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尚劍搶親
是夜,南宮山莊燈火輝煌,人聲鼎沸,呈現出一片喜悅之色,可是本也該喜氣洋洋的新娘南宮倩卻愁容滿面,隱現淚花。此刻,她正凄然的凝望著窗外的幽月,心中凌亂如麻,岳陽城外的情形,浴血官道的景象,雪山之巔的幕幕,皆如水中落葉,此起彼伏,長久不絕。
為什麼那冷俊的身影總是縈繞在我的心中,將我的心占的滿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南宮倩在心中自問道,此時,她淚痕滿面,臉色凄然,一副哀傷之態,看上去竟與綉樓中苦待任劍時的林靜一模一樣,難道世間之女子為情皆是這般模樣?
「姐姐,明天可是你的大喜之日,你怎麼還在哭啊,哭壞了身子怎麼辦。」正當南宮倩輕泣之際,突然傳來了妹妹的勸慰聲,令人有些驚訝的是,她妹妹竟然是那日永定河邊害任劍被捉弄的紅衣女子。
「夢……」南宮倩聞聲頓時撲入妹妹的懷裡大哭起來,此刻,她是多麼想向人一吐心中的憂傷。
「姐姐,你心中的男子到底是誰?你快告訴告訴我啊,過了明天你可就後悔都來不及了。」南宮夢抓著姐姐顫抖的肩焦急道。
「沒用的,我們有緣無份……」南宮倩搖了搖頭凄然道。
「你告訴我啊,我要把這個輕薄無情的人碎屍萬段,為你報仇。」南宮夢也大哭道,但她的眼神之中卻射出濃郁的殺氣。
「不,他不是輕薄無情之人,你錯怪他了。雖然他外表冰冷,但是他的內心卻是重情重義的……」南宮倩見妹妹如此,急忙哭著解釋道。
「既然是這樣,那你快告訴我吧,我去帶他來見你,讓你們當面說個明白。」南宮夢催促道。
「前不久,我跟他已經見過了,也說過了,我跟他已經沒有機會了……」南宮倩痛泣道。
「姐姐,你要堅強些,緣是天定的,可份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啊!你若不去爭取,那我去,我現在就去對葉公子說,我想以他的胸襟和對你的愛,應該不會強你所難的。」南宮夢拭去淚水朗聲道,說罷便起身欲向外奔去。
「不,夢,不要,你讓我再想想……」南宮倩見狀,立刻伸手拉住南宮夢,同時急道,接著他便陷入了沉思。緣是天定的,份卻靠要自己爭取,難道真如妹妹所說?
「他叫任劍,也是曾震驚江湖的冷麵浪子,他外表冷俊,整個人看上去仿若冰山,他的眼神總是充滿了殺氣,他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劍痕……」
「是他?」南宮夢聽到這突地大叫起來,此刻,他心中萬分驚訝,姐姐所說的人不就是她日思夜想的石橋上的那個人么,冰山,殺氣,劍痕一樣不差,這絕對不是巧合,難道那人的憂傷正是為了姐姐……
「你認識他?」南宮倩見妹妹如此反應,不禁驚奇的問道。
「沒……沒有。」沉默了好一會兒,南宮夢才恍然道,她不自己為什麼會如此心慌,是因為隱瞞了姐姐關於自己曾與任劍有一面之緣的事,還是因為任劍本人呢?
