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在李馥休息數日後,「淚灑」已繼續開拍。

電影工作是一段跟著一段的接踵而來,加上曾路和戚世猶的用心製作,所以沒幾個月,「淚灑」已經進展到了一半。

在這段時間,俊言不需要徐林的伴隨,因為他除了拍戲的時間外,幾乎天天貼著李馥。

這天俊言有戲要拍,所以沒能到片場陪李馥,由於天氣實在很冷,在空檔的時間,翔一見石俊言今日沒來,便湊過來和她聊天:「怎麼?在發獃呀!」

「發你的頭,在休息啦!難道你不知道我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嗎?就知道欺負我。」

「冤枉呀!我曾欺負過你嗎?我現在連要和你說個話都很困難。」翔一的口吻帶著一點酸楚,因為俊言的醋意實在過重,導致李馥身邊的人都小心的和她對話,以防說錯或說重了,俊言會找他們算帳,而李馥其實也知道這種情形,但俊言的體貼實在令她無法割捨。

「幹嘛!說起話來那麼酸,我還不是天天和你談情說愛,有話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的。」

「談情說愛?我恐怕沒那個機會呀!」

「神經。」

看著他那副認真的神情,李馥差點沒笑岔了氣;但翔一卻是認真的:「我是說真的談情說愛,不是演戲的那種。」

李馥愣了一下,才正經嚴肅的道:「亂講什麼,我不是聽說馮梅……」

「我就知道,壞事總能傳千里,不錯,我是讓她住在我家,但我們兩個已算是徹底的分手了,說也奇怪,她不在時我反而會有些想念著她,但有些事情並不是說恢復就能恢復的,就拿我們的感情來說,她既然選擇了分手,就不該再走回頭路;結婚是一條長遠的不歸路,不是說能當沒事就沒事的,何況她也已經受了那條路的熏陶,再在一起已經是很勉強了。」

李馥沒想到他們的情況已經變得那麼糟,看著他那張「看破」的臉孔,便想起他在扮玉郎時的神情。

有好幾次她都以為翔一是鍾玉郎,也有幾回她入戲入得過分,居然認真了起來,但都在下戲后緊急煞車,連俊言都不悅她的入戲,她幾次差點翻臉,但都在李馥堅信沒這回事的情況下不了了之,而今翔一又說了這些話,她的身分的確有幾分尷尬:「那你怎麼辦?我的意思是,你怎麼處理「同居」尷尬。」

翔一隻是扁嘴的表示「不怎麼辦」,因為馮梅也時常不在,而他的戲也一直很趕,所以兩人見面的機會應該是不多,所謂「相交容易相處難」,既然兩人都很少見面,那「同住」算是相當勉強的說法。

「真的是放得下?」

「怎麼?懷疑我?」

「我不是懷疑,而是……記不記得在好幾個月前,你到我家……」

「是呀是呀!你就會記得這種事,是不是以後會無時無刻的提呢?」

翔一故意打她的頭,希望能打散那份記憶;李馥笑了笑,明白他打自己的用意,但仍調皮的甩著頭,表示不可能,這下更加深翔一的玩心,沒一下子兩人便打成一片,連工作人員也湧上來跟他們「打」在一起,直到李馥喊「救命」才罷休,而當她被幾個人揪打在一起的時候,有個陌生人正站在他們前方等著他們結束。

「請問戚世猶在嗎?」

翔一首先站起來看他,然後用微笑解釋這場浩戰,而那個陌生人也了解似的回給他一個笑。

「你找導演有事嗎?」

「嗯,他叫我來的,我叫段夏德。」

「你就是段夏德?」

望著眼前這個訪客,翔一不禁仔細的探望著他,然後回頭看著李馥「邢彥竹來了。」

李馥這才趕緊起身,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年輕男子。

他看上去不過二十齣頭,戚導卻說他已進三十,是在美國藝術學院挑選出來的演員,但因在紐約有個話劇要演完,所以拖了這麼久才報到。

他的個子和翔一差不多,臉部輪廓十分明顯,濃黑的雙眉夾帶著高挺的鼻樑,微揚的嘴角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而及肩的長發,穿在左耳的兩個耳洞及放蕩不羈的眼神都令李馥印象深刻。

