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祝你幸福

石田橙子在夜裡，並沒有跟右子去擠沙，因為有裸睡的習慣，她不喜歡與別人同睡。(提供最新章節閱讀>

甜橙在晚上搖搖晃晃地到處亂轉，挑了一間最好的卧室進去。那是一個套間，裡面布置得很漂亮，燈光很柔和，桌椅、沙上面都有柔軟的布料，衣櫥什麼的傢具表面有著流離的色彩。醉眼惺忪的誠子在外間看了看，走到裡面撲到柔軟的床上，床很舒服，似乎鋪著鴨絨。誠子乾脆脫掉睡衣，趴在上面睡著了。

第二天黎明的時候，誠子朦朧中清醒了一會，有些莫名其妙，自己睡在哪裡啊。很舒適的房間，牆壁是銀色的，彷彿有水銀在流動，燈光很柔和地照在自己臉上。她動了一下，房間的燈光輕輕亮了一下，有輕柔的音樂在房間里迴響著。

她翻身下床，腳趾在地上尋找著拖鞋。

有個柔柔的聲音輕輕地說：「時間還早，你最好再睡會，你的狀態不太好。」然後，卧室和外間自動亮起了一些壁燈。有一支機械手從床下悄悄伸出來，把她的拖鞋擺在她夠得著的位置。

誠子半夢半醒地嘟囔著說：「你真啰嗦。」然後踢啦著拖鞋去了洗手間，一會兒回來又繼續睡。

忽然就醒了，誠子猛地坐起來左右警覺地看著，天已經亮了。

她跑到客廳里拍醒右子，慌慌張張地說：「喂喂，昨晚上有人闖進來了嗎？」右子爬起來，頭亂蓬蓬的，左右看了看，也慌慌張張地說：「哪裡啊，哪裡啊？人在哪裡？」忽然明白過來，咯咯笑著：「不是啊，是我們闖進別人家裡了。」

誠子「哦」了一下，有些疑惑地四下看了看，去了洗浴室換衣服。

兩個人換好衣服坐在沙上看電視，無聊的八點檔早新聞。有人按響了門鈴，右子拿起對講機，張楚楠在外面叫著：兩隻懶貓貓，睡醒了吧。

張楚楠進來了，帶著一些早點，蛋糕啊牛奶啊，還有一些水果沙拉。他把早點放在餐桌上，自己轉身去了雲飛房間門口，伸頭看了一眼，就在門口的小鍵盤上輸了幾個數字，門自動地關上了。

兩個女孩子正拿著叉子吃沙拉。誠子若無其事地問了一句：「那是誰的房間啊？」

「雲飛的房間，我昨晚進去拿東西，忘了關了，真是的，喝得有點多，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怎麼，不可以隨便進去參觀嗎？」

「恩，裡面有雲飛的設計資料，要參觀也可以，卧室最好不要進去，裡面布置得跟天堂一樣。他說了那裡面有很多秘密，我從來都沒敢進去過仔細看，否則他知道了會殺了我的。」然後，他嚇唬他們說：「別想偷偷進去，有攝像頭的，他自己做的，拍的很清晰的。」

誠子手抖了一下，叉子滑了一下，插在了盤子上，出叮的一聲脆響。右子吃驚地看著她，指了指那個房間，雙手合起來墊在右頸下做了個睡覺的姿勢，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她。

誠子咬了一下嘴唇，低聲威脅她說：「你要敢出去亂說，我會殺了你的。」

右子吐了吐舌頭，低頭吃蛋糕，過了一會忍不住抬頭，曖昧地看著那個房間，用唇語問她：你不會又是裸睡的吧。

誠子狠了，把不鏽鋼叉子捏成一團廢鋼，恨恨地說：「留給他欣賞好了。」回頭看看張楚楠沒注意到這裡，悄悄地把叉子塞進自己的坤包。

張楚楠先下了樓，他得去車庫取雲飛的另一輛車，飛躍。

院子里，凱龍已經開走了。那輛本田還在，兩個黑衣人胡亂地吞著早點。

「不錯嘛，啤酒全喝完了。早點也吃得差不多了。」張楚楠把飛躍停在他們身邊，過去打招呼。另一邊，誠子和右子也下了樓，看見他們幾個說話，就停住了腳步。

「謝謝張生了，早點我們吃完了。小姐什麼時候出來？老闆等著呢。」黑衣人甲表示了謝意。

張楚楠過去拍拍他的肩膀。「我大哥叫我好好照顧你們，他說你們挺敬業的，一晚上在這兒看門，你瞧瞧你瞧瞧這蚊子盯的包。好了，我大哥托我辦的事我也辦了，托我帶的話我也帶了。現在我得談談我的事了，你過來，我跟你較量較量。」黑衣人愣了。

