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傅聿哲累癱在李如婷身上，身上的汗水全是體內殘餘的熱氣，發了汗后，他覺得身心暢快無比。
歇息一會兒后，他撐起手肘，低頭望向她，她的雙眸緊閉，睡容甜美，他溫柔地親著她的眉心、雙眼。他得到她了！完完全全地佔有她了。
她柔軟嬌嫩的胸脯、纖細的腰肢、豐滿的翹臀、修長的美腿都是他的！他愛憐地在她額上親吻著。
李如婷輕吟出聲，眼皮緊皺了下，傅聿哲知道她要醒了，他抱著她翻身側躺，將她牢牢地抱在懷中。
她先是嘆口氣，而後才緩緩睜開雙眸，他瞧見她先是傭懶舒服地帶著笑意，可在對上他的眼后，先是一愣，接著就露出驚惶的表情。
「別緊張。」他輕聲地說，雙臂緊箍住掙扎的她。「你只是暈了一下。」
她的臉孔漲紅，剎那間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天啊！她竟然跟傅聿哲……天啊！怎麼會……
「別亂動。」他的手覆在她的翹臀上。「這件事是我的錯，我會負全責。」
他的話讓她呆愣了下。
「對不起。」他親吻她的嘴角道歉。
他溫柔道歉的話語讓她一時不知如何應對，瞧著他滿臉是汗，她好不容易吐出一句：「你……你在發燒，讓……讓我起來……」
她現在什麼都不能想，只想趕快穿好衣服，逃到一個沒有人會發現她的地方。
傅聿哲看穿李如婷的困窘與心思，他不能在這時放開她。「如婷……」
「放開我。」羞愧給了她力氣，她用力將他推開。
他一鬆開她，她立即下床，雙腿間不適的疼痛讓她差點跪倒在地，她忍著疼撿起散落的衣物護在胸前。
「如婷。」傅聿哲緊跟著下床。
一見他赤裸的身體，她緊張地後退。「我……我……」她羞傀地轉身衝進浴室，鎖上門鎖。
「如婷，開門！先聽我把話說完。」
「我不要聽。」她緊握著衣物。「讓我冷靜一下。」
「你先出來。」
「不要！」她慌張地不知如何是好，她明明喜歡的是傅紹棋，卻跟傅聿哲上了床？！天啊，她要怎麼面對他們兄弟？
她要用什麼態度去面對他們兩人？
「如婷？」傅聿哲嘆口氣。「這件事是我的錯……」
「不要說了，讓我冷靜一下好不好？求求你。」她的腦袋好混亂。
他皺緊眉頭，聽出她語氣中的慌亂。
「好，我讓你靜一靜。」他妥協地說。
李如婷無力地癱坐在門邊。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兩人纏綿的景象浮現在她的腦海，想到自己懇求他的佔有，她羞愧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怎麼會這樣？自從傅聿哲吻過她之後，她就不對勁……
李如婷將臉埋在膝蓋間，不！她不能再想這些事，重要的是現在該怎麼辦？
而門外，傅聿哲也懊悔不已。
不是因為自己佔有了她，而是他不應該如此心急。
前一秒鐘他才想著不能操之過急，必須給她一點時間察覺、進而接受他的感情，這一切都得慢慢來。
畢竟接吻、愛撫是一回事，真正發生關係又是另一回事，更何況這次她沒有喝醉酒，若是冒然發生關係，太危險了！
他想得很理智，可下一秒她開始替他換衣服、替他擦汗，她的手指在他身上游移，他就失去控制了。
當一個你喜歡的女人觸碰你的時候，要如何保持冷靜？當時他的身體吶喊著要解放，最後，他果然無法剋制自己……
可是卻也將她嚇壞了，現在她將他推拒在心房外，他必須得到她的原諒才行。
但該怎麼做呢？他嘆口氣，亂了陣腳的不只是她，連他也毫無主張了。
可首先他得穿上衣服，要是她一出來見到他不著片縷，肯定又會慌亂不已。