「我想也是,你怎麼可能認識他呢?他現在不知又去了哪裡,是青陽鎮,還是楓林庄,江湖之大,人海茫茫,不知我們還是否有相見的一天……」南宮倩迷茫的望著遠空的冷月,凄婉的呢喃道。
望著姐姐傷心欲絕的樣子,南宮夢心如刀割,姐姐何曾幾時是這般模樣,這一切都是為情所害啊!不行,我絕不能再讓我姐姐如此,南宮夢心道,接著她留下一句「我去找他」后,便奔出屋去,消失在無盡的夜色中。
此刻,南宮倩是多麼的與妹妹一起去尋任劍,去找自己的份,可是這間房卻如雷池一般,使她無法越出一步,而唯一的出路便是明天她乘乘的坐上尚劍山莊的花轎……
永定河邊,兩個人都在銀輝下駐立,掙扎,一個是任劍,一個是南宮夢,任劍是在林靜與南宮倩中掙扎,而南宮夢則是在親情與愛情之間掙扎,此時此刻,南宮夢終於明白,那天石橋上的任劍帶走她的什麼,那是自己的心啊,一顆純潔的少女之心,可是偏偏他也帶走了姐姐的心。
「任劍,你不救我姐姐么?」良久,南宮夢終於來到任劍身側質問道。
「你姐姐是誰?」任劍聞聲轉過去,看見來人竟是那晚企圖作弄自己的紅衣女子,不由冷冷問道。
「一個深愛著你的女人南宮倩。」南宮夢痴望著任劍含淚道,同時她在心底也默默念道,我又何嘗不是深愛著你。
「她有危險?」任劍緊張道。
「明日清晨她便會坐上迎親的花轎,揮淚前往長安尚劍山莊,而午時她便要與葉雲拜堂成親,成為葉的妻子,從此,她將飽受兩個人的煎熬,一個是她愛的人,一個是愛她的人。」南宮夢哭道,她不希望姐姐的命運如此,也不想自己的命運如此,可是天意弄人,自己和姐姐之間必定會有人如此。
聽了南宮夢的話,任劍默然,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難道是去阻止她成親?可是自己又憑什麼阻止她成親呢?這時,蕭逸的話又在他腦中迴響:與其去想往事,不若措取眼前……
終於是清晨了,這一夜對許多人來說可真是度日如年。忽然,一陣清脆的樂聲打破了晨時的寧靜,整個南宮山莊頓時沸騰起來,一身新娘裝扮的南宮倩也在這時步出了房間,流著淚坐進了遮的嚴嚴實實的花轎,她不知是為離別家人而哭泣,還是在為任劍而哭泣。
坐在花轎里,南宮倩心中反而平靜了,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哀大莫過於心死,此刻,她心裡唯一牽挂的便只有妹妹了,昨夜,南宮夢紅腫著雙眼回來,她有些擔心,她知道妹妹肯定哭過,並且哭得很傷心,雖然,她不知道妹妹在外面遇到了什麼事,但她從妹妹的眼神中看出妹妹動情了,而且用情很深,但願妹妹有情人終成眷屬,不會像我這般吧!
正午長安城之內,尚劍山莊之中,嘉客盈門,高朋滿座,氣氛之熱鬧,竟與當空之驕陽相若。細細觀去,大廳之內皆七劍盟的重要人物,蕭飛與其妻端座廳上,另六位莊主及少莊主列坐兩側,如此排場看來蕭飛的面子不小。
「新娘到。」正當眾人向蕭飛道賀之際,廳外突然有人喊道,過了一會兒,一位半老徐娘便扶著南宮倩與葉雲一起踏進了大廳,此刻,葉方臉上掛滿了幸福的微笑,而紅蓋中的南宮倩卻不知是喜是悲。
「吉時已到,新郎新娘開始拜堂,一拜天地。」主婚人向蕭飛示意后,便立在廳上宏聲道。
主婚人話音一落,葉雲便立刻轉身跪下,而南宮倩稍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緩緩轉身跪下,與葉雲一起磕頭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主婚人再道,南宮倩和葉方再拜。
「夫妻對拜。」主婚人三道,這次南宮倩又猶豫了,她知道自己拜下去便再也沒有機會了,而任劍的身影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她不禁抽泣起來,陣陣輕泣聲透過蓋頭隱隱傳出,在場眾人不由面色大變。
「倩兒,還不快拜堂。」南宮正見女兒如此,深知其中原由,但又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教訓她,只得微怒道。
