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武林大會
古城邯鄲內,奇庄御劍出。這是江湖人提起御劍山莊時,必不可少的一句詩,當然也是最為貼切的一句詩。放眼望去,御劍山莊幾乎佔了邯鄲城的一半,其樓宇之恢弘,顏色之輝煌,堪比皇宮,真是偉哉,奇哉。更甚的是,此時御劍山莊內,大小劍庄齊至,各方豪俠雲集,真可謂群英會萃,卧虎藏龍,看來明日的武林大會定是空前絕後。
吃過晚飯,任劍見天色尚早,又因不遇師傅有些煩悶,遂欲與南宮倩一起到庄中走走,可調皮的南宮夢不知是未曾明白二人世界的美妙,還是故意搗蛋,竟也嚷著要去,南宮倩無奈,只得隨之,而任劍則只能默然。
「任公子,你武功那麼厲害,教我幾招好不好嗎?」南宮倩一邊走著,一邊向任劍撒嬌道。
「夢,你既然如此想學劍的武功,不如就拜他為師呀。」任劍還未開口,南宮倩便妹妹笑道。
「不,我不要做他的徒弟。」南宮倩夢聽姐妹如此一說,立刻焦急道。
「你為什麼不要做他的徒弟,他現在可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高手,僅說出他的名號便能震退一大群人,難道你心目中還有比他更利害的師傅?」南宮倩疑問道。
「姐,不是啦……」南宮倩紅著臉否認道,但她又不知道如何解釋。
「哦,既然不是這樣,那就是說你不是不想要他這個師傅,而是你不要做他的徒弟,」南宮倩柳眉微皺道,其實她早就看穿了妹妹對任劍的心思,女人往往只需一個眼神便已將心中的愛意傳給了心中的男人,自己當年對任劍又何嘗不是如此。只可惜自己和妹妹愛上的卻是一個木頭,為了妹妹能得到幸福,南宮倩決定了妹妹共享心中所愛,於是她便又向妹妹笑道;「既然你不要做他的徒弟,那你要做他的什麼啊,莫非你要做他的妻子?」說罷,南宮倩轉頭望向任劍,她此舉只是想讓任劍明白,她此問不僅是在問南宮夢,也是在問他任劍。
「姐,你……」南宮夢突然被姐姐如此一問,不禁玉面羞紅,微微說道,但其間有多少欣喜之色,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正在靜聽南宮姐妹交談的任劍,突聞南宮倩此言不免一驚,他不明白南宮倩此言何意,但他感覺此間氣氛有些不對,於是立刻出言引開話題,「南宮姑娘,我教你驚雲訣吧,此劍訣劍招飄逸輕靈,適合你修……」,但他話未說完,兩道幽怨的目光便投入了他的眼中,兩副哀傷的面孔也隨之而入,他不禁啞然。
「咦,南宮姑娘,想不到你也來了御劍,我們真是有緣啊!」正當任劍在幽目哀面中不知所措之際,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任劍如獲大赦,趕忙轉頭望去,只見來人竟是永定河邊曾與自己有過一掌之緣的青衫劍士,而青衫劍士一見任劍不由面色一變,但眨眼間他又恢復常色,向南宮夢笑道:「不過這御劍甚大,你們兩位姑娘家若無人相伴,定會孤單寂寞,不知我可否有幸與二位佳人一游?」
「童風公子,非常抱歉,我們已有人相伴。」南宮倩望了望任劍,然後禮貌的答道。
「走開,你沒那個榮幸。」南宮倩剛剛說完,南宮夢便生氣的嬌喝道,不知她是在生青衫劍士童風的氣,還是在生任劍的氣。
童風本是滿懷希望而來,因為南宮夢非常好玩,只要有得玩便會與他們泡在一起,可是今天的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南宮夢不僅沒答應他,反而對他嬌喝相向,為何會如此呢?童風在心中自問道。接著他恨恨的望了任劍一眼,並把「奪女之恨」強扣在了無辜的任劍頭上。
