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歐林美式速食店

「歐老闆，事情演變到這種地步，依你看，要怎麽辦？」夏莉安小心翼翼地徵詢道。

「我對雪兒可說是費盡心血，我絕不會這麽輕易就把雪兒拱手讓給裴振亞的。」歐林鐵青著臉，一臉堅決。

「你想怎麽做？」

「我有一個方法，只要我們倆聯手合作，一定可以拆散雲兒和裴振亞的。」

「什麽方法？」歐林睜大了眼，一臉興趣盅然。

夏莉安湊上前去，小聲的與歐林耳語一番┅┅

「嗯，不錯！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方法。」歐林不住地點頭。

「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們分頭去辦。」語畢，夏莉安轉身準備離去。

「等等，莉安－－」歐林突然叫住她的背影。

「還有什麽事嗎？」

「我有一個疑惑，希望你能幫我解開。」歐林說。

夏莉安有些納悶地點點頭。

「據我所知，你一向是個向錢看齊的人，你之所以願意把雪兒嫁給我，完全是因為我有錢，可是，有一點我十分不明白，在你得知紀仁就是台灣十大富豪之一的繼承人裴振亞之後，你為什麽還會棄他這條大魚而保我這條小魚呢？」對於這點，歐林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問得好！我為什麽會棄他保你？你想知道，我就老實告訴你。」夏莉安一臉貪婪地邪笑著，「我十六歲就為了母親和妹妹墮人風塵，在燈紅酒綠中打滾了整整十年，那段不算短的日子裡，我嘗盡了沒有錢的苦，當時，我就在心底發誓，這一生，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徹底擺脫窮困的日子，而擺脫的最好方法，就是我和雪兒都能嫁給有錢人，而且是愈有錢的愈好┅┅」

「你的意思是┅┅」歐林心中浮現一種想法。

「沒錯，一箭雙鵬，大小通吃，雪兒配你，裴振亞歸我。」夏莉安厚顏地直言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肯幫我。」他頓時恍然大悟。

「No－－幫你是順便，幫我自己才是真的。」

「你－－」

「我這個人最大的好處就是，有話就直說，從不悶在心裏面。」

半晌，兩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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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陶莎賓館大門口

雪兒一接到歐林的電話，毫不遲疑地便趕來赴約。

「歐老闆，我正好有事情要找你。」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的你出來。」歐林一副瞭然於胸的模樣。

「那天的事情我很對不起！」雪兒指的是拍結婚照那件事。

「沒關係，都已經發生了，抱歉並無任何意義。」歐林表現出一副毫不介意。

「還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知道要如何跟你開口┅┅」雪兒遲疑地不知該不該說。

「是不是關於我們倆的婚事？」

「你知道？！」雪兒一臉驚訝。

「你姊姊莉安已經都告訴我了。」歐林一臉平靜，「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你想取消我們之間的婚的？」

「你肯答應嗎？」雪兒用眼角偷瞄著他的反應。

「我能說不嗎？」歐林苦笑，「從拍結婚照那天，你突然臨陣脫逃的那一刻起，我就有預感，你將會從我身邊溜走，我似乎註定留不住你。」

「你的意思是，你肯高抬貴手－－放了我？」她簡直不敢置倍。

「如果這樣能使你快樂的話，我想我會視福你的。」

霎時，雪兒驚喜萬分，「歐老闆－－」

「別再叫我歐老闆了，你早已不是我的員工了。」歐林搖了搖頭，一臉悲涼。

「可是我┅┅」

「叫我一聲歐林，好不好？只要一聲就好┅┅」他懇求著。

雪兒張開口，好半晌才勉強擠出這麽一句，「歐┅┅林┅┅」

「謝謝你，雪兒！」相識三年，第一次親耳聽見雪兒叫他的名字，只是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此時此刻，歐林內心翻騰著千百種複雜的情緒。

