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晏梅掬起浴桶里的水，輕輕的灑在自己的身上。

看到自己的手臂，還有胸前，都有左晟星留下的記號，那些粉紅色的痕迹，每一個都告訴晏梅左晟星是怎麼樣愛她的……

不只有手臂、胸口、脖子，還有其他的地方……想到這裡，晏梅彷彿又回到了昨晚那激情的時光，光是用想的，她的身體就開始變熱了。

不，不可以再想了！晏梅專心的洗著疲倦的身體，不讓自己再去想那一夜還有那個人了。

晏梅是半個時辰前回到總督府的。

在那小屋與左晟星共度一夜后，天剛剛亮，她就在左晟星的臂彎中醒過來了。

她小心翼翼的起身穿衣，沒有吵醒他。然後她到後面取了井水把自己梳洗乾淨，當她端著井水回到屋內時，左晟星剛好在穿衣服。

「給你洗臉的。」她把水盆放在桌上。

「你起來怎麼沒有叫醒我？」左晟星才不管洗臉不洗臉呢！一睜眼就看不到晏梅讓他臉色很不好看。「你嚇死我了，你知道嗎？」

「對不起。」晏梅低低的說。

「算了！」左晟星洗好臉后，走到晏梅面前。

「晏梅……」他伸出手去。清晨的晏梅有種純真，就像白梅一樣的清麗脫俗，讓他想擁抱她。

沒想到，晏梅非但沒有上前，她還後退了一步。

「晏梅……」左晟星什麼都還來不及說，就聽到總督府的管家仁叔在外面大喊「少爺」！

原來是仁叔帶著十幾名家丁找到這兒來了。左晟星和晏梅一夜未歸，只有兩個人的座騎回來，左文德怕他們出事，就要總督府所有的家丁徹夜外出找尋他們。

所以，晏梅和左晟星就這樣被帶回總督府了。因為有仁叔一行人在，晏梅才得以不用和左晟星面對面的說話，她才可以暫時逃避他。

沒錯，她是在逃避。在經過了那種事之後，現在的她更不知道要如何來面對左晟星了！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嗎？他不是一向都無視於她的存在的嗎？

昨夜，就像一場夢一樣，但晏梅並不後悔，她只是不安，只是彷徨，她不知道左晟星的想法。她本來已經對他死心了，可是現在他又燃起了她的希望。她好怕再失望一次，再受傷一次。

可是，事情總是要解決的，就算左晟星現在有事外出，可能會很晚才回來，她相信他一定會到詠梅園來找她的，不管多久。她終究是逃避不了的。

「唉──」晏梅深深地嘆一口氣，跨出浴桶。

「晟星，我等你。」

******

用過晚膳后，奶娘就陪在晏梅的身邊。

郡主早上回府後，就沒有出過寢室一步，三餐都是在房裡吃的。今天的郡主異常沉默，一直到現在，郡主還沒跟她說過一句話呢！

「我的郡主是怎麼啦？」奶娘好想開口詢問郡主。可是她知道她的脾氣，如果她不想說的話，就算天皇老子來了也是一樣拿她沒轍。

早上郡主是和姑爺一起回來的，聽仁叔說他們在外面共度一夜。那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那個沒良心的姑爺不知道有沒有欺負郡主，唉……