孝順的南宮倩見父親發怒,只得抽泣著彎腰欲向方拜去,葉雲大喜,同時也彎腰回拜,眼看這拜堂之禮便要完成,南宮正身後的南宮夢流淚了她恨自己幫不了姐姐,也恨任劍薄情寡義。唉,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連綿無絕期。
突然,一陣清風拂過,正欲拜堂的南宮倩竟在清風中消失了,眾人不禁大驚失色,同時立刻舉目望去,一望之下,眾人便是大驚,原來不知何時一個疤面年輕人竟無聲無息的站在了廳里,而消失的南宮倩正呆立其側。
「閣下好俊的輕功,但不知來此破壞人家婚禮是何用意?」白震見有人竟敢當著自己的面尋七劍盟晦氣,不由大怒道,但考慮到來人的輕功太過奇絕,連自己也僅發現了一道影子而已,當下也不敢太過無禮。
「冷麵浪子,他是冷麵浪子……」白震話音剛落,許多人便大呼起來,包括幾位主要人物,頓時,眾人又是齊刷刷色變,不過之前是因為驚奇,而此刻卻是因為恐慌,當然,這其中也有人是驚喜的。此刻,南宮雨心中暗喜,因為妹妹終於等到了她想要的結果,而南宮夢則是喜憂參半,她之所以喜是因為姐姐終於脫離了苦海,她之所以憂是因為自己再也沒有機會脫離苦海,但她望著姐姐喜極而泣的樣子便釋然了。
「你為什麼要來,為什麼破壞我的婚禮。」南宮倩捶打著任劍的胸膛泣道。
「因為我愛你。」任劍堅定的答道,這是他第二次向人表達愛意,雖然只有簡單的三個字,但卻煎熬了他很久很久。
聽了任劍的答案,南宮倩便猛的撲入了任劍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這個答案他已經期盼許久了,如今他總算如願以嘗了。
這次是南宮倩第二次在任劍的懷裡痛哭了,第一次任劍沒有抱她,但這次任劍伸出手緊緊的抱住了她,並在心底發誓不讓她再離開。
「啊……」就在任劍和南宮倩情深意濃之際,葉雲大叫著的任劍刺去,此時葉雲瘋狂了,他如何也不能容忍自己的新娘竟在婚禮上與別的男人相擁而泣,他誓要將那個奪走自己心愛的人的男人碎屍萬斷。
葉雲這一劍又快又狠,任劍還沒做出反應,便已刺在了他的背心之上,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利劍一觸任劍的背心竟如凋花一般紛紛斷落,而葉雲也隨之倒飛出丈余,嘴角同時流出一縷血絲,眾人見任劍武功高深至此,皆不由倒吸了一口氣,同時心底寒意也更為濃郁了。
蕭飛和南宮正雖然也心生恐懼,但他們一個見愛兒被傷,急欲報仇雪恨,一個見女兒不知廉恥,讓自己臉上無光,因此皆不由拔劍向任劍狂攻而去。蕭飛劍法輕靈,善走偏鋒,劍劍皆如毒蛇吐信,處處不離任劍要害,而南宮正劍招式沉穩,擅運正攻,招招似高峽流水,式式直取任劍首胸。
任劍面對此二人,不敢掉以輕心,只得立刻運動靈力護住全身,一邊閃避南宮正暴風驟雨的狂攻,一邊化出氣劍反擊蕭飛神出鬼沒的襲擊,不出兩招,蕭飛便在任劍奇妙的氣劍之下,被逼身退,而南宮正攻出了二十餘招,卻是連任劍的衣角也沒碰著。遙想昔日雪山一戰,六位莊主也拿不下當時的任劍,何況今日只兩位莊主還能上的了現今的任劍么,若今天不是任劍處處忍讓,這兩人早就血濺三尺了。
可任劍雖一再忍讓,但眾莊主卻並不領情,他們只認為敢尋釁七劍盟的人,則必讓他有來無回,結果一場任劍大戰六庄的精彩大戲再度上演,只不過這次不是在雪山,而是在肖劍山莊,而且主演不在是楓林山莊,而成了御劍山莊,而其他的則是一層不變。
白震不愧是白道之首,七劍盟的盟主,他的武功實在是高出了其他盟主的許多,他與另三名盟主一上場,任劍頓時壓力大增,不過這對他僅是壓力而已,卻沒有危險。
幾招之後,白震發現任劍輕功奇高,內力深不可測,而且劍法更是玄妙,當下也不敢小視,急忙運起御劍訣,一招「龍游四處」閃電般向任劍擊去,頓時,只見一道劍光宛若游龍一般,直在任劍的胸口,背之上四處遊走,其凌厲的劍氣讓任劍也覺得肌膚隱痛,與此同時,南宮正也雷霆劍直取任劍頭部,秦寧也一招「情意綿綿」猛刺任劍丹腹,蕭飛,鍾義,柳隨風三人也不甘落後,幾乎同時驚鴻一劍分取任劍下盤和左右兩側。如此一來,任劍但是四面八方都被這六位白道頂尖高手圍的水池不通了,他除了硬接之外,便只有授首了。
場外的南宮見兄妹見此,不禁冷汗涔涔,心地高懸,畢竟當今江湖之中還沒有人能硬接下白震為首的六大莊主傾力一擊,他能嗎?