「小子,那日永定河上的一掌,今日也該還你了吧。」被南宮夢罵得一肚子怒氣的童風轉向任劍怒道,他似乎已經忘了是誰擊了誰一掌,也忘了永定河邊的那份恐懼,接著他拔劍向任劍疾刺而去。
望著怒刺而來的童風,任劍不禁默然,現在他總算明白什麼是衝冠一怒為紅顏了,而南宮姐妹則一臉得意之色的望著任劍,似乎在向他默示女人是何等重要,任劍見此更是默然,他不知自己何時又得罪了這兩位。
童風長劍一至,任劍立刻飄身閃開,他不想與童風交手,且童風也不夠資格讓他出手。童風見一劍無功,便又急速一劍橫削任劍腰部,而任劍又立刻飄身退出半尺,躲過襲來的利劍。如此半晌,童風攻出了五十餘劍,竟連任劍的衣角都沒有碰著,他不禁有些急怒交加了,可是任劍的身法又太過迅速,他除了急與怒卻是無可奈何。
突然,童風腦中一閃,一個大膽的想法浮上了他的心頭,接著他一邊暗暗蓄力,一邊緩緩向南宮姐妹靠去。不多久,童風見時機成熟,他便又一劍刺向任劍,而任劍也如他所料的飄身退去。就在這時,童風突地飛身急退,同時閃電一劍直刺向南宮倩,南宮倩此刻正全心觀看打鬥,根本不料童風會突然偷襲,待她反應過來,長劍已至胸前,閃避已是不及,眼看就要香消玉隕……
突然,一陣微風拂至,童風頓覺長劍如遇堅鐵,竟再難前進半分,他心中不由一驚,但他接下所見的,就更讓他魂飛魄散了。微風漸止,任劍飄逸的身形隨之現出,此刻,他有力的手正緊握在童風的劍刃之上,而利劍則停在了南宮倩胸前半寸處。
「卑鄙。」任劍沖震驚中的童風怒道,他沒想到童風會為了對付自己,竟不惜以南宮倩為餌,接著他猛一運靈力,將手中的長劍震成數截,童風亦被震得吐血而飛。這時,場中突地虛影一晃,接著半空中的童風便隨之安然落地,不過落地時,他身邊卻多了位飄逸老者,此刻,眾多圍觀的人也紛紛觀火而來。
「小子,你出手未免太狠了吧!」那老者一邊運功為童風療傷,一邊沖任劍怒道。
「活該。」任劍望著那老者冷冷道,不過他表面雖似冷靜,但心中確實有些震驚,因為那老者的武功看上去竟與自己相若。
「小子狂妄,看老夫如何收拾你。」那老者怒喝道,且「你」字出口他便雷霆一劍向任劍攻去。本來以他的脾氣一開始就衝過去和任劍開打了,哪會與任劍在此多話,不過他也看出了任劍武功奇高,便強忍下怒氣與之交談,希望可以化干戈為玉帛,不料任劍卻狂言冷語,他不由大為震怒,當下便揮劍向任劍狂攻而去。
那老者長劍一出,頓有萬千劍影似閃電般從四面八方向任劍擊去,無數劍光隨之而來,直讓任劍肌膚隱痛,他不由面色微變,當即一招「萬劍滅神魔」猛然迎去。剎時,只見漫天虛影飄起然而出,直向弛來的閃電截去,接著,只聽「轟」的一聲巨響,之後便是劍光四溢,眾人飛退,就是任劍和那老者亦各自退了一步。顯然這一招之下,兩人戰了個不相上下。
「兩位且忙動手,」正當眾人處於震驚之際,一個焦急的喊聲由遠而只至,不多時,那喊話之人便飛入了場中,眾人一看,原來是御劍山莊的莊主白震,白震入場之後,立刻向那老者和任劍拱手道:「兩位皆是我白道武林的泰山北斗,亦同為我庄的貴賓嘉客,現在發生如此之事,都乃我招待不周,希望二位恕罪,同時我也請二位給本莊主幾分薄面,化干戈為玉帛。」
白震如此一說,場中的劍拔囂張的氣氛頓時平息了不少,畢竟他這東道主兼劍盟盟主的面子還是要給的。白震見此,繼續向那老者與任劍微笑道:「俗話說『不打不相識』,現在二位也打過了不如就老夫給你們介紹認識一下吧,」說罷,他指到那老者介紹說:「這位乃是江湖名宿,人稱霹靂劍神的童風,童老前輩。」
白震此言一出,場中頓時一片驚愕之色,雖然「霹靂劍神」這個名號在江湖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真正見過此人的卻寥寥無幾,是以霹靂劍神在江湖人心中像傳說一般的神秘,而今日他卻真真實實出現在了眾人眼裡,誰能不為之驚愕呢?
