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楊愛暖決定和關尹哲這個救命恩人好好相處。
首先，她得訓練自己不去怕他，不要一看到他就像老鼠看到貓似的躲開。於是她鼓起勇氣來到他的房間，想叫他起床。
其實，不叫也不行，現在都八點半了，依關尹哲八點之前就出門的習慣，他肯定是睡過頭了。
暖暖吸了口氣，「關先生，起床了，你遲到了……」
咦?沒反應！
暖暖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根本就像小貓在叫，自然吵不醒關尹哲了。
「關先生，起床了……」暖暖提高了音量，可關尹哲仍睡得很熟。
她噘噘嘴，興趣了惡作劇的念頭，一把掀起蓋在關尹哲身上的薄被，怎料才掀起一半，嚇一跳的不是對方，而是她自己——
「啊——」她花容失色地尖叫著，聲音活似魔音傳腦般尖銳。
「一大清早叫什麼?吵死人了！」關尹哲搗住耳，瞪著她。
楊愛暖早已縮在角落，指控著：「你沒穿衣服……」
他有完美的六塊肌耶，身材棒透了，她……她當然會害羞了，她是現代純情女嗎？
關尹哲撇撇唇，惡意地道：「信不信我下半身也沒穿?」
楊暖暖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古怪。「我……我不吵你了……」她說著，正想開溜。
就見關尹哲突然跳下床，她立刻反射性地用手遮住眼睛。
「喂。」他扯下她的雙手。
心無雜念……心無雜念……暖暖依舊緊閉著眼，不敢看向他。
關尹哲粗魯地拎起她。「跟別人講話眼睛要看著對方！」
暖暖被他突來的動用嚇壞了，不由得瞠大了眼，視線不由自主的自他平坦結實的胸肌往下游移……
他……他明明穿了件短褲！
「你怎麼可以騙我?」暖暖不滿地埋怨著，踩不到地的腳丫子在半空中晃啊晃的。
「誰教你要吵醒我！」關尹哲鬆開她，倚在門前慵懶地道：「你不知道今天是星期日嗎？」
被他那麼一鬆手，暖暖差點跌倒在床上。
「啊！對……對不起……」她才跟自己說好要跟他和平相處的，怎麼又做錯事了？要是他更討厭她怎麼瓣?
「算了！反正我晚點也要去公司加班。」
加班?她有沒有聽錯?
下意識的，她心疼起這個男人，他似乎不懂得什麼叫生活情趣，成天只懂得工作，就連回到家，也老是抱著他的筆記型電腦繼續繼續加工，再這麼下去，他的身體負荷得了嗎？
「可是星期日不是應該要好好放輕鬆的嗎？」關尹哲懶得解釋，反正他就是工作狂。
「出去。」他要換衣服。
「等等，我……」話還沒說完，暖暖就被推出房間，差點被關上的門撞上小鼻子。
她滿腦子想著要怎麼報答他這個救命恩人……他收留她、供好吃住在她最困難的時候拉
了他一把，她是否也該為他——
不久后，房門開了，關尹哲換上了他平時上班穿的西裝，從她而前走過，暖暖愣了幾秒，才小跑步追到他身邊。
「我今天榨了新鮮果汁，還做了漢堡肉三明治，快來吃吧！」
關尹哲本想說不吃了，但看見她那張期待的小臉，他實在不忍拒絕。
「你工作一定很累，待會兒我幫你槌槌背吧！」得不到回應，暖暖不氣餒地追在他身邊，臉上掛著比花還燦爛的笑容。
「吃完早餐，我再幫你放熱水泡澡吧！放鬆放鬆筋骨，才能消除疲勞……」
「笨蛋！」她怎麼越說越自得其樂了？
關尹哲突地停住腳步，來不及煞車的暖暖硬生生撞上他的背。
「你真的那麼關心我嗎？」他傾身，審視著她那強太純真的臉蛋。
暖暖迎向他，腦袋一片空白，沒經過大腦思考就脫口而出——
「只要你收留我一天，我就會對你很好很好。」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但她是真心的，這個她唯一記得的男人，無疑成為了她的生活重心，她不知道自己是誰、自己的目標是什麼，就只能待在他身邊……
對他很好很好?好到什麼程度?她以為她是賣身給他，所以要犧牲奉獻嗎?