「你就是李馥?」

就在翔一和李馥訝異著他的語氣時,戚世猶已經上前來了。

「夏德?」

夏德知道是戚世猶,還沒回頭就綻放著笑容,然後一個轉身抱緊戚世猶:「Uncle。」

「Uncle?」所有的人都異口同聲的喊著,不敢相信的張大了眼。

「對呀!他是我外外甥,在紐約的……」

「知道了,要提幾次呀!」

曾路不知何時從旁邊竄了出來,說得戚世猶臉都紅了,然後拍著夏德的肩哈哈大笑,其他的人看他們笑也跟著笑,但夏德只注意和翔一勾肩搭背笑得開懷的李馥,她並沒有發現,但翔一卻認真的看在眼裡,因為夏德看李馥的眼神居然與俊言平時看她的眼神一樣。

「李馥,跟夏德認識認識。」

「我是李馥。」[

李馥親切的與他打招呼,眼神立即閃到一旁,因為她實在不習慣一直被人盯著。

戚世猶見大家興高采烈,所以就乘機說出不好意思開口的話:「曾路呀!你是知道我家的,那口子加上孩子們,一棟四、五十坪的房子都快住不下,而夏德他媽又不放心他一個人住,所以想借用你家讓他住,你看這有沒有什麼問題?」

「喔,原來每次來找我談話又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來的就是這件事啊!」

戚世猶腆的笑了笑,曾路這話一出,眾人又不住的笑了起來。

「Uncle!我不想住曾製作的家。」

「咦,不住他家,你有地方住嗎?我可不放心你隨便住,你媽盯我盯得很緊,若不住在他家,你總得讓我知道你要住在哪裡。」

工作人員一聽是家務事,便各忙各的去了,在場的就剩下曾路、李馥和翔一。

翔一扯住李馥的手正要離去時,夏德突然道:「我想住在李馥家。」

要不是翔一的手攔住她,李馥差點嚇倒在地,就連戚世猶都深感丟臉的想揍他:「人家是單身女孩子,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別這麼生氣呀!」

曾路把戚世猶推倒一旁去,看他氣呼呼的模樣,想必這個個外甥給他惹過不少麻煩吧!

「夏德!我看李馥家可能比較不方便,我家裡人口簡單,不如暫時到寒舍簡居吧!」

夏德不理曾路說些什麼,他只是走到李馥面前,然後嘴角輕輕一撇:「你沒意見,是不是表示同意?」

用著篤定的語氣來塘塞李馥的拒絕,這招倒也高明,李馥也不是很介意他來同住,只是見戚導一副不高興的尊容正不自在的飄向自己,令人看了想笑,她望向翔一,仿徵求他的同意似的,但卻見他默不吭聲,頓了許久才輕道:「你去問石俊言吧!」

「那你覺得呢?」

「我?我的感覺應該不是很重要才對吧!」

「誰說的,你說讓他住我就讓他住,我才不要去問俊言,他一定不肯。」

翔一十分窩心的笑了笑,然後給她一個肯定的點頭。

夏德在旁看得十分清楚,當翔一點頭的那一剎那,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要求被接受了,所以剛才的篤定更是加倍信心十足。

戚世猶和曾路則頗訝異她的答案,但既然她都沒意見,那還有什麼可說的。

「不過,我有個條件。」

「哦?什麼條件?」

夏德的眼神彷彿若看透她會開出什麼條件,讓李馥好生不自在:「第一,我是個愛乾淨的人,所以你得保持居家的乾淨衛生;第二,我家的電腦及文件都是頗具用處的,所以也請你不要亂動;第三,因為我常常不在家,所以請你不要經常呼朋喚友的到家裡,就這三個條件。」

夏德很快的點點頭,然後走向戚導的身邊不知說些什麼,兩個舅甥就這麼離開片廠,而李馥像是上當似的失落。

「怎麼?後悔了?」翔一故意刺激她,其實早明白她想什麼。

「你管我!」李馥不服氣的回著。

「別惹她傷心了,群鳳晚上做了幾樣好吃的菜,要不要來?」

「你這不是在說廢話嗎?我本來就要去的。」

「喲,生氣啦!翔一____起來吧!」

翔一考慮了一下,還沒點頭時,李馥用力把他的頭往下一晃,弄得他差點跌倒。

「幹嘛!」

「我在幫你呀!」

「幫我?你根本是在害我。」

「誰說的?」

李馥自知理虧,沒兩下就跑得老遠,翔一也不顧一切的追上去,兩人玩在一起眾所皆知,而有些人還預言李馥不久會和俊言分手,誰知道以後將會是如何。

徐林獨自坐在角落裡,看著俊言親熱的抱著漂亮的女星演戲,他的眼神里有些許慨嘆。

幾天前,報紙刊的碩大標題:

偶像巨星愛戀暢銷小說家

他們真的是在戀愛了。

雖然俊言一直不承認這個事實,但精明的記者都秘密暗查他們的戀情,而事實上他們拍拖的時候,俊言總讓他走得遠遠的,比起以前的貼身,他們的距離已愈來愈遠了,加上翁荷莉不斷騷擾他,這陣子他算是夠窩囊了,不過是一夜情挑,她便像是賴上他似的死不肯走,弄得徐林不敢再接電話。

就在徐林想著那些鎖事時,俊言已經拍完收工,迎面走向他。

「收工了?」

「嗯。」

俊言抱著累垮的身體硬撐著,事實上他是為了李馥才這麼趕工,因為他一直不放心她和沈翔一拍戲,但演藝圈是無情而現實的,一旦稍為不留意,很快就會被取代,這也是俊言戲遍半轋天而從未被其他人迎頭趕上的原因。

坐在車子里,俊言輕輕的眯著眼半躺在座位上,彷彿已經睡著似的。

徐林見狀沒敢吵醒他,車子便緩緩駛向陽明山別墅。

「你最近是怎麼搞的?老是心不在焉?」

徐林被他一出聲給嚇著了,方向盤不經意的閃了一下,差點沒撞上對面的來車,俊言因而整個人清醒過來:「小心點!」

徐林重新調整自己的坐姿,沒有任何的回答。

「怎麼?不出聲,真的有事?這陣子我很忙,也沒什麼時間和你談談,不過美姐老是說你心事重重,有沒有這回事?」

「沒有,她多心了。」

「她多心?我看是你無心了,一向穩若泰山的你也會失神的忘了路!」

俊言這一提,徐林才發現自己正開往回家的路,看看俊言照鏡,他試著要轉向陽明山,但俊言阻止了他:「先停在路邊吧!」

兩人沉默了將近半小時,俊言才引導出聲的說:「我沒見你這麼衝動過,到底是為了什麼事讓你這麼六神無主?」

徐林依舊沉默,對俊言的話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敢說出來。

「你說話呀!我最近是忙了些,不過以前也是如此,怎不見你有異狀,是不是錢不夠用,或者是……有事總得告訴我,我沒那麼多時間去猜測你在想什麼。」

俊言這時覺得自己像是個老母親,羅唆的管著兒子的未來,可是徐林也跟了自己很久,兩人在年紀相當的情況下感情還算不錯,但隨著時間的增加,兩人之間的交心也就相對褪盡。「回去吧!」

徐林中聽便不遲延的發動引擎,對他的問題還是沒有回答,直到車子駛到別墅時,俊言搭著他的肩,悠悠的說:「梨屏昨天從巴黎回來了,你要不要進來坐。」

「梨屏?」徐林震撼的鈍呆遲緩。

梨屏是俊言的乾妹妹,她和徐林談了幾年的戀愛后決定結婚,但卻在徐林的臨時變卦下,取消了婚禮,之後梨屏便狠下心腸遠赴學服裝設計,她的歸來讓徐林封閉多年的心突然起了漣漪。

「上來吧!她看到你一定很高興。」徐林默啞無語。

「真的不上來?」

「……」

「隨你好了!」

車子駛去的聲音讓俊言明白他已離去,就在他走到階梯時,瞬間瞥見了梨屏正站在二樓的陽台上,想必剛才那情景她是見著了,不知她心裡會怎麼想。

「不就是徐林嘛!」

梨屏故作沒事狀的轉身進房去,俊言卻明白她語氣里所夾雜的不平。

走上二樓,正要轉開她的房門時,發現她竟然把房門鎖了起來,這才曉得她對徐林仍沒忘情。

「屏屏,開開門呀!都這麼久了,你還這麼鑽牛角尖?」

「我的事不要你管。」

「我不會管你的,可是你不是說把傷療好了嗎?怎麼還這麼想不開。」

「我說了不要你管。」

俊言知道她已然哭了起來,只得再度敲門:「屏屏,別這樣,把門打開,我讓徐林過來好不好?」

敲了幾次門,梨屏總不回話,俊言開始擔心她真會做出什麼傻事:「屏屏,你聽我說,徐林對你也算是有情有意了,都四、五年了!我也沒見他再結交什麼新女友,所以我想他大概也不是存心要悔婚的,你還是有很大的機會,別這麼任性,出來吧!我好累呀!幾天沒睡,別再給我添麻煩了!」