突然,劍光人影中憑空升起了無數雲朵,那雲朵奇形怪狀,有龍虎之形,亦有鳳獅之狀,其排列似雜亂無章,但仔細揣摩又覺得玄機暗藏,是以圍觀的旁人皆不免沉醉其中,可正處於雲朵之中的六大莊主感覺卻不同了。自雲朵升起,白震等人頓覺劍氣四射,而雙目亦被雲霧所阻,竟不能目視一米之外,所以除了白茫茫的雲霧之外,任何事物都隨之消失於自己的視野之中了,更讓他們恐懼的是那奇異的雲朵仿若活物一般,不僅對他們發動奇襲而且還能飛速移動,就是白震全力運起輕功也逃不出雲朵之中,反而將自己迷失於其中,再也分不出東西南北了。不過幸運的是他們內力深厚,也是任劍未趕盡殺絕,所以他們只是被劃破了衣裳或是檫破了點皮,但雖如此,雲朵消失之際,他們也早已是狼狽不堪了。
沉靜,令人壓抑的沉靜,此時此刻,眾人心中早已是剩下對那神奇的劍招的欽仰恐懼之情了。就是白震等人,他們的心情也遠比他們的外表狼狽,江湖之中怎會有如此劍法,又怎會出如此高手,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難道我們真的老了嗎?
「能告訴我,我是敗於何種劍法嗎?」良久,白震誠聲向任劍問道,在真正的客劍眼中,劍法遠比面子重要。
「『驚雲訣』之『迷雲亂天』。」任劍緊抱著驚恐的南宮倩冷冷答道,原來在最後一刻,他猛運靈力使出了驚雲訣中最厲害的一招,才勉強接下了六人的合力一擊。
「好,好一招迷雲亂天,不僅非我之御劍訣所能一擋,亦非天下之劍訣所能擋,看來我們真的老了,」白震緩緩道,其語氣飽含憂傷,試問江湖的劍客,當要棄鼎而去之時,心中又怎會好受呢?但這就是江湖,一個強者為尊,弱肉強食的世界,最後白震壞視了眾人一眼,道了聲「告辭」之後,便默然離去。
眾莊主見白震離去,只得恨恨的望了任劍一眼,然後也跟著離去,最終場上便只剩下尚劍與南宮兩庄了。
默視,無數雙眼睛在默視,愛、恨、情、仇通過目光交織在一起,纏繞,交融,哪怕是天下第一利劍也無法將其分開,將其割斷。
「女兒不孝,望父親保重。」良久,南宮倩跪下了,流著淚向父親磕頭道,磕完頭,她立起身來望了哥哥和妹妹一眼,然後便與任劍一道消失了,只有幾滴清淚此刻才緩緩下落。南宮夢哭了,南宮雨哭了,最後南宮正也哭了,他們望著地上還未消失的淚珠淚如雨下,這一刻,一切都蒼白無力了,只有那珍珠似的淚珠在流淌滾動,充滿了活力,淚在情在,淚亡情亡。
荒林之緣,無崖之上,一對情侶相依而立,他們默默的觀望著空中你纏我繞的雲霧,臉上滿是幸福之色。突然,他們相視一笑,接著竟擁抱著跳下了萬丈深崖,唉,一對苦命的殉情人!
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崖底百丈之際,那男子腳下竟猛然迸出一股靈力,雲霧猛受靈力衝擊,頓時一沉,那男子與懷中女子的身影也猛的一頓,那男子趁機猛向崖壁一擊,並借這一擊的反震之力改變下落路徑,使身體成弧形向下緩緩落下。這一切看似簡單無奇,可是沒有深厚的靈力,絕頂的輕功,任誰也逃脫不了粉身碎骨的命運,當然天下有些實力的,當然非任劍莫屬了,何況他在這無崖生活近十年,這裡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無崖仍舊沒有變,依然是絕壁,石洞,小山,單是洞前的樹木又粗大了幾分,還有洞中的神秘老人亦不知去向。任劍在崖底苦苦尋找著師傅的身影,可是尋了一整天還是不見師傅的蹤跡,不過他在洞中的一處石壁上找到了些頭緒,原來他師傅在那石筆壁上留下了段字,其曰:「劍兒離去已近兩年,可至今仍無音訊,余深感不安,惟恐被奸人所害,遂決定於即日重出江湖,望余此去還能見之。」
任劍見字如見了師傅慈顏,讀罷,早已是淚流滿面,他恨自己不早日回來,害得師傅如此擔憂,竟不惜重出江湖,再入紛爭……
翌日,任劍本欲出崖去尋師傅,但轉念一想,師傅去向不明,茫茫人海中如何尋找,當下只得放棄此途,轉而滯崖底等候,希望師傅不日就會回來,可是十天過去了,師傅依然不見回來,這可等苦了任劍,不過幸虧有南宮倩相伴,兩人日游山水,夜談情話,日子過得倒也逍遙,但任劍覺得如此傻等也不是辦法,於是決定閉關五日,若到時還不見師傅回來,那時便無論如何也要出崖尋師了。
當天,任劍便閉關潛修神化劍了,而南宮倩閉暇無是事,便也勤練起任劍教她的驚雲訣來。
靜坐中,任劍一邊緩緩運起靈力,一邊凝神苦思起神化劍的總綱來。萬物皆有神,固執念生。由此看來,神乃是指心神意念,而執念應是指那種鍥而不捨金石可鏤的精神,可是這兩者怎會相生呢?
