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葉天翔不假思索的攔身在江慕予面前。

「你想起昨夜的一切了嗎？那你是否還記得我曾說過的話？」

江慕予停下腳步，封閉的表情讓葉天翔知道他拒絕去回想。

「你不記得無所謂。我可以再說一次，我喜歡你！」定定的凝視著江慕予，葉天翔豁出去了。不管江慕予會如何面對這份感情，葉天翔只知道，他不要江慕予再忽視他下去。

不該去聽的，但是，葉天翔的話依然鑽進了江慕予的耳中，直直的打進他的腦海里。

不管你發生了什麼事，對我而言，你還是原來的江慕予，那個我所深愛的江慕予。

昨夜，葉天翔那充滿感情的嗓音，彷彿還迴繞在耳邊，溫柔的撫平他的痛苦，但，他一直以為那不過是場夢，一場太過不真實的夢……

葉天翔不可能會這麼說的啊！

可是，他真的記得葉天翔溫柔的清洗他的身體、記得他擁著哭泣的他安慰他、記得他告訴他，他愛他……

那句話如一道暖流，流過他冰封的心，滋潤了他乾涸的心靈－－他……能相信

他嗎？相信他是真的愛他嗎？相信……真的會有人愛他這個連母親都不愛的人？

但是，他們都是男人啊，男人之間，根本不可能有愛情存在！不可能的……

「別……開玩笑了！」咬著下唇，江慕予強迫自己冰冷的道，曾有的動搖，全隱藏在空白的表情下。

「江慕予……你為什麼總是封閉著你的心，不讓人靠近呢？」葉天翔抓住他的雙臂，低吼的聲音充滿了絕望－－

明知道江慕予不可能回應他的感情，但真的聽他親口說出拒絕的話，卻依然如此的傷人。不管他花了多少心思討好他、不管他付出了多少的關心，對江慕予而言，他依然只是個闖入他家的食客，是個惹人嫌而且不必要的存在。

儘管如此，他卻還是放不下他，放不下這個冷漠卻孤獨的江慕予、放不下這個受了傷，只會躲在暗處偷偷淌血的人！連他自己都不曉得，究竟是什麼時候，對江慕予的感情竟已這麼深，深到自己都覺得害怕。

「那不關你的事吧！」

「如果我不在乎你的話，那確實不關我的事。但問題是，我在乎啊！」葉天翔真的想抓他起來搖晃，要怎樣才能讓他了解到他的認真？「要怎樣你才會相信，我真的愛你？」

「我是男人，你這樣的感情根本不正常！」甩脫了他鉗住他的手，江慕予脫口吼道。然而，這句話，他想說服的是他，還是自己？

江慕予自己也分不清了，在葉天翔步步逼進下，他平靜的心真的亂了。

心底的深處，他真的渴望相信他，相信他是真的愛他－－

「我不在乎正不正常，我只知道我愛的就是身為男人的江慕予。」他堅定的道。不是不曾迷惑過，然而，早在體認他愛上江慕予的同時，他就已經確信，不管要面對多少困難，他都不會放棄他。

「你愛我？」重複著他的話，江慕予輕蔑的笑了。「即使我曾經被另一個男人強暴過，你也不介意？」

「我看不出這點和我對你的感情有什麼關係，就算真被強暴又如何，你還是我愛的江慕予啊，我根本不介意那件根本不是出自於你自願的事。更何況……」

葉天翔正想告訴江慕予對方實際上並沒有得逞時，江慕予已經開口打斷。

「如果你真的不介意的話，那抱我啊，證明你是真的不在乎我曾被其他男人強暴。」江慕予直視著他，清澈的眼眸中清楚的寫著挑釁。

然而，隱藏在江慕予挑釁下的，是深切的恐懼，直到現在他才發覺，他不敢與他的視線接觸，是因為他害怕他會厭惡這樣的自己，害怕……從他眼中看到輕視。

江慕予出乎意料的話讓葉天翔先是一陣呆愣，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無法理解江慕予適才到底說了什麼。