「奶娘，你嘆什麼氣啊？」

謝天謝地，郡主總算肯開金口了。

奶娘刻不容緩的問道：「郡主，昨天你跟姑爺……」奶娘目瞪口呆的閉上嘴，因為她看到晏梅臉紅了。

「郡主……」奶娘僵住了，不知道是否該問下去。

忽然間，有人敲門。夜已經深了，在這個時候還會有誰來呀？奶娘疑惑的將門打開。

「姑……姑爺？」奶娘懷疑自己是不是老了，所以才會老眼昏花。左晟星居然會出現在詠梅園，真教人匪夷所思啊！

「奶娘，好久不見了，你好嗎？」左晟星笑容可掬，春風滿面的。

「嗯……嗯，我好……我好……」奶娘結巴的回道。她開始懷疑自己有妄想症了，要不然左晟星怎麼可能這麼親切的問候她呢？

左晟星目光的焦點找到了晏梅。他對晏梅微微一笑，晏梅幽幽的看他一眼，然後垂下頭去。

「姑爺，這麼晚了，你特地到這裡來……？」雖然懷疑自己有妄想症，不過該問的還是要問的。

奶娘再明顯不過的敵意讓左晟星是又好氣又好笑。

「奶娘，這是我的房間啊！」奶娘會這樣對他是他活該、自食惡果，他不會怪奶娘的。

奶娘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左晟星。「你的意思是，你今晚要在這裡睡？」

「沒錯。」左晟星俊美的臉全是笑意。「不只有今晚，明天、後天，以後我都要在這裡陪我的妻子。」

他來到晏梅面前，晏梅被動的抬起頭與他四目交會。

「這是不是可以叫做「倦鳥知返」呢，晏梅？」

看著左晟星的笑容，晏梅心中就有氣，她氣為什麼左晟星可以笑得這麼輕鬆、這麼自然，而她卻像個傻瓜一樣，一整天都忐忑不安。這太不公平了，她為自己叫屈。

哼，我才不吃你這一套呢！如果你還認為我會像昨天那樣讓你為所欲為，那你就錯了！昨天是事出突然，我措手不及嚇到才會……今天可就完全不同了，本郡主可是有備而來的。

好不容易穩住心情，晏梅對呆若木雞的奶娘說：「奶娘，很晚了，你回房休息去吧！」

「可是……」

「你放心，我可以應付得來的。」

左晟星瞄了晏梅一眼，對她的「應付」不太滿意。唉，看起來晏梅和早上沒什麼兩樣──對他敬而遠之啊！

「奶娘，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我不會把晏梅吃掉的。」先把奶娘這個保護者打發走，這樣他才能和他可愛的妻子好好「溝通」啊！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奶娘最後還是噤聲離開了。

「晏梅……」奶娘一走，左晟星就伸手要抱晏梅。

「等等。」晏梅往後退好幾步。「左晟星，你到底要把我怎麼樣？」

左晟星一陣錯愕。「什麼怎麼樣？晏梅，我聽不懂……」

「你還跟我裝傻？」晏梅別著氣說：「你昨晚那樣對我，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不懂？」左晟星急得快去撞牆了。他一把捉住晏梅，不許她再逃開。

「你以為我是一時衝動才對你做那種事的？」他深深的看著晏梅，激動的說：「我愛你呀，晏梅。你聽不到我說的話嗎？你感受不到我的心嗎？」

他捉著晏梅的手，放在他的胸口。

「不要！」晏梅用力收手。「你以為現在一句「我愛你」就可以說服我嗎？」

晏梅濕潤的眼睛寫滿了痛楚，「你以為我會相信只一個晚上的時間，你就愛上我了？三個月了，這三個月來，你給了我什麼？羞辱、冷淡、寂寞……難道這些就是你愛我的證明嗎？」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晏梅的話把左晟星給擊倒了，他再次為自己犯下的錯後悔自責。「晏梅，你聽我說……」

「不，我不要聽！」

「不行，你一定要聽！」左晟星按住晏梅的肩膀，強迫她看著自己。

「我愛你，這三個字千真萬確，絕無虛假。」

「我不相信……」晏梅一面搖頭，一面掉淚。

「你非相信不可！」左晟星急促的說：「我知道自己很混帳，做了許多讓你傷心的事。可是你一定要相信我，一開始，我是真的想愛你，可是發生了一些事，反而讓我們漸行漸遠。然後，我就想你可能不準備原諒我了，再加上我不想讓小雪也受到和你一樣的傷害，所以……」

「所以你就放棄我了，對吧？」晏梅流著淚說。

「是的。」左晟星坦白的說：「所以我無視你的存在，把你當做透明人，我以為我可以做得到，可是……」

他望向晏梅，溫柔的眼光中藏有濃濃的愛意。「我發現我錯了，我無法放棄你，因為我已經愛上你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的身影，已經牢牢印在我的腦海里，不管用什麼方法，都不能將你抹去。」

晏梅靜靜的聽著，臉上的淚水還是沒有停止的意思。

左晟星用手抹去晏梅的眼淚，啞聲的說：「相信我，在你痛苦的時候，我也一樣痛苦。因為我一直相信自己是個專情的人。在我認定我對小雪心有所屬后，我怎麼還可以愛上你呢？我不能原諒自己的用情不專，所以我就用不讓自己愛你來懲罰自己。」