傅聿哲走到床邊撈起丟在地上的襯衫，發現她的裙子與內褲還留在地板上，他迅速套好睡褲，將她的衣物拿在手上，靜心等待。
李如婷在地板上坐沒多久后就感覺到冷意，她穿上衣物，卻發現少了裙子與內褲，她申吟一聲，懊惱地撥了下頭髮。
她現在實在不想出去，可她又不可能一輩子躲在裡面，不管如何，她都得面對外面的世界和外面的人。
她深吸口氣，先到鏡子前整理儀容，當她發現自己腫脹的雙唇時，方才兩人纏綿的記憶再次掠過腦海。
她以手遮住自己的臉，禁止自己去想，她現在……現在要先回家，其他的就都先擱下吧！
簡單梳洗后，她來到門邊，鎮定心神后，才開口說道：「聿哲，我的裙子……我……」
「我知道，要我拿給你嗎？」
傅聿哲一貫溫柔的聲音，讓李如婷忽然有些想哭，她現在真的沒辦法面對他，她覺得自己變得好奇怪……
「麻煩你放在門邊，你……你到客廳等我好嗎？」
傅聿哲的嘆氣聲傳來。「我知道了，我在客廳等你。」他輕聲地說。
她貼在門上傾聽，確定他離開后，才開門將衣物拿進來穿好，然後她在浴室中來來回回地走著，不曉得該怎麼面對他。
在裡頭又耗了將近半小時后，她才開門走出去，當她走進客廳時，傅聿哲就站在沙發旁凝視著她。
一接觸到他的目光，她立即低下頭。「你看起來好多了，我回去了。」她緊張兮兮而且快速地說完，轉身就想離開。
她刻意不經過他的身邊，他卻還是攔下了她。
「聽我說……」
「不要！什麼都不要說好不好？我想回去了。」
「我喜歡你。」
李如婷愣住了。傅聿哲抬起手想碰觸她，最終還是放下了手。
「我喜歡你很多年了，今天的事是我的錯，我知道道歉不能挽回什麼，但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你要走我不攔你，我知道你想靜一靜，但我只有一句話：我喜歡你，給我一個機會。」
她的心像風中的葉子，不停顫抖著。
「這件事可以當作我們兩人的秘密……」
她突然由他身邊跑開，她不要再聽！她不能聽……現在不能……
當李如婷關上大門的那一剎那，傅聿哲的心宛如被刺了一刀，淌下了鮮血。
李如婷整整做了一個多禮拜的縮頭烏龜，直到傅雅嫻打電話來提醒她嚴伯父的生日宴會快到了，她才走出龜殼，出來透透氣。
原本她是不想來的，畢竟她跟傅聿哲發生了那樣的事，她實在不知怎麼面對他。
但傅雅嫻帶來了最新消息，說傅紹棋有結婚的打算，要趁這次生日宴會將女朋友介紹給家人。
李如婷一聽立即改變主意，她必須去參加宴會，她想看看傅紹棋的女朋友，於是她振作起精神，將自己打扮得美美的赴宴。
雖然覺得自己很幼稚，但沒有親眼看見讓紹棋哥動心的是什麼樣的女人，她無法將多年的暗戀做個了結。
一到傅家，她就緊張萬分，生怕遇上傅聿哲。
「怎麼一來就喝酒？」傅雅嫻靠近李如婷，不自在地拉了下身上的露肩小禮服。
生長在豪門，她理當已經習慣出席這些場合，但每回在這種場合她總還是覺得不自在，更討厭自己打扮得像個小貴婦一樣。
「沒有，我口渴。」李如婷拿起一個小點心，看著陸陸續績來到的賓客。
「我本來不想告訴你傅紹棋要結婚的事，就是怕你心情不好。」傅雅嫻皺了下眉頭。「別喝了，喝多會傷身。」
李如婷明白傅雅嫻誤會了，她並不是因為傅紹棋要結婚的事才猛喝酒，她是怕會遇到傅聿哲。
不過她將錯就錯地說道：「我再喝一杯就不喝了。」
「每次穿這種衣服，我都覺得自己好假！」傅雅嫻忍不住抱怨。
李如婷被她逗笑了。「忍耐一下吧！畢竟是你爸的生日。」她知道傅雅嫻不喜歡這種過度淑女的裝扮。
「我就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勉為其難穿的。」傅雅嫻搖搖頭。
兩人聊了幾句后，傅聿哲忽然出現在門口，李如婷緊張地又喝了一杯酒，手心冒出汗。
