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況少皇今早甫一醒來,便是一臉的淚痕。他沒想到,自己竟會陷得如此的深。
還有七天。況少皇屈指一算。他的期限已迫在眉睫了。
算了!什麼身份,我不管了!況少皇用被子整個蓋著自己。
「你醒來了嗎?」尹烈叩了一下況少皇的門。
況少皇旋即從被窩中鑽出來。
尹烈在門外,見況少皇沒啥子反應,也沉默了起來。
「昨夜……」稍頃,尹烈開腔道:「我的語氣重了點。我道歉!」
況少皇以為尹烈說的是那夜的事,滿心的期待,但最終卻落了個空。失望的神情浮上況少皇的俊臉。
「早餐我放在桌上,我先去畫廊。」
況少皇咬緊下唇。
聲音消失在門外,況少皇拿起一個枕頭,往大門傾力甩去。
渾蛋!況少皇氣紅了眼,眼淚快要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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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少皇一直躲在醫院的廁所內。
爸……你沒事吧!況少皇的心懸在半空。
今早況少皇在吃早餐時,覺得太無聊,便扭開了電視機,讓一些比噪音略好一點兒的聲響充斥整間偌大的屋子。如此,況少皇才會覺得沒那麼寂寞……
不料,況少皇卻十分意外地聽到一個消息。
況霆入院了!
據聞是心臟出了毛病。
爸……況少皇心焦了起來,他好想衝去況霆的病房,然後好好地看看老爸,或者,可替他蓋蓋被子、倒倒茶……
但現在我是「李子雄」,爸根本不認得我。
既然已來到醫院,無論如何都要跟爸見一面。
況少皇下定決心,他推開廁所的門,往況霆的病房邁進。
他扭動門的把手,推門進內,躍入他眼帘的是一張病容的況霆。
況少皇差點落下淚來,他由白色的被子里,找到況霆有點骨感的手。
「爸……」你變得如此瘦削,況少皇紅了雙眼。
「父子團聚的場面真感人!」李子雄的冷嘲之聲,在況少皇身後響起。
況少皇滿腔怒憤地瞪著李子雄。
「你來得真是時候,他也活不久了,遲點來,我怕你看不見他呢!」
況少皇恨不得掐死這個人面獸心的李子雄。「我爸若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定跟你拼了!」
「是你爸,還是我爸呢?好像現在你不是況少皇了。」
況少皇沉住氣,他不欲和李子雄繼續抬杠下去。演至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他站起來,欲離開病房這是非之地。但李子雄卻不肯讓路。
「不多留一會嗎?」李子雄阻著況少皇的去路。
「讓開。」不然我便扭斷你的狗手!
「不多看這老頭一眼嗎?」李子雄假裝好心。「或許你走後不久,我會很不小心地拔掉他的喉管,又或者,我會不小心地按熄了他的維生儀器的按鈕。」
「你敢?」況少皇死瞪著李子雄。
「我為什麼不敢?」李子雄邪笑。「你想想,若這老不辛身故了,他的所有財產便會盡歸我所有,到時候,我就是最有錢的況大爺了!」
「我絕對不會讓你成功的!」況少皇緊握拳頭,他拼了命才壓下殺死李子雄的衝動。「你休想傷害我爸!」
「哦!」李子雄一張毫不畏懼的瞼容,猶如在況少皇熊熊燃燒著的怒火上,加了一把火油。「你想阻止我?行嗎?你現在是什麼身份?不用我一再提醒你了吧!只要我一聲令下,你別說想來看這老頭,說不定,你要在牢里過完你的下半生呢!阻止我?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斤兩!」
「你……」況少皇真恨自己的沒用。面對囂張跋扈非常的李子雄,他一句話也回不了。可惡!