「我都不知道。」晏梅此刻已分不清心中對左晟星是愛還是恨了，她撲進他的懷中就一陣捶打。「你這個壞蛋！為什麼不早告訴我這些？為什麼不早點讓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呀！你讓我為你流了多少眼淚，你知道嗎？你壞死了！」

她起初是重重地打，打了二、三拳后就愈打愈輕，到最後索性抱住了他。

左晟星眼睛一熱，緊緊的回抱她。

「對不起……」他不住的道歉。「你能原諒我這個懦夫嗎，晏梅？」

晏梅淚眼迷濛的瞅著他：「你真的愛我？」

「是的。」他執起她的手，邊吻邊說：「我愛你，全世界我最愛的就是你了！」

「那小雪呢？你也愛她不是嗎？」

左晟星全身一震，整個人呆掉了。

晏梅搖著頭，苦笑的說：「問題又繞回了原點，對吧？」

「晏梅……」

「我說過了，我不要和別人分享你的愛！」晏梅清清楚楚的說。

左晟星的表情很痛苦。「晏梅，我不能丟下小雪不管。」他生硬的說。

「是嗎？」晏梅努力的以微笑來掩飾內心的痛。「那麼，你就必須放棄我了！」表面說得輕鬆，心卻在滴血。

「我不要！」左晟星大叫，強拉晏梅入懷。「如果要我放棄你，我寧可死！」他語氣堅決的說。

短短一句話，又讓晏梅紅了眼眶。在這一刻，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你好自私！」她低喊著。「你要得到我全部的心，可是你卻只分一半的心給我！」

他輕輕地抬高她的下鄂。「如果我說，不只一半呢？」

晏梅獃獃的看著他。

捧著心愛的人的臉蛋，左晟星一面吻一面說：「晏梅，我的愛，我知道我很自私，很霸道，但是我也是不得已的，我也想全心全意的愛你，成為你一個人的，可是我不能。小雪她為我付出太多，如果我拋棄她，那我不是成了無情無義的人了嗎？」

晏梅低頭不語。

「晏梅……」

「我知道了！」晏梅絕美的臉一片平和。左晟星說的對，如果他真是個無情無義的人，那她也不可能會愛他了。

「還記得我曾經問過了一個問題嗎？」晏梅溫柔的低語：「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我當然記得。」左晟星深情款款的對她說：「雪白梅香，各有千秋。以前我所鍾愛的是雪的顏色，但是現在……」他上前一步，輕輕地環住她的肩，痴痴的看著她。「現在，不管在哪裡，我都只能聞到梅的馨香啊！」