「我哥來了。」傅雅嫻朝進門的哥哥揮了下手。
李如婷假裝轉身拿糕點，不想與傅聿哲四目相接。
不料傅雅嫻卻說：「如婷，我好像看到熟識的人，我過去打個招呼。」
「好。」李如婷低著頭又喝口酒。
傅聿哲一走進來就瞧見李如婷，她穿著一襲美麗的晚宴服，將她襯托得像仙女下凡一般。
他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我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
聽見他溫柔低沉的聲音，李如婷的心緊緊地揪了下。「雅嫻打電話給我，所以……」她沒看他，只是盯著手上的酒杯。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只是來確認……確認你很好。」傅聿哲嘆口氣。「我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我會離你遠遠的。」
他的話讓她發顫，也讓她不忍，見他轉身離開，她脫口說道：「我們……我……」
聽見她開口，傅聿哲立即回過身。
「事情都過去了。」她吸口氣。
她沒辦法恨他，他一直對她很好，而且會發生那樣的事也不全是他的錯，他發燒了，神智不清，她明明可以推開他的，但她沒有，她不能將過錯全推到他一個人身上。
他盯著她慌亂的神情，沒有說話。
她再次吸口氣，故作輕鬆地抬眼看他一眼，這才發現他削瘦不少，憔悴的模樣讓她更加於心不忍。
她不想失去他這個朋友，於是再次說道：「都過去了。」
他依舊沒說話，只是溫柔地注視她。
她先轉開了視線，他的眼神讓她心亂如麻，只好又要了杯酒。
「別喝那麼多。」他輕聲地說：「小心醉了。」
「好。」她低聲回應。「我知道。」
見她依舊緊繃，他決定給她一點空間喘息，於是找了個借口離開。然而雖然他表面風平浪靜，但內心其實激動不已。
這個禮拜他簡直度日如年，他使出所有的控制力才拉住自己不去找她，他害怕她會對他露出鄙夷的眼神，認定他是個小人，更擔心她從此不理他。
這些想法不停折磨他，讓他這個禮拜像活在地獄里一樣，如今……她的一句話讓他整個人都輕鬆起來。
那天她奪門而出后，他感覺世界彷彿在他眼前崩裂，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他不敢奢望她會原諒他，但他起碼得向她道歉。
為了不刺激她，他等待著，不敢主動先聯絡她，希望能給她一點時間冷靜下來。
這兩天他幾乎熬不下去，直到傅雅嫻無意中告訴他，李如婷會來參加父親的生日宴會，他才又開始靜心等待。
雖然知道她是來見傅紹棋的，但他還是無法不來見她，開車的這一路上他一直想著，不知她見到他時會如何地鄙視他？但就算如此，他也無法恨她，畢竟是他先對不起她。
他利用她的天真，奪取她的貞操，這件事是怎樣也無法彌補的……
就在傅聿哲自責的同時，李如婷的心情也是起起伏伏，她現在心情好亂，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傅聿哲相處，一方面想留住他與他多說幾句，但另一方面又想躲他躲得遠遠的。
唉……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就在她心神紛亂時，傅紹棋摟著女友出現在門口，果然就是前陣子她在餐廳外頭瞧見的那個女人，當時她也是這樣，跟傅紹棋甜甜蜜蜜地有說有笑……
「這狐狸精還真的來了！」柳梅君不知何時已來到李如婷身邊。
「狐狸精」這三個宇讓李如婷皺了下眉頭，柳姨怎麼這麼說話？
