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醫院裡度過了痛苦的三天後，莫青穗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為自己煮一大碗公的豬腳麵線去去穢氣。
「終於解脫了！」她唏哩呼嚕地吸著香噴噴的褐色麵條，完全不顧任何淑女形象。
這幾天，戎緯老是買一些可怕的食物給她吃，難吃得要命，偏偏她又不好意思直說，簡直快要憋死她了。不是她愛說，這傢伙真的是一點尋覓美食的天分也沒有！
「有那麼誇張嗎？」戎緯嚼著由義大利麵條製成的「豬腳麵線」，雖然口感怪怪的，不過，還挺好吃的。
「你才知道啊！每天都躺在病床上，無聊死了。」莫青穗從小就是個健康寶寶，連感冒都很少，更遑論是住院了。「下午你要做什麼？」
「去修車廠一下。」戎緯吃完一碗麵線后，忍不住又添了第二碗。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麼想念阿穗的手藝，雖然她常用一些奇怪的材料代替正常的食材，而且烹飪出來的料理怎麼看都覺得很奇怪，可是吃下去之後就會發現，先前的害怕是不必要的，因為她的料理頗有大師級的水準。
「噢！」莫青穗的香肩瑟縮了一下，突然覺得口中的美食味如嚼蠟。「那個……呃……」
「哪個？」對於她的吞吞吐吐，戎緯不禁感到好笑。
「你那輛『噗噗』好像毀……毀損得很嚴重！」莫青穗那張清麗的小臉蛋浮上了濃濃的罪惡感。
「嗯！應該是吧！」戎緯淡淡帶過。
「嚴重」這種字眼已經不足以形容那輛車的慘狀了，或許應該用「稀巴爛」來形容比較貼切一點。
事實上，當他在修車廠看到愛車已經面目全非時，除了目瞪口呆外，不由得暗暗慶幸阿穗只是小腿肌腱扭傷而已，並沒有受到大傷害。
「那我大概要付多少錢啊？」莫青穗心疼得臉都皺成一團了。嗚嗚……她多年來省吃儉用的積蓄，可能全被她給敗光了。
「別擔心錢的事了，小丫頭。」
「那怎麼行啊？」莫青穗忍住心中的狂喜，意思意思地跟他客氣一下。
先前，她之所以堅持要自己付醫藥費，是因為金額不大，她勉強還負擔得起；但是這回「代志」實在太大條了，完全超出她的能力範圍，因此為了逃避破產的命運，她也顧不得什麼原則問題了。
「沒關係！這點錢我還付得出來。」戎緯對金錢本來就不是看得很重，他認為錢只要夠用就好。
「你確定？」莫青穗突然覺得有點良心不安。
聽說這傢伙沒有在自家的公司上班，搞不好本身很窮，她這樣連續讓他破財，會不會害他負債纍纍啊？
「當然確定。」這小妮子的口氣古里古怪的，該不會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了吧？
「會不會造成呃……你經濟上的困難？」莫青穗試著婉轉地詢問，可惜嘴巴笨得很，沒有成功。
戎緯聽了，饒富興味地笑了出來。「原來你這麼關心我啊？」
「誰關心你了？我是擔心到時候收不到我的『演出費』。」莫青穗嘴硬地辯稱。
「演出費？！」戎緯愣了一下。
「你忘記啦？」莫青穗那水亮的美瞳緊張地瞅著他。「就是我冒充你一次女朋友就有錢收的事啊！」
雖然此時提醒他有點殘忍，不過，做人要公私分明，她應該賺的錢絕不能手軟，不然她可能存不到寒假遊學的學費。
「嗯！我想起來了。」他這幾天家裡和醫院兩邊跑，簡直忙昏了頭，險些忘記這回事了。「你放心吧！我不會跑掉的。」