「歐老闆，這是一張面額八百萬的即期支票，是償還你先前替我們解決的債務，請你收下。」雪兒從牛仔褲口袋裡取出預先帶來的支票，遞給了他。

「收下這張支票，你就再也不欠我什麽了，令後我們就成了毫不相干的兩個人了，是不是？」歐林一臉蒼涼。

「你別這麽說，我在你店裡工作了這麽多年，你也悉心照顧了我這麽多年，你這份恩情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雪兒真心地說。

「對你而言，我只是個有恩於你的人，不管我再怎麽樣的對你付出我全部的愛，仍然無法激起你心底一絲絲的漣漪。」他一臉哀傷。

「歐老闆，你是一個很好的人，將來你會遇見一個很好的女孩來伴你一生的。」雪兒委婉地安慰他。

「我是個好人？！而你卻不願意選擇我！或許，我只是一個被你拒絕的濫好人！」歐林嘴角露出一絲自嘲的苦笑。

「歐老闆，你千萬別這麽說你自己，放棄你，是我的損失，也是我的遺憾。」雪兒一臉誠摯。

聞言，歐林總算逐漸釋懷了，「我不得不承認，你的確是個很會安慰人的女孩。」

雪兒羞惋得低下了頭，避開他的目光。

「雪兒，在結束這場結婚的戲言的最後，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希望你能答應我，好不好？」

「什麽要求？你說說看。」

「我想好好的抱一抱你，只要一次就好。」歐林小心翼翼地開日。

「你說什麽「你想抱我？！」雪兒一臉錯愕，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的！我想擁你人懷中，只要一次就好了。」他再重複一遍。

「不！我不能答應你。」雪兒狠心地搖頭拒絕，她從不是個隨便的女孩。

「就算是補償一下我這三年來對你無怨無海的付出，你都不肯嗎？」歐林試著對雪兒動之以情。

「可是我┅┅」

「你不愛我沒關係，但你可以杷我的擁抱當成是哥哥對妹妹的那種單純的擁抱呀！」

雪兒仍然猶疑著。

「算了！就這麽一個小小的心愿與要求，你都吝於成全我，我不強你所難了。」歐林一臉失望的表情。

「好吧！我答應你。」雪兒果然中了他的以退為進之計。

歐林喜出望外，「真的？！你不後悔？」

「不！只是一個不具任何意義的擁抱，我又沒什麽損失，根本談不上後悔兩字。」雪兒故作輕鬆地說。

「謝謝你，雪兒┅┅」像怕她反悔似的，歐林飛快上前擁住她。

在他熾熱的擁抱下，雪兒心中感觸萬千，不禁熱淚盈眶，「歐老闆，謝謝你這一千多個日子裡，對我的疼愛和照顧，你這份深情我會一輩子收藏在內心深處的┅┅」

歐林什麽話也沒說，只是深深、深深地擁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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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一回到咖啡屋裡，夏莉安立刻趨前問道∶「見過歐林了？」

雪兒點點頭，走進吧抬後方的廚房。

「都跟他說清楚了嗎？」夏莉安跟著走到廚房門口。

「嗯。」雪兒一邊回答，一邊將工作抬上的檸檬放到水槽里清洗。

「歐林肯原諒你嗎？」

「他不但原諒了我，還視福我呢！」雪兒唇畔掛著一抹欣慰的笑容。

「看樣子，你是真的要嫁給裴振亞棉！」夏莉安一派優閑地斜倚在廚房門邊。

雪兒一臉嬌羞，「我想我跑不掉了，因為我收了他母親給我的八百萬私房錢去還給歐老闆，我不嫁他不行了。今天下午，裴振亞已經約了他父親，要介紹我給他父親認識。」

「如果┅┅我是說如果，裴振亞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還是要嫁給他嗎？」夏莉安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對不起我？他？」雪兒一頭霧水，「姊，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到底想說什麽？」

「呃┅┅不！沒什麽，你聽不懂就算了，當我沒說。」夏莉安一副欲蓋彌彰的表情。

「姊，」雪兒丟下洗到一半的檸檬，關掉水龍頭，上前拉住轉身欲走的夏莉安，「我覺得你剛才的話中有話，既然有事，為什麽不乾脆明白說出來呢？」

「你真的想聽嗎？」夏莉安直視著她。

「當然。」雪兒的好奇心已全部被挑起了。

「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反而痛苦。」夏莉安欲言又止。

雪兒簡直快被她急死了，「姊，拜託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別再吊我胄口了。」她像個孩子似的，直搖著夏莉安的手。

