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的眼睛驀地一紅,買件新衣並不是很難,但要找個人心甘情願的幫他這麼一針一線密密的補衣,才真是不容易!
「謝……」他必須把喉頭中的硬塊用力咽下后,才低嗄地發得了聲音。「謝謝,我會好好珍惜它的。」
水兒勾出一抹微微的笑容。「那,穿上去看看,給我看。」顯然他的感激是十分受用的,水兒可是芳心大悅、喜色滿面。
「咳嗯……」阿駿轉過身,這才敢開始脫衣服。
但他確信他還是聽見水兒發出一記輕輕的抽氣聲,等他再轉回身時,便看見她也是背向著他的身子。
「好了。」
她這才慢慢轉回身看向他。
「嗯……」睜大了眼睛,她看得可仔細了。
她離他只有半步之遠,他將她身上一股似濃還淡,若有還無的香甜氣息聞入感官,純男性化的軀體不由自主的開始繃緊僵硬。
欲求不滿喔……
該死!好死不死的,怎麼阿淦白日的戲謔之語竟開始一一入了他的腦海。
「情投意合」、「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你再等下去,乾脆等著「百年好合」算了!
不!他才不要,也才不會等到「百年」才來「好合」哩!他只是想等到……想等到水兒真正的心甘情願罷了,他不是什麼禽獸,不想強迫水兒做什麼……
「啊!這裡還有一點點破。」水兒發現到自己的疏漏之處,抓起他的左手,寬口的袖邊果然還有線頭脫落的小洞。「糟糕呀……對不起,我現在馬上補,好好的補。」急切的話一落,她已經返身匆匆去找來自己的針線,示意他就近坐在床邊,然後自己毫不遲疑地蹲跪在他身前開始綴補。
咦?為什麼四下突然變得這麼安靜?
阿駿瞪著她長發烏亮的頭頂,再往下瞪著她那窄瘦的細肩……那麼小,連著背脊和腰肢,往下則是那小巧的臀;小得似乎他的雙掌便可合攏包起……她像個孩子,卻激切地撩起他前所未有的渴望……
「阿駿?」再一次,水兒的聲音穿透他的思緒。「你的手……這樣我沒辦法補破洞……」
「什麼?」阿駿這下子是真的已經被慾望給沖昏了頭,他當然知道自己的手放在哪裡,不就在她的腰肢上嗎?
原來她不只是臀部小小的,連腰也細成這樣啊?
左右手的拇指輕輕往她腹下骨盆處一捺,引來她抗議的悶哼。
會痛嗎?阿駿想都沒想地就往她的額心親了一記……這是他的補償……唔~~一記親親夠嗎?再一記吧……耶!無三不成禮,那就……
不知不覺的、一記又一記的「補償」……他已經將由高處往下俯視的小小臉蛋給親了個透徹,然後……雖然有點笨拙,雖然沒有太多的經驗,但他卻專制又小心地將自己的嘴貼到她那小小的唇上,感覺她由原先的死板僵硬開始變得溫順柔軟無比。
而阿駿原先怕她不能承受的緊張,這時才開始鬆弛……
除了桌上那盞孤伶伶的燈火,滿空星斗也從破舊的窗口映照,點點光芒猶如珍珠碎鑽……他輕輕將水兒放躺在床上時,被那光芒所烘托出的白膚女胴給迷煞雙眼,脫去兩人其他衣物的動作益發短促緊張,沒三兩下工夫,他黝黑、龐大、強壯的軀體便覆上水兒的。
他不懂得太多的安撫及前戲,在慾望瀕臨崩潰的同時卻又懷著會弄傷、弄痛她的緊張與恐懼……水兒是他這輩子的人,他一點兒也不願意傷害到她。
阿駿頻頻深呼吸,用手慢慢揉弄著她小小軟軟的胸,指尖試探的擦過她渾圓的線條與嫩紅的花蕾,聽見她輕聲嗚咽,好似小貓兒咪叫,讓他的手馬上停下動作。
「我太用力了?會痛?」他真的好擔心。水兒水兒,人如其名,真的就像是水做成的,一個水做的女人,似乎不該也無法承受自己全身血脈僨張的獸慾。
「不……」水兒對他問話的反應是臉色倏地發紅髮熱,卻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輕聲說:「我不痛……真的……只是怪怪的,你……繼續……」最後兩字的懇求幾不可聞。
所以,水兒不痛,而且還臉紅紅地要他繼續?!