「噢！」莫青穗搔了搔螓首。「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啊？」這個問題極為棘手，她得問得有技巧一點，免得不小心傷了他的自尊。
「問吧！」
莫青穗舔了舔櫻唇，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口：「你的職業是什麼？」這傢伙應該有工作，不是無業游民吧？
戎緯突然眯起了炯炯的俊眸。「你居然還不知道我的工作是什麼？！」虧他們兩人朝夕相處了那麼多天，這丫頭竟然到現在才感到好奇。
莫青穗無辜地咽了咽口水。「戎芸又沒跟我提過，我怎麼會知道？」奇怪！他的眼神這麼兇惡做什麼？她哪裡惹到他了？
戎緯挫敗地揉了揉額角。「我是個鋼琴家。」
算了！不跟她計較了，省得氣死自己。
「咦？！」莫青穗驚訝地瞪圓了眸。「鋼琴家？！」她這輩子還沒遇過靠音樂吃飯的人，好神奇喔！
「嗯！」
「難怪你每天下午都叮叮咚咚的？」莫青穗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自從這傢伙不用在她面前裝瞎后，三不五時就會坐在鋼琴前彈奏個老半天，說實話，鋼琴聲真的很美，不過也非常吵。
「叮叮咚咚！」這是哪門子的狀聲詞啊？
「就是彈鋼琴啊！」莫青穗以一種「你很笨耶」的眼神觀向他。「你們那一行好賺嗎？」
「還不錯。」戎緯說得頗為含蓄，怕真實的數字說出來，會嚇壞這個還未出社會的小女生。
他每年會固定在全世界辦十二場巡迴演奏會，加上演奏CD的版權所得，收入確實挺可觀的。
還不錯？呃……那就是收入普通啰！莫青穗那顆聰明的腦袋瓜子自行衍繹他的話。
「嗯！那我明白了。」她那燦亮可愛的明眸慢慢浮起一抹同情之色，自動將他歸類為一個失意的窮音樂家了。
半個月後──
「你是誰？」
一身鮮紅，搶眼得令人無法逼視的美女正站在門外，滿臉不悅地盯著前來應門的莫青穗。
「你又是誰？」莫青穗眉頭一皺，立即以同樣不客氣的語氣反問回去。
「你可以叫我文小姐。」文嘉嘉那冰冷的黑眸，掃過莫青穗那光溜溜的腳丫子、鮮艷的熱褲、清涼的小可愛，到兩條有點凌亂的長辮，然後露出了不屑的眼神。
文小姐？嗯！沒聽過。
「我們什麼東西都不缺，謝謝。」莫青穗板著一張嚴肅的小臉，謝絕她的推銷。
夏威夷的推銷員未免也太囂張了吧？她到底懂不懂怎麼賣東西啊？
「你在說什麼啊？」文嘉嘉抬高下巴睥睨著她。
「我們不需要你推銷的東西。」莫青穗對她的印象不好，自然也擺不出好臉色。
像是遭到什麼天大的侮辱般，文嘉嘉立刻挺起高聳的胸脯，傲慢冷冽地瞪著她。「我非常不滿意你的態度，如果你想要繼續在這裡工作的話，我奉勸你最好馬上改善。」
「謝謝你的建議。」莫青穗一臉無聊地甩上木門。唉！歹年冬，瘋人也特別多。
文嘉嘉無法置信地瞪著眼前的門板，只差一公分的距離，她那完美的鼻樑就被那刁鑽的女傭給毀了。
她憤怒地抿起薄唇，然後抬起玉腕急促地敲擊門板。
「叩叩叩……」她絕不原諒這種目中無人的野丫頭。
「都跟你說我們不買東西了，你還要怎麼樣？」莫青穗用力打開門，沒啥好氣地道。
很煩耶！
文嘉嘉咬了咬牙，忍氣吞聲地問：「戎緯在嗎？」先找到主人，再來跟這個小角色算帳。
「戎緯在睡午覺。」莫青穗打了一個不淑女的大哈欠。
今天一大早，他們兩人就跑去瓦露庫河公園，窮極無聊地尋找彩虹瀑布的源頭，把自己搞得又累又熱，所以一回到家，兩個人就全癱在床上睡得跟死豬一樣了。
要不是剛才這女人敲門，她才捨不得起床呢！