「好吧！看在你苦苦哀求的份上，我就老實跟你說，但你聽完可別怪我多嘴喔！」

「不會的，你快說吧！」雪兒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裴振亞並不像你所想的那麽好，他其實是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

「不會的，姊，東西或許可以亂吃，話可是不能亂說的。」雪兒急切地否決道。

「我像是一個會胡說八道的人嗎？」夏莉安臉色不悅，「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我是不會這樣說的。」

「什麽證據？」雪兒一步步地落入她姊姊的圈套而不自知。

夏莉安轉身走到櫃抬內，從收銀機底部抽出兩張3ｘ5的彩色照片，遞給雪兒。

「這是┅┅」

「你看了就知道。」

雪兒接過照片一看，臉色倏地轉為一片死白－－

照片中，一對男女親熱地擁抱並跌坐在地上，那身後的背景看起來似乎是在某個房間裡面，而最令她感到難以接受的是，照片中的男女主角不是別人，而是她最最親愛的姊姊夏莉安和她最愛的男人裴振亞。

「你一定在奇怪，我為什麽會有這兩張照片？」夏莉安氣平和地說道，「前些時候，有一天，我突然接到裴振亞打來的電話，他說有急事要當面告訴我，約我在一家賓館見面，當時，我沒有多加考慮便飛快趕去赴絢，在我到達那家賓館之後，我突然覺得在那種地方和他見面似乎有些不妥，於是我特地央求賓館的服務人員幫我注意一下，沒想到，在我剛踏進房間之際，裴振亞立刻毫無預警地抱住了我┅┅」說到這裡，夏莉安忍不住泫然欲泣。

雪兒聽得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當時真是嚇壞了，我拚命地掙扎、拚命地掙扎。」夏莉安連說帶演，唱作俱佳，把雪兒唬得一愣一愣的。

「經過一番努力，我掙開了他的懷抱，我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竟然告訴我，他喜歡我，他想佔有我┅┅」

「不－－不可能！」雪兒拚命地搖頭吶喊著，「裴振亞不是那種人，他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他不會、他不會┅┅」

「他不會？那你的意思是我菟枉他了，是不是？」夏莉安倏地拉長了臉，「這兩張賓館的服務人員幫我偷拍的照片就是最好的證據，你為什麽不敢面對現實，偏要繼續在那裡自欺欺人呢？」她殘忍地說。

「裴振亞沒有理由這麽做，他沒有理由，他沒有┅┅」雪兒傷心欲絕地掩面而泣。

「事實上，他的確是這麽做了，幸虧我堅決地拒絕了他，我告訴他，我絕不做對不起自己妹妹的事情，他卻一再向我保證，只要我不說，他不說，你是不會知道的┅┅」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求求你不要再說了┅┅」雪兒捂著耳朵，頭搖得有如博浪鼓，泣不成聲。

「我早說了吧！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大多反而增加痛苦，我本來不想說的，是你一再要我說出來┅┅」不顧雪兒已傷心欲絕，夏莉安仍滔滔不絕地說著。

終於，雪兒再也忍不住地沖了出去，消失在咖啡屋門口。

歐林呀歐林！我的任務已達成，剩下的可就看你的啰！夏莉安唇畔露出一抹陰森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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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陽明山上艷陽當空，裴家大宅的黑色鏤花鐵門緩緩的開啟，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駛了出來。

當它順著山區的柏油路婉蜓而下，來到一處路口，路旁突然閃出一道黑影！

霎時，一陣尖銳的煞車聲響徹寧靜的山區道路，車上的司機連忙下車查看。

「先生，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看見那人跌坐在地上，司機連忙上前探視。

「我沒事，謝謝你。」那名男子拍拍身上的泥漬，逕自爬起身。

「先生，你怎麽突然從路邊就閃了出來，這樣是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看見他沒受傷，司機驚魂甫定地輕斥道。