良久,待眾人驚色稍退,白震又指著任劍介紹道:「這位乃是武林新秀,人稱『冷麵浪子』的任劍任少俠,想必大家都已見過了吧?」
眾人一聞冷麵浪子四字,頓覺寒風刺骨,一股無形的恐懼也襲上心頭,或許冷麵浪子在他們心中留下的只有恐懼。
翌日清晨,御劍山莊的練武場上,旌旗招展,萬人云集,或站或坐,或列於台下,或者端坐台上,場面隆重至極,盛況空前。
「今日我邀請大家到此召開武林大會,是為了共商對付魔盟之策,以保白道萬千生靈,我希望大家能暢談已見,群策群力,不過在大會召開之前,我要向大家介紹一位武林名宿。」待眾人平靜,白震站立起身向眾人郎身道,說到這,他轉身指著身邊一鶴髮白顏的老翁道:「這位便是與霹靂劍神前輩齊名的『華山隱翁』獨孤岳,獨孤老前輩。」
白震言畢,台下立刻驚聲四起,兩位只現於傳聞的絕世高手竟齊齊出世,誰人不驚,誰人不震,而獨孤岳則只是沖台下微微一笑,算是招呼,然後便有默然端坐,似乎正凝神苦思。
「各位,此次魔盟肆虐,其結果大家應都有目共睹或耳聞,可奇怪的是,魔盟大勝卻並未乘勝追擊,這其中之陰謀想必大家亦能推知。再者,盟魔居暗,我盟處明,且魔盟一出則似團石自山下,氣勢洶洶,而我盟抵抗卻如散沙隨風舞,柔弱無力,相比之下焉能不敗,是以,老夫建議,我盟應統一號令,令行禁止,將全盟擰成一股繩,達到一令既出,全盟力行之境。」待眾人震驚過後,南宮正首先立起身來言道。
「南宮莊主所言甚是,我們白道武林不能散下去了,獨木難支之理想必各位也都明白,要粉碎魔盟光靠幾為高手,幾位俠客是不行的,而是需要所有白道人士去浴血,去拚命,所以我希望各位能在一個全新的七劍盟的帶領下,為消滅魔盟貢獻自己的力量。」南宮正說完,作為豪俠代表的驚風劍客也起身說道。
「是呀,我們不能再散下去了,也不能等下去了,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該是向魔盟還以顏色的時候了。」童雲亦宏聲道,難怪人稱他「霹靂劍神」,原是他脾氣火暴似霹靂,出口不是打便是殺。
隨後,又有二十多人道出了自己的看法,其中有七大劍庄莊主,有浪跡天涯的豪俠,亦有小門小派的代表,不過他們的觀點卻與前南宮正大異,皆是建立一個緊密的七劍盟,也願意為除滅魔盟粉身碎骨,同樣也有支持主動出兵與魔盟決一死戰,而未出音的眾人也呼全部贊成這三個提議。