沒察覺到她的情緒，柳梅君繼續說道：「前兩天我就跟這女人見過一面，人可傲得很，如果不是紹棋在旁邊，我一定把她臭罵一頓。」
接下來，李如婷就聽著柳梅君不斷批評傅紹棋的女友沈憶伶，她越聽越煩，頭也開始痛了起來。
看著傅紹棋與沈憶伶，李如婷覺得心空空的，說不出什麼感受，就是空空洞洞的，她由傅大哥的言行舉止察覺他對沈憶伶的用心，看來她自己是沒有任何勝算了。
她不由得在心中嘆了口氣，只覺得心頭沉甸甸的，說不出來是什麼感受，她開始後悔參加這場宴會，她不該來的。
柳梅君在李如婷身邊抱怨了一陣之後，決定要過去給那女人好看。
「如婷，你跟我一起過去。」
「啊？」李如婷愣了下。
「給那女人一個下馬威！」柳梅君冷笑一聲。
一聽見這話，李如婷立刻搖頭。「我……我身體不太舒服。」
「你要拿出點氣魄來，這樣畏畏縮縮的怎麼行？」柳梅君氣道。
「我不是畏畏縮縮，我只是……」
「別說了，走吧！」柳梅君拉著李如婷。
「柳姨……」李如婷拚命搖頭，可是柳梅君的力氣好大，硬是拖著她往前走。
她急忙想求救，正好對上傅聿哲的雙眸，她發出求救的訊號。
傅聿哲本來就沒走多遠，一接觸到她的求救眼神立刻走過來。
「柳姨。」傅聿哲打招呼。「我有點事想跟如婷說一下，不知道能不能把她借給我幾分鐘？」
他故意以輕鬆的語氣說著，與柳姨不能硬碰硬。
「什麼事？」柳梅君沒給傅聿哲好臉色。
「我有個朋友想買畫，需要如婷的意見，不好意思，借幾分鐘就好。」傅聿哲笑笑地以拜託的口吻說著，柳姨不喜歡晚輩口氣太驕傲，只要順著她的意就成了。
果然，柳梅君雖不甘願，但看在傅聿哲懇求的語氣上，也就爽快地點了下頭。
「那我一會兒再過來找你。」柳梅君對李如婷交代一句后就離開，決定單獨去會會沈憶伶那女人！
一等柳梅君走遠，李如婷立刻對傅聿哲說：「謝謝。」
「舉手之勞，不用客氣。她要帶你去哪裡？」傅聿哲問道。
「她說要帶我去給沈小姐下馬威。」李如婷嘆口氣。「算了，不說了。」
傅聿哲還想再追問，但見李如婷一臉愁悶，也就體貼地沒再問下去，只是關心地問道：「要不要去沙發那兒坐一下，你看來有點蒼白。」
「我很好，只是……」李如婷沒再說下去，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忽然之間不知道自己來這兒到底是為了什麼？
看到沈憶伶后她想怎麼樣，要她離開傅大哥的身邊嗎？這種事她實在做不出來，但待在這兒，她又覺得心裡空空的、酸酸的。
傅聿哲順著李如婷的目光看去，問道：「想走嗎？」
李如婷忽然有些感動，傅聿哲總是如此貼心。
「才剛來，現在就離開好像有點不禮貌。」李如婷聽見自己這樣說著，其實她真的很想走，但又不甘心，唉……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想怎麼樣。
傅聿哲沒發表評論，只是若有所思地盯著李如婷，她果然還是在意傅紹棋的吧？唉……
「怎麼一直盯著我？」李如婷察覺到傅聿哲的目光。
「你今天很美。」傅聿哲溫柔地說。
他的話讓她露出嬌羞的笑。「謝謝。」她感覺自己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得好快。
她到底是怎麼了？她真的好奇怪，明明喜歡的是傅紹棋，為何又如此在意傅聿哲？
為什麼會這樣？她心慌地又喝了口酒，不行！她不能再想傅聿哲的事了，她在意的應該是傅紹棋才對。
「別再喝了！」傅聿哲提醒李如婷。
在他的注視下，她沒勇氣看他，只是點了點頭，想俏皮地說些話，讓他們兩人的關係回到以前那般自然；可她越想找個話題，就越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像說什麼都怪。