晏梅嘴角綻放出動人的微笑。她拉下他的脖子，主動送上自己的唇。

左晟星立刻接收了。他深深地吻著這兩片嬌艷欲滴的唇瓣，用他最深最深的愛。

******

下一刻，他們兩人赤身裸體的在床上注視著彼此。

只要一想到左晟星正看著赤裸的自己，晏梅就全身發熱，呼吸也不受控制了，所以一直把頭垂得低低的。

「晏梅，你好美啊！」左晟星總算能清楚的看晏梅了。他阻止晏梅遮住胸部的手，以自己的手來代替。

「晟星……」由胸前傳來的快感讓她的意識開始混亂了。

左晟星輕舔她的耳朵，惹來她一陣驚呼。

「我昨晚有沒有弄痛你？」左晟星咬著她的耳垂說。

晏梅嗔他一眼。「如果我說有，你會停止嗎？」

晏梅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誘人，如果左晟星能停止動作的話，那他就不是男人了。

「我不停。」左晟星霸道的說。「你要有所覺悟，今晚你是我的。」

他堵住她的嘴，靈活的舌尖在她口中翻攪吸吮。

這激烈的一吻，吻得晏梅心神俱醉、意亂情迷。

一面聽著愛人的嬌喘聲，左晟星像撫摸珍寶似的愛撫著晏梅的全身。她尖挺的乳房，平滑的小腹，光滑的大腿……

「晟星……晟星……」在一波又一波的刺激下，晏梅只能昏亂的叫著自己丈夫的名字。

終於，左晟星停止了這種甜蜜的折磨。晏梅才剛放鬆身體稍喘口氣，左晟星的灼熱部位便迅速地充滿了她。

「啊……」她情不自禁地發出不知是痛苦還是甜蜜的呻吟聲。

「晏梅，會痛嗎？」左晟星心痛的看著晏梅臉上痛苦的表情。

不過，即使晏梅會痛，他還是不想離開她。這一刻，他真恨自己原始的本能。但是，話說回來，這也不能完全怪他，是晏梅讓他控制不了自己的。

晏梅看著左晟星充滿歉意的表情，不由得笑了。

「傻瓜。」她伸手摸著他的臉。「只要是你，對我做什麼都沒關係的。」她微笑的說。

「晏梅……」左晟星感激的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放心的把自己交給我吧，我會很溫柔的。」他緩緩地動了起來。

晏梅緊緊的抱著左晟星。隨著他富有節奏的衝刺，她的身體愈來愈熱，在體內翻騰的快感快要將她淹沒了。

「晏梅，我愛你，愛你……愛你……」在說了數十次的「愛你」后，左晟星緊抱著晏梅，一起攀上高峰。

******

「小懶蟲，天亮啦，該起床了！」

「嗯……」晏梅慢慢睜開惺忪的睡眼。

「啊──」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晏梅尖叫著就要爬起來。

「小聲點。你叫這麼大聲，等一下僕人們都會衝進來！」晏梅被左晟星牢牢的圍在懷中。

「你……你……」晏梅腦中一片混亂，什麼都想不起來。本來都只有她一個人睡的床，怎麼會多了一個人呢？

左晟星親親晏梅發獃的臉，笑著說：「才幾個時辰不見，你就忘了你丈夫啦？你該不會也忘了昨晚我們做過的事吧？」

昨晚？晏梅腦子飛快運轉著……左晟星的愛語，左晟星的汗水，左晟星的熱情，在這張床上，那欲仙欲死的滋味，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種種痕迹……

不能再想下去啦！晏梅羞得往被窩裡鑽去。

「你鑽錯地方了吧！」左晟星二話不說，又硬把晏梅拉進懷裡了。

「一大早精神就這麼好呀！」左晟星不安分的嘴又往她臉上靠去。「再來一次吧！」

這傢伙──晏梅心想自己沒有聽錯吧！還要再來一次？昨晚不是已經做了……這傢伙體力也未免好的太不像話了吧！

「你這欲求不滿的色鬼！想「再來一次」，去找小雪啊！」

「小雪」兩個字一說出口，左晟星臉色驟變，他怔怔的看著她。

「晏梅……」

晏梅馬上就後悔了。「對不起，我不該提到她的。」她靠在他厚實的胸膛說道。

左晟星輕輕拂弄她的髮絲。「是我對不起你。」

晏梅搖著頭說：「我們之間不要說「對不起」，好不好？」

她俯在他寬厚的胸膛，美麗的臉上有著幸福的光采。

「晟星，你知道嗎？我一直夢想著有一天能在床上和你一起迎接新的一天，現在願望實現了，我覺得自己好幸福哦！」

左晟星又愛又憐的給她一個吻。「你這個小傻瓜，我們以後度過的每一天，一定會比現在更幸福的。」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哦！」晏梅笑著點點他的鼻子。「你一定要讓我一天比一天幸福哦！」

「我保證。」左晟星肯定的說：「而且，我也保證，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的心是完完全全屬於你的。」

晏梅把手放在左晟星的胸前，感受他的心跳。「這是我的。」

「是的。」

「這是你的。」晏梅拉過左晟星的手一樣放在她的胸口。

「是的。」左晟星在此時此刻發現對她的愛更深了。

「那我們算不算是「心心相印」呢？」晏梅仰起興奮小臉問道。

「是的。」左晟星閉上眼睛，溫柔的吻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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詠梅園隨處可見的枯黃樹葉透露著秋天已經到盡頭的訊息。在秋末，詠梅園的百花已不似春夏開得燦爛絢麗，遜色不少。在其中，只有梅花一枝獨秀，天氣愈冷，梅花就開得愈多、愈美。現在雖然還不是冬天，但撈月池的梅花卻已經開了一大半了。