待眾人言畢,白震便起身總結道:「經眾位誠談己見,主要得出三個問題,一是建立緊密的七劍盟,二是全白道武林同仇敵愾,三是主動出兵攻打魔盟。這三個問題是代表大多數人的心聲,也深得大家支持,既是如此,那大會接下來就將全力商討如何解決這三個問題,當然,第二個問題只要大家有心便可,而我們的重點便是如何建立緊密的七劍盟,和於何時,何地出兵除魔衛道。」說罷,白震便有回身坐下,靜待眾人高見。
會場稍稍沉默了一會兒,便又見南宮正起身道:「依老夫之見,若要建立一個『一令既出,全盟力行』之七劍盟,則必要施令者能服眾人,讓眾人願為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而這樣的施令者則必是德高望重,武藝超群之輩。老夫認為霹靂劍神前輩,華山隱仙前輩和白震莊主皆能勝任,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南宮正說完,台下立刻議論紛紛,商討不絕。良久,台下突有三分之二的立起身來向台上齊聲道:「我們支持隱仙前輩。」這些說話之人,皆屬偏門小派,雖實力不強,但人數眾多,實不可小覷。
「我們惟劍神前輩馬首是瞻。」接著,台下又有數百人齊聲道,他們皆是浪跡江湖的豪俠,隨人數不多,但個個都是江湖中的高手,亦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我御劍山莊支持劍神前輩。」不久,白震開口說道,他之所以選擇童雲,童雲性格直爽,胸無城府,而獨孤岳卻生性沉穩,從不顯山露水,看上去有些神秘。
白震如此一說,表明他已放棄盟主之位,反而誠心支持童雲,這樣一來,原本有些顧慮的其它六庄便紛紛發言了。
「我南宮正支持劍神前輩!」南宮正誠聲道,此刻,任劍正坐於南宮山莊的人群之中,眾人把他看成南宮山莊之人,是以南宮正的話分量便重多了,畢竟冷麵浪子在眾人的影響中可不亞於七大劍庄。
「我絕情山莊支持劍神前輩!」
「楓林山莊支持劍神前輩!」
「竹柳山莊支持劍神前輩!」
「鑄劍山莊支持劍神前輩!」
七庄已有六庄支持童雲,惟剩尚劍山莊還未出聲支持誰,這時,眾人的目光不禁望向了蕭飛,都期待著他的答案,是支持童雲還是支持獨孤岳?
「我尚劍山莊支持隱仙前輩。」蕭飛緩緩道,似乎他說出這話需極大的勇氣,眾人一聞此言,表面倒也沒多大反應,只是心中頗有些奇怪,為何其他六庄都支持劍神,而獨它一庄支持隱仙呢?