阿駿的膽子被她的懇求給壯了不少聲勢,他本是想用雙臂撐起自己后,再挪到她的雙腿間,但又顧忌到那嬌小瘦弱的身軀會被自己「壓壞」,所以,改變主意地翻身坐起,在水兒一頭霧水時將她攔腰抱好,面對著他並坐在他硬實的大腿上。
然後,他開始用力的呼氣吐氣,雙眼也跟著這個動作緊閉了好一會兒,等這個準備動作就緒,雙掌便托起她的臀,緩慢地推入她的體內。
「痛!」水兒馬上發出第一聲哭叫,小巧的臀部因激動而想左右晃動,卻又被他握得死緊,動彈不得。「停呀!」
「好,停。」阿駿其實也被水兒痛楚的模樣給駭著,不肯讓她再多吃苦頭,想當下立斷結束這場慾望。
但是,男性的軀體卻有著自己活生生的主張,他才緩慢小心地稍微退出一點點,卻又控制不住地猛然一口氣挺得更深。
「唔啊!」水兒的嬌軀整個一綳。
阿駿也跟著發出一記低咆,知道自己的巨大已經深深嵌入她的嬌小。
一切,已成定局。
「好痛……阿駿……好痛呵……」
唉~~她痛,他也「痛」呀!慾望讓他紅了雙眼,他一掌托在她的後腦勺,將她按到自己的肩頭上,一下子往下躺滾回男上女下的姿勢,慾望兇猛地逼策他開始奮不顧身衝刺……
【第四章】
天際泛魚肚白。
在升龍村村民陸續睡醒起身之前,一名高大壯碩的男人已經緊張兮兮地跑到井邊汲了一大桶水,去而折返的腳步與速度,卻和身形完全不搭調的輕靈快速,奔跑的足尖甚至是完全不點地。
阿駿臉不紅、氣不喘地將水桶往地面上一放,在四下找不到自己要的乾淨布巾時,乾脆把水兒昨天才重新修補好送他的衣裳拿來,毫不可惜地打濕,往床邊走去。
床上的人兒睡得很熟,雙眼下青色的眼袋與陰影讓阿駿好生愧疚……她可是被他給累壞了呀……
龐大的身體在側躺在她身旁時,重量讓這竹編的床面微微下沉,也讓水兒發出一聲嚶嚀后,就自然而然的往他的方向靠了過來。他開始動手幫她擦拭肌膚上的汗水,那動作又謹慎又輕柔,像是深怕會因使力太大而擾醒了她。
等他分開她的雙腿要擦拭內側……那代表童貞的血跡時,他不覺感到更加愧疚,卻又無法避免自古以來身為男人的自得,當丈夫獲取了妻子的純潔后,那份天經地義的快樂,卻也讓他更加暗自發誓,往後要更加保護、照顧水兒。
瞧瞧她這身被吮滿紅紫吻痕的白膚有多麼脆弱,阿駿的指尖疼惜地輕輕撫弄,不意換來她另一聲嚶嚀和眼睫的輕顫,她張開眼,清醒了。
「水兒……」她醒來……是會用什麼表情來面對他、會用什麼眼光來看待他?
阿駿手中拿來充當布巾的舊衣,在不安與緊張中喘著氣息,大臉忽左忽右地轉過來又轉過去,忐忑地等著她的反應……
她會哭?會生氣?或……
「想喝水。」驀地,她在他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下,說出令他訝異十足的話語。
他一時怔愣在當場,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
「唔~~」水兒的小臉泛出淡淡的紅彩,「不習慣……你別這樣看我嘛……」
咦?她竟然不是哭,也不是生氣,而是……跟他撒嬌?
「喝水,幫我倒。」
「哦!」阿駿獃獃地依言行事,直到將盛滿的水杯交到她的小手裡,看她狀似心滿意足地小口小口啜飲……
她在對他撒嬌耶!這是真的嗎?
「阿駿,你剛剛在幫我擦涼嗎?」
擦涼?阿駿又愣了一會兒才會意過來,看著掉在床榻上的衣裳。「呃……對,擦涼……我只是想你一身汗,又濕又黏的,一定很難受……這個……」呿~~他在做什麼,他真正想說的才不是這些呢!「我……你……很痛吧?對不起。」
他原本就不善言辭,如今又更模糊地語意不清,這樣她哪聽得懂?
他兀自努力思索,該如何向她表達懺悔之意,一隻柔軟的小手卻已先一步搭上他的手背,阿駿怔忡著看著她善解人意的笑容。
「你……是我的丈夫,昨晚我知道……你很努力,盡量溫柔了,所以你凶……我不怪你。」水兒在臉紅中又害羞地低垂螓首。「現在你也好溫柔,我不痛了。」
「水兒……」聆聽她寬大的「諒解」,阿駿在暖熱的情流盈滿全身的同時,當下唯一想做,也只能做的便是牢牢地抱住她。
然後,單純的擁抱很快就不能滿足了……喘息和嚶嚀同步響起……
這一回,阿駿沒有忘記溫柔……盡量溫柔……比昨晚更加溫柔……
天氣轉涼了些。
少了那份似乎常年的悶濕燙熱,水兒聽到一旁的婦女吱喳的訴說著,這便是南越的冬天將至……卻感覺這氣候不過是中原的初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