仍然沒有動靜,心想她大概是睡了吧!轉身才要回房時,卻被突然啟門的她給嚇了一跳,她身上的睡衣也換成了外出服。

「你上哪去?」

「我要去找他說個明白。」

「這麼晚了,明天吧!」

「不,我今天就要去。」

「屏屏……」

「不要阻止我,反正我也睡不著了,你就讓我去吧!」

俊言見她態度堅強,阻止了反而不好,考慮了一下才點點頭:「你怎麼去?」

梨屏奸詐的笑了笑,然後伸出手來晃了一把鑰匙,俊言才知她為何而笑:「你很詐喔!」

「誰教你東西亂放,我要走了。」

「小心點!」

梨屏急急忙忙的跑下樓去,不顧俊言說些什麼,害得他只得搖搖頭。

打了個哈欠,許久的辛勞終能在今天完全放鬆,回到房裡,沒兩三下他便睡著了,而李馥的影子則出現在他的夢裡,有辛酸的哀痛,他嘴角散出的是喜是悲,只有他心裡明白。

握著李馥的手,翔一忍不住的又笑場。

「卡!哎喲,大少爺,你能不能不要再NC了呢?今天都N第幾次了,再一閃的話我就斬了你。」戚世猶拍戲一向嚴謹,片場上不準隨便馬虎玩笑,但翔一今天不知怎麼的,老是笑場,以至被人不耐煩的警告。

由於「淚灑」的因素,沈翔一名字已成為傳奇,許多電影都紛紛的找上了他,而也因記者在報導上稍做誇大,所以他的知名度已經直逼石俊言,但新人畢竟是新人,在這部電影結束后,如果沒有更優秀的新片後續推進,他算也是一片王子。

「導演,休息一下吧!」

由於夏德的戲分已經開始了,李馥的戲分開始加重,而工作人員也因趕戲趕得挺累,對她的建議都感激的不得了,一聽到戚導說暫停,每個人臉上都如消氣的氣球似的立即松馳。

翔一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吐了口氣,這戲已經拍了快一年,他的戲也快結束了,剩下的就是補拍一些特寫鏡頭,所以他感到特別輕鬆。

李馥趁著沒人注意,拿了一些東西朝他走來;翔一見她神神秘秘,也幫忙替她把風。

「喟!你今天怎麼了,戚導的頭被你氣得冒煙了。」

翔一捉了把椅子踢給她,反過來責怪她:「沒辦法:「誰教你的手抖個沒停,已經快接近夏天了,你還冷個什麼勁,害我拍不好。」

「還怪我?那這些東西不給你吃了。」

「什麼東西?」

「說了別嚇著,自從夏德住進我家后,我每天都像是在冬令進補,他很會做菜,這私房菜都是從廚房偷偷拎出來的,千萬別被他瞧見了。」

「怪不得這麼神秘。」

李馥嘻嘻哈哈的笑了笑,以眼神暗示他快吃,害得翔一也只得偷偷摸摸的用手捉著吃。

「怎麼樣?」

他才吃一口,李馥就不停的問,翔一卻故意的皺著眉,又突然做惡狀,弄得李馥也不得不試吃一下:「不會呀!很好吃,可是你怎麼……喔!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好呀,我打你。」

李馥才一舉手做勢要打,翔一卻故意猛搖頭,眼睛直盯前面,李馥驚:「有人來了?」翔一點點頭,然後那眼神就好像是夏德來了似的緊張,弄得李馥也有些心驚膽跳:「他怎麼了?神情兇惡像惡霸一樣?」

翔一又點頭。

「那怎麼辦?」

翔一聳了聳肩,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些尷尬,而李馥站了許久才鼓起勇氣,也許只是被他白了一眼,吃點東西應該不打緊才對,於是她牽動著僵硬的臉,使出個抽動的笑,轉過身去要道歉時,翔一的爆笑聲已如連珠炮似的響個沒停。