張楚楠突然就往本田車頭狠狠一拍，聲音提高了八度：「我告訴你們，這是華夏的地盤！不是你們想盯誰的稍就能隨便盯的。我大哥尊重你們，不等於我也尊重你們。媽的，怪不得老子一晚沒睡好，夢見一隻狗不對是兩隻狗一直盯著我呢。媽的！」說完就往黑衣人甲腿上踹了一腳。

右子趕忙沖了出來。

黑衣人沒動，獃獃地看著張楚楠。

張楚楠踢在他腿上，竟然沒踢動，反而自己疼得哇啦直叫。他抱著腳跳了一會，乾脆在地上去找板磚。右子趕忙拉住他，站起來狠狠地抽了一記耳光。

黑衣人甲一晚上挨了兩記耳光，委屈地站在那裡。黑衣人乙看見誠子小姐虎著臉站在樓梯口，忙不迭地向張楚楠賠禮道歉。

誠子走過來，用日語訓斥他們：真丟臉，丟盡了大和民族的臉，你們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做事。你們回橫濱領處分吧，石田家族不需要你們這樣的人。

兩位黑衣人馬上明白了，向張楚楠一鞠躬：我們之間有誤會，小姐會解釋的，再見張君。然後，又向誠子深深一鞠躬：小姐保重。

本田車開出了小區，帶著一溜黑煙消失了。

張楚楠愣了半天，摸了摸腦袋：什麼玩意兒，架都不敢打。

誠子走過來，輕輕地說：你對日本人的成見太深了。

我不是有成見，我就是恨那些犯了錯誤不承認的渣滓。

他們是來接我去見父親的，不是來跟你打架的。你不該羞辱他們。甜橙說完，帶著柚子上了車。

張楚楠打開車門，鑽進去，扭頭問：你們剛才用日語說什麼？誠子扭過臉看著窗外，右子低著頭。

張楚楠動了車子，經過小區門口的時候，保安沖他敬禮，然後走過來說：哥們行啊。一豎大拇指。

張楚楠抬眼望望後視鏡，誠子和右子心事重重地坐在後邊。他沖保安尷尬地笑笑，把車卡遞給保安，慢慢地把車開出了小區。

什麼破車，這麼難開！張楚楠心情很不好，將氣全撒到了車上，不停地拍打著車子，不停地咒罵著，一路上極其壓抑地開著車。

快到一個轉彎處的時候，飛躍猛的一個急剎車。

「怎麼了？」誠子抬頭問他。

「今天倒霉透了，又碰到我老姐值勤。」說著，把車慢慢駛向路邊。

大白天的，張紅櫻也不敢亂來，她走過來敬個禮，白手套伸過來：「駕照。」然後又悄悄問：「雲飛呢？」

「姐，我帶著同學趕去赴約呢。別搗亂。每次我看見你，就想殺人。」

「想殺人？你總算有點理想和抱負了。」女警官把頭伸進車窗，仔細看了看，猜測她們的身份，兩個女孩子都很清秀，不像她想象中那樣花枝招展的模樣。

「是石田小姐和她的女伴嗎？雲飛昨天還跟我說起你們呢。」

「請問您是？」

「啊，我啊，我是雲飛的女朋友。」張紅櫻有心要氣氣她們。

張楚楠痛苦地將手捂在臉上：「姐，我求您了，我真的趕時間啊。」

「快說，雲飛哪兒去了。」

「姐，你到底是查我，還是查雲飛啊？」弟弟很不滿了，拿出手機找雲飛的號碼。

「說出來，我回頭送你輛新車，雲飛的這輛破車早該扔了。」

「不要，老爸的錢黑，來路不正，我不要。」弟弟把手機展示給姐姐看，姐姐快地抄下來。

「傻瓜，你不會黑吃黑啊。」說完，把駕照還給弟弟，沖誠子他們歉意地笑笑：「我剛才開玩笑的，別介意。」

張楚楠長出一口氣，慢慢開車。

張紅櫻又把他攔下來，走到後窗敲了敲。誠子稍微補了下妝，搖下車窗，露出恬靜的笑容：「姐姐，您還有什麼事？」

張紅櫻仔細看了看誠子的模樣，笑了笑，說：「沒事，就想讚美你一句。確實，你很漂亮也很可愛。」轉身走了兩步，回頭又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