在冷風中綻放的這些梅花，將撈月池變成了「聞香池」了，到處都可沐浴在梅花的馨香中，就連此刻坐在摘星亭二樓的左晟星，也可以聞到隨風送來的梅花香。

聞的是梅花香，看的是他最心愛的梅花──晏梅，聽的是由晏梅的纖纖玉指彈奏出來的琴聲。左晟星心想，人生最大的享受也不過如此吧！

「怎麼啦？看你一臉呆相！」晏梅停止撫琴，嘲笑左晟星自得其樂的拙樣。

「因為太專註聽你的琴聲，所以人就變呆了嘛！」左晟星笑嘻嘻的說：「晏梅，人家想聽你唱歌！」

「你每天都聽，聽不膩呀？」

「怎麼會膩呢？你的臉、你的聲音，我是百看不厭、百聽不膩的。」

晏梅瞟他一眼，嗔道：「油嘴滑舌。」

左晟星起身，來到晏梅身邊，出其不意地在她紅紅的嘴上輕啄了一下。「怎麼樣，我的嘴真的很油嗎？」

「討厭啦！」晏梅大發嬌嗔。「你到底還要不要聽我唱歌啊？」

「要、要，當然要！」

「那就乖乖坐好。」

「是，晏梅郡主。」左晟星乖乖坐回原位。

晏梅隨著琴聲，用她甜美的聲音唱著：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唱得好聽極了！」左晟星鼓掌完后突然冒出一句話：「可是我不喜歡「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兩句話。」

「咦，為什麼？」晏梅奇怪的看著他。「難道你不覺得牛郎織女一年只能見一次面，這種感情很凄美、很感人嗎？」

左晟星點點頭。「是很凄美、很感人沒錯。但是，太辛苦了！還好我不是牛郎，你也不是織女，要是我們真的一年只能見一次面，那多痛苦啊！」

他走到晏梅面前，握著她的手。

「我無時無刻都在想著你，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我認為應該是「兩情若是久長時，一定要朝朝暮暮」才對。」

晏梅大笑：「人家想出來的佳句，你怎麼可以胡亂竄改呢？」驀地，笑容迅速地在她唇角隱沒了。

「晏梅，怎麼了？」

晏梅沉默的看著左晟星，一臉的怏怏不樂。

左晟星急了。「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事不痛快了？」

晏梅慢慢的點頭。沒錯，她就是想到了小雪。

這幾天，左晟星都陪著她，在她房裡睡。那小雪呢？最依賴左晟星的她會變成什麼樣呢？

「小雪她知道我們的事了嗎？」猶豫了老半天，晏梅還是開口了。

左晟星點點頭。聽到晏梅主動提起小雪，他臉上的神情變得沉重了。

「我不想瞞她。」左晟星嘆氣的說：「小雪真的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女孩。我知道她很痛苦，可是她卻表現出完全不在乎的樣子，直說恭喜我們兩個……唉，我真的不想傷害她，可是我還是傷害她了……」

「你後悔了？」晏梅不能剋制自己語氣的冰冷。她就是不能接受左晟星說小雪的好。

左晟星又點頭了。「是的，我後悔，非常的後悔。」

「你……」晏梅氣得說不出話來，只好轉過身背對著他。

「你捨不得她，就回她身邊去啊！我又沒有用繩子綁著你！」她愈說愈想哭。

「晏梅……」左晟星從後面抱住她。

「放開我！」晏梅不想讓他碰，她用力扭身想要掙脫。

「晏梅，你聽我說。我說的後悔，是後悔為什麼自己不先愛上你呢？」

晏梅停止掙扎。

左晟星轉過她的身體，低聲的說：「如果我的命運可以重來，如果我可以選擇的話，我一定不會對小雪有超越主僕的感情，我要把我的人、我的心只交給你一個人，我想要只愛你一個人！」

晏梅眼中迅速地蓄滿感動的淚水，她從來沒有這麼感動過。之前為左晟星吃的那些苦和這一刻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這個男人，是值得她付出的。

「晟星，能聽到你這些話，我真的是死而無憾了。」

左晟星溫柔的摸著她的頭說：「你不會死的。我還沒有愛夠你，你怎麼可以死呢？」

兩人緊緊的看著對方，這個時候，彷彿再多的言語都是多餘的了。左晟星輕輕地擁著晏梅，溫柔的把唇印在她的唇上。

晏梅攬緊他的頸項，全心全意回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