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清晨的風由開散的窗戶輕輕地吹進了房內，輕揉地撫弄著熟睡人兒頰上的髮絲，喚醒了一雙迷濛惺忪的眼。
「嗯……」伸手拂開造成輕癢的頭髮，卻因為清風不斷而沒能阻止擾她繼續入睡的禍首。
昨天晚上忘了關窗戶嗎？
朦朧中想著等一下醒來之後要訓訓蘭歆的糊塗，可是下一秒，蘇蘭翎卻倏地猛然張開雙眼。
她床旁邊沒有窗戶啊！
蘇蘭翎驚得整個人從床上彈起，卻馬上在下一秒又整個人縮了起來。
「我的頭……」抱著像是被人拿了鐵鎚猛敲過的頭，蘇蘭翎忍不住呻吟出聲。
不過接下來因為她的呻吟而引出另一陣呻吟傳入耳里，當下嚇得背脊立刻竄起一片寒意，劇烈的疼痛此刻已經變得不重要了，她吞咽困難的僵住，雙眼瞠大，動也不敢動。
一直等到身旁再也沒有任何動靜之後，蘇蘭翎才暗自深深吸了一口氣，平撫劇烈跳動的心臟。
應該……不會吧？
暗自祈禱身旁的人不會是適才閃過腦中的一個名字，蘇蘭翎突然懊悔起自己平常為什麼沒有培養虔誠的信仰。
上天應該不會那麼殘忍的對她吧?!
給了一句安慰自己的話，蘇蘭翎下定決心，以極緩慢、不會驚動到身旁的人的速度轉頭看去。
天！映入眼中的果然是她最不希望的那個人──施俊誠！
痛苦地閉上眼睛，不想承認事實，蘇蘭翎從來不曾這麼恨過自己。
怎麼會……怎麼會……
忍不住的張開嘴做出無言的吶喊，蘇蘭翎雙手掩面。
當機立斷！
一思及此刻的處境，蘇蘭翎動作迅速，卻極其小心地下了床，待一離開柔軟的床鋪，立刻從散亂的一堆衣服中找尋自己的衣物，接著迫不及待穿上，然後奪門而出。
一衝出施俊誠住的大樓，蘇蘭翎在清晨沒有什麼人的街道上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自己家門。
一路上難掩心慌，蘇蘭翎直到坐上車子，還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居然跟施俊誠上床了！
再怎麼樣也不應該跟他……發生關係啊！
不安地咬著手指，蘇蘭翎被後悔的情緒淹沒。
一回到家，蘇蘭翎二話不說的直衝進浴室，而因為她大動作所發出的聲音將睡夢中的蘇蘭歆給吵醒了。
揉揉眼睛，蘇蘭歆從床上爬起來；逐漸清醒之後，聽到從浴室里傳來淋浴的水聲，她知道蘇蘭翎回家了，忍不住大聲對浴室門大喊：
「你還知道要回來啊！現在幾點了你知不知道?!」蘇蘭歆轉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已經早上七點了，你居然混到早上才給我回家，要是老媽知道你一個人在台北是這個樣子，肯定會衝上來把你抓回去！」
一整晚的怨氣終於找到發泄的出口，蘇蘭歆拿出了當人老婆時的嘮叨本領，開始不斷訓斥窩在浴室里半天不出來的人兒。
「你是便秘啊？怎麼那麼久!?」
蘇蘭翎才一踏出浴室，蘇蘭歆馬上下床。
「不回來也不打一通電話報備一下！」
「我記得我有打啊。」拿毛巾用力地把濕頭髮擦乾，蘇蘭翎走向衣櫥，從裡面拿出一套乾淨的衣物。
「是啊！你打了一通電話叫我去接你，結果什麼也沒說就直接把電話掛了，你以為我是神啊？人海茫茫的，你叫我去哪裡接你？」蘇蘭歆愈說愈氣，「我還以為你發生了什麼意外，擔心得一直到凌晨三點才睡著。」
