的破樓處,即劉大梨所說的新工地。這實際上是個二手工程,即爛尾樓的那種,對劉大梨來說,顯然是新工地了。這種中途停工的爛尾樓,有大量廢舊物資可撿。東盛來到這裡,正是為了躲開曾紅梅。
紅梅那時看著東盛離開大鐵門,本來追上去要說句話的,但因劉大梨在場,喊了東盛一聲又停下了,真是欲言又止啊。現在好啦,連東盛的電話也沒有留下一個,什麼時候才能再次見面呀?她當時好後悔。
劉大梨看到她那神態,醋溜溜地道:「想那個小流氓了?你怎麼不把他拉住呢?叫他在這兒攪,多好啊。」
曾紅梅大眼一瞪說:「哎,劉大梨,你能不能大度點?人家是個小娃娃,有什麼對不起你的?說話酸溜溜的,真不夠勁!」
「呵呵,我不夠勁,那個小流氓夠勁,是吧?」劉大梨還是酸溜溜地道,「要不,我把他找來陪你玩?」
曾紅梅連理也不理他的,自己扭頭要走。
劉大梨拉著她說:「你不要生氣嘛,那不都是說著玩的,其實我是很喜歡他的。哎,我派你去做件事。」
紅梅回過頭來問道:「什麼事?你如果再開這樣的玩笑,我跟你沒完。」
「你想的倒美,我那還敢呢?」劉大梨認真地說,「我派了幾個工人到那邊的新工地,叫他們先收收場子,你去管一下,具體工作是把路弄出來,還有亂草等等,一切弄順,過兩天就要開工了。」
曾紅梅想起那新工地,臉一紅,不免聯想到那次跟東盛的冒險浪漫,如果今天再碰到他就好了。她並不推辭,而是問道:「都哪幾個人去呀?」
劉大梨告訴她說:「我叫大棗喊幾個人去的,你問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