關尹哲嘖了聲，不怎麼喜歡這個怪答案，索性走入餐廳，享用他的早餐。吃完早餐后，他還要回公司趕一份企劃案！中午和王總裁還有應酬……
「今天的天氣很好呢！」暖暖拉開窗廉，任耀眼的陽光照射進屋。
關尹哲沒去注意她做了什麼，只是專心地吃著早餐，吃到一半，他手上的果汁不期然地被她搶了過去，連同桌上的三明治也被她端走。
「你這是什麼意思?」讓救命恩人挨餓，是她這個小女傭該做的事嗎？
「我們來野餐吧！」暖暖可是鼓足了勇氣，才敢自作主張的。
她膽子很小很小，當然怕他生氣了，但她知道，無論他臉色有多麼臭、語氣有多麼差，他都不會真正傷害她的。
他是個好人！她一直都這麼認定，而且，他還是個溫柔的男人……
「別鬧了！我待會兒還要出門。」她不是很怕他嗎？怎麼一下子變得膽大包天了？
暖暖仍是逕自把早餐端到陽台去，然後不怕死的招呼著他——
「天氣這麼好，在陽台野餐也不錯呀！可以讓你一整天的精神都很好。」
關尹哲哭笑不得，真不知該罵她，還是配合她。
她難道不知道，她的笑容比陽光還要溫暖，單單看著她，他的精神就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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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中午時分，暖暖搭著計程車來到了關氏集團。
她提著便當走在辦公大樓，就像是沒有出過社會的小女生，舉止極為扭怩地走到櫃檯前。
「小姐你好，我想找關尹哲。」
「關總裁正在開會，請問你有事先預約嗎？」總機小姐依例給她一套官方的客套話。
「預約……」暖暖蹙眉搖搖頭，完全沒想到還有這道程序。「我想給他一個驚喜，所以就沒跟他提了。」
關尹哲老是說公司的便當沒有她做的飯菜好吃，所以她心血來潮做了五菜一湯，全都是他最愛吃的，想慰勞慰勞他工作上的辛勞。
「請問小姐你是關總裁的……」一般想倒追關尹哲的女人，都滿囂張得不顧警衛阻止，直搭總裁專電梯上樓，然後再請總裁助理報備，哪有人像她這樣，怯生生的到櫃檯報告，還直呼總裁的名諱。
這樣子也想追到男人?難啰！不過也因為她太過樸素的打扮，總機小姐對她的身分感到好奇，八卦地多問。
「我是……」暖暖一時語塞。該說她是他的小女傭嗎？「我只是想送便當給關尹哲，你可以幫我送嗎？」
她沒經過他同意就到他的公司來，不知道他會不會不高興？如果有人肯幫她送就好了，這樣便當不僅能送到他手上，她也省得面對他。
「小姐，我來幫你拿吧！」二名行政人員經過，熟絡地道。
「這樣啊！那麻煩你了。」暖暖鬆了口氣。
「那請問你是……」那人的口氣突然八卦了起來。
「我叫暖暖……」暖暖頓了頓，突然察覺到自己似乎不該多話，免得替關尹哲惹來閑話。「反正，關尹哲看到便當就知道是我了。謝謝你們，我該走了。」
她趕緊走人，不想面對其它人狐疑的眼光。
「她是誰啊?」
「好可愛的小女生喔！該不會是總裁的女朋友吧?」
「不，照我看來，她比較像總裁的青梅竹馬耶！」
「你們在討論什麼啊？」其它經過的職員，無不好奇的追問著。
於是，一傳十，十傳百，傳到關尹哲耳里時，暖暖已成了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關尹哲挑眉，看著桌上的便當袋。「是哪個女的用的花招？一點創意都沒有，還送便當，這該不會又是請飯店廚師做的吧？」
阿傑一臉疑惑。「不知道耶，一樓櫃檯傳到行政部、又傳到會計部、企畫部……我拿到便當時，那女的就變成總裁你的未婚妻了。對了，聽說她叫暖暖……」