回頭看了蘇蘭歆一眼，突然蘇蘭翎停止了換衣服的動作，整個人往床上頹倒下去。
「怎麼了？」發現蘇蘭翎的神情有一絲不對勁，蘇蘭歆暫時先放下個人恩怨，擔心地朝她靠近，「發生了什麼事？」
「我和人上床了。」說完，蘇蘭翎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
看蘇蘭翎充滿懊悔的神情，蘇蘭歆膽戰心驚地問：「你……該不會還是處女吧？」
這個問題換來了蘇蘭翎的一記白眼。
「既然不是，那你懊惱什麼……」忽然，蘇蘭歆睜大眼睛一臉驚愕，「該不會你昨天晚上的對象是個女人吧？」
蘇蘭翎受不了地又翻了一個白眼，不說話。
「不是女人，那你是被人妖騙上床啦？」
「你別再胡扯了，我現在真的很煩耶，」負氣地坐起身，蘇蘭翎臉上浮現彷徨之色。
「有這麼嚴重嗎？」蘇蘭歆見狀，不免也跟著擔心起來，「對方是誰？是他強暴你嗎？還是你被下藥……」
「你想到哪裡去了！」蘇蘭翎被煩得口氣不悅。
「誰叫你說話說不清楚，我當然會胡思亂想啊！」本來火氣就不小，蘇蘭歆的情緒沒有比蘇蘭翎好多少。
「我……我……」心思亂成一團，蘇蘭翎停頓了好一會兒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我上床的對象是我公司的同事。」
「施俊誠？」蘇蘭歆不加思索地說出了她唯一知道的名字，沒想到竟然讓蘇蘭翎震驚的從床上跌下去，還一臉驚恐地回頭看著自己。
「真的是他啊？」
簽樂透從來沒中過三星，沒想到這次這麼准！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你的動作那麼快。」
蘇蘭歆忍不住在心底暗爽，昨天才撒的網，今天居然就豐收了！
「那是一時糊塗，我喝醉了。」平靜了紊亂的心緒，蘇蘭翎從地上爬起來重新坐在床沿。
「他也喝醉了？」
蘇蘭翎點點頭。
見狀，蘇蘭歆不安地拿起手指頭輕咬，「那他會不會不認帳啊？」
「你在說什麼呀！」蘇蘭翎受不了的又朝蘇蘭歆翻了翻白眼，「我和他不只是同事，還是死對頭耶！這下子你叫我怎麼去面對他、和他說話、跟他相處？」
「這有什麼難的！很多辦公室戀情還不是人前人後完全兩樣態度，你不是做業務的嗎？臉皮應該厚得能夠玩這種遊戲了。」
「我不想玩遊戲。」蘇蘭翎懊惱地往床鋪上打一拳。
「原來你想玩真的，」蘇蘭歆一臉恍然大悟，不料卻換來蘇蘭翎惡狠狠的瞪視。
「幹嘛那麼凶？是你自己說不想玩遊戲的。」蘇蘭軟裝無辜。
「我不想跟你玩文字遊戲，」蘇蘭翎無奈地閉上眼睛，「我只想知道我要怎慶去面對這種尷尬。」
看蘇蘭翎似乎真的很苦惱，蘇蘭歆倒是不怎麼擔心，她伸出手拍上蘇蘭翎的肩膀，語氣輕鬆地安慰：
「你把事情想得太嚴重了，也許你和他是兩情相悅也說不定啊！」
「他昨天還是我的敵人。」
「哎呀！不是有句名言說過，『昨天的敵人就是今天的朋友、明天的知己嗎？』」
「這句話是你發明的吧？」蘇蘭翎睨了妹妹一眼，知道千不該萬不該讓蘇蘭歆知道所有事情。
「相信我，你對他一定有感覺的。」蘇蘭歆使出催眠攻勢。
「為什麼是我對他有感覺？應該說他對我有不良企圖才對！」反彈的情緒讓蘇蘭翎氣勢再生，蘇蘭歆卻從中聽出了些許端倪。