苦思良久,任劍似乎終於抓到了些什麼,自己心中本沒有殺意,可是因自己終於想著以血澆仇,自己的心中竟有了強烈的殺意,同樣,自己心中原沒有雲一般的感覺,可是因自己幾次神遊雲端之後,自己的心中竟有了雲一樣的感覺,彷彿自己就是雲朵一般,若柔若剛,時動時靜……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卻因執念生」?
有了這一絲明悟,任劍欣喜若狂,他急忙拋除雜念,運動靈力緩緩將自己的心神意念向四周蔓延而去,可是半晌之後,自己神念中的花草樹木依舊一片沉寂,沒有絲毫動靜。任劍知道,這事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因此他並未收回神念,反而用神念將它們裹得更緊,同時通過神念向它們發出溫和友好的意思。
洞中無歲月,眨眼間便已是四天過去了,此時,任劍因神念消耗過度,頭已經有些昏昏沉沉了,可他始終咬牙堅持著,因為他相信自己總會成功的,雖然現在那些花草樹木還在紋絲不動。
突然,昏昏沉沉中,任劍感覺自己的神念微微動了一下,他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於是趕忙控制住神念,緩緩向被動之處靠去,果然不出他所料,引起微動的正是一株艷麗的奇花,此刻,那奇花之中流著一股莫名的意念,仿若花之神靈一般,任劍的神念竟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意念正在想自己微笑,問好,突逢此怪事,任劍有些適應不過來,他從來沒有想過花竟然有意念,還能與自己交流,並讓自己的神念在交流中不斷強大,這是多麼的不可思議啊!
緊隨奇花而來的各種意念就更讓任劍大開眼界了,小草的意念柔弱頑強,石頭的意念則沉穩好靜,而樹木的意念活波好動,如此種種,他可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至此他總算明白總綱「萬物皆有神」之說了,同時他也想到寶劍之中也定有靈念,於是心中也升起了一試寶劍靈念之意。
次日清晨,南宮倩依舊和往常一樣,在石洞前練起了驚雲訣,或許是因吃過太陽果,內力剛烈深厚之故,她僅只四天便將驚雲訣的前兩招學得神形皆似了,今天她已經開始學第三招「雲疊千丈」了,此招重在防守,其一出必有無數雲霧相疊,實與敵只相隔咫尺,卻給敵似隔千丈的錯覺,使敵不敢貿然進攻,但敵若恃強進攻,則定會被劍氣所化的雲霧所傷。
南宮倩將此功練習二十遍后,揮劍使來已初有其形了,不過招中神韻及氣勢卻不是她這片劍所能練出的,南宮倩雖心知如此,但表情之中仍有幾分失望。
「倩兒,四天能有如此成就已經很不錯了。」正當南宮倩失望之際,任劍的聲音突然從洞口傳來。
「劍,你這麼早就出關了,你的武功……」南宮倩聞聲立刻轉過身去,笑望著任劍高興道,本來她也想問任劍武功是否練成,但他剛欲出口,便發現此時的任劍身影飄渺,好似一股無形的雲霧纏繞在他的身邊,他整個人看上去出塵脫俗,似乎是雲間的仙人一般,南宮倩見此,不由揉了揉自己的雙眼,她害怕自己看錯。
「我有什麼不對么?」任劍見南宮倩呆望著自己,臉上一副驚疑的表情,不由奇怪的問道。
「你……沒有。」南宮倩吞吞吐吐道,她感覺任劍變了,但又說不出哪裡變了,她只是覺得此刻的任劍有些飄逸不凡了。
「我閉關期間,師傅有回來過么?」任劍引開話題道,他明白南宮倩此種反應是緣於自己神念的變化。因為此次閉關,任劍終於悟出了神念與執念的相生之道,所以使得他神念大為精進,因此他所表現出來的氣質便也大為改變了。
「沒有。」南宮倩回過神來,有些失望的答道。
「那我們明天就出去無崖去找師傅吧!」任劍有些茫然的說道。
第二天一早,任劍和南宮倩略為收拾,便出了寧靜的無崖奔江湖而去,但令他們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們在無崖苦待的這半個月中,江湖早已大亂,四處劍影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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