不過，話說回來，戎緯那傢伙真的很不體貼耶，也不顧及她的腿傷剛好，硬是說她的運動量不夠，把她拖去健行，害她現在腳丫子痛得要命。
「嗯！」文嘉嘉像個高貴的女王般頷了頷首，開始頤指氣使。「把我的行李搬進來，然後去把戎緯叫起來，說我來了。」
「請問你是戎緯的老媽嗎？」莫青穗把白眼一翻，大概猜出這高傲的女人是誰了。
她原以為戎緯的前未婚妻是那種溫柔甜美的小女人，才會讓他捨不得連累她，因而在失明之初就忍痛解除婚約，沒想到對方竟然是這種蠻橫驕縱的貨色。
嘖！戎緯的眼光還真是差啊！
「當然不是！」文嘉嘉那美麗的雙眼冒出了火花。
「那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莫青穗斜睨了她一眼。
「我是戎緯的未婚妻。」文嘉嘉氣得差點咬碎玉牙。
「是『前』未婚妻吧！」莫青穗糾正她，而且還特彆強調那個「前」字。
「你──」文嘉嘉氣惱地跺了一下細跟高跟鞋。「我馬上就可以恢復婚約了，你最好對我客氣一點。」
「那就等你恢復婚約再說吧！」莫青穗絲毫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裡。「還有，自己的行李自己拖進來，又不是沒有手。」
說完，她留下面色鐵青的文嘉嘉，掉頭就走。
男人的卧房應該長什麼樣子？在這裡住了那麼久，莫青穗一直沒有機會研究戎緯的房間。
懷著滿腔的好奇，莫青穗躡手躡腳地摸進了戎緯的卧室內。
一進入他的房間，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很像某牌子的柔軟精香味，聞起來很舒服。
環顧四周，她發現主卧室的傢具和她現在住的客房差不多，除了他的床是她的兩倍大外。
研究完房裡的擺設后，莫青穗把目光移向熟睡的戎緯。
趴睡在床上的他，薄薄的被子只蓋在腰際，露出赤裸的上半身和長腿，他那厚實的肩膀和雙臂閃著古銅色的光澤，顯示每天游泳的成果。
這些誘人的肌肉她每天都看得到，所以不足為奇，令她驚訝的是，這傢伙居然有一雙毛毛腿。
以前她沒有注意看，現在竟然讓她意外發現他有一雙醜醜的毛毛腿。呵──好好笑哦！
一個長相這麼清俊冷貴的男人，竟然有一雙不相襯的毛毛腿？！老天爺真愛開玩笑！
一想到這裡，莫青穗就忍不住偷笑，趴在床上研究他的腿毛來。
她小心翼翼捻起一根淡色的腿毛，好奇地輕輕搓了一下。
她一直以為男生的腿毛應該很粗才對，沒想到摸起來的觸感是細細柔柔的，像嬰兒的頭髮一樣舒服。
「請問你是在騷擾我嗎？」
這時，青穗的腦袋上方冒出了一道沙啞性感的嗓音。
莫青穗倏地一僵，以極慢的速度緩緩抬起頭來，那張俏臉上有掩不住的尷尬。「呃……你醒來啦？」
「你在我的床上做什麼？」戎緯慵懶地坐起身來，若不是早知道她對自己一點興趣也沒有，他一定會誤以為這丫頭想「染指」他。
「研究……你的毛毛腿。」莫青穗笑得很不好意思。
「我的毛毛腿？！」戎緯挑起俊挺的眉宇，懷疑自己受到嚴重的侮辱。「你對我的腿毛有什麼意見嗎？」
莫青穗偷瞄了一下他的腿毛，同情地忍住笑意。「沒有，當然沒有啊！那又不是我的腿。」她哪敢有什麼意見啊？
「那就好。」戎緯丟給她一個威脅的眼神。
莫青穗乾笑幾聲。
「你剛才不是一直喊累嗎？怎麼醒得這麼快啊？」早上的健行連他這個大男人都有點吃不消了，何況是個頭嬌小的阿穗。
「有人找你。」莫青穗猛然想起進入他房間的目的。