傅聿哲正想提議到花園走走時，一個認識的朋友過來打招呼，他只好將話吞回去。
三人聊了一陣后，李如婷覺得胃有些不舒服，大概是喝了太多酒的關係，便以到化妝室為借口離開了傅聿哲與他的朋友。
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她總覺得傅聿哲的視線一直跟隨著她，讓她的心跳怦怦怦地加快。
腦中不免又想到那一夜的事，她還記得他帶給她的興奮與快樂……天啊！她在想什麼，一察覺自己yin盪的思緒，她整張臉都漲紅了。
走進化妝間后，她連忙以冷水拍了拍漲紅的臉，試圖冷靜下來。她不能這樣慌慌張張的，看著鏡中的自己，她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我今天到底來幹嘛？見到了沈憶伶又怎麼樣？」她嘲笑自己。「還是回家吧！」
下了決定后，她匆然感覺胃不那麼痛了，心情好像也輕鬆了一點，她真的不該來的，看著傅大哥疼愛沈憶伶的模樣，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介入他們之間，雖然想到這兒心情還是沉重，但她相信時間會治癒一切的。
就在她為自己做心理建設時，傅雅嫻推開化妝室的門走了進來。
「真巧，你也在這兒。」傅雅嫻笑著說。
一看到傅雅嫻，李如婷的心情放鬆不少。
「你沒事吧？怎麼臉色有點蒼白。」傅雅嫻走過來仔細地瞧著李如婷。
「大概喝多了一點，現在沒事了。」李如婷扯開笑容。
傅雅嫻深思地看她一眼。「真的？你別逞強，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反正我也想走了，再待下去我就要瘋了，去打球都比待在這兒好。」
她的話讓李如婷笑出聲來。「你這話可別讓伯父聽見，否則他要不高興了。」
傅雅嫻爽朗一笑。「我爸不可能躲在女廁的。」
李如婷笑道：「那倒是！」
「這樣吧，你到外面晃一下，一會兒我去找你，我們一起走，你喝多了別開車，我送你回去。」傅雅嫻說道。
「好。」李如婷點頭。
「那就這麼說定了。」傅雅嫻故意誇張地擠眉弄眼說道：「好了，我的肚子在翻滾，不多說了。」
她的舉動讓李如婷整個人放鬆下來，她知道傅雅嫻在逗她開心，拿出蜜粉拍拍臉，補了下妝后便走出化妝間。
她隨意晃了下，跟幾個朋友說些話，在經過點心區時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別以為紹棋帶你來，你就是我家的媳婦了，我告訴你，你還不夠格！」
是柳姨！李如婷輕嘆一聲，覺得頭又痛了起來，她直覺地想要離開，沒想到卻被眼尖的柳姨發現了！
「如婷，你過來，我正想去找你。」
李如婷在心中哀嘆一聲，勉為其難地走過去。
誰曉得才走過去，柳梅君立刻將她拉了過去，對著沈憶伶說：「我們兩家可說是世交，如婷從小就常到我們家玩，我幾乎可以說是看著她長大的。」
李如婷因柳梅君突如其來的動作與話語而詫異著，一時之間不曉得要說什麼。
沈憶伶只是聽著，沒插嘴，就見柳梅君自顧地說著李如婷是多麼乖巧的女孩，讓她有多喜歡，沈憶伶自然明白柳梅君的用意，柳梅君故意在她面前不斷稱讚李如婷只是想讓她難堪。
「如婷可是自小就喜歡紹棋的。」柳梅君握著李如婷的手。「我心裡也只有她這個媳婦人選，雖然外頭狐狸精的招數多得很，不過我是不會上當的。」
李如婷頓時尷尬不已，柳姨怎麼回事啊？
沈憶伶的臉上一陣懊惱，不會不明白柳梅君指的狐狸精是誰。
