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內憂外患

「德魯伊？」羅格瞪大了眼睛看著老者，上下打量。少年暗想，原來這位長老的工作稱號已經成了他的名字，至於本人原來姓什名誰在族人心裡已經顯得不重要了。

「有什麼不對么？」

「沒有，我只是在想，你該不會崇拜動物，能跟動物交談……又或者會點什麼法術什麼的？」羅格聽到「德魯伊」的第一反應就回想起了以前好像玩過的一大堆諸如《魔獸世界》、《暗黑破壞神》、《魔法門》遊戲裡面德魯伊的定義，所以脫口就問。

「動物？嗯，我們認為狼是我們的祖先，非到萬不得已不會捕殺它們。為了讓它們不傷害我們的族人並且防止我們遭到其他野獸的傷害，由我負責每月向狼族領供奉牲口。另外老朽還記得許多族裡的資料，掌握著各項技術的知識，並且會推算一些曆法。」

聽到「曆法」二字，羅格心裡一動，問道：「敢問『德魯伊』長老，現在是什麼年代，幾月幾號？」

「我們剛遷徙到哈爾施塔特這個地方住了一年有餘，正好遇上4o年一次的『歸零核算』，所以現是新曆——哈爾施塔特1年4月1日。」

羅格聽到「哈爾施塔特」這個名詞時，頭腦又是一陣麻木，顯然腦中的晶元被啟動。一條又一條的文字信息，像是被強行灌入腦中一般：哈爾施塔特，歐洲大6最早的進入鐵器時代的地區。住在那裡的凱爾特人為古代印歐民族成員之一。因為最先在歐洲大6獲得鑄鐵技術，自西元前二千紀至前一世紀時期，其族人曾開枝散葉到歐洲大部地區。凱爾特人部落或家族所到之處，西起英倫三島和西班牙北部，向東可遠達特蘭西瓦尼亞、黑海沿岸以及安納托利亞地區的加拉提亞，就連強大的羅馬帝國也曾一度飽受到其侵略。他們中的部分人也因此溶入羅馬帝國，成為不列顛人、高盧人、博伊人、加拉太人、塞爾特伊比利亞人。后被羅馬凱撒大帝帶領訓練有素的羅馬軍團北上「清掃」后，一直被逼得退出歐洲大6，退守英倫三島北部的愛爾蘭、蘇格蘭、曼島、威爾斯、布列塔尼等地，其後代一直生活到公元2ooo年後並且會說祖先留下的凱爾特語。

「你沒有事吧？」德魯伊長老見少年疼痛，不禁關心道。他伸出滿是皺紋的手，輕輕地貼在羅格的額頭上，嘴裡年年有詞。不一刻，少年開始慢慢清醒過來。

「多謝長老。嗯，艾詩妮是否也在這裡呢？」麻木減輕之後，羅格腦中不禁浮現出之前那個「惡女」的影子。

「我在這裡！」聽到少年提起她，這個古靈精怪的少女一下子掀起土屋的門帳沖了進來。「爺爺，我把你要找的人帶來了，說好的牛腿呢？」艾詩妮一下撲到德魯伊懷中，抱著這位老者撒嬌道。

「我的好孫女，這又不是為了爺爺一個人呢。羅格是預言中會拯救我們的部落的人啊。」德魯伊撫摸著艾詩妮粗燥而自然的長說道。

「先在你知道你叫羅格了吧？我說爺爺會幫你的，」向老人撒完嬌的少女，轉過頭來自信滿滿地對少年說道，「還能幫你找回失去的部分身體呢。對吧，我們的德魯伊長老？」

「呵呵，這個嘛……」德魯伊顯然有點尷尬，借著捋鬍鬚與假笑來掩飾自己的確不能創造這種奇迹。

「希望如此，」羅格看到艾詩妮對未來充滿**的樣子，懷著希望的目光看著德魯伊道，「不知道預言中是否提到了關於我身體的事情呢？」

就在這時，一名皮膚色和艾詩妮差不多的青年男子掀開帘子進入土屋內，直接在德魯伊長老身邊耳語了幾句之後怪模怪樣地看了羅格一眼就出去了。德魯伊溫和的目光一下變得銳利起來，隨即嘆了一口氣道，「該來的還是要來。艾詩妮，隨我一起出去吧，準備好作戰。」這位白須長者旋又對羅格道，「預言之人請在屋內好好休息一下吧。」少年本來聽到「作戰」二字待要起身，無奈德魯伊又將手輕輕放在他的頭上。羅格只覺得大腦暖洋洋地好不受用，眼皮一沉，便開始睡去。

