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春雨綿綿無盡時，淚水清借滿溢心。
屋外下著毛毛細雨，她的心也在下雨，她的心也在下雨，凄楚又心酸。萬籟俱寂的深夜裡，晨唯躺在床上傾聽雨滴聲。蕭尹躺在她身邊，均勻的呼吸完全不受雨聲的干擾。
他的胸膛緊緊貼著她的背部曲線，強壯的手臂擱在她纖細的腰上。雖然，兩人的身體沒有絲毫距離；可是，尺若天涯。她的心像斷線的風箏一樣越風越遠，遠到她自己都抓不住。
現在的她沒有眼、沒有心、沒有愛，只能依靠本能來指引她。
這幾天她沒有讓蕭尹碰她，因為她沒辦法在歡愛的時候，把痛苦的心抽離。蕭尹雖然疑惑卻也尊重她，只是他堅持夜晚要抱著她睡。
「最後一晚了吧！躺在他懷中的最後一個夜晚。過了今晚，他絕對不會原諒我的。」不管蕭尹多愛她、多疼她，也不可能原諒背判他的人。
這是她的罪過，也是她的宿命吧。
她已經停止埋怨上天的作弄，也不再猶豫仿惶。她只要做她該做的事，這樣爸媽也可以瞑目吧！
晨毗將淚水拭去，輕手輕腳的離開蕭尹的懷抱。在雨聲的掩飾下，她摸索著走到蕭尹的辦公桌前，找到他的公事包，留手躡腳的打開房門走出去。
「扣！扣！」她到正剛的房門前，輕扣正剛的房門。
正剛的門打開，他一句話都沒說，伸手把晨曦拉進房裡。
關上門后，正剛壓低聲音問道：「晨曦，你把東西帶來了嗎？」
「應該在尹哥的公事包內，他告訴我，他明天一大早要直接去投標，所以標案的資料應該在裡面吧！」晨曦也放低聲音，把蕭尹的公事包交給蕭正剛。
蕭正剛打開公事包，翻動著裡面的文件。
「有了，就是這個。」他翻開其中一份文件，裡面有工程案的詳細企劃書，案子的底標和作為押標金的支票。
他的聲音有點發抖，像是太興奮的樣子……只是，他
為什麼興奮呢？晨成心中起了一絲疑竇。
「原來……原來……蕭尹真厲害，這樣的價錢太漂亮了，難怪他有信心一定會得標。只不過半路殺出我這個程咬金，蕭尹啊！蕭尹……你的美夢要破碎了。」蕭正剛在心裡興奮的想。
「正剛哥，你一直要我幫你份這份資料，真是要幫我嗎？」
晨曦雖然看不到，可是她的直覺告訴她，有些事不對勁，可是她又不知道哪裡不對。
「晨曦，正剛哥當然是想幫你。」
正剛看到晨曦狐疑的表情，趕緊藏起興奮的情緒，先安撫她，花了這麼多功夫就差臨門一腳，可別功虧一清。「如果你不信任我，那我們大可作罷！你只要把他的8公事包放回去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我還可以回去睡我的大頭覺！」蕭正剛語氣強硬的說，把所有的責任推到她身上，要對付這種沒見過世面的瞎子可難不倒他。
「正剛哥，對不起，我知道你是真的想幫我，我不應該這麼說的。」晨曦為自己的誤會而深感抱歉。
「本來就是嘛！你只想到你自已，有沒有想過我是冒了多大的風險幫你？要不是我真的不齒蕭尹的行為，也心疼你的遭遇，我何苦要跟自已過不去？」打鐵要趁熱，他已經完全說服晨曦，他們是站在同一陣線的。
「正剛哥，謝謝你這麼幫我，你對我的好，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如果尹哥發現是我偷了底標，我也絕對不會連累你。」
「晨曦，我今天要幫你，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我不會後侮今天所做的事，希望你也別後悔。」
蕭正剛在心裡補一句：「笨瞎子，很快你就會後悔了，到時我和我的美人再看你怎麼死。可憐啊可憐！誰叫你惹到我的湘君，這就留你不得了，哈！哈！哈」湘君可是他的再造父母，誰和湘君作對就是和他作對。
「我不會後侮，如果不這麼做，我這輩了都不會安心。所以……我不後悔。」她的最後一句話像是說給自已聽，她已經沒退路了。
「那就好，你趕快回去吧！我怕蕭尹醒過來后，那你就沒有機會把公事包放回去。」蕭正剛催促著晨俄。