至此,大會結果漸明,童雲和獨孤岳皆有可能成為盟主,不過到底選誰坐上盟主只位倒也難煞眾人,因為一方是以六大劍庄為首支持的童雲,一方是以尚劍山莊為首的支持獨孤岳,這兩方一方實力雄厚,高手雲集,一方人數眾多,不可小覷,是以眾人皆被難在了那裡,一時不知該如何取捨。
良久,正當眾人左右為難之際,獨孤岳突地站起來朗聲道:「老夫支持童兄為盟主。」說罷,他便走下台去,準備行參見盟主之禮。
獨孤岳此言一出,頓時四下嘩然,眾人沒想到他竟如此胸襟廣闊,高風亮節,就連先前對他有些疑慮的白震,此刻也覺得自己太過謹慎,以至失去了一位如此好的盟主,不過既已成定局,他也只的引著台上眾人隨獨孤岳下台而去。
「屬下參見盟主……」獨孤岳躬身向童雲朗聲道,白震等人亦隨之朗聲道,接著原本支持獨孤岳的眾人也紛紛朗聲道,不過他們聲音並不如先前那麼整齊響亮,想來心中多少有些不服。
「獨孤兄與眾位抬愛了,老夫何德何能,恐怕這盟主之位老夫不能勝任啊!」童雲見此,肅然推辭道。
「童兄,你就不要推辭了,我們可還等著與你一道仗劍伏魔啊!」獨孤岳誠聲勸道,隨後白震等人亦紛紛出言相求。
「既然眾位如此信任老夫,老夫怎敢再辭,只是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那便是獨孤兄需登上副盟主一職,與老夫一道帶領眾位除魔。」童雲亦誠聲道。
「童兄,如此萬萬不行啊,我們有你一人帶領便能所向披靡了。」獨孤岳辯道。
「獨孤前輩,你和童前輩就不要推辭了,這可是白道千萬俠士的心愿啊。」白震肅然勸道,台下眾人亦隨之嘩然。
「既然如此,那老夫與童兄只能聽憑眾令了。」獨孤岳亦肅然答道,他此言一出,台下頓時一片欣喜之色,或許眾人是覺得白道有救了。
白震見七劍盟之事已定,便又向眾人道:「既然七劍盟已定,盟主已出,那接下來便請兩位盟主發令,告示我們如何出兵攻打魔盟,我們定當萬死不辭。」說罷,白震便望向童雲與獨孤岳,眾人亦隨之望去,靜待盟主施令。
「我童雲乃一介武夫,揮刀舞劍還行,這等調兵譴將之事卻是一竅不通,所以這攻打魔盟一事還得麻煩獨孤盟主了。」童雲見此,立刻向獨孤岳誠聲道。
「盟主過謙了,不過既然盟主有令,那老夫只好勉為其難了。眾位注意了,此次攻魔盟是為奇襲,因此人數在精不在多,所以在場的眾人並不能全去,希望大家能理解,但是我想在我盟與魔盟決戰之日,大家定能與魔人決一雌雄。好了,在此只能說這些了,至於細節,隨後請各庄,各門,各派的首領及俠客的代表到後庄大廳細議,現在會畢,大家回去好生休息,養精蓄銳吧!」獨孤岳向眾人正色道。
獨孤岳言畢,眾人便躬身而退了,不過他們有的面露喜色,有的則一臉失落,看來定是因為能否參加奇襲魔盟之事。不過當等他們得知此次奇襲的最終結果時,不知又會作何感想,或許有些人到那時可能連感想的機會都沒了。
是夜,任劍在房中靜坐沉思,久難入睡,師傅到底去哪裡了,從絕情山莊的人所說來看,師傅應該就是楚飛鴻了,只不過他當日在絕情山莊曇花一現之後,便又消失了,而且連如此剩極的武林大會也沒來,這到底是為什麼呢,另外,已經一個多月了,簫兄為什麼也沒給自己發來一點消息,並且也未派人來參加武林大會,這又是為什麼呢?