「誰啊？」戎緯舒懶自在地伸了一個大懶腰，毫不在意光溜溜的胸膛被人看光光。
「你的前未婚妻。」莫青穗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在他的胸前，突然意識到他是個男人，而且是個很帥的男人。
「文嘉嘉？她的動作可真快。」戎緯留意到她目光停駐的地方，總算恢復了一點男人的自信心。
除了在醫院的那段時間她偶爾還會臉紅外，出院后這小妮子就故態復萌，完全不把他當男人看，整天穿著一條熱褲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彷彿他是一個無性別的人，有時興起還會對他勾肩搭背，把他當成哥兒們一樣鬧，大大傷害了他的男性尊嚴。
「嗯……」莫青穗心不在焉地點頭附和。奇怪！他今天的胸膛怎麼看起來特別結實可口，讓人好想咬一口哦！
「阿穗，你還記得我們的計畫嗎？」戎緯曲起手指，輕輕地彈了一下她那白嫩的雪額，把出神狀態的她喚回來。
「嘎？！」莫青穗吸回滿嘴垂涎的口水，如大夢初醒般回過神來。「什麼計畫啊？」
莫、青、穗！你千萬不能喜歡戎緯這個傢伙，就算他的胸膛再漂亮也不行，別忘了他是個大麻煩。青穗在心中拚命地警告自己。
「假裝情侶的事。」戎緯不曉得她內心的掙扎，神色正常地提醒她。
「喔！這件事哦！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擺脫那個凶女人。」自從領教過文嘉嘉的惡形惡狀后，莫青穗就下定決心要解救戎緯脫離那女人的魔掌。
「凶女人？文嘉嘉是不是又使大小姐脾氣了？」戎緯的心頭泛起一陣強烈的不悅。
「拜託！憑她那一點道行，哪斗得過我啊？我剛才直接把她的命令當成耳邊風，還順便把她訓了一頓。」莫青穗得意洋洋地睨了他一眼，甚至比出勝利的手勢。「我厲不厲害？」
戎緯開玩笑地為她鼓起掌來。「厲害！厲害！」
望著她那臭屁的可愛模樣，他原先那股不悅的情緒立即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感到一陣好笑。
他早該料到阿穗不是那種任人欺負的小可憐，她一定有法子應付文嘉嘉的頤指氣使的。
「知道就好。」莫青穗驕傲地抬起小巧的下巴。「你快點去穿上衣服吧！我去幫你找手杖。」
「慢著！」戎緯連忙伸出大手，把她那興匆匆的嬌小身軀揪了回來。「找什麼手杖啊？」
「你裝瞎子用的手杖啊！」莫青穗的身軀挺來扭去的，活像一隻精力充沛的小猴子。
只要一想到可以整文嘉嘉，她就莫名地感到興奮，恨不得馬上付諸行動。
「家裡沒有那種東西，你不用找了。」戎緯有點不忍心澆她冷水。
「怎麼會？」莫青穗失望地垮下雙肩。「沒有手杖，說服力根本不夠。」
「當初沒有手杖，我還不是把你唬得一愣一愣的。」戎緯安慰地拍拍她的腦袋瓜子。
「也對。」莫青穗撇了撇小嘴，情願不要這種安慰，接著，她的雙眼突然一亮。「那我扶你好了，這樣比較逼真。」沒魚，蝦也好。
只要能騙到那個囂張的女人，她犧牲一點無所謂。
「你高興就好。」望著她那興緻勃勃的俏臉，戎緯暗暗警惕自己，以後千萬別惹毛這丫頭，不然會死得很難看。
客廳里，暗潮洶湧。
「嘉嘉，你怎麼突然跑來了？」戎緯自然地流露出意外的表情，彷彿事先一點都不知道對方會來夏威夷般。
「戎奶奶不放心戎芸一個人照顧你，吩咐我過來幫忙。」文嘉嘉的笑容維持在最佳的弧度，假裝不在意她的前未婚夫被別的女人扶進客廳。
失明！他竟然失明了！