「我知道，其他就麻煩你了。」
「你別擔心，把所有的事都交給我吧！快回去睡。」晨曦拿著公事包，摸著牆壁走出蕭正剛的房門。
一切都告一個段落。只是，他們都沒有發現有一雙睡眼惺松的眼睛正疑惑的看著他們兩人。
***」蕭尹，蕭尹……你沒有標到案子，是真的嗎？」蕭振中的大嗓門大老遠就傳過來，他像風一樣的衝進蕭尹的辦公室。
剛剛聽到負責這案子的專案經理說他們沒標到案子，蕭振中還以為他們是在跟他開玩笑。
「爸，你把門關起來，過來陪我喝一杯。」
蕭振中聽出蕭尹的語氣不大對勁，他也從不在上班時間喝酒，看來這次失敗對他的打擊真的很大。
「兒了啊，搶不到案子公司也不會倒，你幹嘛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振作一點。」蕭振中故作鎮定的調侃他。
「爸，你知道我在這個案子上投注的心血，我不喜歡輸的感覺，你了解嗎？」
蕭尹晃動杯中的瓊漿玉液，然後大口的喝酒，讓辛辣的灼熱感麻痹他。
「我知道，我知道你陣子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這個案子上，失敗了，心裡當然不舒服。只是……人生沒有永遠的贏家，也沒有永遠的輸家。輸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啊！」蕭振中以他豐富的人生閱歷勸他。
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人中之龍，從小到大一直是站在眾人之上，根本沒有受過挫折，也難怪他會這麼失望。
「這已經派卓越副總去調查，是哪一家公司得標，得標的價錢是多少？」蕭尹雖然遺憾他失去這個標案，可是並不代表他完全不在乎這個案子。
「用意是？」蕭振中不了解兒子派人調查的原因是什麼，雖道他真的輸不起？
「爸，你等卓越副總回來就知道。我懷疑我們會失敗是有人泄露我們的底標。」蕭尹神情冷酷的說。
「你是說……我們公司有商業間諜？」聽到這種可能、＿性，蕭振中也嚴肅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現在還不敢肯定，可是我相信這個可能性相當大。」
「可是，參與這個案子的人都是公司的親信，有可能嗎？」蕭振中希望這不是真的，他不希望當年葉宏勁的事情再度發生。
「我不知道，我希望是我猜錯了。不管是誰，都不會是我想知道的。可是……如果真有人泄露底標，那這個人一定會付出代價。」蕭尹表情苦澀的說。
就在此時，有人輕扣蕭尹的辦公室。
「進來。」
被蕭尹派去調查的卓副總是公司的董事之一，也是蕭尹的左右手。
「卓事總，有消息嗎？」
「嗯，我查過了，你絕對想不到得標的是哪一家公司！」
「你說。」
「是東方工程！」
「東方工程！」蕭振中訝異的下巴都要掉下來。
「你有沒有聽錯？湘君跟蕭尹就要訂婚了，他們怎麼可能來搶我們的標？」他不敢相信的說，他還不知道蕭尹和劉湘尹已經分手了。
「爸，你先等等，我們先聽卓副總怎麼說。」
「……好吧！」聽蕭尹這麼說，蕭振中也不好多說什麼。
「總經理，你的猜測完全正確，我們的底標確實泄露了，因為東方工程的得標價只比我們低了一百萬。」
以這種數百億的工程來說，大家的標價相差數億到饗數千萬都是很正常的。只要有點概念的人都知道，標價絕，不可能以百萬為單位，更何況是相差一百萬而已。
聽到卓副總的報告，蕭尹握緊他的拳頭，用力的敲擊桌面。他心裡充滿火熱的憤怒，劉湘君真的是太卑鄙了，竟然用為種下流的手段來搶標。
卓副總接著說：「東方工程是今天突然出現在投標現場的，之前完全沒有任何參與投標的消息泄露，保密功夫真是到家了。他們的代表……如查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你們的親戚……一個叫蕭正剛的，也是東方工程的專案負責人。」