「你若不在乎這老頭的生死,便安心離去吧!不過明天你可別看報紙一或是看新聞報導,不然我不保證你會不會當場氣死。」
「你若敢對我爸不利,我一定殺了你!」
「你的身手真的那麼棒嗎?我倒很想見識見識。」
李子雄打開房門,吹一個日哨,一群彪形大漢便呈現在況少皇的跟前,李子雄邪佞地一笑。
況少皇知道形勢對他不利,連忙退後三步,暗地抓住病床旁木拒子上的花瓶。
李子雄揚手示意,身後的大漢們便一擁而上,欲將況少皇嗣伏住。
豈料況少皇大力一擲,一個重甸甸的花瓶便砸在走在最前頭的大漢頭上,大漢慘叫一聲,倒了下去。
「飯桶!」李子雄沒想到況少皇會如此機靈。「上啊!還等什麼!」李子雄今天是和況少皇耗上了,大漢們立即再沖了上去,況少皇雖有些自衛技術,但他的敵人全是身形健碩非常的大漢子,再說,雙拳難敵四手,最後,況少皇還是給大漢們制伏住。
「怎麼?」李子雄見況少皇終被大漢抓住,一臉的神色飛揚,「不掙扎了嗎?」
「吐!」況少皇雖很明顯地處於劣勢,但他仍不怕死地從口腔中吐出口水,湊近況少皇的李子雄,一個問避不及,便中了個紅心。
「別靠我這麼近,我的眼睛只能接受美麗或是正常的東西。」
李子雄勃然大怒。
「帶他去南舍,那兒正在維修,連個鬼影子也沒有,正好給我來修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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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況少皇痛得蹲下身,他的下腹被大漢猛烈攻擊,痛得他差點連胃酸也嘔吐了出來。
「挨不住了嗎?」李子雄得意非常地大笑。
「嘎……」況少皇大口喘著氣,事實上,他痛得連骨頭都快要敞開了,莫說站著,他連蹲著也是十分勉強的。
他的自尊不允許他在李子雄跟前倒下來。
現在他什麼也沒了,唯一擁有的東西。只有自尊而已。他不能失去唯一的所有物!
「你只要對我說一聲:「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便放你走。很划算吧!」李子雄一手抓住況少皇烏黑髮亮的黑髮,迫使他和自己的眼睛對上。
「作夢!」況少皇死也不會向李子雄求饒。
「真倔呢!」李子雄早就知道況少皇會這樣說的了,他一點也不意外。「真符合你的性格,不過識時務者為俊傑,不放下你那高傲得不能再高的自尊,只怕你吃到的苦頭會更多!明白嗎?」
「你說話的口氣比溝渠里的臭水還要臭氣衝天,你可不可以別靠近我,我感到很噁心!」況少皇貫徹自己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作風,毫無懼色地頂撞占著上風的李子雄。「或許,你該換掉現在甩著的牙膏,因為它的除臭效果對你似乎完全不奏效!」
「好風趣呢!」李子雄皮笑肉不笑地和況少皇道。「你真大膽,在我的手裡,還敢出言損我?你是活得不太耐煩了?」語畢,他便傾力掌摑了況少皇一掌,況少皇沒有躲避的空隙,只得硬生生地吃下這一掌。
「不痛也不癢。」雖然況少皇被李子雄掌摑到嘴角爆裂,但他仍口硬地道。
「有趣。」李子雄仰天大笑。
「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的笑聲比豬的慘叫聲還難聽?」況少皇嘴角流血道。
「有沒有人對你說過,」李子雄面露慍色。「別激怒掌控你生死大權的人!不然最後受苦受難的,終究也只有你而已。」
「是嗎!我倒沒聽過。」況少皇的傲氣骨頭,在這節骨眼上,是發揮得淋漓盡致。「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妥協,不論是什麼事對什麼人!以及什麼場合!」
「你是說,即使你現在在我的手上,也不妥協是嗎?」李子雄眸底閃過一道冷冽之光。
「你的理解能力真的很差耶!」況少皇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天知道他這一笑,令他剛被李子雄掌摑的臉頰劇痛了起來。但依況少皇的性格,他是死也不會浮現痛楚的表情,他寧可痛在心底,也不願令李子雄更為得意。