正當任劍百思不得其解之際,突覺屋外有人飄來,當下立刻暗運靈力,準備出擊,這時,一個黑點突地破窗而入,任劍冷冷一笑,伸手便將那疾襲而來的黑點接住,黑點入手,任劍頓覺其柔軟若紙,當下不由好奇的望去,只見那黑點果是一個留了字的紙團,他立刻將其攤開一看,上曰:欲見師傅,速隨吾來。
任劍看完,心中大驚,除了倩兒還有誰知道自己正在尋師呢?不過他不及思考,便已飛身躍出窗外,追著前面即將消失得黑影而去,那黑影輕功極高,便是任劍也只能緩緩追近,令任劍奇怪的是,那黑影不飛向庄外,反而奔向庄內而去,不久,那黑影突地一閃,眨眼間便沒入了一棟高樓之中,任劍見此,心中不由一緊,同時也立刻飛身而入。
一入樓中,任劍只見其內漆黑如墨,哪還有半點黑影的影子,於是他立刻運起靈覺,希望察覺出黑影藏在哪裡在處,突然,樓外一聲大喝劃破了寂靜的深夜。
「刺客,有刺客。」頓時,樓外火光四起,人影分飛,不出片刻便將此樓團團圍住。
接著房門被推開了,刺眼的火光隨之而入,霎時便將原本漆黑的房中照得明亮無比,房中的一切也隨之清晰的映入了眾人的眼帘,童雲仰卧在地,七孔流血,死不明目,眾人呆了,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霹靂劍神會無聲無息的死在守衛森嚴的御劍山莊之中,任劍也呆了,此刻,他終於明白自己掉如了一個精心設計的圈套之中……
清晨,御劍山莊的練武場上依舊與昨天一般隆重,只不過昨天是彩旗招展,而今日卻是素旗哀飄。
「冷麵浪子,你可有話要說?」獨孤岳端坐在盟主之位沖任劍冷冷道,而台下眾人亦隨之望想傲然而立的任劍,怒然等待著他如何辯說,不過在大多數人在心理已經將任劍判了死刑,他們不管任劍如何巧舌如簧,也不會信他半點,因為昨天夜裡的一幕是他們親眼所見,這還能有錯嗎?
「我說童雲不是我殺的,你們信么?」任劍冷冷反問道,他明白自己此刻縱然全身是嘴,亦難與人分說,這不僅是因為昨晚的一幕,也是因為放眼江湖能無聲無息中殺童雲的,只可能是他熟識,而且武功與他相若之人趁他不備而突然施毒手,而自己在眾人眼中似乎具備這些。
「我當然不信。」童風沖任劍怒道,「你定是因前日與我伯父交手之事懷恨在心,且又因他榮登盟主之位心有不甘,是以乘夜趁他不備,突下毒手。」
任劍聞言默然,若據此看來,自己殺人的動機,條件俱備,如果不是自己沒做,可能自己都有點相信了。
「眾位,既然冷麵浪子找不出有力的證據證明童雲非他所殺,那我們只能認定他是殺手了,但不知眾位想如何處置他呢?」獨孤岳見任劍久無動靜,便權當他默認其罪,當下向眾人道。
「殺,殺,殺……」獨孤岳話音剛落,台下此刻吼聲四起,殺氣騰騰。
「不,他不是殺人兇手,他不會殺童前輩。」正當台下殺聲震天之際,南宮倩突然哭喊著衝出人群,想任劍跑去,可她剛近任劍便被看押任劍的劍士攔了下來。
「讓他過來。」任劍見此不由向攔南宮倩的兩名劍士冷喝道,那兩名劍士一遇任劍冰涼而滿含殺意的眼神,頓時不由自主的退了回去,而南宮倩也趁此撲如任劍的懷裡,號啕大哭起來。與此同時,台下的南宮夢也望者任劍默然流淚,此刻他也多想撲入任劍的懷裡放聲痛哭,可是任劍的懷裡卻已經有了自己的姐姐。
「大家休怒,切聽老夫一言。」此時,白震突然向眾人郎聲道,待台下稍為平靜,他又繼續道:「眾位,我白道武林本已人才凋零,且昨夜又去一名宿,難道今日眾位還要自毀長城,殺一新秀嗎?再者,魔道猖獗,且高手眾多,特別是其中七魔,雖**已被冷麵浪子除去,但剩餘的六魔任何一個皆不比老夫,其更甚者可能跟已故的劍神前輩相比亦不相上下,試問他們聯袂而來,除隱仙前輩外,我白道武林之中誰與爭鋒?另外,我們昨夜進入樓中之時只見劍神前輩已氣絕身亡,而並未見冷麵浪子出手殺他,劍神前輩為他所殺亦是我們妄自猜測,這其中是否另有隱情也未可知,因此,我肯請盟主暫且將冷麵浪子看押,待真相水落石出后,再處置他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