「蕭正剛……」聽到他的名字，蕭才的眼神霎時凍成寒冰。
「這怎麼可能，正剛會做這種事嗎？」蕭振中快崩潰了。聽到東方工程搶標已經讓他很訝異了，現在又加了個個正剛，他真不知道事情會演了變成什麼模樣。」
「正剛當然會做這種事，我懷疑他已經計劃一段時間了。」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叫他回家住就沒事了。」
「不……不是天上剛偷我的底標，我從他一住進來就很提防他，他不會有任何機會做這種事。」蕭尹的腦袋快速轉動倒底正剛是怎麼得到底標呢？
「可是……除了他，根本沒有其他可能。」
「我從沒把標案的資料帶回家過，他根本沒有機會知道，除了…」
一除了什麼？」蕭振中急切的追問。
「除了昨天晚上，我把所有資料都帶回家。回為今生一大早我就直接到現場。可是……我睡前還特別檢查門鎖，他不可能跑進來偷看才是。」雖然想到這個可能性，可是好像行不通。
「啊！會不會是晨曦？」蕭振中想到他昨晚不小心撞見的事情，和今天的事似乎相吻合。
「晨？爸！你怎麼會這麼說？」乍聽到這名字，蕭尹的心拍了一下。不會的，他的晨出不會做這種事。
「昨晚我看到晨曦從正剛的房間走出來，手上還抱著一個黑色包包。這陣子，正剛和晨曦走很近，會不會……」蕭振中煩惱的搔搔頭。
「晨曦從蕭正剛房間里走出來……」蕭尹的心劇烈跳動，他的呼吸短又急促。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是晨曦。」
不會是他最愛的晨曦。蕭尹覺得心肺俱裂，一陣噁心的感覺涌到喉頭。他搖擺著撐住辦公桌，緩緩坐下。
他想指責自己的父親說謊，可是事實擺在眼前，蕭尹根本沒辦法欺騙自己。他早已察覺晨曦最近反常的樣子，她抗拒他的求歡，是因為她愛上蕭正剛。她背叛他偷底標，也是因為蕭正剛。
也只有她，才能神不知鬼覺的從他自邊偷走東西。為什麼？為什麼？蕭尹痛苦的說不出話，長這麼大，他第一次想哭。眼眶的灼熱感讓他緊緊閉上雙眼，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咽下坡住他喉頭的苦澀。
「兒子，你還好吧？你別想太多，晨曦那麼單純，一定是被正剛給騙了。你別生氣，這個標案沒了，我們再接別的生意就好了，沒事的。」蕭振中第一次看到蕭尹這種萬念俱灰的模樣。趕緊說些和緩氣氛的話，企圖粉飾太平。
「鈴……鈴。」蕭尹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是……劉湘君。
「喂！尹嗎？高興我送你的禮物嗎？我說過絕對要讓你後悔一輩子。」劉湘君刻薄尖銳的聲音從手機的另一端的傳過來。
「……你知不知道我是怎麼搶到標的？」劉湘君得意的問。
她不管另一頭的蕭尹門聲不響，繼續說道：「告訴你吧！是你最疼的小瞎子做的。我們正劇隨便哄她兩句，她就什麼都肯做了。哈哈！難過吧！你每天在床上拼死拼活的，人家還不是不領情。瞎子就是瞎子，犯賤！不過我還是要好好謝謝她，讓我們不費吹灰之力就搶到案子……」
蕭尹聽到這，狠狠的把手機摔向牆壁，手機應聲四碎。
蕭振中和卓副總在一旁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們從沒見過蕭尹這麼暴怒的模樣。他一向是冷靜內斂，不管碰到什麼事都是喜怒不形於外，可是今天卻……
「出去……出去……」蕭尹的聲音交纏著痛苦和憤怒，用力的拍桌子。
「好吧！你冷靜一下，有需要的地方再叫我們。
蕭振中說完后和卓副剖離開他的辦公室，讓他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蕭尹頹然的倒進沙發里，拿起一旁的酒瓶，仰頭猛灌。燒灼的液的體流進他喉嚨里，苦澀的淚水卻溢出他的眼眶。好苦……好澀的淚水。