關尹哲愣了下，略感不可思議的打開便當袋，拿起仍溫熱的便當盒。
「總裁，你別鬧啊！裡頭說不定放了炸彈……」
關尹哲慵懶地扯了扯笑，不理會小助理在一旁鬼吼，逕自打開便當盒，一陣飯菜香頓時溢滿室內，連阿傑看了都快要大流口水了。
「看夠了嗎？」壓低的聲音有著威脅。
「總裁請慢用。」阿傑吞了吞口水，趕緊閃人，免得被掃到颱風尾。
「未婚妻?」關尹哲哼了聲，咧開的笑弧帶著一絲莞爾。
他幾乎可以想象暖暖若知道她造成了這個誤會，直接昏倒的畫面。
不過，這真是個好大的驚喜，她怎麼會想到要替他送便當？
突然間，關尹哲很想看到她，走到窗邊，他不由自主地搜尋著那嬌小的身影，可自二十層樓看下去，每個人都成了小螞蟻，看不清她，他有些失落。
不是沒有女人替他送過便當，但親自為他下廚的，就只有她—個人。那樣的感覺很單純，就像回到了國中時，暗戀他的女生為他做便當的心情。吃著她為他做的便當，讓他暫時忘了商場上爾虞我詐的一面。
這就是收留她最大的用處吧！每天有張笑臉對他噓寒問暖的，總是讓他心頭暖暖的，無論加班到多晚、身心多疲憊，一看到她，他就能感覺到快要收留她到什麼時候呢?
關尹哲對她有了難捨的情緒，雖然他不知道當時是發了什麼瘋才留下她，不過，在他還沒找到那件事幕後主使者之前，就先保持現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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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笨蛋嗎？
暖暖搭計程車回來時，才娶現她忘了帶鑰匙出門。
她癟了癟嘴，瞪著緊閉的大門，想起她在廚房內為自己留的一些飯菜，以及還沒做的那些家事，嘆起氣來。
關尹哲手上一定有鑰匙吧！可是她身上的錢都用光了，根本沒辦法再出門。
暖暖垂頭喪氣地倚著牆，蹲坐在大門前。
能怎麼辦呢?只好等他回來了。
暖暖在門外等著關尹哲，這其間，她迷迷糊糊的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等她真正清醒時，已經餓昏頭了。
「五點半了，他會準時下班嗎？」暖暖真想哭。
雖然跟他同居不過十來天，但她太了解關尹哲是個不要命的工作狂，常常卯足勁加班到十點以後……到那時，她地先餓死吧！
紅燒肉、空心菜炒羊肉、麻婆豆腐……她餓昏了，現在連白飯她都覺得是人間美味啊……
嗚嗚，她好餓……
「一個女孩子家沒事幹嘛坐在大門前？能看嗎？」
熟悉的斥怒聲自頂上響起，暖暖真想大跳大腿舞。她雀躍地想站起身迎接他，無奈挨餓過度，全身軟綿綿的，根本沒力氣站好。
「我沒虐待你，你可別在我面前昏倒！」關尹哲拉了她一把，任她虛弱的身子挨入他懷裡，感覺到她那嬌小的身軀有多麼柔弱。
「對不起，我忘了帶鑰匙出門了……」
「然後呢?」關尹哲太過冷靜的語調，活似暴風雨前的寧靜。
暖暖咬咬唇。「我好餓……」
抬起小臉，她睜著淚眸望著他，好不可憐。
這個小白痴，記得幫他送飯，卻讓自己挨餓！
「我不是有給你錢嗎？」黯黑的眸中像是燃燒著怒火。
「我只帶搭計程車要用的錢出門……」
「你不會先去按鄰居的門鈴，請林太太先收留你嗎？」
暖暖遲疑了幾秒，深怕說出口會挨他罵。「我忘了，我只惦著要等你回來……」
她怕他一回來，找不到她的人會擔心嘛！
關尹哲注視著她那巴掌大的小臉，發現畢生所有的耐性都被她磨光了，想罵她又怕她會嚇到昏倒。
「你真像只小狗。」還傻傻的在外頭等了一個下午，如果他又加班到深夜，那她豈不是餓到昏倒了?