「翔一______」

李馥氣炸了,他都是捉弄自己,害自己出醜,一個沒留神差點又把椅腳給滑了,還是翔一捉緊了她,否則這下子又得出大丑。

「坐著吧!看你站著總是很擔心。」

「會嗎?」

李馥檢查尋張椅子,然後才安心的坐了上去。

「千萬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難道會害你嗎?」

「會呀!你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害我。」

「那是疼你,讓你小心謹慎點,以後和別人交往要小心點。」

「你又說什麼?指桑罵槐。」

「誰說的?」

「我說的。」李馥神氣的說著,眼睛才一轉,便瞧見來探班的群鳳:「群鳳!我在這裡。」群鳳遠遠便聽見有個大嗓門在喊她,和工作人員道了謝后便直奔此處。

「嗨!翔一。」

「嘿!今天怎麼有空呢?」翔一又拉了把椅子遞推給她。

「謝謝!我每天都空得很,只是你們沒空。」

「再不多久我也要像你一樣羅!」

翔一自嘲的戲謔,說得群鳳笑個不停:「開什麼玩笑?曾路說你現在是搶手貨,每個人都爭相購買。」

「哈!好像商品一樣,老是這麼被消遣。」翔一也跟著她笑。

李馥卻很擔心的嘆了口氣:「他就是懶,還笑得出來,馮梅變了而你也跟著變嗎?」

說起馮梅,翔一自然變得不自在,拿起了顧慮重重垢私房菜,默默的吃了起來;而群鳳卻也是因為這個而來的,望著李馥,她緩緩細說:「你現在很忙吧!」

「對呀!被你老公虐待。」

「我叫他別讓你太累了;對了,說起馮梅,有些話不知該不該說?」

她轉向翔一,等著他的答覆,沒想到李馥卻替他回答:「他們早分手了。」

「是嗎?那也難怪了。」

「發生什麼事?」

「你不知道嗎?沒看報紙嗎?」群鳳為她擔心著。

「哪有空,現在多了和夏德的對手戲,累都快累死了,而且偷偷告訴你們,夏德每次拍親熱戲都來得真的,快把我嚇死了,明天有一場戲是他強迫喬敏履行夫妻義務,真怕他真的會……」

「你怎麼不曾告訴我呢?」

翔一緊張的說著,深怕她會受傷害;而李馥在說這事時,那眼神自然而然的飄向群鳳,關於尋找邢彥竹的事也只有她最清楚,加上那個昏迷之夢,李馥和群鳳自然會緊張。

「怎麼說?人家是入戲嘛,連你都這麼說,到時俊言叫徐林去揍他怎麼辦?」

「徐林?他沒跟俊言了,怎麼你什麼都不知道?」

「真的嗎?」李馥眨了眨眼,俊言怎麼都沒告訴她?」

「那馮梅賴上俊言的事,你一定也不知道羅?」群鳳真不敢相信她完全不知,這早就不是新聞了,「翔一,你怎麼都不跟她說呢?」

翔一很索然無辜的不知從何說起:「石俊言每天都在,而且都在趕戲,哪有空像現在這樣閑聊,所以也不知道她不曉得,怪不得沒什麼反應,還氣定神閑,我以為她是裝出來的。」

李馥捶了他一下,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群鳳觀察著翔一的神情,仿若不關他的事似的,難道馮梅真的與他斷得一乾二淨了?」

「徐林怎麼會……這事我和曾路一直都想不能?連王世美都很少出來了,不知他們到底怎麼了?」群鳳憂心的說,深怕李馥被人欺負。

「唉呀!別擔心,你們難道不相信我的魅力嗎?」

「你有什麼魅力?我怎麼看不出來。」翔一話才一出口,差點又討打。

「你欠揍呀!」

「別玩了,你看你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俊言到時候跟人跑了,那……還有,夏德的事情你說給曾路聽了沒?你現在拍戲拍到臉頰消瘦,真不知在幹什麼?」