「他對你有企圖？什麼企圖？」蘇蘭歆的眼神一瞬間閃閃發光，亮得讓蘇蘭翎的氣勢消失了一大半。「你們昨天一定還有其它的事情發生，所以你才會跟他上床是不是？」
「沒有啦！你別亂猜。」難得出現不知所措的模樣，蘇蘭翎的舉動令蘇蘭歆更加證實了自己的揣測。
「他告白了？」大膽的臆測換來蘇蘭翎微紅的表情。這讓沒中多少次獎的蘇蘭歆爆喜到了極點。
今天自己是走了什麼好狗運，說什麼中什麼！
「既然他都向你告白了，你還擔心個什麼勁兒啊！」
相對於蘇蘭歆的開心，蘇蘭翎則是憂煩地輕嘆一聲。
「他的告白是在他喝醉的時候，這種話哪能當真！」
「耶！酒後吐真言你沒聽過啊！」蘇蘭歇高興地靠近蘇蘭翎，「你後半輩子有得靠了。」
「他能不能記得自己說過的話都還是個問題，也許他只是一時醉話而已，你先別高興過頭了。」蘇蘭翎低垂著頭。
「你想要他當真，那你還待在這裡幹嘛！」蘇蘭歆動手推了推蘇蘭翎，「你快去公司找他問個清楚啊！」
「問他？」蘇蘭翎驚訝地瞠大眼睛。
「當然要問他，而且還要叫他負責！」
「負什麼責？」
「他把你拉上床咧，當然要對你負起責任啊！」
瞧蘇蘭歆說得理所當然，蘇蘭翎發覺原本已經不痛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你以為現在是什麼時代？」
聞言，蘇蘭歆做出深思狀，不一會兒，神情嚴肅地開始自言自語、自編自導起來：
「如果他不負責的話，你就騙他說你有了，懷了他的孩子，逼他簽字結婚，等到真的結了婚之後再告訴他事實，不然……就找機會多做幾次，直到真的懷孕為止，然後再……」
「你瘋了，」蘇蘭翎壓根兒不想理已經陷入瘋狂狀態的妹妹，她緩緩地站起身，動作緩慢地把已經拿出來好一會兒的衣物穿到身上。
「你幹什麼？」
看蘇蘭翎開始動手著裝，蘇蘭歆連忙跟著起身來到她身後。
「上班啊！」蘇蘭翎對著鏡子整了整身上的套裝，接著把一頭亂髮梳整服貼，噴上髮膠，最後再擦上口紅，一如往常。
「你上班就穿這樣呀！」蘇蘭歆驚訝地扳過蘇蘭翎，大小眼地看著她，「你應該要展現出女人的魅力！」
「我全身上下哪一點不像女人了？嗟！」不想理陷入狂想的蘇蘭歆，蘇蘭翎一把揮掉抓住她雙肩的手。
「你全身上下除了有胸部沒雞雞之外實在很難找出屬於女人的魅力。」無情的批評直接落下，蘇蘭歆不怕傷害蘇蘭翎的自尊心，「你在事情發生的第二天應該要有所不同，才能吸引對方的注意，所以……首先要把你身上這一套喪服換下來，然後再畫上艷麗的彩妝，髮型方面……要蓬鬆一點……」
「夠了夠了！」躲開蘇蘭歆伸向她的魔手，蘇蘭翎聰明地直接跑向大門，然後迅速穿上高跟鞋，拉開大門。
「我說真的，你應該要打扮……」
「我是去上班，不是去應召！」回頭朝蘇蘭歆露出專業微笑，下一刻，蘇蘭翎的身影即從門邊迅速消失。
「你……真是的！」蘇蘭歆追到門口，眼睜睜看著蘇蘭翎棄電梯不用，慌慌張張選擇從樓梯下樓，「我是為了你的幸福著想耶，你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男人敢跟你告白，再不喜歡也要先把這個白痴給死死抓住啊！」
對著已經沒有人的樓梯間大喊，蘇蘭歆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然後不甘不願地把門關上。