托她的福，吃了她的美味便當后，他幸運地談定了一筆生意，也因此他才準時下班，想接她出去吃飯慶祝，沒想到她居然用快餓昏了的表情來迎接他！
「我又沒有尾巴……」暖暖小小聲地反駁。
關尹哲聽了真想取笑她。「這次不想把我的手當成雞腿啃了嗎?」
「你別笑我嘛！我又不是故意的……」暖暖俏皮地吐了吐舌，想打他一拳，這才愕然發現，兩人此刻親密得像連體嬰似的，她尷尬得直想掙脫他緊摟著她的大手。
她摩摩蹭蹭的動作惹關尹哲心煩氣躁。
「暖暖，你動什麼動……」一開口，他才發現兩人此刻的親昵。
呃……他剛剛只是扶了她一把而已，怎麼這會兒意像個大色狼般接著她不放?
關尹哲咒了聲，趕緊推開她，拿出鑰匙開門，語氣異常平穩地道：「發什麼呆?快進去洗,我帶你出去。」
暖暖望著他，覺得他情緒的轉換太急速，她有點摸不著頭緒。
「幹嘛這樣看著我？」關尹哲板著俊臉，語氣兇惡起來。「我要帶你出去吃飯，還拖拖拉拉的……你不餓嗎？」
「我餓死了！」
一提到吃，暖暖忙不迭地衝進屋裡，還不忘回頭，沖著他甜膩膩地一笑。
關尹哲微微驚艷像是迷失在她那甜美的笑容中，好一會兒才回神。
「真受不了!總是那麼遲鈍的要人照顧，我又不她老爸……」他叨念著，沒發現唇畔正帶著笑意。
自紙箱內抱回昏睡的她的那一刻，他絕對沒想到他平淡無奇的生活，會因這個天外飛來的禮物，而一點一滴地慢慢改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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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關尹哲帶著暖暖上館子吃飯。他發現暖暖吃東西都一小口一小口的，細嚼慢咽，但她的胃口極好，能夠很有耐心的把食物吃完，不浪費食物，也不挑食，欣賞著她秀氣的吃相，遠比開任何一場會議還來得有趣。
有一瞬間，他盯她盯得著迷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這些東西都比不上你做的好吃。」吃過她煮的食物后，關尹哲的嘴變得挑剔了。
「那可以給我吃嗎？」喝了一點酒，暖暖的臉紅通通的。關尹哲一愣，把面前的食物推給她。
暖暖歪斜著小臉思考，顯然被他問倒了。「不知道耶，我總覺得吃這個
很新鮮，也很好吃。」說完，她動手切著牛排，再滿足地咀嚼著。
「你一定是窮人家的小孩。」關尹哲落下結論。
除了注意到暖暖的西餐禮儀有待加強外，光是看她刻苦耐勞的做家事，那能幹的動作就不像是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
暖暖聽了也沒多大反應，完全沉溺在享用美食的快樂當中。
有那麼好吃嗎？
關尹哲真後悔帶她上館子，他應該帶她去買菜，回家煮上一桌美味料理才對。
「喂。」他突然叫了她一聲，語調中帶著笑意。
「嗯?」暖暖訝異地抬起小臉。
「真受不了你！」關尹哲拿起桌上的紙巾，伸出長手，輕輕為她擦去唇角的醬汁，渾然不覺自己的舉動就像是對待情人般那麼溫柔。「吃東西注意點。」
「謝謝……」暖暖不太習慣他突來的親昵，有些喘不過氣。
「還不快點吃完，我帶欠去買衣服。」他今天心情好，就算是犒賞她吧！
「買衣服?」
「總不能老是穿著這一套吧！」關尹哲嘖了聲。「要不是看你快餓昏了，我老早把你帶去換件像樣的衣服，再來吃飯。」