「我知道，但我因為有很重要的事要找裴先生，而你的車速又那麽快，不得已，我只好冒這個險了。」他委婉地解釋著。

在他們談話之際，裴慶華已下車踱至他倆身旁。

「老李，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剛才是不是撞到人家了？」

「不，我沒有，是這位先生說是有事情要找您，突然從路邊沖了出來。」司機老李忙不迭地解釋著。

「您就是裴先生吧！很抱歉，剛才讓您受了驚嚇。」那名男子客氣且禮貌地上前自我介紹道，「敝姓歐，單名林，這是我的名片。」

裴慶華接過他遞來的名片，細細一看，「歐林美式速食館┅┅歐林┅┅」他抬起頭，客氣地說∶「我想我並不認識你。」

「是的。今天以前，我們的確是不相識的兩個人，但現在我們已交談過幾句話，彼此應該不算是完全陌生的人了吧！」

裴慶華聽了他這番話，哈哈大笑！

「說吧！找我有什麽事？」裴慶華十分乾脆。

「我們┅┅就站在這路旁說話嗎？」歐林左顧右盼的猶豫道。

「唔┅┅這樣吧！你坐上我的車，我們到市區我個地方坐下來談，你覺得如何？」

此話正中歐林下懷，「恭敬不如從命！裴先生，謝謝你！」

就這樣，歐林坐上了裴慶華的私人座車，往山下的市區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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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海韻」餐廳，裴慶華和歐林在服務生的引須下，在一處靠窗的角落坐了下來。

「給我們來兩杯冰柳橙汁。」不侍服務生遞上Menu，裴慶華率先吩咐道。

「好的，稍等，馬上來。」服務生必恭必敬地欠了欠身，旋即離去。

「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找我有何貴幹了吧？」

「裴先生，我們或許並不熟悉，但我跟令公子卻是非常熟稔┅┅」

裴慶華一語不發，靜靜地聽他說話。

「前些日子裡，令公子在我店裡工作了一段時間，我不知道他就是鼎鼎大名的裴氏集團的小開┅┅」

「歐先生，請你直接講重點好嗎？我侍會還要趕赴一個的會。」裴慶華看了看錶，不耐地催促道。

下午，他約了裴振亞在福華飯店的咖啡廳見面，裴振亞要正式將他的女朋友介紹給他認識，對於那個讓裴振亞讚不絕口的女孩，他可是好奇到了極點！

「裴先生，恕我冒昧的請問您，您待會是不是趕著去赴令公子的約？」歐林試探地問。

「你怎麽知道？」裴慶華十分意外。

「我還知道，令公子約你見面的目的，是要介紹他的女朋友給你認識。」

裴慶華不得不睜大眼睛，仔細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名叫歐林的神秘男子，他似乎對裴振亞的一切相當了解。

「裴先生，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有些事我想還是挑明了講吧！我今天來我你的目的是想告訴你，」歐林清了清喉嚨，一臉正色，「令公子的女朋友名叫夏雪兒，她是我店裡的工讀生，也是我無緣的未婚妻┅┅」

「你的未婚妻？！」裴慶華滿臉訝異。

「是的。她是我無緣的未婚妻。」歐林一臉哀傷的神情，「幾天前，我們分手了。」他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彩色照片，遞給裴慶華，「前幾天，我們在一家賓館含淚分手了，這張照片是她留給我最後、最美的紀念。」

照片中，雪兒和歐林兩人站在招牌醒目的賓館前，含著淚緊緊相擁，像是即將生離死別般的依依難捨。

「這照片里的女孩就是那個雪兒小姐？」裴慶華問。

歐林悲傷地點了點頭。

「你跟雪兒小姐┅┅還有我兒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裴慶華一頭霧水。

「事情是這樣的，夏雪兒從高一開始便在我店裡打工，我一直非常喜歡她，相處了三年，我們累積了相當深厚的感情，前些日子裡，雪兒她父親突然因病去世，我還陪她度過了一段情緒低潮期。後來，她心情漸漸平復，我向她求婚，她幾乎是毫不考慮就點頭答應了我┅┅」