「我不能就這樣把機會放棄掉，」背抵著大門，蘇蘭歆用手抵著下巴，「如果一個人的力量不夠，那就找老媽一起來圍攻，人多力量大，對！就這麼辦！」
一拿定主意，蘇蘭歆連忙拿起話筒，輕易地就把老姊給出賣了。
懷著重重心事來到熟悉的辦公室，突然升起的膽怯讓蘇蘭翎呆站在辦公室大門前不敢往裡面踏進。
「咦？經理？你怎麼站在這裡？」
聲音自背後響起，蘇蘭翎心虛地回過頭，一看見是陳佑民，她放下心地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你啊。」蘇蘭翎擺出上司的態度，「上班時間你怎麼會在外面打混？」
「不是啦！我只是出來抽根煙，因為……」
看陳佑民欲言又止的，蘇蘭翎似乎頗能了解。
「那個老姑婆又來煩你了？你還沒有跟她約定時間嗎？」
「已經約好了，而且也拜訪過幾次了，可她就是拖著不肯簽，卻還是一直叫秘書打電話給我，叫我拿擬好的企劃書給她。」一邊說著一邊煩惱地搔著頭，陳佑民的無奈一覽無遺。
蘇蘭翎拍拍陳佑民的肩膀，「我們做業務遇到困難的時候不能躲避，只能找出解決的方法，既然她想跟你拖，只要你覺得有把握，你就跟她比耐力，然後再想對策讓她簽字。」
「我知道。」陳佑民像個乖孩子似地微低垂著頭。
「加油！」對眼前這個下屬，蘇蘭翎不吝給予一個微笑鼓勵。
「剛才經理怎麼會一直站在門口不進去？」
陳佑民不經意的一問，恰巧踩到蘇蘭翎心中的地雷，她微微變了臉，支支吾吾地解釋。
「呃……因為……我是……」
看蘇蘭翎難得表現出不知所措的樣子，陳佑民想了一會兒之後，立刻豁然開朗的領悟/
「經理是不是因為難得遲到這麼久，所以才不敢進去？」
「嘎？是啊是啊！」陳佑民的「無知」適時給了蘇蘭翎一個台階下，她二話不說地馬上抓住並善加利用。
「我剛才在想，我身為經理當然要以身作則，怎麼可以給你們壞的榜樣，所以才會站在門口猶豫。」
沒想到蘇蘭翎的胡掰陳佑民居然相信了，他突然伸出雙手緊緊握住蘇蘭翎的雙手，晶晶亮的眼神中閃爍著感動。
「經理，你每天都是最晚回家的一個，我們有什麼事你都會不厭其煩的一教再教，你這麼辛苦，偶爾遲到一次也是很正常的呀！沒想到你居然怕會給我們壞的榜樣而不敢光明正大的進公司，你的用心讓我……」
「好了好了！」蘇蘭翎聽得出來陳佑民直接把她「神」化了，所以她趕緊阻止他繼續陶醉下去。「我只是做好自己份內的工作，再說大家都是拿薪水的，更況我拿的是你們的好幾倍，理所當然要做得更好。」蘇蘭翎邊說邊把手從陳佑民緊握的大手中抽出來，「好了！現在是上班時間，我們進去吧！」
不多做逗留，蘇蘭翎迅速轉身，不給自己多想和猶豫的機會，直接推門而入。
不在！
快速地環視整個辦公室一圈，蘇蘭翎發現讓她不安的人此刻並不在辦公室里，這個發現讓她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回事？怎麼這麼晚才到？」才走沒幾步，迎面而來的是神情凝重的李雅君。
「有事嗎？」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放下公事包，蘇蘭翎把視線定在放滿文件夾的桌面。
「今天一早到公司，總經理就派人找你和施經理。」