雖然他本身不是很在意衣著，認為只要穿得舒服便可，可這世上有些人是分階級看人的，他並不希望她被取笑，也認為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應該很討喜。
不知不覺間，暖暖已不再只是一個他收留的小女傭，他無法忍受其它人用輕蔑的眼神看她……
暖暖燦笑著，用自己的方式解讀他的意思。「關尹哲，你真是個好人！」
收留她、帶她出來吃貴得要命的高級餐廳、溫柔的為她擦嘴，還想為她添衣服……在她單純的認知下，他當然是個好人了。
這個小笨蛋！如果他是好人，她還會被他虐待，成天為他煮飯、打掃嗎？
「那是因為你沒看過我壞的時候。」關尹哲一哂，為自己倒杯酒，優雅地細細品味著，渾然沒發現他咽下酒液時，喉結滾動的動作有多麼性感。
暖暖就這麼盯著他瞧，直到發覺臉兒有點熱，才埋頭把食物吃完。
用完晚餐，關尹哲果然帶她到一間名牌服飾店購衣，還為她挑選衣服，只要是他看上眼的衣物，都要她試穿看看。
暖暖傻眼了。看著店員手上的衣物，她光是一件一件試穿，就得花上好長的時間。可關尹哲的表情是那麼的認真，她只好乖乖的接下衣服，怎麼也不能讓他失望。
「這件好看嗎？」暖暖穿了件碎花的雪紡紗裙裝，全身洋溢著青春氣息。
「還不難看。」關尹哲咧開了爽朗的笑，恣意的欣賞著這場服裝秀。「繼續。」
什麼叫還不難看？
暖暖有點悶，從店員手上接過另一件衣服，乖乖地拉上更衣室的門。
不久——
「那這件呢?」水藍色的細肩帶小洋裝……怎麼都是洋裝啊?
「還不賴。」她皮膚白，骨架均勻，穿什麼都好看。
什麼又叫作還不賴?她一定要讓他稱讚她漂亮得不得了！
暖暖再接再屬，連續換了十多件洋裝，在關尹哲面前走台步，他看了不是下「嗯」一聲，就是點個頭，這算什麼心得嘛？！
當她換上最後一件衣服時，耐心也磨光了，不自覺地嘟起嘴，有點失望。
見狀，關尹哲略帶微笑地走近她，什麼都沒說，只是揉揉她的頭，把她的頭髮都揉亂了。
「做什麼啊……」暖暖嚇了一跳。
「我的暖暖穿什麼都好可愛。」關尹哲打從心底說真話，然後請店員把暖暖試穿過的所有衣服都包起來，大方得不得了。
可愛?
暖暖藏不住心中愉悅地竅笑著。雖然可愛離漂亮的不得了還有點差距，但能讓關尹哲這麼稱讚她，她就心滿意足了，而且他還用了「我的暖暖」稱呼，她什麼峙候成了他的?
我的暖暖、我的暖暖……光重複念著，她就覺得自己好幸福。
暖暖傻愣愣地笑著，當她回神時，剛剛還待在她身邊的男人不見了，她急得四處搜尋他，沒發現前方迎面來了一個人，直直地撞了上去——
「喂！你走路不看路啊?當這裡是你家啊！」
女性的咆哮聲太過刺耳，震得暖暖耳朵有點疼，但……這聲音聽來好熟悉！
然而她沒想太多，自知理虧的向對方道了歉，便打算繞道離開。
「站住，你以為道歉就沒事了嗎？」女人滿腹不悅地捉住她的手臂，一看清她的臉，她那張太過美艷的臉蛋立刻扭曲，「你不是暖暖嗎?」
聽見對方喚她的名字，暖暖不自覺地泛起了雞皮疙瘩，尤其在看到她那厭惡的表情時。她心頭莫名地升起一股懼意。
她是怎麼了?
「怕什麼?沒想到會看到我吧！」卓湘君趁沒人注意時，拉了她就走。
自從她和父親仙人跳的詭計失敗后，她想都沒想過會在這裡遇見她，她還以為她會狼狽至極，沒想到她不僅活得好好的，身上還穿著最新款
的名牌洋裝，看得她火氣上漲。因為她被甩了！她的總裁情人最後選擇跟未婚妻訂婚，這個小私生女憑什麼過得比她好?