羅格再次夢到那支模糊不清的槍，但這次是它向自己的胸口插來。羅格用盡全身的力氣也不能移動身體半分，突然那槍轉而刺向自己的肩頭。他感到肩頭一冰，一下從夢中醒來。借著屋內的火堆的閃爍焰光，看到艾詩妮用槍尖壓在自己肩上，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委屈和悲傷。「你給我起來！你不是預言之人么？怎麼這麼沒有用？」少女急得差點沒有哭出來，「快跟我出來！」沒頭沒腦地被一頓罵，羅格感到心中有氣，但是看見艾詩妮如此情緒激動，猜測可能生了什麼大事。「快給我你的槍，」少年用左手握住了槍桿，半命令地向艾詩妮道。少女先是一愣，但隨即被羅格突然變得有威嚴的眼神所打動，隨即鬆開了槍桿。艾詩妮還一個箭步跨到羅格身邊，伸手往他腰身一提，輕輕巧巧地將羅格扶了起來。少年正要說些感激的話，卻見少女神情肅穆地注視著屋外道：「我們走吧。」

兩人走出帳外一看，現外面從天色來看似乎已經是深夜，但是整個部族村子裡面的人都點起了火把，並且都是拿起了武器：女的多如艾詩妮般，拿著小圓盾和長槍等站在前排，而男的多半拿著投擲石塊用的索帶——貌似用有韌性的材料製成——而全部站在後排。羅格看到這種場景，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難道凱爾特族的規矩都是女的在打仗時使用近戰武器當「肉盾」，而男的反而使用遠程武器作為「火力支援」？想到這裡，羅格不由得「哈哈」笑出聲來。

「什麼人？」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反應極其迅，少年的笑聲還沒有消失就被她的聲音掩蓋。羅格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現原來除了村子的人外，外面還站了一大群人。目測來說，他們的人數大概要比艾詩妮部的人多處一倍，而且對方的長槍和盾牌都顯得比艾詩妮用的要沉重得多。而且同樣是女性站在持著近戰武器站在前面，男人拿著遠程武器在後面。

看到兩幫人這種格局，羅格心下已明白幾分，正要向艾詩妮詢問，卻聽見一個虛弱老者的聲音顯得有些氣急敗壞地道：「不懂事的蠢丫頭，還不帶他進去？」「爺爺，都這個時候了，他怎麼還能睡覺？」艾詩妮氣憤地道，說罷便將羅格身子輕輕一提，兩人一下撲到爺爺的身旁。羅格只見這躺在村子廣場熊熊篝火旁的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名字跟職業都是一樣的德魯伊長老。他痛苦地用手捂著左肩，一柄長槍竟然插在離其心臟位置只有數公分的地方，血液不斷地滲出來。雖然羅格與德魯伊長老剛剛才認識，但是在**又失憶的陌生環境中對方溫和的態度讓少年早已把他當作親人。

而先前德魯伊生氣一說話，使得傷口崩裂，這時一下子血流如柱，他幾乎暈死過去。艾詩妮此刻已經慌作一團，一下握住了德魯伊長老身上的長槍想要拔出來，她說道：「爺爺，你忍一忍，長槍拔出來就不流血了。」羅格聽到此言一下也慌了手腳，一下用手上的長槍去隔艾詩妮的手，道：「不能拔！」他正欲說明貿然拔出長槍，只會撕裂傷口，更加讓傷者流血不止。哪知道艾詩妮誤以為羅格想阻止自己給爺爺「止血」，大怒道：「你個混蛋，想害死我爺爺么？」說罷大力用盾牌朝羅格推去。本來沒有了長槍撐地的少年站立已經很困難了，哪裡能耐得住這勇悍少女的一招「盾擊」？只能「嘣」一聲悶響，羅格被擊出好幾碼遠，「咚」地一聲倒在地上，幾欲暈去。

圍著村子的那群人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先前出聲的那個中年女人哈哈大笑，向自己周圍的人道：「我就說賽庫魯部的女人除了打自己部的男人，也沒有見得長什麼別的本事。不過賽庫魯部的男人沒有用就罷了，現在怎麼還多出了些缺胳膊少腿的廢物啊？」她旁邊的人隨即也跟著大笑，還出怪叫。

見此情景，艾詩妮村中的男女全部臉有怒色，不過後面男人更像是兔子被獅子嘲笑其無能一樣，害怕更多於憤怒。先前德魯伊長老對羅格被艾詩妮擊飛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一口氣提不上來說不出話，這時好容易積蓄了點力氣伸手阻止孫女道：「艾詩妮，不要拔槍。羅格說得對，拔出來你爺爺就完蛋了。」她聽后就是一呆，隨即意識到自己不但誤會了羅格的好意，還重重地將他打飛，心裡好生過意不去。這番話羅格也聽見了，他掙扎著坐起身來說道：「不礙事，扶我起來，幫你爺爺包紮傷口要緊。哪位借鋒利的傢伙給我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