一直到今天，她還遲遲無法接受這個殘忍的事實──一個各方面條件都這麼完美的男人竟然瞎了！
「不用了，我身旁已經有人照顧我了。」戎緯婉拒她的好意。
「來，這裡坐下。」莫青穗熱心地扶著戎緯在沙發椅上坐好，硬是在他們的對話中插上一腳。
文嘉嘉不高興地瞪了一下在她眼中和路人甲沒哈兩樣的小女傭，然後有教養地等到戎緯坐好了，才繼續剛才的話題。「戎芸那麼年輕愛玩，我想她恐怕不是適合的人選吧！」
「我指的不是戎芸。」戎緯的嘴角浮上一抹淡笑。
「不是戎芸，那是誰？」文嘉嘉追問。
只要她能留下來，就能以行動證明她不在乎他的失明，即使無法挽回婚約，也能討到戎家長輩的歡心，這對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青穗。」戎緯怡然自得地答道。
「青穗是誰？」哪裡冒出來的阿貓阿狗啊？聽都沒聽過。「該不會是這個小女傭吧？」文嘉嘉臆測地多看了莫青穗兩眼。
莫青穗不甘平白受到這等侮辱，偷偷送給身旁的戎緯一個拐子，暗示他要主持正義。
「阿穗是我的女朋友，不是什麼小女傭。」戎緯捂著受創的肋骨，一臉苦笑。這個小暴君還真是心狠手辣，連他都下得了手。
「也就是阿緯未來的老婆。」莫青穗把小手勾進戎緯的手臂內，下巴抬得高高的。
「緯，別開玩笑了。」文嘉嘉冷靜地漾出笑容，彷彿沒望見莫青穗那示威式的舉動般。
這該死的丫頭竟然勾搭她的男人！晚一點她非得給她一點顏色瞧瞧不可。
「誰在跟你開玩笑了？」莫青穗嬌哼一聲，一雙水眸亮得驚人。
「我不信，戎奶奶知道這件事嗎？」文嘉嘉克制著火氣，馬上端出她的後台來。
「阿緯，你通知了嗎？」莫青穗笑咪咪地挺頭詢問男主角，一副甜蜜可人的溫柔模樣。
哼！要裝，誰不會裝啊？
「還沒。」戎緯好脾氣地任由她主導整個對話。
文嘉嘉僵硬地將目光移到戎緯身上。「不可能！我不相信這是真的，緯，你不可能看，這個女人。」
「不相信是嗎？好，我證明給你看。」話一說完，莫青穗立即衝動地拉下戎緯的頭，直接將小嘴覆在他的雙唇上。
為了求效果逼真，莫青穗擅作主張地將香舌鑽進他的唇內，漫無目的地攪啊攪的。
戎緯的喉頭滾動了一下，隨即發出低低的咕噥聲，男性本能催促他接手青穗那笨拙的吻法，而他也照做了。
只見他的雙手緊緊摟住她，熾熱的舌頭靈巧地探進她的唇舌間，引起她一陣又一陣的顫慄。
以前，青穗總覺得一對男女互相交換口水是一件噁心的事，而且深深懷疑接吻能引起慾望的說法，如今她知道自己大錯持錯了──
原來一個如此簡單的動作，可以掀起這麼狂熱的悸動，彷彿被他揉進了骨子裡一樣，她可以感覺到他的舌、他的心跳、他的體溫和他的味道。
慢慢地，青穗的意識被激烈的心跳聲給淹沒了……
「叩！叩！」
手指怒敲桌面的聲音喚回了戎緯的理智，讓他依依不捨地離開青穗那甜美的唇瓣。
「這並不能證明什麼。」文嘉嘉那清晰的嗓音中充滿了嫌惡。
這兩個人到底還有沒有一點羞恥心啊？他們居然當著她的面熱吻起來，而且還吻得難分難捨！
莫青穗半睜著迷醉的美眸，嬌喘地低喚他的名：「阿緯……」
「我在這兒。」戎緯了解她被懸在半空中的難受感受，大手輕輕拍撫她的背部。
如果早知道她的反應會這麼熱情強烈和令人著迷，他就不會吻得這麼深入忘我了。
「戎緯，你說話啊！你不可能真的喜歡，這野丫頭吧？」文嘉嘉嫉妒得雙眼都要冒出火來。
「信不信由你，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