「我都說我最不喜歡妥協。你還多此一問。你的腦袋沒缺氧吧!」況少皇極盡挖苦之能事,「需不需要我替你找個有口碑的精神科醫生,或是腦科醫生?」
「你真的很不識事務!」李子雄只差沒怒髮衝冠。
「我又不是跟屁蟲,不像你需要察言觀色!,,
「啪」的一聲,況少皇的臉上,又新添了一道五指紅痕。
「你的力氣真差。連我這白面書生也打不倒!我真替你感到悲哀。」況少皇實際上已眼冒金星,但他仍不服輸。剛才李子雄憤怒的一掌,力度可不小。
「你再不閉上尊嘴,我保證,你——一定生不如死!」李子雄瞪大雙眼,臉上的雀斑因他的怒火而像是在躍動般。「你聽見了嗎?」
「真抱歉!我聽不見!」況少皇就是寧死不從。「我的耳朵很會選,它只會聽見人的說話,至於不是人的畜生類嘛,它就聽不見了!」
「好!你要耍嘴皮子,是嗎?」李子雄因怒火攻心,臉上的肌肉倏地不受控制顫動著。「我就成全你!
「拿那塊磚頭來!」李子雄命令笨拙的大漢。
「按他在地上!」李子雄森冷地一笑,喝令道。
大漢們一同把已有點頭昏的況少皇,用力地按在骯髒的地上,李子雄蹲下身,擺出勝利、優越的姿能心,不可一世地斜眼看狼狽不已的況少皇。
「你知道我要幹什麼嗎?」李子雄冷騖地道。「我忽爾想起,你不是很喜歡畫畫的嗎?」
「你……」聞言的況少皇,臉色忽地刷白,一刻前的損人樣子不復存在,換上真正的恐懼的臉容。
「怎麼樣?我沒記錯吧!」李子雄看到況少皇恐懼的神色自是高興。「若你不能再畫畫,你會怎樣呢?」嘿嘿……我要你向我跪地求饒,況少皇!」
況少皇咬牙切齒,仍是一臉的倔。「你敢動我一根汗毛,我對不回放過你!」
「你恐嚇我嗎?」李子雄舞動手上的紅磚。「你好像搞不清狀況,現在由我來決定你的生死,不是你!」
「李子雄!你試傷我的手看看!我一定要你雙倍奉還!」況少皇作最後的掙扎。
「看來,你已經神志不清了。」李於雄一手抓住況少皇的衣袖,使他的右手手掌呈現在他的跟前,「你連自己是誰也混亂了這也好!至少,待會你不會感到那麼痛苦!」李子雄目露凶光,高舉他手裡的紅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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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烈……」歐陽司在話筒內的聲音,有別於尋常。
「什麼事?」尹烈正在畫廊內整理瑣碎事。
「你要冷靜聽我說。」歐陽司的聲音像是十分凝重。
「什麼事?」和歐陽司已是多年深交老友的尹烈,知道歐陽司不會平白無故用這種語氣來和他說話。
「我……」歐陽司像在深呼吸,「你一定要冷靜地聽我說完,不要失控,也不要衝動,更不要——」
「你再不說重點,我就真的要失控以及衝動。」尹烈放下手頭為工作,一心一意聽歐陽司說話。
「況少皇出事了。」
尹烈霎時一呆。
「他出了什麼事?」天!他闖出什麼禍來了?我早就叫他別出門的!總是不聽我的話!「他……」歐陽司還是不敢說出來。「歐陽司,我警告你,你再不說出來,你休想看見東方日出!」尹烈心急如焚,火在頭上。「他在深切治療部。」這個消息差點令尹烈手上的手機掉下來。「醫生說,情況很不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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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烈隔著玻璃,看著躺在床上,渾身插著數不清管子的況少皇。他由飛車趕來醫院至今,已站在這看著況少皇近三小時。
「他發生了什麼事了?」尹烈徐徐開口。
「醫生說,他身上多處骨折、撞傷以及扭傷。」
「我是問他的右手怎麼了?」尹烈一直盯著況少皇包里著厚厚一層紗布的右手。
『『醫生說少皇的右手曾被硬物重擊,且不止一次,所以才會……」
「才會什麼?」尹烈緊握拳頭,緊得連指骨也泛白了,歐陽司吞了吞口水,緩緩道
「才會……終生殘廢。」唉!該告訴他的,終究避不了……尹烈,你可要冷靜下來。
「是嗎?」尹烈出人意表的一句回話,令歐陽司更為心驚。
「尹烈,你沒事吧!」你千萬要冷靜!