蘇蘭翎點點頭，順手拿起助理為她準備好的咖啡，不料李雅君接下來的話讓她猛地被半口咖啡嗆到！
「結果你和施經理竟然像約好似地一起遲到……怎麼了？」瞧蘇蘭翎咳得活像病入膏肓，李雅君收起因著急而不善的語氣。
舒緩緊縮的喉頭，蘇蘭翎看向李雅君，困難地開口：
「施……施經理……人呢？」
李雅君雙手交叉在胸前，「他只比你早來四十分鐘，一聽到總經理找他就上樓去了。」
蘇蘭翎小小聲地應了一聲喔。
「你是怎麼了？從來也沒見你遲到過這麼久，手機也不開，我很擔心你知不知道！」
「我的手機沒電了。」蘇蘭翎坐在位子上動手翻看文件。
「這不是理由。」
「我睡過頭了。」
本來還想再說什麼，不過斜眼瞄到施俊誠進辦公室時的臉色不太好，李雅君立刻出聲示警：「施經理回來了。」蘇蘭翎猛然抬頭，看到施俊誠一臉慘黑，完全沒有以往神色自若、洒脫迎人的笑臉。
「不知道是不是被總經理颳了一頓。」李雅君壓低了音量猜測。
蘇蘭翎精神緊繃的看著施俊誠的一舉一動，她的視線隨著施俊誠一起栘動，從門口到業一組，再從業一組跟到他的座位，就在對方坐下的同時，蘇蘭翎突然被一雙犀利的眼神嚇得轉移開了視線。
他在瞪她！
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蘇蘭翎頓時臉色慘白。
「經理你怎麼啦？」忽然發覺蘇蘭翎的異樣，李雅君彎下身拉近距離。
「沒……沒事。」僵硬地回以一抹笑，表情比不笑時還可怕。
「是不是不舒服？」李雅君的擔憂寫在臉上，「今天你的臉色是比平常差一點，你要不要乾脆請假回家休息？」
「沒那麼嚴重啦！」蘇蘭翎壓低頭猛搖。
「你每次都勉強自己，如果把身體搞壞那就糟了。」
蘇蘭翎心裡明白李雅君是關心自己，只是現在另有一件比她搞壞身體還要糟糕的事情讓她煩死了，她哪還有心思去在意其它的事！
「你放心啦！我會注意……」不耐煩地抬起頭，沒想到居然看見施俊誠正往她的方向走來，蘇蘭翎當下嚇傻了眼，她瞠目結舌地瞪著前方愈來愈靠近的壓力。
「經理？」
蘇蘭翎下意識地想逃。
「那個……雅……雅君你說的對，我不舒服，我先走了！」急忙從位子上站起來，蘇蘭翎直接抓了公事包就想跑。
「經理……」
「蘇經理，可以私下談談嗎？」
看蘇蘭翎被嚇得不輕，李雅君這時才知道原因出在突然出現的施俊誠身上。
閃躲著施俊誠犀利的西光，蘇蘭翎假裝忙碌地低下頭整理桌面。
「很重要嗎？我現在沒空。」
因為低頭，所以蘇蘭翎錯過了施俊誠眼中一閃而逝的冷冽。
「我剛剛才到，有一大堆事情等著我處理，所以我現在沒空跟你談，所以就……」
不等蘇蘭翎把話說完，施俊誠突然伸手抓住蘇蘭翎在桌面上動來動去的手，一把將她拉離座位，接著拉著她轉身往辦公室外走。
辦公室里的人全都默默無語地看著事情發生，由於實在是太震驚了，以至於所有的人都忘了反應，任施俊誠就這樣強勢地把蘇蘭翎拉出了辦公室。
一直拉著蘇蘭翎走，直到來到了隱密的樓梯間，施俊誠才鬆開抓緊蘇蘭翎的手，並轉身把蘇蘭翎禁錮在兩手和身體之間。
「你有什麼事嗎？」蘇蘭翎努力維持鎮定。
施俊誠眯起眼睛。
「如果沒事，現在是上班時間……」
「你對我那麼冷淡，對其他人倒是熱情得很。」施俊誠的話令蘇蘭翎摸不著頭緒。
「熱情？對誰？」