***
晨曦放學後房機照例到學校去接她。
「葉小姐，蕭先生請你到他們公司去。」她上車后，司機轉達蕭尹的指示。
晨成心中暗忖：「他知道了嗎？知道我偷了他的底標，知道我背叛了他。
失明的晨曦讓人看不出她的神情，但輕皺的眉頭和憂鬱的臉龐，卻讓人無法忽視她心底深處的哀愁。他們兩人已經走到盡頭了吧！
晨曦，不能哭，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怨不得任何人。
想到將要面對蕭尹的憤怒、質問，晨俄真想躲到天涯海角，讓他找不到自己。
她在司機的護送下到了蕭尹的公司，這是她第一次到蕭尹的公司。
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吧！晨曦中無奈又哀傷的想。
秘書引導她到總經理辦公室。
「總經理，葉小姐到了。」
「我知道了，你出去。幫我把門關上，不要讓任何人、任何電話打擾我。」蕭尹的聲音冷漠又冰冷。
「是。」
晨團聽到秘書小姐關上門，留給他們兩人獨處的隱私。
蕭尹坐在皮椅上，靜靜的看著她絕艷嬌美的動人姿容，如娜好體的窈窕身姿。渾身流露出柔弱、纖細的氣質，讓他想把她緊緊擁人懷裡。
斜照的夕陽在她身上映射出金色的光芒，蕭尹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自己也以為見到了天使，墜落幾間的天使。可惜她看不到自己現在美麗的模樣，不然她一定會了解他為什麼會為痴狂。
他的天使，從天上下凡的天使，沒有帶來上天的佳音，卻把他打人人間煉獄，痛苦而煎熬的煉獄。
蕭尹起身走到她身邊，捧起她芙蓉般的臉蛋。他伸出舌頭來回舔科她的紅唇，然後狂熾地控人她的柔軟，徹底探索她唇齒間的芬芳。
晨成溫柔的回應他，讓溫暖的感覺包圍她。如果可以，她真想一輩子沉醉在這美麗的懷抱中，永遠不要醒來。
突然，蕭尹抽離他的吻，右手用力扯住她的髮絲。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跟蕭正剛接吻的時候也是這麼陶醉嗎？」
「尹哥……我跟蕭正剛？」晨曦痛得說不出話來，眼淚撲籟籟的落下。
「你們是怎麼勾搭上的？趁我不在家的時候？趁我在忙案子的時候？你們是不是在背後笑我，忙得要死要活，卻只是幫人抬轎，啊！」蕭尹狠狠的揪住她。
「你知道嗎？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把你當成我的寶貝……」聽到這，晨成的淚水更是止不住，傷害他，她的心更痛。
「我照顧你、呵護你，沒有一天停止……我每天都在想，怎麼樣才能讓你更快樂。對我來說……你的幸福是我一生最重的使命。我不求回報的付出，卻換來你蛇蠍心腸的背叛。」
蕭尹說到最後一句話時，用力的甩開她，晨曦無法平衡的跌落倒地。
她伏在地上悲傷的吸泣，聽到他說的話，晨成真的好痛苦，她知道自己真的傷他很深……很深。那種椎心刺骨的痛楚，從他身上傳給她，她的心也像被撕裂了，好痛……好痛。
面對他指控她和正剛有染，晨曦根本不想辯解，因為她背叛他是事實，原因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你哭什麼？我才是該哭的人！我整整六年的關心和付出，卻落得這種下場，葉晨曦……你忘恩負義。」蕭尹抬起她的下巴，殘酷憤怒的怒斥她。
聽到他說的話，晨曦哭得更傷心，她的心被他聲音那股增悵、惡毒的怒火給燙傷。
「尹哥，我很抱歉，我知道我不該這麼做，可是，我沒辦法。」晨曦哽咽的哭泣。
她想說的是，她雖然不想這麼做，可是她放不下父母因他而死的過去。
可是她說的話在蕭尹聽來，似乎隨認她和蕭正剛有染的事實。她不想這麼做，可是因為愛上蕭正剛，所以她身不由已嘛！