柳梅君雖是對著李如婷說話，但沈憶伶知道這些話都是說給她聽的，傅紹棋在的時候柳梅君不敢這樣出言侮辱她，現在她一個人落單了，柳梅君就開始給她顏色瞧。
「人家如婷一出生就是鳳凰，不像有些人明明是烏鴉，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柳梅君冷笑。
李如婷訝異地瞧著柳梅君，沒料到柳姨會利用她來打擊沉憶伶。
沈憶伶深吸口氣，決定她再也待不下去了，她要回家了！她連招呼也懶得打，就直接轉身走人。
「唉呀，真沒禮貌，長輩還在說話，怎麼轉身就要走了？」柳梅君冷冷地說。
「柳姨，你……」
柳梅君拍了下李如婷的手，示意一切都在控制下，要她不要插嘴。
「我可不想留在這兒白白討罵。」沈憶伶冷淡地說，她可不是溫馴的小白兔。
李如婷驚訝地張了下嘴，哇！沒想到她如此敢言。
柳梅君一聽見這話，臉色整個沉下。「你這是什麼態度？」
「柳姨，有人在看了。」李如婷適時插話進來，不想氣氛弄得太僵。
「既然伯母討厭我，我還是走好了，省得在這兒讓人冷嘲熱諷又惹人嫌。」沈憶伶抬高下巴。「我已經受夠了！」
她高傲的態度讓柳梅君難以吞忍這口氣，伸手抓住沈憶伶的手臂，修長的指甲嵌入她白嫩的肌膚。「你這個女人……」
沈憶伶因為疼痛而想甩開柳梅君，她卻抓得緊緊的。
「柳姨，別這樣……」見沈憶伶表情痛苦，李如婷連忙拉開柳梅君的手。「有話好好說。」
「這件事你別管。」柳梅君甩開李如婷。
她的蠻勁讓李如婷倒退兩步，差點扭到腳，天啊！以前傅雅嫻一直跟她說柳姨撒起潑來是很野蠻的，她今天總算見識到了。
當她穩住身子時，發現傅聿哲正往她們這兒走過來，她有種鬆口氣的感覺，不過沈憶伶的表情還是很痛苦，柳姨好像快把她的肉擰下來了。
「你再不放手，我可顧不得你是長輩了。」沈憶伶有些忍無可忍了。
「你想怎麼樣，殺了我嗎？」柳梅君冷笑。「我就是要給你點下馬威，讓你知道傅家大門不是這麼好進的。」
「柳姨。」李如婷上前再次想拉開柳梅君。「傅叔叔跟傅大哥都往這邊看過來了，快放手。」
就在三人拉扯之間，李如婷根本不曉得發生什麼事，只聽見沈憶伶痛呼一聲，緊接著柳梅君手一推，沈憶伶便一個踉蹌往旁摔倒。
李如婷急忙伸手想扶住沈憶伶，可是酒意讓她的動作變得遲緩，她伸出手時，已來不及抓住沈憶伶，只見她撞上小餐桌，上頭的點心全被弄倒在地。
當傅紹棋聽見沈憶伶的尖叫聲而趕過來時，就瞧見她跌倒在地，小餐桌的食物點心全灑了一地，有些還砸在她身上。
「憶伶！」傅紹棋衝上來。
「真是的，喝太多酒了吧？站都站不穩，丟人現眼。」一旁的柳梅君還幸災樂禍地說了一句。
「你沒事吧？」李如婷急忙想扶起沈憶伶。
沒想到傅紹棋一把把她推開。「怎麼了，有沒有事？」他慌張地單腳跪地扶起一臉痛苦的沈憶伶。
「紹棋……我的肚子好痛……」她抱著肚子，惶恐而痛苦地說：「快帶我去醫院。」
李如婷一聽，嚇了一跳，去醫院？摔個跤有這麼嚴重嗎？看著沈憶伶抱著肚子，一臉痛苦，她忽然靈光一閃，莫非……沈憶伶懷孕了？
傅紹棋急忙抱起沈憶伶，神情也很慌張。「好，我們去醫院，沒事的，沒事的。」
一抱起她，傅紹棋就朝擋路的李如婷吼了一句：「走開！如果她有事，我不會放過你。」
他迅速抱著她走出宴會廳，賓客們開始竊竊私語，李如婷一面尷尬，一面卻痛心不已，傅大哥以為是她推倒沈憶伶的嗎？在他眼中她就這麼卑劣不堪嗎？
這時，柳梅君在一旁自言自語。「那女人懷孕了嗎？一定是這樣沒錯，我就說紹棋怎麼會想跟她結婚，原來她是用孩子威脅，哼！下賤，流掉最好。」
李如婷聽不下去也待不下去了，她忍住眼淚，匆忙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