「你以為我沒看到你和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站在公司大門前卿卿我我的模樣？」
「乳臭……你指的是佑民？」
「佑民？哼！叫得可真親熱。」施俊誠把臉貼近蘇蘭翎，「昨天晚上那麼熱情回應，今天一早就不見人影，一到公司就和年輕小夥子打情罵俏，蘇經理，你可責是忙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儘管施俊誠曖昧的口吻惹得蘇蘭翎微微紅了臉，不過他輕佻的語氣卻令蘇蘭翎超不爽。
「我說你花心，到處招蜂引蝶。」施俊誠的口氣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招蜂引蝶?!」蘇蘭翎氣得雙手握拳，「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說我？」
「我當然有資格，昨天我們才兩情相悅，今天你就紅杏出牆。」
「兩情相悅？」這下子蘇蘭翎受到的驚嚇已經不能算是普通程度了，「你指的是……我們……」
「當然是指我們。」
聽了對方肯定的答案，蘇蘭翎睜大的眼睛。
「昨天晚上我向你告白，然後你應允了我的要求，所以我們才會在一起，難道你不這麼認為？」看到蘇蘭翎驚愕不已的表情，施俊誠的火氣消了一大半。
「我以為我們只是上床而已。」蘇蘭翎獃獃的回答。
「我從來不隨便和女人上床。」施俊誠意味深長地看著蘇蘭翎，見狀，後者立刻找回神智，動手推開逼近自己的龐大身軀。
「我也不是隨便和男人上床的女人。」
「既然如此，我們當然是兩情相悅，不是喝醉誤事。」
「當……當然啊！」蘇蘭翎高傲地仰起頭。
怎麼感覺自己好像被人牽著鼻子走？
施俊誠換上了愉悅的笑容。
「既然我們是兩情相悅，那就應該昭告所有人……」
「不用吧？又不是要結婚。」
對於蘇蘭翎快速拒絕自己的提議，施俊誠原本愉悅的臉色又被陰影罩住。
「你有什麼顧忌？」
「哪有什麼顧忌！只是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太……太快了嗎？」蘇蘭翎已經被蜂擁而來的意外影響了判斷能力。「我們在今天以前都是死對頭啊！」
「我不認為有什麼不妥，除非你是怕有人會傷心。」施俊誠的眼神逐漸變冷。
「我怕什麼？要怕會有人傷心，應該是你那一群親衛隊吧！」蘇蘭翎的語氣尖酸。
聞言，施俊誠的好心情又回來了。
「我說我喜歡你，心裡就只會有你，所以請你安心的跟我交往。」
「那先不要公開好不好？」眼見施俊誠又要變臉了，蘇蘭翎趕緊說出想好的理由：「我怕一公開之後，你那些親衛隊會讓我無法安心工作，我會很為難的。」笑咪咪的臉企圖鬆懈對方的堅持，蘇蘭翎真怕施俊誠在衝動之下毀了她一世英名。
「好吧！」
在還未得到施俊誠同意之前，蘇蘭翎的心跳得此電動馬逵還快，所以此時此刻她的心情猶如一人獨得樂透頭彩般地喜悅。
「那……」
「不過，既然不能用說的，那做出動作讓大家知道應該沒問題吧！」
「嘎？」
施俊誠嘴角揚起一抹微笑，「我們可以一點一滴地表現出親密的樣子，讓大家慢慢了解原來我們是一對戀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