群鳳像是長輩似的教訓著她,訓得翔一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可真像她媽呀!」

「是呀!我好命點也有這麼大的女兒了,葉醫生昨天還打電話給我,你怎麼都沒去做檢查呢?萬一哪天又暈了怎麼辦?交代的事沒能辦好,教我怎麼能不擔心?」

「你還是都有去嗎?」翔一覺得有蹊蹺,她每天都撥空去,怎麼會……

「好啦好啦!這下我穿幫了你可高興了,告秘鬼!算我怕了你們,我每次都和俊言約會去了。」

群鳳瞪了她一眼,擺明了不高興的態度,本來快樂的氣氛都一散而盡,翔一也跟著領受這尷尬的氣氛,這時已有工作人員吆喝著開工,他們才化盡不悅。

群鳳拉著她的手,關切的說著:「記得別偷懶,我和葉醫生都有聯絡,你再這樣,下次我親自帶你去。」

「好,管家婆,我會去的,明天就去好不好?我拍戲去了。」

「嗯!快去。」

看著李馥走遠,群鳳才拉住正要走的翔一,深沉而隆重的態度嚇了他一跳:「怎麼……」

「我沒什麼時間說明,在片場里你要多照顧她,如果有空就陪她去給葉醫生檢查。」

「這麼嚴重?」

「嗯!葉醫生說她可能會有類似的狀況發生,而且不是每次都像這次那麼幸運,我不能常常來,不然會引起她的懷疑,還有,我聽說徐林和俊言分開是因為李馥。」

「為了李馥?」

群鳳這麼一說,翔一憶起了那日他到醫院找李馥,結果她卻已出院,離開醫院時碰到徐林,也不知道為什麼,兩人一拍即合,相偕到PUB喝得大醉,那晚徐林說了許多愛慕李馥的話,他還以為是醉話,沒想到……

「反正別讓徐林接近她,葉醫生說她是因為而昏迷的,若再遇到他可能會再發生類似的情況,一切就拜託你了,我要走了,省得她知道,她太聰明了,你不得不防著她,千萬別讓她知道。」

「為什麼不能讓她知道?」

「這事我不想讓石俊言知道,所以就別告訴李馥。」

翔一點點頭,急忙的奔向李馥,因為她正好奇的望向這邊,而群鳳和她遠遠的打個招呼離開,但她心裡明白,也許現在一切都尚未定局,猜測的未必正確,但她寧可錯一也不能放百,想及此,她得趕快去辦她的事。

在轉入一個巷口后,馮梅正準備回家,卻從後照鏡看到佇立在她家門口的翔一。

馮梅才一下車,翔一便沖了上前,捉住正想逃脫的她的手:「走,我有事問你!」

馮梅用力的想甩開他的手卻不能,所以也無所謂的任由他捉著,但不客氣的說著:「沈先生,我們分手很久了,今天你當街對我拉拉扯扯,不怕破壞你偶像的地位嗎?」

「既然我來了,就不怕你那張嘴,我只想來問問你,為什麼這麼對李馥?」

「喲,李馥長李馥短,敢情你們是什麼關係?要你這麼替她抱不平呀!」馮梅的態度顯然是不肯合作,而翔一的手也壓根不想放:「李馥和俊言是一對戀人,你又何必從中破壞人家?」

看著馮梅那雙邪惡雙眼,翔一痛心她的改變,以前的她不過是愛慕虛榮,而今卻是不擇手段來奪取她想要的,變得如此陰險可怕。

「虧你還是圈內人,報紙寫的東西可以相信嗎?那我今天說你和李馥有那麼一段情,你承不承認呀?」

「你又在狡辯了,今天不管如何,我要你向我做個交代,天下男人這麼多,你又找石俊言?」

「是呀!天下男人何其多,我馮梅卻連你沈翔一都捉不住,那其他男人算什麼?所以看到不錯的應得好好把握,你又何必管這麼多,是不是吃醋了?我馮梅可不介意吃回頭草的男人啊!」

翔一本想賞她一個巴掌,但到臉邊卻止住了,只抓緊她的雙臂,面目可憎的盯住她:「你變了,以前那個馮梅上哪去了?我沒見過你這麼狼狽、這麼不堪過,為什麼你總是沒法滿足,有了這山望那山,你這麼做只會讓自己愈陷愈深,為什麼不做回以前的你?」

馮梅的雙腿無力的站著,要不是翔一的手扶持著她,也許她會跌坐在地,但她的眼神充滿著仇恨,齜牙咧嘴的說出每一個字:「以前的我?我今天會這麼還還是因為你,我恨你,恨你的不負責任,恨你瞧不起我,恨你喜新厭舊,報復你對我的遺棄,你等著吧!哈哈,哈哈哈!」

一個沒留神,翔一本鬆掉了緊捉住她的雙手,馮梅溜掉了,但翔一卻明白,她變成這樣,自己不能逃避那個責任。翔一回到車子后,快速的揚長馳奔,馮梅和他的界線也在此劃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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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世情人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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