這時，餐廳的服務生送來兩杯沁涼的柳橙汁，歐林輕輕啜飲了幾口，潤潤喉，繼續說道∶「令人想不到的是，就在我們預備拍結婚照的前夕，貴公子從一無所有的窮小子搖身一變，成了裴氏集團的小開，就這麽硬生生地介人了我和雪兒之間的感情，打碎了我期待多時的鴛鴦夢┅┅」說及此，歐林的眼底泛起一層薄霧，潮紅的眼眶令裴慶華不知不覺相信了他的話。

「雪兒不是一個拜金的女孩，但她身上背負了一筆她父親遺留下的巨額債務，為了還清債務，為了讓她那位住在精神療春院的母親能受到最好的照顧，也為了讓那位含辛茹苦將她撫養長大的姐姐能過更好的日子，她放棄了我，轉而投入令公子的懷抱┅┅」

聽完歐林的敘述，裴慶華震驚得無法置信，「真有這種事？我實在不敢相

信。」

「裴先生，有句俗話說：「西瓜偎大邊」，論身家財產，我這個「小巫」自是敵不過你們裴氏集團這個「大巫」，所以，雪兒棄我而擇令公子，我無話可說，真是要怨，也只能怨我自己命不好，十幾歲就沒了父母，在這個現實社會中，我不怪任何人，但我請求你答應我，雪兒進了你們裴家的門之後，請你們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她、疼惜她，千萬別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委屈，請你答應我這小小的要求好嗎？」

歐林用一雙充滿真誠的眼神，懇切地凝望著裴慶華，他那堪稱一流動逼真演技可把閱人無數的裴慶華唬得一楞一楞的。

「很抱歉，歐先生，你的要求我無法答應你。」裴慶華一臉歉意。

歐林知道，他的計謀奏效了。為避免露出破綻，他佯裝得既難過又失望地追問∶「為什麽？你為什麽不肯答應我這個小小的要求呢？」

「因為我覺得照顧那位雪兒小姐的事還是由你自己來做最適當。」

「由我自己來？裴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歐林裝傻地問。

「老實說，我尚未曾見過你和小犬口中的雪兒小姐，雖然你日日聲聲強調，她不是個拜金族的女孩，但我還是覺得，她喜歡的是我們家的錢而不是我們振亞的人，對於這樣的女孩，我是不會同意我兒子把她娶進門的。」裴慶華語氣平和卻十分堅決地表明心意。

歐林聞言，心中一陣竊喜－－他的計謀將要成功了！

「裴先生，雪兒或許只是喜歡你們家的錢，但令公子喜歡的卻是她的人，你能阻止的了他們的交往嗎？」

「就因為她不是真心愛我們家振亞我才非拆散他們不可，我裴氏家族在社會上可是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要做我裴家的媳婦必須是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或是深愛小犬的人，這兩個條件可以缺一，但不能全無，而那個雪兒小姐，聽你剛才所言，她不但出身平凡，家境困窘，最重要的是，她並不是真心愛小犬的，對於這件事，我是絕不會坐視不管的。」

「裴先生，您護子心切的心情我十分能夠體會，但據我所知，令公子的個性一向桀驚不羈、我行我素，您說的話他會聽嗎？」

歐林這是故意踩中裴慶華的痛處，因為他從側面得知，裴振亞的一意孤行、我行我素，一直是裴慶華心頭的一大痛！

惟有徹底激怒了裴慶華，他才會不顧一切地阻止裴振亞和雪兒的戀情。

「這就不勞歐先生你費心了！」裴慶華有些惱羞成怒，「我裴家的事我們自己會處理，犯不著外人多餘的關心。」語畢，他倏地站起身，準備離去。

「裴先生，請代我轉告雪兒一聲，我等她回頭。」歐林跟著起身並補充道。

「看在你一片痴心的份上，我會替你轉達的。」裴慶華朝他揮揮手，轉身離去！

霎時，一抹勝利的微笑浮上歐林輕揚的嘴角┅┅

裴振亞啊裴振亞！只要是我歐林想要的「東西」，誰都不能將它奪走，就算是你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