暖暖被她拉得好痛，還沒有意識到要尖叫，就被拉到一處隱密的角落。她背抵著一面鏡牆，無從進退。
「你是誰？你想做什麼？」
她不明白，眼前這個女人為什麼要找她麻煩？為什麼自己會這麼的怕她？是因為她那嫌惡的表情，還是……
「我是誰？！你別裝傻子好不好！」卓湘君嗤笑了聲，受不了地翻翻白眼。「你以為假裝不認識我，我就會放過你嗎？」
暖暖咬了咬唇，努力壓抑住心底深處的恐慌。「這位小姐，我真的不認識你……我曾經得罪過你嗎？」
她的腦海一片空白，想不起過去絲毫片段，可是她似乎打從心底排斥這個女人……
「何止得罪我？你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母親，勾引了我父親而生下你，真是無恥、下流！要是你們母女倆能消失那該有多好，我美滿的家庭就不會有一污點了……」
卓湘君漫罵著，教暖暖的心涼了半截。
她是私生女?她母親是第三者?
暖暖幾乎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她拚命地想擠出些微記憶來為自己脫罪，但她什麼都想不起來，只有那壓在心頭的沉痛感，幾乎快毀滅她……
「啊——」頭部頓時一陣劇痛，她蹲下身，失去理智地尖叫著。
「你叫什麼叫？想引人過來啊！」卓湘君被她嚇到了，一時花容失色。
「啊——」暖暖繼續尖叫著。她的頭好痛！疼得她像是要被撕裂了，站不起身。
「暖暖！」關尹哲朝發聲處飛奔而來。
他只是到外頭接個手機，暫時離開她而已，沒想到一回店內，就聽到她那凄慘無比的尖叫聲，嚇得他心臟都快休克了！
關尹哲以為她被欺負了，一把推開卓湘君。
「暖暖，你怎麼了?」
隨著渾厚好聽的男性嗓音響起，暖暖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抱起。她眨了眨眼，莫名地感到心安，方才疼得要命的頭似乎也沒那麼疼了。
「關總裁，發生什麼事了?」專櫃小姐一聽到尖叫聲，也趕了過來。
關尹哲難得帶女人到店內大手筆地購物，她可不能讓他有絲毫不快啊！
關尹哲沒解釋，把暖暖護在身後，如鷹准般銳利的眼一掃還楞在原地的女人，「你對她做了什麼？」
他認得她，她是卓老千方百計想推給他的獨生女卓湘君，她對暖暖做了什麼?還是說，她認識暖暖？
「關總裁？你就是……關尹哲?」卓湘君意外地驚呼道，看著專櫃小姐在旁訥訥地點頭，整顆心都飛耀了起來。
關尹哲甚少出席宴會場合，連照片也吝於刊在雜誌上，她這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他本人。
天啊，他就是她喜歡的那型啊！那麼的高大英俊，男人味十足，她當時怎麼會傻得拒艷父親聯姻的提議？！
如果可以，他真想掐死這個在他面前發花痴的女人！
關尹哲擰著眉，陰沉的臉色足以殺死人。「說，你對暖暖做了什麼?」
「我哪有對她做什麼，我只是想跟她聊聊而已……」卓湘君為自己脫罪著，不由得忌妒起被他護在後頭的暖暖，猜臆著他倆的關係。
聊聊?關尹哲可不這麼想，急著想釐清這一切。
「暖暖，她說的是真的嗎？」
暖暖不敢多看卓湘君一眼，躲在陰尹哲的背後，小小聲地道：「我們離開好不好？」
她怎麼敢跟他說，那個女人認識她，還說她是個不要臉的私生女……
關尹哲心頭有太多的疑問，卻拒絕不了暖暖的懇求，只好摟著暖暖離開。
臨走之前，他回頭看了卓湘君一眼，那一眼陰鬱得恐怖，看得卓湘君直發冷顫。
見鬼了！那個人狂妄得要命，楊愛暖那個膽小鬼怎麼敢接近他?不過，不解歸不解，卓湘君卻依舊心醉於關尹哲的高大背影。這樣完美的男人，她怎麼能放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