果然……葉天翔什麼事都沒做，他終究還是厭惡這樣的自己吧；這個被強暴后骯髒的身體……

「不敢的話，就別那麼輕易把愛說出口。」江慕予別過頭，將失落的表情隱藏在黑暗中－－那些話，他終究只是說說而已……為什麼自己還要相信？

咬著下唇，江慕予推開還在發愣中的葉天翔。「我要去辦出院手續了。」

江慕予才走到門口，就被一雙鐵臂圈住身體。

「你干什！么放開我！」江慕予怒道。

「你……剛剛說的話還算數嗎？」將額頭抵在他的肩上，葉天翔的語氣因充滿期待而微微顫抖。

「什麼話？」江慕予數度掙扎未果，忿忿道。

「我真的……可以抱你嗎？」

「你－－」聽清楚葉天翔的問話后，江慕予的臉上瞬間燒得通紅，他並不是真的要葉天翔抱他，那只是衝動之下脫口而出的，他們兩個都是男人啊！他當然不想跟另一個男人……

「放開我！」想到那樣的畫面，江慕予連忙掙扎著要離開他的懷抱。

「你不會是要假裝你沒說過那句話吧？」葉天翔輕笑道，反而將他抱得更緊。

「我可聽得很清楚哦。」

「是你自己放棄的！」江慕予脫口道，旋即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他明明是要拒絕他的啊，可這句話怎麼聽都像是埋怨。

「我當然想抱你埃我只是太驚訝了，一時反應不過來。」葉天翔辯解著，雙手已不規矩的開始在江慕予身上游栘。

「你幹什麼，這裡是醫院啊！」江慕予狠狠的賞了他一個拐子。

葉天翔悶哼了一聲，卻沒有放開，這次，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肯定要做到底了，他管這裡是哪裡，是醫院又怎樣，就算是太平間他也要做啊！

天曉得錯過了這次的機會，江慕予又不曉得要縮回殼子里多久！

「我不管，是你自己答應的。」葉天翔乾脆耍賴。

「你是不會看場合嗎？」臉皮薄的江慕予說什麼也不可能讓葉天翔在這裡做那種事。

「不會。」葉天翔厚著臉皮裝傻。「我愛你，讓我做啦。」這輩子，從沒有一個人能讓他有這樣的心情，這麼迫不急待的想佔有他的一切。

「你以為這樣說就可以嗎？」口中雖然這麼說，但江慕予的語氣已稍稍軟化。

「你答應了？」

「誰答應了啊！」江慕予臉上一紅，又要掙脫。

葉天翔揚起唇，沒有再要嘴皮子，直接開始進攻了。

葉天翔啃咬著江慕予的耳朵，手跟著溜進江慕予的衣衫里。

突然感激起江慕予的病袍來，多麼方便啊，他連個扣子都不用解就可以將手伸進去，寬鬆的衣衫讓他的手通行無阻。

江慕予因他大膽的舉止而倒抽了口氣，偏著頭閃躲著他的唇，卻躲不過他肆無忌憚，到處探索的手。

「葉天翔，放手……」江慕予喘息著，呼吸已漸漸紊亂。

「叫我翔。」葉天翔在他的耳邊煽情的低喃，隨著他的話語，吮舐著江慕予可愛的耳垂……

第一次，他冷靜的表情不再，聲音中透露了他的脆弱。

「我會證明給你看的。」葉天翔朝他露出了一抹篤定的笑。「我會將他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完全抹去，重新烙上屬於我的印記。」

※※※

「礙…礙…」病房裡，響起細微的聲響，壓抑后的喘息，像是生怕別人聽見般斷斷續續。

江慕予咬著下唇，頰上泛起動情的潮紅，隨著葉天翔的每一個愛撫，肌膚滾燙得像是快要燃燒起來。

葉天翔細細的吻遍他的全身，正如他所承諾的，以他的唇舌，洗去陳箕倫留在他身上所有不好的回憶。

葉天翔的手撩起江慕予的衣衫，滑向他早已硬挺的慾望，江慕予因他的動作而全身僵硬。

「你覺得噁心嗎？」葉天翔停下了動作。

江慕予咬著下唇，然後，才輕微的搖一下頭。

他的回答換來葉天翔的微笑。「你怕嗎？」他繼續問。

沉默許久。「我……從沒做過……」聲音細微得幾乎聽不見。

「你放心，將一切交給我吧。」他拍著胸脯保證。

我有研究過書了。他在心裡補充了一句。「我不會做讓你討厭的事。」

終於，江慕予閉上了眼睛，默許了葉天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