尹烈走出深切治療部,歐陽司連忙跟上去。
「尹烈,你去哪?」你可別干出傻事來啊。
「你陪著況少皇。」尹烈沒回頭,兀自往出口處快步走去,歐陽司只好聽他的,乖乖地陪著況少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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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后,尹烈已知道況少皇被襲擊的始末因由。
他拜託一位消息十分靈通的朋友,替他調查此事。況少皇在被毒打一頓后,被丟在南舍,直至一名維修工人經過,才意外地發現身負重傷的況少皇。
尹烈正駕車回醫院,當他回到深切治療部時。看見一名醫生,,及幾名護士正在內替況少皇急救,尹烈一把揪住歐陽司的衣服。「他發生什麼事了?」尹烈失控地大吼。
「況少皇的心跳忽然變得薄弱,我叫了醫生來,但一直也沒起色。」
尹烈無言地放開歐陽司。他看著臉如死灰的況少皇,心裡十分難受。
你一定在想,與其醒來要面對殘酷的現實,倒不如乾脆就此一睡不起好了。對不對?但你不能死的!你不可以死在這裡!你甘心嗎?況少皇。你死掉的話,便稱了李子雄的心,如了他的意了。你甘心以李子雄的身份死去嗎?你還沒換回你的身份!你絕不可以死的!我知道你聽見的!尹烈目露憂愁。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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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度過危險期了。」醫生之言,令在醫院守了一夜的歐陽司及尹烈鬆一口氣。「不過李先生的情況仍十分不穩定。」
「會致命嗎?」尹烈擔心地追問。
「我現在也不能確認,必須視乎病人本身的意志力及體力。」
「我可以入內看看他嗎?」尹烈最想問這個。
「可以。不過十分鐘好了。」
尹烈迫不及待地沖入深切治療部,歐陽司見狀,嘆一口氣。
尹烈,你說你不是沐浴在愛河裡,打死我也不相信。
尹烈甫進入病房,目光便鎖在仍一臉蒼白的況少皇身上。
他露出憐惜的神情,輕輕替況少皇撥去額頭的瀏海,然後府下身,在況少皇冰冷的額際上,烙下深深的一吻。
「你要活下去。」尹烈柔聲道。「為了你自己,為了未完的事。」
也為了我。
若不是況少皇的嘴唇被氧氣罩蓋住了,尹烈勢必將剛才的一吻.烙在況少皇青白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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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烈,況少皇醒了。他終於醒過來了!」歐陽司在電話中,激動且興奮地道。
「我立即回來。」尹烈說完便馬上掛了電話。
尹烈為了個人畫展一事,不得不回去交代及辦理一些必須由他來做的事情,故他便離開了醫院一會兒。就在這個時候,況少皇蘇醒過來了。
尹烈立即以高速駕回醫院,他沖入病房,護士及醫生剛替況少皇檢查完畢,尹烈微喘著氣,況少皇回過頭,看到尹烈的一瞬間,呆了一下,然後隨即底下了頭。
「醫生說他沒什麼大礙。身體也復原得十分理想,斷骨已經接回。」
「嗯。」尹烈推開一直說個不停的歐陽司,走至況少皇跟前,「你由沒由哪兒不舒服?」聲音很柔很輕,像是深怕會將大病初癒的況少皇弄傷般。
歐陽司識趣地退出病房,讓二人能單獨相處。
算了!現在要阻止他倆,只是不自量力的做法罷了。多少年有瞧見尹烈那般失措、緊張、凝重的神情了?