「你當然沒辦法，因為你愛他，所以你甘願為他做任何事，包括忍受的吻，忍受和我上床，忍受睡在我身邊，忍受一切、一切，就只為了幫他愉我的底標，對不對？」蕭尹冰冷的聲音在她耳邊一字一句的說著。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是愛你的，可是……」晨曦只能搖頭，她哭得凄凄楚楚，根本無法解釋任何事。
蕭尹用力的抓住她纖細的手腕。
「不要再對我說你愛我，我聽了會想吐。我不懂你怎麼能夠做了這些事之後，還在我面前說你愛我。你不需要再假裝，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你可以和他遠走高飛，不用再持在這裡假惺惺了，滾！」
他狠狠的丟下她的手，不想再碰觸她身體的任何一部分。
「尹哥，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爸媽是怎麼死的？」
聽到蕭尹憤怒的咆哮，他的聲音里滿是遭到背叛的心痛，完全沒有害死她父母的愧疚，晨曦開始懷疑蕭天上告訴她的事實了。
「你現在問這些不會太晚了嗎？不過，告訴你也好，這樣你就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忘恩負義。」
「……當年在公司里，我爸爸一手拉拔你父親，栽培他，沒想到他竟然虧空公款。我父親不但沒追究，還放過他。只是還有地下錢莊的人在追債，逼不得已他帶著你們一家人自殺。我們同情你一個孤苦無依，才領養你。我們擔心你心裡會不舒服，還不敢告訴你事實，只說是車禍意外。沒想到當年的善心，竟是養虎為患。哈！哈！哈！」說到后，蕭尹歇斯底里的笑了。
晨曦聽得出他聲音里的傷心和痛苦，她真的錯了嗎？這一切都是蕭正剛騙她的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到底做了什麼？到底對蕭尹做了什麼？
「正剛說……當初是你害我爸媽自殺，所以……我才會……」晨俄斷斷續續的哭訴著。
「他說什麼？他為了標案什麼話不會說，而你為了他什麼事不會做？現在他是東方工程的專案經理，負責這個偷來的案子，你們兩人可以雙宿雙棲了。」讓憤怒燒紅眼的蕭尹根本聽不進她的解釋。
「尹高，你聽我說，我求你聽我解釋……」晨曦慌亂的摸索蕭尹的身軀。
「不用解釋，給我滾！我永遠還都不要再見到你！」蕭尹粗暴的推開她的身體，晨曦纖弱綿身子重重的撞擊在地上。
「尹哥，我愛你……求求你聽我解釋……我求你。」晨曦趴在地上哭得柔腸寸斷，蕭尹的殘酷像把利刃劃過她全身，傷的體無完膚。
蕭尹走到辦公桌前，拿起話筒撥了內線：「叫司機上來，把我房間里的人送到東方工程。」他冷冷的交代著，轉身看著窗外，不再看那張讓他痛徹心扉的美麗臉孔。
晨曦知道一切都挽救不了了，是她的錯，她應該相信自己的直覺。她不應該聽蕭正剛的話的話，幫他偷蕭尹的底標，害蕭尹全部的心血白費。
她辜負了他們這麼多年的培養，她應該當年的車禍中死掉，這樣就不會傷害到這麼多人。
悲傷的晨曦完全沒發現有兩個扶起她，帶著她走出蕭尹的辦公室，走出「益成企業」的大門，還有交代她在門口等車來載她。
馬路上的喇叭聲驚醒了她，讓她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她不要去東方工程，也不要去任何地方。她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死，用死來減少她的罪過。除了死，她不知道她要怎麼彌補她犯的錯；除了死，才能讓她忘了蕭尹恨她的痛苦。
她憑著聲音的來源，沖向急駛而來的高潮。
面對死亡的一剎那，她彷彿見到了亮光，見到沖向她的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