除了尹烈心中的那個她以外,只有況少皇能讓尹烈浮現那個表情吧!看來尹烈一生也逃不過況少皇母子的五指山了。
「覺得怎樣?」尹烈很溫柔地問。「還好吧!」
渾身都散發著低沉音心志的況少皇沒有抬起頭,就連回話也沒有。
尹烈明白況少皇低沉的原因,原因有二。
其一,況少皇已錯失了能奪回自己真正身份的最後七天時限,在他昏迷的時候,時間早已悄悄流逝。
其二,也是最令況少皇消沉的主因,他的右手被宣告終生殘廢了。作為一個畫家,或是一個熱愛畫畫的人,右手便是生命的全部,雖然,左撤子的畫家也不乏其人,但況少皇慣用右手。現在的情況,無疑是將況少皇打入深不見底的地獄深淵……
我知道你痛苦,但你也不能自暴自棄。
「況少皇,別自怨自艾。你以為自己是最可憐的,對不?你錯了!徹底錯了!你至少還生存!只要還生存著,就沒有辦不到的事情。況少皇。只是一個沒意義的名字,你便是你!即使李子雄奪去了你的一切,你仍是你,我在你的身邊,你並不是孤軍作戰。」教訓到後來演變成激勵。
「你……」況少皇沙啞的聲音首度響起。「不會明白的。」我的心情,你不會明白!你不是我!
「對!我真的不明白你!你又不是全身癱瘓了!幹嘛一副世界即將末日、全世界欠你一屁股債的模樣。」尹烈激動起來。「你只是失去右手而已,最壞的尚未降臨在你況大少爺的身上,但你卻擺出一副受傷至深的表情,我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什麼!」
「只是?」況少皇抬起臉,紅了雙眼。「只是?你是一個畫家,你應該明白失去右手的我的感受!」我再也不能畫畫了!右手不能動,我還能幹什麼?
而這個大人,卻在我最最失意,最痛不欲生的時候,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說教姿勢,你沒有設身處地為我想過!」
「我不明白。」尹烈冷然地道。「我為什麼還要幫你這種只懂得怨天尤人、一點挫折也經不起的小子!」
「我從沒叫你幫我!」況少皇吼回去。「是你太閑沒事做,才無聊找上我而已。」
「原來……」尹烈冷肅地吐出話語,「我一直以來都是在無事找事來做!」
況少皇知道自己說得過份了一點,但他就是拉不下臉,去主動和尹烈議合。「我想我這個無聊人,你大少爺也絕不會想見到吧!」尹烈站起來。「我無謂在此自討沒趣、吃力不討好。」
尹烈怒極了,他一心歡喜地趕來醫院,途中因太高速行車的關係,有幾次差點出車禍,他好不容易才來到醫院,迎接他竟是一張冷的不能在冷的冰臉孔。
豈能叫他不氣!他的一片好心全被況少皇曲解為「無聊」、「多管閑事」、「沒事找事做」……
拋下畫展的一切事務。在醫院長期駐守的他,是為了什麼持續不斷守在況少皇身旁。他的努力,換來一句冷酷至極的話——無聊。
況少皇的出言不遜令尹烈怒不可遏,在怒火的背後,尹烈更感到痛心。
一直凝視尹烈離去的況少皇,心中也不好受。
這算什麼?我才剛醒過來,不但換不回「況少皇」的身份,甚而連我的畫畫能力也失去了!但……你卻……
非但沒好言安慰我,還惡言相向。
你算哪根蔥?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你明知我心情惡劣,就該遷就我一點,不是嗎?你不但沒有,還板起你的大人臉孔說那些狠話。
我在你的心目中,難道連一點份量也沒有嗎?
你的心,只有母親,連一丁點空間也不能為我騰出來嗎?